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1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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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寿那炯炯目光直视下,老咸鱼虽说极力想显出淡定和自然,但因为心情波动太大,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张寿的视线。然而,即便把目光投往别处,他依旧能察觉到张寿的眼神。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他甚至连最不好的念头都动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重新转过头来,干笑一声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张博士你这种没架子,心里惦记着万民温饱的官爷,真是吓了一跳……既然你都开口了,就我们今天吃过的那些东西,我可以把种子全都双手奉上。不但种子,具体怎么栽种的,我也能不自量力指点一下。”
  张寿没想到老咸鱼居然没有用外甥的事情讨价还价,最初的意外之后,他就笑道:“就只有我们今天吃过的那些?你真的没藏下来什么其他的东西自己偷吃,不拿出来给别人分享?比方说……红薯?”
  刚刚还表现得爽快洒脱的老咸鱼,当听到红薯两个字时,终于再一次绷紧了神经,甚至不自觉地上前了小半步。可是,见张寿笑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最终硬生生止住了那股冲动,脸上的笑容显得极其勉强。
  “张博士从哪听说过红薯这种东西?”
  “当然是太祖遗作。”张寿看着老咸鱼,面上的表情异常坦然,“你大概不知道,我在京城曾经破解过一个太祖皇帝留下的密匣,里头的太祖遗物,也都被皇上赏赐了给我。虽说我才疏学浅,只看出其中一样是计时器,那些手稿无从下手,但也因缘巧合琢磨出一点东西。”
  “毕竟,太祖皇帝当年梦见天下四方舆图这种事,在朝中知道的人很多。”
  见老咸鱼一张嘴张得老大,张寿愈发显得诚恳而真挚:“而且,我破解密匣,这是在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是沧州人,大概不知道。你要是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愿意,可以随我去一趟京城。说起来,就算是为了你外甥,你恐怕也得去一趟京城。”
  “因为这些可以让很多贫民饱腹的好东西,也许能让你换回他的命来。”
  他说着就顿了一顿,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朱二郎此番之所以会到沧州,也是因为那天阿六从沧州回京,朱二郎刚巧听说你这有那些大明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你别看他那德行,却很懂得农为国本,你要信不过我,可以和他聊聊,等在京城种出东西再做决定也不迟。”
  在这样如同和风细雨似的游说下,纵使老咸鱼勉强保持着满腔的警惕和疑惑,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张寿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更何况,姐姐唯一的外甥很可能要人头落地,他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这事情非同小可,毕竟我还得丢下沧州这点家业,张博士你得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你尽管考虑,我还得在沧州呆几天,不急在一时。”张寿呵呵一笑,点点头就转身出门,见门外阿六一手正转着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一手正挂着那把短弓,他哪里不知道人一直都留心着他的安全,少不得对其笑了笑。
  阿六同样对张寿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才回剑归鞘,将短弓挂在腰间,随即用手指了指天色,言简意赅地说:“回去吗?”
  “当然回去。”张寿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旋即就往院内厨房的方向看去,见明明没有风了,那帘子却在微微动弹,他就知道必定是小花生躲在后头偷看偷听,当即心念一转就对阿六吩咐道,“等回头你再去邢台送个信。”
  阿六看也不看厨房一眼,立刻眉头大皱,一脸抗拒:“我走了你就没人了。”
  张寿顿时笑了起来:“朱二郎和莹莹不都带了很多人?”
  “他们和我不一样。”阿六不假思索地继续反对,“让他们去送信。”
  张寿盯着满脸认真的阿六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是不得不退让:“好,一会见到朱宏朱宜他们的时候,你挑个妥当的去邢台给我传个口信,不管张武张陆还是张琛,让他们至少过来一个人!人在邢台,居然能让风波蔓延到沧州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当然得负责收场!”
  阿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朱家那些人我都打过,挑一个最能打的就行。”
  屋内同样在偷听的老咸鱼脸上表情都有些僵了。什么叫做都打过,挑一个最能打的?他上次见独自一人四处瞎转悠的阿六时,还只觉得这少年不爱说话,脾气有点怪,但出手大方,为人爽快。可这次他终于认识到,人究竟是有多乖僻!
  张寿却没挑阿六的茬,他已经看出来了,阿六眼下是故意表现出最乖戾的一面来配合他演戏。当下他就继续不慌不忙地说:“既然邢台那边你让别人去,这沧州城里,你却要亲自走一趟。回头你去给那些和大皇子勾连的人家一个个送请柬,一个别拉下。”
  阿六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我知道,鸿门宴。”
  “知道了也别说出来!”张寿终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眼见人立时闭口不言,他才转过身来。当瞧见老咸鱼终于磨磨蹭蹭出了门,他就对人颔首一笑。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只不过沧州城里我和阿六都不熟,能不能让小花生送我和阿六一趟?而且我初来乍到,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如果小花生正好闲着,我想借他帮我两天忙,应付一下各方人物,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小花生一溜烟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这沧州地面上我最熟了,三教九流我都认识不少人,我会带路,我会喂马,我会……”
  “好了好了!”张寿顿时莞尔,做了个手势让还要继续毛遂自荐的小花生姑且打住,他就看向了老咸鱼。果然,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儿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点了点头,却把小花生给叫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会儿。
  他不用猜都知道,必定是吩咐人嘴紧一点,别乱说话……最好再留意一下他的为人处事,诸如此类。
  而一出了这家前店后院的咸鱼铺子,小花生就如同从笼中放飞的小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死活再也不肯去骑阿六那匹马,哪怕阿六说愿意带他一块骑,他也坚持不同意,一个劲说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一力抢过了为张寿牵马的差事,一路走还一路说个不停。
  “叔爷就是老把我当小孩子,老担心我受骗上当,想当初还让我别被云河叔卖了呢!云河叔对我可好了,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似的……六哥也很好,我还没见过就因为我喜欢马,就肯把马让给我骑的好人!”
  小花生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一眼阿六,见少年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最开始的冷意,他顿时更加雀跃了起来,又转身对张寿说:“我之前还担心张博士你也和那些狗官和狗大户似的,可后来才知道,您也是好人!”
  大概是因为动乱之后,天色又已经临近黄昏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再加上有阿六在,张寿也不担心小花生的嚷嚷引来什么风波,笑着接受了这一张好人卡:“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就因为我做了那一顿饭?”
  “哪有官老爷做饭给我这样的人吃的!”小花生虽说倒着走,可脑后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走得极其稳当,一边走还一边摸了摸鼻子说,“张博士你做菜那么好吃,对人还这么好,当然是最好的好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云河叔啊,他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上才那么干的!”
  听到小花生连发好人卡,最后方才又开始了碎碎念,张寿就叹了一口气说:“我会想想办法的……对了,听说之前大皇子之所以被挟持,是因为被冼云河派人色诱?能迷住大皇子,后来更是出手将他挟持,哪家姑娘那么有魄力?”
  小花生先是支支吾吾,随即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把这个话题蒙混过去,等发现张寿还是揪着不放,他就只好耍赖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云河叔的老情人……”
  “男子汉大丈夫,哪怕遇到了再过不去的坎,除非寥寥几个厚黑到不要脸的,绝对做不出把心爱的女人双手献上的事……哪怕只是做戏也一样。”张寿却打断了小花生的话,随即笑呵呵地说,“虽说我没见过冼云河,但就我听说的那些,他理应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阿六见小花生心虚地低下头去,他突然开口说道:“不会是你吧?”
  “六……六哥你别……别开玩笑了!什么是我,怎么会是我!”
  见小花生就如同被人踩住了尾巴猫儿似的炸了,一开始连话都说不利索,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张寿原本还觉得阿六这猜测简直是无稽,此时也不禁犯起了嘀咕,扫了一眼四周,见路上已经没了行人,他就盯着小花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这一看,他就发现了端倪。
  虽说身量不算很高,整个人也有些瘦弱,但小花生确实颇为清秀,而这样的清秀,若是能有个擅长化妆的人巧手一打扮,再加上那举止形态不同于那些搔首弄姿的美人,自有别样的风情,说不定大皇子那个眼光“独到”的家伙真会上钩。
  而小花生虽说低下头不敢正视张寿的视线,但也就是坚持了一会儿,最终就垂头丧气地小声说道:“是我……是我主动请缨的。总不能为此牺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至于我……实在不行我就和他拼命,好在压根没等到那时候,我就逮着了机会……”
  好小子,要不是阿六的丰富联想力,他竟然差点错过了这么一条大鱼?
  张寿轻轻吸了一口气,等一侧头,看见阿六正饶有兴致地上上下下打量小花生,仿佛又成了之前那个打量人何处下嘴比较可口的怪人,他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声。
  “朱将军之前就没问过冼云河这件事吗?”
  小花生顿时更加心虚了:“朱将军问过的……但云河叔打死不肯说,其他人则是不知道,再加上云河叔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名,所以……”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是愧疚,到最后眼圈也有些红了,“其实这时候,我应该和他关在一起的……”
  就在这时候,阿六突然一跃下马,随即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小花生肩膀上,见人打了个激灵,立刻抬起头来,发现是他,方才惊魂未定地按着胸口舒了一口气,他就直截了当地说:“别辜负他。”
  这简简单单四个字,说得小花生险些再次掉下泪来。他连忙伸出手使劲擦了擦眼睛,这才破涕为笑道:“谢谢六哥。”
  阿六对小花生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这才转身径直回到了坐骑旁边,轻松利落地跃上了马背。而张寿看到傻笑摸摸自己的头后,重新打起精神在前头带路的小花生,忍不住再次瞅了阿六一眼。
  不知不觉,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的阿六,竟然也会安慰人了!如果安慰的不是小花生这样一个曾经男扮女装的伪娘,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姑娘家,那他才能真正放心,因为那才意味着少年终于成年长大了。只可惜,任重而道远……
  至于老咸鱼会不会因为某些事情就跑掉,张寿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就在他进城之后就已经听说,朱廷芳仍旧延续了之前沧州城许进不许出的禁令。这也就有效防止了相关人士的逃跑。至于特殊原因要出城的,去县衙报备,全都要朱廷芳亲眼过目,亲自令人护送。
  当他这一行三人终于来到县衙门口时,却只见一条人影闪电似的扑上了前。
第三百二十七章
观刑漫话
  那条人影当然不是刺客,而是喜形于色的朱二:“妹夫,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张寿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其他原因,他总觉得朱二此时有点热泪盈眶……不,应该说是喜极而泣的感觉。等到朱二近似于殷勤地搀扶他下马之后,他就完全明确了这一点。果然,接下来朱二就说出了一番让他吓了一跳的话。
  “妹夫,莹莹使起性子来,简直拦都拦不住。我们跑了三家工坊,在第三家居然正好遇见一帮打砸工坊的家伙。那些家伙还拿着锤子和斧子,结果莹莹厉害得和个鬼似的,不管不顾带头冲了上去,她一个人直接踹倒两个,打趴下了一个,剩下三个才是朱宏他们收拾的!”
  朱二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一想到之前那情景就心有余悸:“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家伙的锤子好几次就擦着她的胳膊、肩膀……甚至脸,我都快被她吓死了!她绑了那些人回来就去见大哥了,我都不敢跟进去,生怕回头大哥知道这事,不去骂她,却来把我捶一顿!”
  张寿还真不能说朱二这是杞人忧天,他瞅着可怜巴巴的二舅哥,回头对阿六打了个手势,就直接拽着朱二入内。而落在后头的阿六见小花生正目瞪口呆,他就体谅地再次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习惯就好。”
  习惯……习惯什么?刚刚朱二公子说的,应该是他妹妹吧?那可是赵国公府的千金啊,居然亲自捋袖子上阵……打架?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人不像沧州本地那些大小姐似的盛气凌人,可如今看来,她还能打能杀,家丁恶棍狗腿子,全都不是对手?
  小花生跟在阿六后面走进长芦县衙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以至于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张寿和阿六主仆识破的那点惶惑,他也都抛在了脑后。等到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来到了县衙大堂,听见里头那个冷厉的声音时,他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不说?既如此,来人,拖下去,打,打到他说为止。记住,动作轻一点,节奏慢一点,打上一两个时辰,说不定他们也就招了!”
  他瞪大眼睛往里望去,就只见两个壮汉架着一个手脚被缚,依稀还有点眼熟的鹰钩鼻汉子出来,直接把人丢在了月台上,拖翻了就打。随着拇指粗细的木杖雨点一般落在了此人的臀腿上,人抑制不住发出杀猪似的惨叫,他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完全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断有人被拖出来,丢在地上就打。但只听惨叫声、呻吟声、求饶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高呼我什么都说的声音。可即便如此,那乱杖齐下的情景却并没有停止。
  这时候,小花生就只听张寿轻声说道:“原来这年头打人的木杖是这般粗细……也是,如果真的用那种如同船桨似的大板子,也不用三五十,说不定三五下就能把人给打死了。”
  虽说不明白张寿为什么会关心这种刑具的问题,但小花生还是赶紧说道:“我听叔爷说,这些刑具是特制的尺寸,但就算细细这么一根,打脊背的话,也很容易把人打死……所以太祖皇帝说,以后打人除了用小杖,一概打臀腿,不许打脊背,打死人,掌刑者同罪!”
  小花生说着顿了一顿,模仿老咸鱼当初对他讲述时的语气,小声说道:“太祖皇帝说,杖刑拷打也好,刑责也罢,是为了让人皮肉受苦,不是为了把人打死打残。所以,怎么让人吃到最大的苦头,得到最大的教训,却还保留他下次挨罚的能力,掌刑者必须要掌握分寸。”
  “至于那些奸人妻女、抢掠杀人、拐卖致人死亡、无端恶意杀人诸如此类的穷凶极恶者,全都是斩立决,决不待时。而斩刑之前,每三日在官衙前臀杖四十,直至斩首。以为后人戒。”
  这些实在是太文绉绉的话,小花生说起来很不习惯,见张寿有些讶异地打量他,他才忍不住挠了挠头,赔笑解释了起来。
  “叔爷平时很不正经,但一说起太祖皇帝这些老故事,那就动辄引经据典,还说是从书里看来的。因为我小时候听他念叨过无数遍,都能倒背如流了。”
  张寿本来就对老咸鱼的政治倾向有鲜明的认识,此时小花生这话,不过是让他进一步确信自己猜得没错的,不禁会心一笑:“太祖皇帝痛恨为非作歹穷凶极恶者,于是严刑峻法,虽说曾经被人非议严苛,但如今看来,确实对作恶者是一大震慑。”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的必读科目再次添了一样——大明律。不得不说,那位穿越者前辈确实在很多地方和他有些共同语言。
  他一向很鄙视某些人权主义者成天叫嚣废死,动辄批判死刑。在他看来,对于某些挑战人容忍底线的恶性犯罪,给一颗枪子都简直太便宜了!太祖在死刑前的附加刑,明显是针对那些恶贯满盈之人——这就是所谓的以律法为准绳,在行刑之前狠狠抽他几顿?
  别人都是随口说说,可这位是把想象变成现实了啊!哑然失笑的同时,张寿没注意他们的话题竟是从朱廷芳拷打犯人转到了另外一个诡异的角度,却觉得这种事执行难度太大,而且很容易导致另一种情况。
  “不过,明知必死却还要零碎受苦,这些犯人也许熬不到斩刑就会愤而自尽吧?再者,明知必死就干脆作恶到底,这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穷凶极恶很难界定,很容易因为朝廷官府的政令变化,蔓延到所有死刑罪名上。到那个时候,惩恶扬善的初衷恐怕就维持不住了。”
  “听说,当年在斩刑前臀杖示众的,全都要太祖皇帝亲自勾决方可。”说起那么多年以前的事,小花生也有些不那么确定,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叔爷说太祖皇帝之前还特意在各地官衙树立铁牌,把适用于如此处置的罪名写在上头。至于没等行刑就自尽的……”
  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小声说道:“据说那时候的旨意是挫骨扬灰,撒到黄河里去,这样会永世不得超生。别看那些恶贯满盈的人,大多还都很信来世,再说有时候还期望大赦令,所以不免苦苦熬着。虽说每年这些大恶犯人就赦免一两个,但好歹也有盼头。”
  “叔爷他看过一些当年留存下来的手稿,说太祖的大赦令其实是骗人的,往往那些报上来的死刑犯中早就选定了罪过不那么大,只需要狠狠打几顿以示‘薄惩’的家伙,回头轻轻放过,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大赦。不过这些话,还是不要对这位张博士说了。”
  可说到这里,小花生突然回神,瞥见月台上那几个人被打得哭爹喊娘,突然想到了另一条法令,顿时面色苍白:“不过张博士你说得也没错,太宗皇帝之后,死刑之前还要臀杖示众的,又加上了十恶犯人,好像谋逆叛乱等等都算……云河叔不会也被归到这一类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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