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4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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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就只见三皇子面上又是惭愧又是狼狈,仿佛是深悔和洪氏那番交流竟然被四皇子听到,本来侍立在皇帝身边的他竟退到皇帝身前,直接撩起衣裳下摆下跪低头请罪,他虽说很想开口说太子殿下这也实在是不够谨慎,可看看皇帝的眼神,他就决定不说话了。
  果然,恼羞成怒的皇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随即就对着四皇子一字一句地喝道:“你既然说你有见人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朕现在随便挑两个人让你看一眼,然后把他们混在几百个人当中让你认,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又如何?”
  “那儿臣随便父皇处置!”四皇子仰起头,那脸色显得极其痛快,“就算按照老师刚刚说的,把儿臣的手心打烂,儿臣也认了!但在此之前,父皇难道不应该先去查大哥二哥身边的那两个人吗?我记得他们被遣散之后,是禁止呆在京城的!”
  眼见皇帝被四皇子这口气噎得面色铁青,就在这时候,张寿突然开口问道:“皇上,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四皇子说,不知道能否容臣把他带出去?”
  皇帝此时只觉得心里憋得慌,当下想都不想抬手一指道:“你把这小子拉走,随你怎么问!朕即刻就吩咐人去调几百人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够信口开河到什么地步!”
  张寿连忙躬身答应,下一刻,他就上前一把抓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四皇子,随即对三皇子使了个眼色。三皇子起初有些不解,可当看到张寿揪着人往外走,他就慌忙上前安抚劝慰起了明显被气着的父皇,可心里却极其不安,又是惦记四皇子,又是疑惑张寿想做什么。
  而张寿直接把四皇子拎出了乾清宫,用一件氅衣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之后,他自己也裹了一件,就一手牵着熊孩子顺着白玉栏杆包围的甬道往外走。
  直到几乎抵达了乾清门和乾清宫之间的中点,他回头瞥见阿六正在不远处站着,而几十步远之外,方才是乾清门前伫立的侍卫,他就停住了,随即松开手,看着面前的熊孩子说:“你这是不惜自己名声毁尽,也要把大皇子和二皇子置之于死地,永除后患?”
  “我没有!”四皇子就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炸毛了,“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附和你过目不忘,认脸第一?你觉得你这点小聪明小算计,瞒得过你父皇?你以为你父皇几岁?他坐在那皇位上已经二十七年了,你和他玩这种小心眼?”
  几个反问突然砸过来,四皇子的眼圈终于一下子红了。
  他之前在江都王府也哭过,在父皇面前抗辩时,也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但那都是伪装,都是演戏,真正的委屈不过几分,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惶急,真的害怕。
  他下意识地拽住了张寿的衣角,也顾不得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慌忙问道:“父皇不会猜着的对吗?我就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这么多年作威作福,恶事做尽,眼下不过是沉船的传闻,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怎么就好像突然又变成他们受屈的样子!”
  “我今天听人说……听人说父皇要把老大接回来!”
  四皇子终于不再伪装,直接拿出了私底下最惯用的称呼,“要不然,他和老二的身边人,怎么可能在京城!没错,我确实不是现场认出他们来的,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今天出宫就是特意去人家说的地方转转,没想到真的就看到了他们!”
  “他们还以为躲在人群里我就认不出他们……呸,老大老二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刻在心里,我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他们使坏!老师你别说什么以德报怨,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三哥几年前那险些要命的一次伤寒,就是因为去见废后时,被老二强塞了一个雪团在衣领里!”
  “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三哥身体弱,而事后三哥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却还不许我对父皇说,我可不听他的,我直接去告状了。老二却还不承认,他身边所有人都不承认,如果不是父皇信我,也许废后还要栽我一个诬告兄长的罪状!”
  “就是因为这个,我从此之后就变成了告状精,可就因为我虎视眈眈没事就告状,老大老二顶多就只能恶狠狠瞪我,却不敢真的怎么样!因为父皇明说了,如果我和三哥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就别怪他发疯!”
  “所以,别说老二眼下生死不明,若是他死讯明了,我恨不得去放一挂鞭炮庆祝!这种人,我不想叫他二哥!他也不配做兄长!”
  熊孩子连珠炮似的迸出了这一连串话,涕泪齐飞,偏偏眼神表情还要流露出凶狠绝伦的样子,张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好气,还是该好笑。
  沉默了一会儿,他往袖子里掏了掏,用唯一的一块手帕替人擦了擦那张大花脸,然后随手把这脏兮兮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论语宪问篇里有一句话: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人道是圣人的孔子都这么说,你居然觉得我会赞同以德报怨?你看你家老师什么时候以德报怨过?得罪我的人,能现场怼回去的就现场怼回去,如果不能……”
  “那当然是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四皇子顿时抬起了头,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了又惊又喜的光芒,可紧跟着额头上就挨了张寿重重弹了一指头。
  “但是,报仇分很多种,言语上得罪了你的,那就反唇相讥,做事得罪你的,那就做事反击回去。然而,你如果想要用做事的方式反击回去,那么,你至少要捏住大义的名分。比方说,我之前让陆三郎高价卖了新式纺车的技术给大皇子,然后又转手献给了皇上。”
  “他是不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可他能如何?能做的也就是捏着鼻子自请去沧州推广,结果呢?结果他只顾着赚钱,伤民害民,激起民变,把自己彻底坑了进去!当然,这其中也有张琛推了一把。可不论如何,那是他主动跳进来的,并不是我胡乱栽赃他!”
  “你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父皇,你发现了你大哥和二哥的身边人没有离开京城,还是在京城晃悠。你父皇难道不会因此派人去追查?而你非要把这两个人混赖到洪山长被打的这件事上,你自己说,这绕着圈子耍心眼栽赃,是不是多此一举?”
  “哪怕是算计别人,心也要正,如此用出来的计策,才能让人猝不及防,而不是单单靠污蔑栽赃,让人防不胜防。比方说,我此时连番质问,你就立刻大败亏输,毫无招架之力!”
  “污蔑造谣,这可以归为舆论攻势,从古至今,不计其数的达官显贵,都曾经常常祭出这一招,把消息散布出去,以子虚乌有,无中生有的招数扳倒政敌。但是,善泳者溺于水,多少人又是反过来被这一招扳倒的?当然你这散布谣言倒是还耍了点心眼。”
  “你这是九真一假。因为只要旁人查过后发现那两个人在京城是真的,那么就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剩下的也是真的,假的甚至也能变成真的。所谓百口莫辩,莫过于此。可不论如何,别人都是指使别人冲锋陷阵,自己在后头运筹帷幄,你呢?居然自己亲自造谣?你蠢不蠢?”
  四皇子怔怔听着,只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只觉得自己好似没听懂。
  如果是那些给他和三哥授课的先生们,那么此刻在痛心疾首怒斥他这些小伎俩的时候,一定会告诫他,要温良恭俭让,绝不能玩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而张寿却告诉他,下三滥的招数确实不该使出来,要玩就要玩高端的。
  可在他印象中,每次被人攻击,老师好像都是当面怼回去,从来没和人玩过这些高端的伎俩。不过想想也不对,坑大皇子那次,老师就挺狡猾的!
  看见四皇子已经彻底眼神迷惑了,张寿就伸手摸了摸小家伙那冰冷的额头,随即淡淡地说:“这世上算计精明的人很多,一山还有一山高,我从老师们那儿道听途说了一点,结果还没怎么学会,所以我不喜欢隐忍不发,更喜欢立刻就报。那些高深的,我学不来。”
  “你呢?年纪小,心思重,那种为了你三哥,恨不得把旧日仇人踩死的怨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口中的老大老二,也是你父皇的儿子?”
  “当初在失望之下把他们撵出京城,对于一个当父亲的来说,那不只是痛下决心,而且是伤心透顶。所以你越是乱来,就越容易让你父皇把你也当成你口中老大老二那样的逆子。你大哥二哥已经让他伤心透顶了一次,难道你还要再来一次?”
  “我记得我的老师,曾经对我唱过一首歌。”张寿微微一笑,截取了一首曾经脍炙人口的金曲中一个很容易让人会错意的片段,轻轻唱出了声,“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神气,说上一句话也惊天动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长大了,我就成了你。郑锳,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吗?”
  四皇子的脸终于变得一片煞白。没错,他曾经看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言既出,众多人鞍前马后奔走,众多大臣笑颜以对,恭维奉承,他曾经以为那很神气,很威风,也曾经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可是,那样的大哥二哥,最后还不是败了?他要重蹈覆辙吗?
  熊孩子终于低下了头,再次抽泣了起来:“不,我不想!”
第六百九十三章
知错,救急?
  大冷天的,张寿却把四皇子拎出去足足许久都没有进来,三皇子不禁心如鹿撞……当然更准确地说,应该说是心乱如麻。可是,身边正在散发无穷怒火和寒意的父皇却也不能忽略,因此他只能一面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抚父皇,一面分心留意外头的动静。
  就这么在不安的等待中煎熬了许久,他终于等来了低头走进东暖阁的人,但只有一个,那就是四皇子。眼看人默不作声走上前来,随即屈膝跪在地上,他还以为自家四弟还准备硬挺,一时为之大急。而下一刻,他就听到人开口说话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之前撒了谎。”
  本来满心怒火的皇帝听到四皇子竟然坦白认错,甚至承认说谎,又一股脑儿把那点浅显直白到惨不忍睹的“阴谋”和盘托出,他与其说是雷霆大怒,还不如说是觉得荒谬。伸手指着面前那小家伙的鼻子,他差点迸出一句你上外头去跪着反省,可话到嘴边,他却微微一愣。
  记得好像也是这样的大冷天,年少的他因为简单粗暴对待一位内阁阁老,结果被太后罚跪在乾清宫大殿的宝座前。哪怕他号称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但太后痛心疾首时露出的口风却让那时的他悚然而惊。历朝历代,孤儿寡母而丢掉皇位乃至于江山天下的例子还少吗?
  而他对付那位阁老的小伎俩,好像和四皇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虎着脸问道:“张寿人呢?难不成把你劝回来坦白请罪,他就自顾自走了?如果朕记得没错,朕派陈永寿去传话的时候,说的是连他一块召见吧?”
  三皇子刚刚听到四皇子这一番话,正满心气恼于人自作主张,自作聪明,此时陡然惊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刚刚带走四皇子的张寿竟然没跟着进来。他连忙就看向自家四弟。就只见四皇子抬起头来,满脸惭愧地说:“老师就在乾清宫外等候,说是不打搅我们父子三人。”
  皇帝只觉得张寿这举动与其说是避祸,还不如说是避嫌,但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毕竟,当父亲的没办法把儿子叫回宫,还得当老师的出马,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可下一刻,外头却传来了陈永寿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清宁宫来人把张学士请走了。”
  得知是太后把张寿给截胡带走了,皇帝先是一愣,可紧跟着,四皇子就一下子跳了起来:“皇祖母会不会因为儿臣的缘故要责备老师?”
  此话一出,就连三皇子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很有可能,毕竟上次太后也是派玉泉把四皇子送过去让张寿教训的!而那一次,张寿不但责罚了四皇子二十戒尺,自己也挨了十下!
  而一想到自己今早紧急设计的时候自鸣得意,压根没想到会连累别人的问题,四皇子登时拔腿就要往外跑。结果,惊觉过来的皇帝一怒之下就大喝一声道:“你要到哪去?你现在去清宁宫,这才是害了他!你给朕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三郎你给朕看着他!”
  三皇子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四皇子拽了回来,死活把人摁跪在了地上。眼见父皇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他虽然很想跟过去,但眼前那个咬着嘴唇的弟弟方才更叫他担心。因而,等到父皇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外头,他就上前蹲在了四皇子面前。
  “四弟,我想说的话,大约老师也都已经教训过你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也讨厌大哥和二哥,也担心别人是不是想利用这次的事端,让他们重新回京,又甚至是觉得他们中的一个才更适合当太子。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在心里想一想,但不能做。”
  “你不要担心我,我不是从前那个差点就没命的郑鎔了!我现在是太子,你至少应该相信,我有保护自己,还有保护你的能力。”
  四皇子怔怔抬头,可随即就只见三皇子竟是屈膝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这一次,他登时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就听到一番让他又悔又恨的话。
  “父皇罚你跪在这等他回来,我现在陪你一块!没有事先阻止你,是我有错,害得父皇和老师双双为你的事恼火担心,也是我有错!以后你犯错,父皇罚你多少,我也会陪你挨多少,父皇不愿意,我至少可以私底下罚自己!要是你不想这样,就给我收起那点小心思!”
  “三哥,我错了!”熊孩子这一次才是真的慌了。他扑上前去,一把想要将三皇子拽起来,可同样跪在地上的他哪有这力气,拔萝卜似的拔了老半天,不过是累得气喘吁吁而已。可他打算叫人时,却突然想起三皇子刚刚那句私底下罚自己,这下登时完全泄气。
  三哥从前也是这样,看似柔弱,其实却很有主见,他做得出来!
  皇帝并不知道,自家那个熊孩子今天是一个克星之后又遇到第二个克星。他完全忘了这会儿乃是晚饭的时辰,完全忘了腹中空空,出了乾清宫时,却也不叫肩舆,竟是直接疾步往外走。可走出乾清门时,他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侍立一旁仿佛在等他的花七。
  冲人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等离开了乾清门一段距离,他回头一看身后那些近侍,确定他们都离开足有十几步远,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你又偷听张寿和四郎说话了?”
  “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花七一本正经地说,“我那会儿就在乾清门前站着,能光明正大地听,只是因为我耳力比别人强得太多。”
  皇帝早就习惯了人的瞎扯,却只是呵呵一笑,等到花七转述了张寿对四皇子说的话,他刚刚那一抹戏谑之色才无影无踪。张寿对四皇子的教训固然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可最让他动容的,还是五音不全的花七哼唱的那几句歌词。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如果童年时的他看到了现在的他,是否也会觉得憎恶反感?可是,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就如同如今他仅剩的两个儿子固然兄弟和睦,可日后呢?
  怀着这般沉重的心情,当进了清宁门,眼看清宁宫在望时,他见一个熟悉的女官匆匆迎上前,道是太后正在用晚膳,他这才微微一愣:“太后在用晚膳?张学士呢?”
  迎上来的那个年轻女官被皇帝这问题问得着实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说:“张学士那自然是和朱大小姐一块陪着太后娘娘用晚膳。”
  原本认为自己是来救急的,皇帝此刻登时哭笑不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完全会错了意。
  今天和上一次不同,如果不知道那个小东西的算计,那点错和当初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国子监的监生还不如司礼监的宦官完全没办法比——毕竟,洪山长自己撵走的随行护卫,确实是自作自受。当然,如果太后知道四皇子那点“阴谋”,那结果就不同了。
  正这么想,皇帝就只觉得肚子咕咕叫了一声。这才终于觉察到腹中饥饿的他索性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进去报一声,就说朕也在太后这儿蹭一顿饭。”
  哪怕知道皇帝是一时兴起,那年轻女官还是立刻入内禀告。果然,太后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瞥了一眼吃相斯文的张寿,以及一旁看人多过吃饭的朱莹,最后就吩咐人请皇帝进来。
  一番行礼寒暄之后,她只字不提四皇子的事,只让人添了一副碗筷,把自己面前两道几乎没动过的菜挪到了皇帝跟前,又让人吩咐小厨房添两道点心。
  被留在清宁宫陪着用膳的张寿本来就觉得浑身不得劲,此时又加了皇帝这一尊大佛,他就更觉得这顿饭简直要吃出胃疼来,只想着晚上回去用什么夜宵来好好弥补一下受伤的胃和自己的心情。果然,他还没混到三分饱,就只见已经有人送上茶来,这顿饭竟是就算吃完了!
  而漱过口后,他就听到太后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九章,你送了莹莹回去吧。”
  张寿连忙站起身答应,而朱莹却还打了个呵欠,这才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也终于叫阿寿这表字啦?之前葛爷爷还一直都很不高兴呢,说是他给人起的这好好的表字却没什么人叫……嗯,我这几天日日早起,也确实累死了,就先告退了!”
  见朱莹毫不避讳地上前一把拉过张寿,笑吟吟地对自己和太后行过礼后,仿佛生怕他多问什么,竟是立刻转身就走,皇帝满心的问题都憋在嘴边,最后只能笑骂道:“莹莹,女生外相也得有个限度!让张寿回头把那首歌的歌词抄下来,虽说俚俗,但朕想好好听一听!”
  张寿还来不及开口,朱莹就已经直接替他开口答应了下来。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出了清宁宫,下台阶时接过一旁阿六递过来的氅衣裹在身上,见朱莹急急忙忙地一面走一面穿,他就忍不住快走两步追上她问道:“莹莹,你这怎么和落荒而逃似的?”
  “还不是为了你?我一听说今天四皇子闯了这么一场祸,就赶紧进宫在清宁宫等着,生怕太后又让你管教那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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