鬼吹灯(精校)第1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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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带上工作记录本,也顾不上吃早饭,就和Shirley杨匆匆赶早班长途车回到北京,我进家后,先把还没起床的胖子从背窝里揪出来,胖子正睡得迷迷糊糊,抱怨道:“老胡你太缺德了,你不知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十冬腊月的还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太不人道了,当年法西斯都没给尤太人下这损招……”
我说你赶紧起来吧,咱又有活儿了,我带你吃满汉全席去?
胖子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我刚做梦正吃一半呢,既然都这情况了,咱麻利儿地赶紧接着吃去吧,谁请客啊?乔二爷?”
我趁胖子穿衣服的时候,问他跟乔二爷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那乔二爷在琉璃厂是个有声望的资深人士,其实多半是煽起来的浮名,没有几分真本事,年轻时挖了座元代的虚墓疑冢,竟以为自己找了块移尸地风水宝穴,不过只要他肯出钱,我还是愿意同他做生意的。
胖子说:“二爷人不错啊,挺给胖爷面子,关键咱在潘家园也是一号人物了……”说着话胡乱穿上衣服,披了一件大衣,就跟我出了门。
这时Shirley杨已经打电话向陈教授问到了地址,我对她说:“昨天一夜没睡,你赶紧回去歇着,找孙教授谈心的事,有我和胖子就足够了,我们一定以说服教育为主,向他晓以大义,让他务必认清形势,老老实实地归还国宝。”
但Shirley杨不放心,执意要一同去拜访孙教授,她最多一言不发也就是了,却要盯着我们别做出格的事情。
我没办法只好同意,路上又把此事的经过对胖子简略说了一遍,让他不可冒失莽撞,别跟当初红卫兵抄家似的进去就砸,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胖子咬牙切齿:“老胡你瞧我这暴脾气的,胖爷在南海折戟沉沙,差不点儿就喂了鱼,忙活这么半天,合着铜镜最后落到这条老狐狸手里了,绝不能便宜了他,一会儿他要是肯坦白交代,主动请咱们去正阳居搓一顿满汉全席还则罢了,否则你们俩还真得拦着点我,拦不住就等着给姓孙的老小子收尸吧。”
孙学武教授住在校区的一座筒子楼里,所谓“筒子楼”,就是每层楼有若干单元,厕所和厨房以及上下水,都在每层楼道的尽头,是共用的公共设施,楼道里都被煤烟熏黑了,堆满了各家的杂物,环境和大杂院差不多,居住条件不算太好。
文革结束后落实政策,许多知识分子和老干部都重新参加工作,也补发了工资,可孙学武虽然蹲过牛棚下过劳改农场,可他有些问题还没交代清楚,据说他为了自保,出卖嫁祸过某些人,他却一口咬定没做过那种事,现在暂时工作恢复了,待遇却还迟迟没有落实,仍和一些资历较浅还没分房的教职员工混住在筒子楼内。
我们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门上了锁,可能是他还没从天津回来,我打定了主意要守株待兔,让胖子去外边买了几套煎饼回来,坐在楼道里边吃边等,到中午的时候,就听楼道里有个四川口音的人说:“孙教授你回来喽,你来看看我中午买的带鱼,这是啥子嘛?还没得我屋里头的裤腰带宽,亏得你们北京那么大呦,连条像样的带鱼都买不到。”
又听到另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答道:“噢,老宋啊,改善生活了,晚上吃红烧带鱼?我看看,这不算窄嘛,有的吃就别抱怨了。”
我们三人听得清楚,知道是孙教授回来了,果然从漆黑的楼道里做过来一个老头,头发谢顶比较严重,仅剩的一撮头发,一面倒地梳在额顶,正是专业研究古代谜文天书的专家孙学武,他显然不知道在天津博物馆遇到的人是我,见我们在门前等他,只是有些诧异,问道:“潘家园的胡八一,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你小子找我肯定没好事。”他似乎不愿意让邻居们看到他和我们谈话,不等我答话,便掏出钥匙开了房门,将我们让到屋里。
我也不跟他客气,带着Shirley杨和胖子大摇大摆地进去,四下里一打量,满屋子除了书就是书,没什么过多的生活用品,甚至连坐的地方也没几处,我只好坐在书堆上。
孙教授关好了房门,转身告诉我们:“没热水,喝自来水自己去倒,屋里古籍图书很多,不可以吸烟,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胖子一听如此怠慢,忍不住就要发彪,我按住他对孙教授说:“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顺路来看看您,以前在陕西古田县,还承蒙您指点过一场,来得太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就给您买了套煎饼,俩鸡蛋的,略表寸心,不成敬意。”
孙教授莫名其妙:“煎饼?”随即一摆手,说道:“别套近乎,我可不会指点你们这伙人去盗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工作很忙,没时间应酬你们这伙文物贩子。”
我茫然不解:“教授您是不是对我有误解啊?跟您没接触过几回,怎么每次见了我,都说我是倒腾文物的?您是拿哪只眼睛看见我有文物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说,未免太伤害我们业务考古爱好者的感情了。”
孙教授脸若冰霜,对我说道:“我也偶尔去潘家园古玩市场逛逛,如今满耳朵里全是胡爷你的大名,谁不知道胡爷手里全是明器中的硬货?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我也不瞒你,你的事我早就已经掌握了,之所以不给你点破了,是想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非让我替你说出来,回头广大人民群众就算想宽大你,都找不着借口了,只好从严处理了。”
我不屑一顾地说:“您老可真是忧国忧民,都把您自己家当衙门口了?可千万别对我宽大,宽大了我容易找不着北,我这人从小就处处对自己严格要求,能从严的咱绝不从宽,我是在潘家园做些小本生意,可这有错吗?不就是因为我业余时间爱好考古,而且买卖公平不拿假货骗人,才让同行们称道几句吗?难道这也不行?”
胖子听到这也来脾气了:“老胡你甭跟他废话,倒腾几件小玩意儿算什么?低级趣味无罪,你就把咱们倒斗的事跟他说说,说出来吓不死他。”
孙教授闻言忙说:“你看看,你的同伙都已经承认了吧,你还嘴硬?”
我欲擒故纵,笑道:“胖子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不就是倒斗吗,根本不值一提,您要真想听,我就给您念叨念叨,当年我亲手在房山县挖出来一口大棺材,那座古墓可有年头了,不是金代的就是辽代的,我当时一点都没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它砸开了,一看里面东西还真不少,就把棺材里的尸体先拿麻绳揪到外头,发现那死尸身子底下,竟然还有两和只拳头一般大的金蟾,都是纯金的。”
孙教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显然吃惊不小:“你小子这胆子也太大了,在北京也敢盗墓?赶紧老实交代,后来怎么样了?墓中的文物走私到哪去了?”
我一耸肩膀,叹道:“后来睁眼一看,原来是南柯一梦,梦醒了就没后来了,此梦做得真有点意犹未尽……”
孙教授被我气得脸色更难看了,站起身来就要送客,我忙说:“且慢,您先容我把话说完,就因为我做了个盗墓的梦,又觉得意犹未尽,所以才特地跑去天津参观文物展览过过干瘾,想不到还在自然博物馆里遇到一位熟人,这回可不是做梦了。”
孙教授被我的话一下子戳中软肋,已是隐隐感到不妙,盛气凌人的态度没了一多半,颓然坐回椅中,试探着问道:“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熟人?”
我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我是在半夜里由工作人员带着,走后门进的博物馆,不料撞见了馆中有贼,还在现场捡到了一本工作记录,封面是天安门城楼的红色塑料皮,里面的内容,我一字不漏的看了整晚,越看越觉得眼熟,原来其中提到的那面铜镜,正是我们这三个人,还有一伙南洋采青头的蛋民,舍着命从海眼里捞回的,为此不仅搭上了一条人命,还有一个同伴直今仍是生死难料,现在这面卦镜被就被人私吞了,此人就算破解了周天卦象的秘密,他头顶的学术光环,也是拿南海蛋民的鲜血染红的,我赶上十年动乱,没正经上过几年学,知道的事理也不如您这当教授的多,我到这来就是想问问你,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孙学武听到最后面色如灰,知道事到如今已是瞒不住了,甚至可能会搞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他半晌无言以对,最后实在抗不住了,嘴也软了,不敢再兜圈子,央求道:“请你把……把笔记还……还给我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都答应。”
我神色略有缓和,对孙教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现在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了吧?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要你带着我们,去四川找到地仙村古墓,然后还要把古镜卦符原样不动地交还给陈教授。”
胖子补充道:“为了让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胖爷我操碎了心,使尽了力,这些天最起码瘦了十斤,所以你还要请我们去正阳居吃满汉全席,并且挖出错误思想的根源,对照当前的大好形势,写成书面检查,当众宣读,表示改正错误的决心,你知道胖爷我让你这老小子气死多少脑细胞?”
孙教授此刻已是外强中干,又是做贼心虚,在被揭穿了老底之后,再没了那脸严肃的表情和义正词严的官腔,低着头从床底下找出几个鞋盒子,把铜镜和两枚铜符取了出来,递到我面。
我把青铜龙符接在手中,心中止不住思潮翻涌,想不到隔了十几年,竟然再次阴错阳差的见到此物,龙符依旧,世事却是无常,当年一同大串联的革命战友丁思甜,此时已和我们人鬼殊途,一想到她和老羊皮都去见马克思了,我心中便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再看身旁的胖子,也早在看到那枚龙符的一瞬间泪流满面了。
这时就听孙教授说:“写检查、正阳居……没问题,可地仙村找不到……不论是谁都找不到,鱼、龙、人、鬼这四枚无目古符中藏着谜一般的暗示,我绞尽脑汁也参悟不透,解不开无眼铜符的暗示,卦镜卦符就没有任何实际用途。”
我用衣袖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略微定了定神,问孙教授道:“铜符的眼部中空,应该是用来推演卦象所用,自古照烛卜卦的方式,多称龟卜,占验古术实则分为龟、镜两种,烛光透过铜孔,光线漏到镜背卦图之中,就是所谓的照烛演镜之法,这在你的笔记中也有描述,你当我看不懂吗?”
孙教授赶紧解释说:“方法就是这么个方法,要测龙脉风水,需用人油蜡烛,只有两枚铜符亦可演出卦象,但真是如此简单也就好了,镜背卦图上有周天三百六十五个铜匦,每一匦皆分阴阳以设两仪,设四方以呈四象,其中都有特定的隐意,要是想不出鱼龙人鬼的铜符为何没有眼睛,咱们又谈何使用它推演卦象?我本以为湖南出土的那尊丹炉上会有线索,可在昨天夜里亲眼看过之后,仍然是毫无所获,面对这千古之谜,我算是彻底死心了。因为卦镜与地仙古墓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循环往复的因果圆周——没有卦镜找不出隐秘难寻的地仙古墓,没有这座古墓中所藏的周天卦象卦词,又无法使用卦镜。所以你们也别指望能找地仙村古墓了,其实地仙村本身更是扑朔迷离,如同是一个存在于天方夜谭中的传说,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鬼吹灯II第三卷

鬼吹灯II之最终卷明日播出
第四卷
第一章
地仙村古墓
前言
天下第一奇书——风水残卷《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是清代摸金校尉所创,其中囊括风水阴阳之术,《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虽然名为十六字,可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十六卷,每卷以周天古卦中的一个字为代表,共计一十六字,所以称为十六字。
这十六字分别是: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这部主要记载阴阳风水学的古籍,可谓无所不包,不仅有风水术和阴阳术,更因为它是由摸金校尉的高手所著,所以里面还涵盖了大量各朝各代古墓形制、结构、布局的描述,以及摸金校尉们在倒斗之时遇到过的各种疑难艰险。
可以说《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是一部货真价实的《摸金倒斗指南》,不过这本书只是残本,阴阳术的部分并没有流传下来,仅有风水术的十六字,十六字风水分别对应的内容如下:
天:这一部分主要是星学,也就是在风水术中占很大比重的天星风水,地分吉凶,星有善恶,看风水寻龙脉讲的就是上观天星、下审地脉。
地:风水术的主体是相形度地,大道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通过解读大地上山川河流的走向形势,判断龙脉的来去止伏,观取“龙、砂、穴、水”,这就是地字篇的内容。
人:风水有阴阳宅之说,阴宅是墓地,是为死者准备的,而阳宅是活人的居所,对于阳宅的选择,一样也有极深的风水理论,又称“八宅明镜”之术。
鬼:顾名思义,幽冥之说为鬼,这一篇主要是讲解古墓主人的情况,例如尸首和棺椁的摆放,殉葬者与陪葬品的位置,长明灯、长生烛的象征性等等,凡是墓中与死者有直接关联的,多在此卷之中。
神:自古以来,渴望死后成仙,并沉迷此道之人不可胜数,尸解成仙的事情在风水中多有记载,同形势理气息息相关,如何在神仙穴中尸解羽化是这一篇的主要内容,不过就如同是“屠龙之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神仙穴中羽化眠”只是一套不切实际的空虚理论而已。
佛:风水理论体系庞大繁杂,摸金校尉所擅长的风水秘术,都是以《易》为总纲,属于道家一脉,而其余的各个宗教也都有各自的风水理论,当然也许在那些宗教中并不称其为风水,但是其本质都是一样的,佛字一卷记载的是禅宗风水。
魔:吉星之下无不吉,凶星之下凶所存,况是凶龙不入穴,只是闲行引身过。魔字篇中的内容,主说地脉天星之恶兆,使人远避地劫天祸,这是专门讲风水中凶恶征兆的一篇。
畜:圣人有云,禽兽之流,不可以与之为伍,山川地貌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些奇山异石,自然造化生成百兽形态,这在风水中也大有名堂,举个例子来说,比如山体似牛,便有卧牛、眠牛、耕牛、屠牛、望月牛之分,姿态形势不同,吉凶各异,这一篇主要说的是风水形成的畜形。
慑:分金定穴的精要内容,此术古称“观盘辨局之术”,不需要罗盘和金针的配合,便可精准无误地确认风水中的龙、砂、穴、水、向,是寻找古墓方位最重要的环节。
镇:风水一道,其中最忌“煞”形,镇字卷主要记载着如何镇煞、避煞,不过镇字篇中,讲的最多的反而是“避”,而非“镇”,也不失为明哲保身之道。
遁:古墓中的机关布局,殉葬沟的位置,可以通过地面封土、明楼之类的结构,推算出古墓地宫的轮廓方位等细节。最主要的当然是讲解机关埋伏,有很深的易理蕴藏在里边,如不精通五行生克的变化,也难以窥得其中门径。
物:古有天气地运、天运地气之说,地运有推移,而天气从之;天运有旋转,地气而应之,自然环境的变化,导致风水形势的改变,在山川之中的一切灵性之物,会由于风水善恶的巨大转变,而产生异变,如果清浊阴阳混淆将产生一些非常可怕的事物,不合常理者,谓之妖,物字篇是描述因为风水而产生的妖异现象。
化:化者乃变化之化,地师们眼中最艰难的改风水,小者改门户,大者变格局。古风水一道中,不主张人为“改动”风水形势。宇宙有大关合,山川有真性情,其气其运,安可妄动?“化”字卷是被摸金校尉视为禁忌的一卷,但面对一些是通过改变格局营造风水宝地的古墓,“化”字卷便是它的克星。
阳:此阴阳非阴阳术之阴阳,单纯从风水角度来说的阴阳,实际上就是“形势”,看得到的为阳,看不到的为阴,在风水一道中,什么是看得到的?一座山一条河呈现出的地形,便是看得到的,阳字卷是讲“形”的一卷。
阴:看得到的为阳,世人不见之形为阴,何为不见之形?一座山一条河的地形,所蕴涵着的气与运,以及这种气与运呈现出的势态,这都是直接用肉眼看不到的精神气质,阴字卷是讲“势”的一卷。
空:大象无形,大音稀声,风水秘术的最高境界,没有任何一个字的一篇,循序渐进研习到最后,大道已证,自然能领悟“空”之卷“造化之内、天人合一”的究极奥妙所在。
摸金秘术,自古相传,几番起落沉浮,到得今时今日,又如何施展做为?请看鬼吹灯2第四卷
第一章
地仙村古墓
话说古墓中所藏珍异宝货,多有“未名之物”,也就是没有记载不知来历的古时秘器重宝,本不该是人间所见的,一旦流入民间,教凡夫俗子见了,怎能不动贪念?即便不肯倒卖了取利,也必是想借此机会,搏些浮空的虚名出来,可见“名利”二字,实是害人不浅。
我下南洋从海眼里打捞出的青铜古镜,正是一面世间罕有的“周天卦镜”,本以为会由陈教授将古镜上交国家收藏,却没想到,最后竟被一心要“暗中做出番大成就”的孙教授骗了去,倘若不是被我在博物馆中捡到工作记录本,至今还教他蒙在鼓里。
我和Shirley杨、胖子三人,当即拿着笔记本上门兴师问罪,孙教授被我抓到了把柄,苦求我们千万别把他“私下里藏了文物在家暗中研究”之事检举揭发出去,这事非同小可,他本来就得罪过不少人,万一被上级领导或者哪个同事知道了,绝对是身败名裂的弥天罪过。
我虽然恼他私藏青铜古镜,却并不真想撕破了脸让他下不来台,所以点到为止,告诉孙教授说,既然你已经有了悔意,现在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咱们的政策就是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
我和胖子提出的条件,一是让孙学武写检查,现在虽然不流行“狠斗私字一闪念”了,可把所犯错误落实到书面上,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这老头将来不认帐了,拿出按了手印白纸黑字的检查书来,就能把他移交有关部门处理,内容完全按我的意思,我念一句他写一句,名为“检查”,实为“口供”。
随后还要将古镜古符完璧归赵,都还给陈教授,不管怎么说,献宝的功劳也轮不到孙教授,但此事乃是后话,眼下我们得先借此物一用,得让孙教授带我们去找藏有“丹鼎天书”的“地仙村古墓”。
那位精通“观山指迷”妖术的明代地仙,虽然把自己的坟墓藏得极深,但以盗墓古法“问”字诀,使用海气凝聚不散的青铜卦镜,却有几分机会可以占验出“地仙村”的风水脉络,然后我们这伙“摸金校尉”便能进去倒斗,取了千年尸丹回来,至于“地仙村古墓”中有无野史上记载的“尸丹”,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我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救回多铃的性命,就不能视而不见。
孙教授听闻这个要求,当即连连摇头,说此事比登天还难,“人油蜡烛、青铜卦镜”如今都在眼前,那支人油蜡烛,正是打捞队从海眼里带回来的,不过不是真正的人油人脂提炼而成,而是使用南海黑鳞鲛人的油脂制成,可以长明不灭,风吹不熄,凑和着完全能用。
一龙一鱼的青铜卦符也有了,两枚古符可以推演出半幅卦象,但并不知道两枚古符有何玄机,解不开无眼铜符的暗示,根本没办法使用,另外最关键的是没有时间了,古镜保存不了多久了。
Shirley杨自从到了孙教授家,始终未发一言,此刻听得奇怪,不禁问道:“何出此言?为什么要说古镜没有时间了?”
我也拍了拍孙教授的肩膀,警告他说:“别看您是九爷,可我们对于稽古之道也不是棒槌,您要是信口开河,可别怪我们不给九爷留面子。”
孙教授说:“什么九爷不九爷的,这话就不要提了吧,我当初受过刺激,听这话心里难受啊,而且事到如今,我还瞒你们什么?你们自己看看,这面用归墟龙火铸造的青铜古镜,保存不了几个月了。”说着话,便翻过镜面让我们去看。
那古镜背面的火漆都已被拆掉了,古纹斑斓的镜背就在面前,我和Shirley杨、胖子这三人先入为主,潜意识里还将此镜视为“秦王照骨镜”,看到镜背,就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免得被此镜照透了身体,沾染上南海僵人的阴晦尸气。
但见到镜背却并无异状,才想起这是面青铜卦镜,与千年镇尸的“秦王照骨镜”无关,凑过去仔细一看,才明白孙教授言下之意。
原来归墟古镜最特殊之处,乃是阴火粹炼,南海海眼中的海气,氤氲于铜质之内,万年不散,使得铜色犹如老翠,但此镜流落世间几千年,它在沉入海底前的最后一位“收藏者”,或者说是“文物贩子”,根本不懂如何妥善存放这件稀世古物,可能是担心铜镜中的海气消散,竟用火漆封了镜背,不料是弄巧成拙,火漆与归墟青铜产生了化学反映,镜背的铜性几乎被蚀尽了,现在青铜古镜中的生气,所剩仅如游丝,铜色都已经变了,大概过不了太久,卦镜便会彻底失去铜性,沦为一件寻常的青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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