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4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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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宽哂然一笑,从容自若地的说:“出了个柳枫,别说宫中其他人,就是我,在太后皇上还有太子的心目中,兴许也是居心叵测。谁如果还想上窜下跳,那才是蠢货!当然,你要是想去太子殿下身边伺候,我可以帮你说。”
  “不不不!”哪怕吕禅确实很想和太子殿下亲近亲近,但楚宽这话他一点都不敢接,非但不敢接,人甚至也不敢再盘桓,又呆了片刻后就匆匆逃也似地告退。
  他一走,楚宽就随手扔了额头上的软巾,随即下床拧了软巾擦脸,不消一会儿,他脸上那蜡黄的颜色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
  正如同包括吕禅在内的很多人猜测的那样,他这个除却身体缺陷,自幼习武健身,身体比皇帝都更好的司礼监掌印,根本就没病。至于蜡黄的脸色也好,憔悴的面容也好,都是轻而易举就能伪装出来的。
  甚至连脉象,他也能随手调制药剂,又或者自己运功遮掩过去。
  好在皇帝压根没费神来质疑他是真病还是假病,直接打发了一个太医院的年轻医官送来一大包从人参、鹿茸、灵芝、首乌等等在内的药材,还吩咐他少胡思乱想,太后派玉泉来送过两次药,但玉泉也完全没有给他把脉看病的意思。至于其他同僚,那就更加好应付了。
  如今太子已立,东宫正在选人,那些司礼监中大珰的关心重点早已经偏离,甚至还有心思忙着内斗,完全忘了外头早已围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狼。
  想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出神,等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眉头一皱就立刻舒展了开来,却是舒舒服服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说:“花七爷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闲人?”
  “当然是奉旨来看看你这老货是装病还是真病。”花七无声无息出现在楚宽面前,见人不躲不闪,满脸闲适自如地斜倚在那,也没什么装病的意思,他就没好气地在人床前一站,抱着双手说,“怎么,是想引诱司礼监某些不安分的人跳出来,然后掐灭火头?”
  “你知不知道,王杰的奏疏之前已经到了通政司?他这个出了名强项有担待的一打头,一大堆科道言官紧随其后,现如今那弹劾司礼监种种作为的奏疏就犹如雪片,再加上外臣的,过不了多久司礼监就真的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喊就喊吧。”楚宽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司礼监有多大的权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家奴而已,偏偏很多人却希望得到更多。那些善堂存在的年数太久了,最初那些人兴许还有点悲天悯人,但久而久之就变质了。”
  “就和外城那些打着善堂旗号,做某些卑劣勾当的地方,那些善堂真的只教忠义?呵呵,大概教的更多的,是效忠司礼监吧!花七爷你可知道,我这直房里曾经有个伺候的长随,是我某次在外皇城随便走走的时候,一时兴起随口叫住的一个倒马桶的小厮。”
  本朝宦官数量少,外皇城中做事的都是并未净身的杂役,而这些杂役,全都是出自司礼监那些善堂的孤儿,十三岁进来做事,二十五岁可要求出宫自行谋生。这些都是在层层筛选中淘汰下来的人,因此花七听楚宽竟然用了一个原本是倒马桶的杂役当长随,不禁大为意外。
  “想不到楚公公还会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我那时候是挺闲,但也没那么闲。我只不过是问了人出身的善堂,要知道我不管这个的。他号称识文断字,我就让他背诵论语。结果,那个看上去瘦弱没用的小子,一口气给我背了论语颜渊篇。我因为好奇,就把人拎了回来当长随,结果没几天,徐公公就来了。”
  知道楚宽说的是司礼监前掌印徐留,花七不禁收起了最初的戏谑之心。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司礼监掌印换了三个,楚宽是第三个,徐留是第二个,期间执掌司礼监十五年,一直以谨小慎微著称,和楚宽也一贯相处甚佳,可今天听楚宽这口气,分明对徐留不以为然。
  “徐公公说,那小子在内书堂中狂妄自大,目无尊长,所以才被撵了出来倒马桶。他的天赋固然不错,但没长性,不是什么好材料,不适合给我当长随。我一贯都让他三分,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个杂役让他心存芥蒂,就让他把人领回去了。”
  “然后这个小子就再也没出现在宫里。要知道,他压根没对我说过几句话。我身边长随好几个,他一个新人哪来靠近我的机会?”
  “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反而要好好追查。这一追查,我才知道,内书堂那固然是号称教授经史,用培养读书人的法子来培养司礼监未来的栋梁——虽说我是觉得这栋梁两个字形容我们这样的人,实在是自负过了头——但却也是一朝进门,永世不脱身。”
  “那个倒马桶的小子,是曾经的内书堂第一,只是心里有想法,不想净身,只希望好好做十年杂役然后出宫去,过普通人的日子,教出个读书的儿子。结果呢?从小就是善堂长大,读书写字养到现在的小子,竟敢如此不忠,那当然就被撵去倒马桶做杂役以示惩罚了。”
  “等到我再这么无意一掺和,大概是怀疑那小子还知道什么,他就是不该死,也该死了!”
  司礼监那点门道,花七哪怕不说门清,却也知道七八成。毕竟,想当初他还想把天赋不错的阿六培养成御前近侍呢!至于外头人如今诟病的司礼监不孝则不忠,他也嗤之以鼻。
  都已经把养不起的孩子扔掉不管死活了,这种父母还要去孝顺,疯了吗?
  你可以说养不起孩子,所以不得不忍痛含泪丢弃,可既然扔都扔了,那就不是父母,而是害儿女性命的仇寇。恩断义绝都是轻的,没听说过受害者还要孝顺加害者的!
  因此,花七嗤笑了一声,随即就了然地说:“如此说来,你确实是想借机让那些家伙都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得,那我回头去和皇上说,让他狠狠申饬你一顿,最好把你再贬三级,我看那会儿宫中就要群魔乱舞了。”
  “那我可就多谢花七爷你成全了。”楚宽呵呵一笑,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我这辈子各式各样的风景都看过了,也确实早就不在乎什么权位。既然你说贬个三级,那还不如打发我去乾清宫扫地好了,也正好塞一下悠悠众口。”
  花七原本已经慢悠悠往门外走去,乍然闻听此言,他简直难以置信。回头瞥了楚宽一眼,确定人没有发烧说胡话,他皱眉站了一站,继而就没好气地说:“你的话我会带到,不过你想演戏的话,也别太过火。”
  目送这位神出鬼没不走正门的家伙离开,楚宽轻轻搓了搓手,心里知道自己所有棋都出了,只是有些已经浮于水面,有些依旧沉于水底,接下来便是等待。
  张寿已经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如孔大学士尚且都碰得一鼻子灰,他虽说曾经用过洪氏这一步闲棋,但到底作用有限。至于那些名士大儒,他虽然有很多方式可以施加影响,但指望这些人能够和三皇子建立起如同和张寿一般的信赖,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相逢寒微时,这是最容易结下深情厚谊的阶段,哪怕日后也许会共患难后不能共富贵,那到底是以后的事情了。不得不说,张寿的运气,简直是好到了极点。
  外间纷争不休,东宫之内却书声琅琅,平静无波,而随着三皇子替陆三郎这个师兄讨来了十天的婚假,皇帝又特批了九章堂导生的名头,给了众人十天假期,用于从国子监搬迁到外城,陆三郎简直是喜不自胜,干脆拉了一大堆同学和师弟去给自己做傧相。
  眼看九章堂那简直是欣欣向荣,之前分班之后就失了精气神的半山堂众人听说皇帝也要把半山堂挪到外城公学去,本来还冲着半山堂也有东宫侍从名额的众人就炸开了锅。
  如挨打之后终于能够下地的张大块头,那就振臂一呼,带了一群人打算投奔张寿,却也有些人更愿转投国子监六堂。至于本来打算送自家不成器儿孙入半山堂的勋贵和官员们,则是陷入了两难。
  而难得也偷得浮生十日闲的张寿——毕竟公学有浑身是劲,分心二用却依旧神采飞扬的陆绾,他一点都没有和人争权的意思——他本来还有些好奇朱莹怎么去见那本选妃名册上的姑娘,奈何朱莹宁可请洪氏陪,也不要他管,他就干脆交给了阿六一个任务,盯死了张琛。
  至于他自己,那当然是不得不当起了好学生,陪着老师葛雍和齐褚二位接见各路进京的天文术数人才,被各种星宿轰炸得头昏眼花,还不得不努力学习各种这年头的天文常识。
  天可怜见,他对星系星团星座的名字大概还更在行些,这二十八宿之类的东西,他记得名字,分辨清楚星星就很了不得了,如今还要帮葛雍改进什么计算方式……他就真的棘手了。
  三四日下来,就到了陆三郎人生中最高兴的日子,洞房花烛小登科!当张寿这天带着贺礼到了陆家时,陆大郎上前行礼过后,就道出了老爹早就预备好的吩咐。
  “家父说,今天务必请张学士坐首席!”
第六百四十章
婚礼贺客忙
  相比陆三郎加冠那一次,这一天陆家的婚礼更热闹,从一早开始,那就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各处院落早早搭起的喜棚之下,整整摆了八十桌,哪怕此时距离开席的时间还很早,可那欢声笑语简直是距离陆家还很远就能听到。
  宾客当中,有陆绾昔日的同僚、上司、下属——同僚大多仍在其位,昔日上司之中不乏比他致仕前官更小的,而曾经的下属里,好几个也已经都当到了侍郎乃至于副都御史之类的高官——也有陆家的各种亲戚,更有陆绾的科场同年,陆大郎和陆二郎的同学等等。
  但是,最大的一拨宾客群体,却不是这些高官显宦,而是陆三郎的九章堂同学。
  这些直接穿了那天去东宫朝贺太子时那一身礼服的“导生”们,足足几十号人,到哪都能一眼认出来,因为他们衣着统一,精神饱满,出入或三五成群,或偶尔落单,年轻的不像同龄人那样喜好高谈阔论,年长的也不像同龄人那样因为事业无成而暮气沉沉。
  明明大多数人出身寒微,可作为傧相,他们的待人接物却彬彬有礼,不会显得傲气,却也不曾过分谦卑,哪怕面对某些世家公子也能淡然若定——这一点,就连某几个心理阴暗炫耀家世的公子哥,也被人不经意间说上一句太子殿下如何如何,挤兑得没了脾气。
  除了半山堂中曾经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谁还能像九章堂这些学生似的,能够和刚刚入主东宫的太子殿下同学一场?最重要的是,从前根本就没人觉得三皇子有太子之相!
  然而,这些在行为举止上乍一看都很不错的导生们,唯独却有一个毛病。
  那就是,当他们帮着陆家人接待宾客之外,彼此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时,往往不多时就会专心致志地讨论别人根本听不懂,甚至可以说是天书的东西。就比如从前认识纪九的几个世家公子当瞧见人正在和几个导生说话,于是悄悄靠近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你们说上次在老生那儿听到的正弦公式?哦,我听陆师兄提过。”纪九已经非常习惯于称呼陆三郎为陆师兄了,好似这样就能把人当作自己的榜样,“嗯,三角函数那一卷《算学新编》虽说已经上市了,但自学起来确实很困难……a/sin∠A=b/sin∠B=c/sin∠C=2R?”
  “这个R是什么?R就是三角形外接圆的半径。至于外接圆怎么理解,我特意去请教过老师,沿三角形的三条边做中垂线,然后延长中垂线为一点,再以那个点为圆心,点到三角形任何一个顶点的距离作为半径作圆,这个圆就是外接圆,这个半径就是R……”
  几个世家公子你眼看我眼,见纪九压根没发觉他们的到来,反而在那聚精会神地解说着他们完全云里雾里的东西,为首的一人退后一步,继而就压低声音说:“你们觉不觉得,纪九这样子简直像是中邪了?”
  对于游走在那些导生中间,试图探听一下关于太子殿下的某些情报,然后一个个铩羽而归的人,他们确实觉得这些九章堂的学生们简直是中了邪。
  而对于确定今天在喜宴上要坐首席,于是早早过来,结果被一群或官职或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人围在当中,需要应付层出不穷问题的张寿,他却觉得别人是中了邪。
  陆绾会让他在今天坐首席,那是可以预计的,毕竟上次陆绾告知他陆三郎的婚期时,就已经表示了这一重意思。而且,陆三郎冠礼的正宾,那也是他担纲的。
  既然如此,被一群根本谈不上美貌的中老年人围着,或缠枪夹棒,或热情洋溢,或阴阳怪气,或笑容可掬地问着一些他根本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张寿只觉得不耐烦极了。
  就在他连借口都不想找,只想摆脱这些烦人家伙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叫嚷声:“老师,我替三哥送贺礼来了!”
  都不用循声望去,张寿也知道这熊孩子是谁。不是自从三皇子册封太子大典之后,就因为他一句提醒,于是被拘在宫中压根出不来的四皇子吗?
  此时此刻,他看到四周围那些老大人的目光大抵变得幽深而奇妙,显然虽说陆府门房没通报,大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他就对众人笑了笑,随即气定神闲地迎了上去。
  四皇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没能出宫,更联系不上张琛,那全都是张寿害的……就连今天,还是因为三皇子这个太子如今不能随便出宫,他好容易才从父皇和三皇子那边抢到了这个给陆三郎送贺礼的差事,此时自然兴高采烈。
  而面对这么一个很明显是走明路出宫的熊孩子,张寿不可能板着脸把人撵回去——他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板着面孔的严师,只不过在别人看来,他在板书讲课以及布置作业时,那样子简直比鬼还可怕。当下他就露出了一如既往,很容易让学生有不好联想的笑容。
  “郑锳,功课都做完了?”
  听到张寿直呼四皇子的名字,而后又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后方几位高官大佬有人终忍不住笑了,仿佛想到了自家面对长辈查问的小孙儿。但是,他们大多觉着,张寿这是刻意在他们面前显示老师威严。
  鉴于四皇子挨打的事早已经疯传一时,谁都不觉得四皇子会因为张寿一见面就问这个而翻脸。果然,就只见四皇子立刻讨好似的连连点头道:“全都做完了,太子三哥可以作证!”
  看来布置的功课还是太少了……张寿心里转过了这样的念头,当然面上却越发慈祥和蔼,只不过这种表情在他这种年纪露出来,多数有些不合时宜,可俗话说一俊遮百丑,在旁人看来,当张寿随口就考校起了四皇子一些问题时,这一对师生那真是堪为学界楷模。
  尤其是今天作为主人翁的陆绾,那更是指着张寿,对几个至交好友谈及当初张寿怒闯自己书房,言说陆三郎必成大器的情景。
  如果不是他的前途柳暗花明又一村,早已斩却最初对阁老权位的那点留恋,如果不是他开辟了另一桩事业,还拉拢到了一个刚刚兼了太子詹事,实际上却不管事,反而更乐于和他一同为公学奔走的刘志沅,如果不是陆三郎真的确实前途正好,这桩旧事他绝不会拿来说。
  然则当初的丢脸事,他如今不但能非常坦然地说出来,而且还能用一种非常轻松戏谑的口气,言谈间甚至还能反省自身,顺便再吹捧一下张寿和陆三郎。
  对于那些从前觉得自己非常了解陆绾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犹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越是这么觉得,听人在那毫无避讳地谈及从前对幼子的以貌取人,他们就越觉得陆绾如今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至于陆三郎……如今那前途已经根本不用他们去看好了。
  一个能够被皇帝称赞,如今侍读东宫,今天婚礼时,皇帝又或者太子都派了四皇子来送贺礼的小子,将来的前途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三郎自己此时已经带着精挑细选的八个同学上刘家迎亲去了——为了避免有人抢自己的风头,他挑选的人恰是一个比一个稳重,又或者说长得苦大仇深——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家老爹正一反常态地在人前拼命夸他。更没想到四皇子大摇大摆地亲自来送礼了。
  此时此刻,张寿和四皇子说笑两句,见四皇子只抱着手中一个匣子不肯放,他立刻就明白,这小子并不像其他客人那样把礼物留给门上的陆二郎记在礼单上,然后就轻轻松松地空手进来喝喜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郑锳,莫非你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代表太子殿下送贺礼给高远?”
  “有什么不可以吗?我觉得这样陆师兄会显得很风光啊!”四皇子理直气壮地扬了扬眉,可当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时,他就涎着脸笑了起来,“老师,你是不是想知道三哥到底送了陆师兄什么好东西?咳咳,那你就帮我保管一下行吗?”
  他二话不说把手中匣子往张寿手上一塞,继而就捂住肚子道:“老师你千万帮个忙,我肚子疼,一会儿就回来!你就是帮我直接送了东西也行!”
  张寿根本来不及答应又或者拒绝,就只见四皇子犹如兔子似的倏忽间窜得不见了踪影。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两眼手中匣子,随即举目四顾,当看到陆绾正和几个人说话,他就立刻直截了当走了上前。
  刚刚正在和亲友谈及的人,这就突然朝自己走来,陆绾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刚刚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因此,他甚至不等张寿说话,立时笑呵呵地拒绝道:“张博士,如果这是太子殿下送小儿高远的贺礼,我虽说是当父亲的,可也不能越俎代庖收下。”
  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常常会被人抢半拍,张寿早就习惯了,因而对陆绾的推搪,他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笑说道:“四皇子素来心大,所以这样大摇大摆地一个人进来也就罢了,可陆府既没有通告他这到来,也没有派个人跟着,陆祭酒你倒是不怕他闯祸。”
  见张寿不说担心四皇子在陆府的安全,反而说担心人在陆府闯祸,陆绾顿时爽朗大笑:“我就猜到今天兴许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人要过来,所以特别嘱咐门上多加谨慎。今天人多,如果真的嚷嚷开来,四皇子难免要被人围观,既然如此,不道破就行了。”
  “反正今天开了八十桌,席位有的是富余,有多来一些人也足够接待。”说到这里,陆绾就对张寿微微一笑,很显然,他早就心知肚明某些情况。鉴于上一次的教训,皇帝怎么也不可能就让四皇子一个人出来,别说跟出来的人,就连陆家,说不定也早有人过来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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