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463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463/580

  “好歹也是伯爵,功勋彪炳,居然连一点贺礼也要吝惜?你被偷光,我怎么听说贼人瞬息之间就顺手就擒了?”朱泾却悄然过来,似笑非笑反问了一句之后,见襄阳伯张琼瞪了他一眼,随即就干脆以眼望天不理人,他也不和这夯货一般计较,父子俩旋即就到了一边说话。
  见这一幕,张琼想起自家长子虽说还算有点出息,但和人家赵国公府这麒麟儿相比却差得很远,别说是他,就连长兄那楚国公府里的几个也是一样,他就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羡慕,低头叹了一口气。可就在这走神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襄阳伯怎么独自站在这儿?”
  尚未来得及抬头的张琼见人一身衣衫仿佛是文官行头,心想哪个文官竟然会跑来兜搭他这种武将,可等抬起头来,见面前赫然是张寿,他就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上早朝的吗?”
  就算我真的不上早朝,也只有你老人家会这么直截了当发问了!张寿刚刚一路走来,简直是集体注目礼的待遇,可别人只是纳罕、惊疑、不解甚至敌视,再加上他没几个交好的官场同僚,师兄陈尚书和几个相熟的还没来,因此襄阳伯这话可以说是道尽了别人心头疑问。
  他唯有耸耸肩道:“襄阳伯你这话问我……我去问谁?我一觉睡到大清早,这才知道家里出了事,可这还没等完全搞明白下头都是怎么料理的,宫中就来人召我上朝!”
  而张寿话音刚落,他就只见不远处朱泾和朱廷芳父子朝他看了过来,仿佛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些讶异,可紧跟着,他便发现,未来岳父和大舅哥的目光好像落在了他的身后。
  他立时扭头一看,却只见是岳山长和徐山长肖山长联袂而来,全都是穿着东宫讲读官特赐的袍服,和他此时的袍服乍一看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哪怕本来并无品级,为了表示对东宫师的尊崇,皇帝对所有讲读官都特赐了五品服。
  用朱莹的话来说,那就是辛辛苦苦升官的他吃亏了。而张寿怎么都想不出来,一年多就直窜五品,他这如果叫辛辛苦苦升官,那别的熬上十几年的官员又算什么?
  彼此毕竟是同僚,而且这三位并不是洪山长那样的老顽固,张寿就上前笑着打了个招呼,一问之下就得知,和自己一样,他们也是被皇帝特召来的。等到听说昨夜雅舍那边竟然也有人侵入,结果是被杀了一个,抓了五个,逃了两个,他方才大吃一惊。
  如果说派人从司礼监所有的那一家善堂试图侵入天工坊,幕后那家伙还算是有些头脑的话,那么,派人侵入那三位山长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天文术数老学究所在的雅舍,那这用意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图什么?
  而看到张寿的表情,岳山长就试探问道:“莫非张学士家里也遇袭了?”
  不等张寿回答,他背后就有人越俎代庖地说:“不止张学士,还有赵国公府、秦国公府、襄阳伯府、渭南伯府……吴阁老和张大学士那儿也进了贼,好在都被击退了。总之,这些贼人就好似无头苍蝇,哪里都去撞一下。”
  听到是朱廷芳的声音,张寿少不得转身含笑打了个招呼,而朱廷芳回礼过后,又笑吟吟地对岳山长三人拱了拱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最好笑的是我遇到了个拿着弩弓行刺的贼人,居然也在街头被人传了一番我重伤垂死的流言,传得最起劲的竟然是太常寺孔博士。”
  “不过这些贼人来处大多都已经查清,所以昨夜方才京城一夜跑马未绝,我刚刚还特意去了一趟孔府,孔府居然有下人当我是去兴师问罪的,竟卷了孔府的家私溜之大吉。还没到主人问罪就弃主而逃,这等下人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
  原本还有人想质问朱廷芳几句,可听到孔府两个字,猜测朱廷芳说的应该是孔大学士,而且听到事情进展,登时大多数人就打了退堂鼓。
  招惹这个煞星干什么?孔大学士这会儿人都还没来,家里的笑话倒是要传遍了,这不是没事自己找不自在吗?
  张寿倒是很想问问朱廷芳具体细节,毕竟孔大学士倒霉对他来说,那是非常喜闻乐见的事,但须臾就已经有人过来拍手通告,他不得不先和岳山长等人退回了自己的班列。等到列班进了东华门,排班上朝,热身子被冷风一吹,那真叫一个冷。
  也难怪当初开国太祖复唐时旧制,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要日日早朝——如明朝那种上朝只说三件事,还是纯粹表演性质的早朝,还是没有的好!而且,大冬天上朝,不少时候还是露天上朝,那简直是君臣一块找虐,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而如今的早朝虽说定了大致议题,但末尾可以加上至多不超过三件事,还可以群臣辩论,这就像是把影视剧中的场面搬到了现实之中,因此虽说累人,但至少没有那么无趣了。
  于是,一番例行故事的礼仪过后,当几件早就决定好的大事在朝上公开宣布之后,皇帝就抛出了昨天从白日到黑夜的那一连串事件,这下子,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振奋的人,那何止一个两个。尤其是出来痛陈昨夜之事的巡城御史,那简直是字字泣血,痛心疾首。
  可对于这些人连上朝说话时,都喜欢咬文嚼字用骈文排比的方式,张寿就着实有些烦躁无语了。好在他如今给人的印象是精通算经,别的稀松,所以见交头接耳的人不少,他就趁机拽着一旁的岳山长问道:“刚刚那一连串的华丽骈文,都在说什么?”
  岳山长见张寿问得如此直接,根本就不怕自己笑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张寿这豁达的态度。
  但他如今也想得通透,知道和张寿贸然相争是下下策,因此略一思忖就笑道:“他是指责令舅兄擅作主张,撇开巡城御史行事,不遵制度。而那番骈文……嗯,就是拿某几种动物来打个比方而已,用典比较晦涩。张学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看很多人都脸色茫然。”
  见对面不少勋贵武臣皱眉的皱眉,不解的不解,就连文官当中也有人面露不耐烦,张寿顿时笑了起来。掉书袋这种事,老师可以,但金殿奏对时,御史做这种事就贻笑大方了。
  果然,那如同背诵奏疏似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已经重重拍了两记扶手:“好了,不用卖弄你的文采!巡城御史乃是旧日制度,但往年督五城兵马司时,却不见内外城治安有多大改观。朕还听说,此前也不是没有人想清理京城内外,还一个朗朗乾坤,结果却是巡城御史和兵马指挥相互掣肘,而不是相辅相成?”
  见刚刚那个出口成章的巡城御史登时面色惨然,这位天子就一锤定音地说:“日后巡城察院专设一地,和兵马司指挥分衙办公,免得相互掣肘。巡城御史只管监察,若兵马指挥有失察之处,再行举劾。至于这次,记朱廷芳过失一次,昨夜功劳另赏!”
  一锤定音解决了争端,皇帝方才词锋一转道:“几位东宫讲读官据说昨夜都受了惊,因而朕特召你们入宫问询。可有人和贼人照面过吗?”
第七百一十二章
墙倒众人推
  今天张寿等人应召上朝,觉得奇怪的官员不在少数,等到听说昨夜有诸多人家遭遇贼人闯入,这其中就包括张园以及岳山长等人所住的雅舍,他们也就恍然大悟了。
  然而,皇帝在听完巡城御史弹劾朱廷芳跋扈之后,定下了功过赏罚,就立刻问张寿等人,而不是赵国公秦国公等府里同样遭遇了贼人的勋贵,一众朝臣不免就嗅出了不一样的滋味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目光都汇聚到了张寿等四人的身上。
  于是,几位本来还庆幸自家免遭一劫的翰林院侍读侍讲学士,此时就有些酸溜溜的。同样是东宫讲读,那些贼人却没上他们家里,这是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无足轻重?
  岳山长先看了一眼张寿,见人含笑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仿佛是风度绝佳地示意自己先开口,又斜睨徐山长和肖山长时,发觉两人那眼神与其说是默然,还不如说茫然,仿佛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他顿时万般无奈了起来。
  昨夜被惊醒之后,他自己先是差遣学生出去询问,而后又亲自出去查看了一趟,可却没见其他人出来打听动静,此时肖山长和徐山长既然装聋作哑,他不得不担纲起了出面的职责。他出列行过礼后,就言简意赅地解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回禀皇上,臣昨夜被惊醒之后,听学生进来禀告似乎是雅舍进了贼人,想起臣和学生们都习练过武艺,若有万一兴许能帮得上忙,所以就出去了。”
  “但臣赶到的时候,地上只有斑斑血迹,但贼人却没有看到,只听雅舍一个饶舌的杂役说,当时有人突然翻墙进来,还点燃了火箭似乎准备纵火,好在皇上派来的锐骑营兵马反应极快,不但当场斩杀了一个贼人,其他的也一举擒下。”
  “臣当时自然是如释重负,毕竟,臣和学生们并不希望需要我们用上武力,因为那就意味着到了最坏的时候。后来,北城兵马司的人也到了。臣那时候见到了朱大人,也是从朱大人口中这才得知,贼人竟然不止来了雅舍,其余多地也有擒获。”
  说到这里,岳山长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加上“如此悖逆犯上之徒,实在是令人发指,恳请按律处置,以儆效尤”。
  京城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可想而知皇帝一定会严加惩处,就不用他再来画蛇添足加上这样的语句了。
  岳山长这话听上去面面俱到,但实际上却什么都没说——毕竟,他根本就没看到贼人来犯,两相厮杀的一幕,按照科场评卷时的判例来说,那就是典型的文不对题。可是,当徐山长和肖山长歉意地表示,他们晚上睡得很死,于是什么都不知道时,也就没人怪岳山长了。
  毕竟,好歹还出去看过一个究竟,仔仔细细问出一些东西的召明书院岳山长,可不是比另两位茫然无知的要好得多?这么大的动静却依旧酣然高卧,这得是多大的心啊!
  这三位等同于什么都不知道,对此,皇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就看向张寿道:“九章,你呢?昨夜你张园那边据说也进了贼人,你也睡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臣连日繁忙疲惫,确实一觉睡到天亮,具体情况确实是不太清楚。”
  张寿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句话,瞥见那些朝臣不少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至于真当成果然如此,还是觉得他在推搪,他当然无所谓,当下就不慌不忙地说:“但昨夜臣家里是阿六带人防戍,所以一大早被叫起之后得知有那么一回事,臣自然找了他来问了个明白。”
  他将早晨安陆代阿六说的那些话再次转述了一遍,包括前头围墙进人虚晃一枪,后头密道封堵的出口被人突然偷掘开来,贼人由此潜入,至于花七那机关逞凶,他却略过不提,只说是阿六早早有所预见,在那儿守株待兔伏击,因此建下奇功。
  可即便如此,张园腹背受敌,结果却一边四死两伤,另一边生擒两人的战果,也确实让众多朝臣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因为孔大学士早起临时病假没能出席,趁乱溜出孔家来参加上朝,想要观观风色的孔九老爷,听说之前被自家兄长骂作是暴发户的张寿,府里竟是有一批如此凶残的人,哪怕早知道张寿身边自诩管家的阿六很厉害,他也禁不住暗自凛然。
  一个人厉害不足为奇,可张园那么大,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照顾周全的!所以说,他之前之所以误传了朱廷芳遇刺重伤的消息,只怕根本就不是阿六无意泄漏,而是人故意泄漏的!
  而皇帝则对潜入张园的贼人死了四个,另外四个遭生擒这个总体结果并不意外——要是阿六没这本事,反而倒不像是花七真正的衣钵传人了。
  只不过,他势必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再召来阿六再问个明白——当然早朝之后他一定会这么做——因而,此时他便嘿然一笑,赞了一句果然名不虚传。可正当他准备继续问赵国公朱泾等人的时候,张寿却又开了口。
  “另外有一件事,臣也不得不禀报皇上知晓。昨天晚上阿六先去了一趟锐骑营本部大营,回来时却遇到了有人截杀他……”
  当着群臣的面,张寿淡淡地把江卓儿被阿六拿下之后,乃至于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的口供前因后果都娓娓道来,但仅仅是把话说到此人坦陈是干脏活的,就戛然而止。即便如此,能来参加常朝的这上百个文武大员,一瞬间遽然色变的竟然占了一多半。
  哪怕是自己没干过的,却不得不拼命回忆审视,自己家里有没有不肖子孙,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以及那些实际办事的下人,会打着自己的名号接触那个肮脏黑暗的圈子。至于自己确实吩咐人去接洽过这些人物的,那更是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江卓儿供述出来的孔九老爷。
  刚刚和宗族中最能读书,官也当到最大的大哥放对了一场,还被人揪着领子大骂,此后眼看孔大学士被朱廷芳一番话给气晕过去,他自己更是切身体会到了朱廷芳悍然闯入孔府之后,面对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敌意,要说担心当然是担心的,却还没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朱廷芳的报复顶多让他丢官去职——甚至还未必做得到,毕竟他虽说同进士出身,可出仕也有好几年了,没有同乡也有同年,没有同年还有师座,再加上他这些年长袖善舞,也颇结识了一些人,既然知道惹上了朱廷芳,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再者,长兄就是再恨再气了,却也不得不保他。
  可是,张寿揭出来的事,那却很可能是要他命的!要知道,宗族那当然是全力支持他大哥的,落到他头上的资源和供给都相当少,而他为了广结人脉,花销又相当大,于是很多时候就不得不用点台面下的手段,巧取豪夺没少做过。
  这要是某个圈子里的事情真的被曝光出来……他就真的完了!
  见四周围那各色各样的目光往自己看来,可能有一大堆人会为之自危,张寿这才含笑说道:“阿六说,市井之中多有这等小人以自己知道官宦人家阴私为由招摇撞骗,所以那江卓儿此言不足取信。所以,要不是皇上刚刚问,臣就几乎要把这么一个人关得忘记了。”
  “再多关两日,说不定人就直接被关死了……”
  皇帝被张寿说得一乐。然而,张寿当着他的面说清楚了原委始末,甚至没有隐瞒这家伙是黑市那个圈子里的,他当然很满意。作为大明开国以来唯一的非正常天子,他年少时就曾经白龙鱼服在外溜达,长大之后更是亲自深入某些地方摸过底,所以他对某种勾当并不陌生。
  此时此刻,他摸着下巴呵呵一笑,目光就落在了朱廷芳身上:“昨夜之事,既然都是五城兵马司主导,那么张卿所言之事,所言之人,都交给朱卿你吧。他府里那四个……不对,加上这个江卓儿,应该是五个活口,你派人去接手一下。”
  因为张寿捅出的这个大新闻,皇帝对其他诸位勋贵大臣那边的贼人突然就没了多少兴趣——谁家里有阿六这样的怪物,生擒了第一个刺客之后,后续的人就都吓得不敢出手,也不怕拿钱不出手却坏了名声?群策群力地擒下贼人,到底不如单打独斗有意思……
  于是,他就面色肃然地说:“昨夜之事,宫中有宫人意图纵火,宫外有贼人进犯勋贵大臣府邸,实在是近年来闻所未闻的大逆。那几个被擒的宫人已经招认,乃是听信了宫中散布的消息,道是宫人到年纪放出宫的德政即将废止,因此生恨,于是方才出此下策。”
  见不少官员都露出了惊怒的表情,皇帝却抢在了有人说话之前,直接一按扶手站了起来。
  “而宫外那些贼人是何情形,想来昨夜朱卿还来不及审问。嗯,不少人更关心那几家被五城兵马司光顾的人家,朱卿,你来说一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既然点了名,朱廷芳就站了出来。他可不像张寿用那般如沐春风的口气说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口气冷峻,字里行间都透着深刻的杀机,于是听的人哪怕与己无关,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尤其是听到某位侍郎竟然仰药自尽时,那就更是好些人心有戚戚然了。
  而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只有指向已经彻底没了指望的大皇子和已经死了的废后,那才是最不牵累他人的。尤其是昨天晚上一场虚惊,结果却整夜没睡好的吴阁老,这会儿也丢掉了什么与人为善的习惯。
  与人为善,那是说与天子喜欢的人结交,没事给人示个好什么的,绝不是说和天子嫌恶乃至于痛恨的人还要虚与委蛇。否则,他也枉为天子应声虫了。
  于是,随着吴阁老第一个站出来,痛心疾首地表示应该把大皇子召回京仔细勘问,附和的人竟是层出不穷。昨夜同样遭遇贼人侵入府邸,以至于伤了好几个家人的大学士张钰,最初还有些犹豫是否要落井下石,可眼见群情汹汹,他最终还是加入了附议的行列。
  面对这幅情景,想起之前皇后母仪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招摇过市,飞扬跋扈那会儿,张寿不禁颇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可这沧海桑田甚至都没有花费太久,别说二十年了,一年都还没有!也难怪朝中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种一翻船就兴许无人营救,而且还无数船桨打在试图重新攀爬上船的你身上那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而皇帝虽说素来不喜欢墙倒众人推,就如同听到二皇子沉船和敬妃的死讯时,他也一度震惊甚至于发怒,可昨夜这一连串事情实在是深深激怒了他。
  他不是没有给长子留过机会,甚至于当初在人主动陈情挑担子之后,就放人去了沧州,心想若是人能够看到民生疾苦,能够有所长进,届时虚悬已久的东宫也许能够有个主人了。可人是用什么来回报他的?一场简直可称得上是可笑的民变?
  而现在,看看这乱糟糟的事情!二皇子沉船的事故,也许真的是敬妃生前做的,只为了牺牲一个儿子而拯救另一个,反正被牺牲的那个也已经让她伤透了心。而敬妃求死,大概是为了博取人们的同情,毕竟历来废后只要一死,民间都会有伤怀惋惜的声音。
  否则她什么时候吞金不好,非得那时候吞金?至于散布流言挑唆宫人在宫中放火……他却觉得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果然,事实也证明了确实是如此。
  他刚刚在朝官们面前还有所隐瞒,因为昨夜他把楚宽亲自叫了过来,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问口供的时候,因为楚宽直接用凌迟、族灭以及连坐来威吓,大多数人扛不住那巨大的压力,其中就有人痛哭流涕地招认出是大皇子重贿。以天火示警为由,迫使皇帝废太子接回他。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463/580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