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5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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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了。虽说花七和楚宽那谈不上多深厚的交情,但他还是立刻义正词严地说道:“太子殿下虽年少,却很有自己的主见和坚持,别说楚公公,恐怕就连张学士,也只能在某些方面劝解他,要说挟制又或者别的,那却绝不可能。”
  他说着还想继续补充:“太子殿下应该纯粹是一片孝心……”
  “好了好了,说来说去都是老套,不用说了。”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花七,继而就轻哼了一声,“朕本来正想让外头那些所谓贤达之类的人,以及正盯着他们的那些家伙好好思量朕提出的问题,张寿也极其知机地顺势推出了他的课题,哪知道竟然你竟然查出这结果。”
  “你把皇庄里的人全都梳理筛选了一遍,恩威并济地讯问了一通,却没有查到可疑的,足可见那个下手的不是逃了,就是藏得很深,所以,把人都圈在那是对的。”
  “大郎虽说可恶,虽说咎由自取,但他就算死,也不该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太后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想把事情收拾下去就算完,以为如此朕的名声就能保住,可她应该知道,朕从来就不在乎这个!什么名声,朕死了管人家怎么说!”
  “将来只要朕选的继承大宝的三郎足够出色,他又怎会任由某些人颠倒黑白!而只要他将来选的人也足够有能力,一样能压服胡说八道的人。至于再将来……只要大明能长久,朕的名声就至少能过得去。日后如果大明都没了,朕的名声这玩意还有任何意义吗?”
  摆明了对生前身后名不在意,皇帝就指着花七说:“人手你自己挑,朕一定要结果。不是糊弄别人的结果,是能够让朕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结果。不只如此,废后的死你也去查一查,如果不是自尽又或者病故,那朕也要一个答案。”
  “如果真的和母后有关,朕至少要看到证据。否则,她就是想认,朕也不答应!”
  好吧,这还真是预料到的结果……
  花七在心中想,皇家的这碗饭果然比赵国公府的饭要难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麻烦棘手的事,然而,这也容不得他开口推脱,因此他索性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也顺带向皇帝提出了一个要求。
  “借楚宽?”皇帝只是微微错愕了片刻,随即就哑然失笑道:“他现在是万安宫管事牌子,你要么去找皇贵妃,要么去找三郎这个太子,总之,借他不用找朕。当然,他这个素来最会趋利避害的人愿不愿意跟你去,那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花七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保养极好的小白牙,“我就是绑,也会绑了他跟我一块去查。这种棘手的案子,怎么也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
  皇帝并不在乎花七这话,更不在乎两人为了这件事是不是会打上一场——如果真的打,他大概也会兴致勃勃地搬一张椅子在旁边观战,然后丝毫不带任何偏向性地鼓掌叫好。
  因为没有事先派人给裕妃传过话,当君臣二人来到了永和宫的时候,宫门已经关了。虽说按照常理总应该敲门,但花七冷眼旁观,却压根没有上前代劳的意思,因为他很确定,照皇帝今天这脾气,说不定会出幺蛾子。
  果然,皇帝抬头看了看那不高的宫墙,随即伸手在墙上拍了拍,继而突然退后几步,身手利落地纵身一跃一蹬,竟是轻轻巧巧翻上了墙头。花七见状,也只能依样画葫芦跟上。
  结果,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君臣二人竟是就这么蹲在了墙头上,谁也没有后续动作。花七自己当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往下跳,跟着皇帝来对他来说是个好理由,但私自往人家堂堂贵妃的院子里跳那是怎么回事?
  别看宫中大多数人如今都按照旧日称呼叫裕妃,这位大腹便便的贵妃却是真正管宫务的,不像现在的皇贵妃从前的和妃似的就是一尊菩萨,哪怕很多事都谦让了,他可不敢随便乱来!
  然而,瞧见皇帝专注地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院子,以及亮着灯的正殿,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皇上,来都来了,难道您准备就这么在墙头上呆一晚上?”
  “朕都来了,裕妃竟然没察觉吗?从前她很耳聪目明的。”皇帝若有所思地轻轻摇着头,没有搭理花七,而是自顾自地说,“莫非是腹中孩子又在闹她?”
  这种问题你问我一个从来没有过孩子的人干嘛!我能知道才有鬼啊!
  之前在张园被人糊了一脸恩爱,现如今又被皇帝当头砸了一棒子,从来都没有妻室之念,而是更乐于在某些地方找些漂亮却没脑子的女人解决生理需要的花七,不由得平生第一次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娶一个媳妇。
  至少,在外头受气的时候,也有个对人吐露的地方。
  而皇帝那一点点纠结,总算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他就从高高的墙头上一跃而落。随着他向前了两步,刚刚安静的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阵响动,很快,厚厚的门帘就被人挑起,却是几个宫人急急忙忙迎了出来,当然,其中并没有裕妃。
  产期将近,又是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别说平日皇帝就不怎么和爱妃讲礼,就算别人要讲,都会被这位天子骂回去。此时此刻,他没有理会这些宫人的惶恐行礼,摆了摆手就径直往里走去,那模样就仿佛是堂堂正正走大门来的,而不是在这入夜时分翻墙而入。
  至于陪着皇帝一同来的花七,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蹲在了墙上。见那些宫人极力装作一副看不见他的样子,他忍不住拉了拉身上那厚实的披风,心中却不由得祈祷了起来。
  只希望皇帝千万不要在这流连太久,否则……否则他就先溜了!这也太冷了!
  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明明已经进了正殿的皇帝,竟是突然又折返了回来,而且还不耐烦地叫道:“来都来了,你还在那愣着干嘛?快进来,有些事情当然要你来说。”
  花七很想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皇帝,您确定这话不是在玩笑?可是,在天子那一本正经的眼神注视下,他还是无可奈何地下了墙头,随即在几个宫人畏惧却又好奇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跟着皇帝进了正殿。
  结果,一进屋子,他就被那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打了个喷嚏,毫无疑问地收获了好几道责备的视线。他知道待产的妇人最忌讳生病,一时大为不好意思,但随之就听到了一声轻笑。
  “别那么大惊小怪,我又不是没生过。花七也不是外人。”
  裕妃一点都没有吉凶要听天由命的忐忑。大概因为这段日子保养得当,又时常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活动身体,虽然整个人丰腴了很多,但她的气色看上去却非常好。
  而哪怕皇帝不走正门而是翻墙,甚至还在墙头和人议论她的耳力是否一如从前这种话题,她也只当没这么一回事,更没有在意皇帝并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了花七这样一个外人。她微微颔首,见宫人们忙着给皇帝奉茶安座,原本已经洗漱后换了一身常服的她就再次笑了。
  “大晚上皇上就只带了花七一个人在宫里走动,不怕吓死一堆人吗?”
  “朕反正从小就干吓死一堆人的事。”皇帝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继而就努努嘴示意几个明显有些准备不足的宫人给花七也奉上热茶,再搬个锦墩。等她们都忙活完了,他却摆摆手吩咐她们姑且退下。
  等闲杂人等都没了,他这才淡淡地说:“花七查出来,说大郎不是自尽,是被人灌药。他在那一查就是十天,线索抹得干干净净,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无辜,所以他只能把人圈在皇庄,然后回来禀告给朕。”
  裕妃没有问皇帝为什么告诉自己此事这种愚蠢的问题。从前的时候,皇帝就不止一次拿外朝的事在她面前说,大多数情况下,她只要做一个安静的听众,但如果仅仅是倾听,那么,整个宫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嫔妃多的是。她胜过她们的,是因为她愿意想,也愿意说。
  “皇上这是因此和太后吵了一架?”
  虽然花七竖起一只耳朵聆听外头的动静,以防有人靠近偷听,但他也没忽略皇帝和裕妃。因而,听到裕妃如此单刀直入,他还是忍不住隐蔽地竖起大拇指摇了摇,本以为裕妃看不见,却没想到人竟是看见了,还冲着他微微一笑。
  “应该是太后娘娘又揽在了自己身上,对不对?”见皇帝没吭声,裕妃顿时又笑了笑,随即就神态自若地说,“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先帝和皇上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愿意倾力维护,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而皇上却素来只要真相,无所谓名声。”
  “都被你说中了。”皇帝有些懊恼地摸了摸下巴,继而就烦躁地说,“朕和太后大吵一架,连三郎都扔在那陪她了,也说出了很过分,但朕不想收回的话。虽说这些案子会继续追查下去,但最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相,朕也没把握。”
  “可恨的是,明年会试在即,正好又有一大堆人为了三郎这个太子而云集京城,所以朕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却绊住了朕的手脚!”
  见皇帝满脸愠怒,裕妃踌躇了片刻,最终哂然笑道:“绑手鸩杀,欲盖弥彰。要说不是混淆视听,我却不信。皇上要真相,可以让花七楚宽他们去查,但是,其他人不需要什么真相。皇上只要秘而不宣就好。为了那么三个人,和自己和太后甚至和太子过不去,何必?”
第七百九十一章
谁善解人意?
  三皇子平生第一次在清宁宫过夜。
  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一直是陌生的,遥远的,甚至就连他理应叫做皇祖母的太后,也从来没有祖母的实感。可是,今天当听到楚宽的报信的而匆匆赶到这里时,他却发现,无论是祖母还是父皇,吵起架来也和常人没什么不同……
  当然,就连这种常人的吵架,他也是在当初到了半山堂之后才第一次得见,因为他和大皇子二皇子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吵不起来,而母亲和妃更是最安静的人。而等到了九章堂之后,他常常被陆三郎拉着,那种面红耳赤的争执,也就见得更多了些。
  等他入主了慈庆宫,陆三郎毫不避讳地让他看到各种东宫侍读之间的明争暗斗,久而久之,他就更习惯了。
  所以,最初上前去劝解的时候,他虽说有些不安,但因为楚宽含含糊糊没有说清楚具体原委,于是他还没有太担心,直到父皇说出那一句让他简直觉得如同掉落在冰窟窿里的话。他完全没有想到,素来敬重太后的父皇,竟然会露出如此的一面。
  三皇子呆呆地躺在地铺上,想到自己在大惊失色之下扑上去抱住父皇大腿苦苦恳求的一幕,想到太后那张冷冽到仿佛连血色都没有的脸,想到父皇掰开他的手,让他留在清宁宫陪伴太后,想到自己浑浑噩噩地跟着玉泉服侍了太后洗漱,又送人上床安寝……
  可就在那时候,玉泉对他说,要他在床前地平上打地铺陪伴太后一夜。他当然知道,在这暖意融融的清宁宫中,哪怕床前地平,那也是很暖和的,而且作为孙子,这样也是尽孝,但他嘴里答应,心中却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直到此时,睁着眼睛的他依旧毫无睡意。
  而即便如此,三皇子也不敢出声。因为惊扰了床上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太后,他还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劝解,那岂不是遭殃?就在他心情郁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紧跟着就是一个比往日柔和许多的声音。
  “三郎,睡着了吗?”
  三皇子顿时愣住了。虽说他知道应该立刻答应,可鬼使神差的,他就是偏偏觉得喉咙口好似被堵住了似的,竟是就出不了声。结果下一刻,刚刚的问话声就再次变成了一声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最后还是能睡着……也难怪,从小跟着你父皇,总该学会了一点他的满不在乎。说起来,这又算什么大事?再大,能大过你父皇即位之初就看不惯那几个执政老臣,当着他们的面说迟早把他们赶出朝去,根本不怕他们听见?”
  “再大,能大过他亲政之初贸贸然地开始高层人事更迭,恰逢业王之乱,被人打出了废黜他另立庐王的旗号?再大,能大过我在绞死了业王之后,立刻就亲自去鸩杀了庐王,让他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本想开口的三皇子当听到太后亲自鸩杀了庐王时,他忍不住死死捂住了嘴巴,那脸上不是深深的惊愕,而是深深的惊恐。都说庐王是被幽禁之后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故的,谁能想到,竟然是太后下的手?而且人竟然是和业王同一日死的吗?
  据说,庐王也是从小在太后面前养大的,和父皇这个亲生儿子差不了太多……甚至他还听说,太后在有些时候甚至更宠庐王。不但这个王位是太后执意要给的,而且据说庐王死了之后,太后曾经一度生了一场重病,怎么会事实是这样……
  三皇子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别说出声,连挪动的能力都暂时失去了。可是,当发现太后没有再自言自语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这相当于是在偷听自家祖母的秘密,这下子登时心如鹿撞,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祖母,我没睡着……我刚刚……刚刚……”
  结结巴巴了老半天,三皇子也没能把话说齐全,一时羞愧交加。可紧跟着,他就听到了一声轻叹,紧跟着,床沿边上竟是垂下了一只手,有些艰难也有些滞涩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察到那只手似乎很凉,他微微一犹豫,不由得就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你这孩子……”太后似乎是对三皇子这动作有些惊讶,笑了一声后,人就轻声说道,“玉泉是怕我想不开,这才让你在这打地铺陪我。其实她也不想想,孙子陪我,儿子却甩手就走,我要想不开早就被气死了!我要是真想不开,早三十年就想不开随着先帝去了。”
  三皇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发现床上的太后窸窸窣窣似乎要坐起来。他慌忙跳起身去搀扶,又去帮忙拿一旁的大引枕,可因为人矮小再加上慌乱,他竟是一不小心脚下一绊,结果就这么跌倒,整个人就横趴在了太后的身上。
  吓了一跳的他赶紧就想爬起来,却不想太后竟是非但没有恼,反而还轻轻摩挲着他的脑袋,还笑着说道:“看你这段日子一贯沉稳,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冒失的时候。想当年你父皇像你这么小的时候,那可真是如同皮猴,哪里有你这么乖巧。”
  “就连庐王,也是和你四弟似的,整天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鬼主意,那简直是惹是生非的祖宗。再加上仗着有你父皇做靠山,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祸。”
  三皇子没想到太后竟然拿庐王和四皇子相提并论,一时下意识地就想要跳起来。总算他自制力强,最终老老实实趴在那儿不敢乱动,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庐王从前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但四弟不一样,他虽然有时候冲动了一些,但他有分寸的。”
  “他是比庐王有分寸,但那是因为你这个哥哥比你父皇当哥哥的时候有分寸。”
  太后说出这话时,感觉到那个小小的人儿顿时整个人一僵,她便松手把人拉了起来。见三皇子不安地跪坐在床前地平上,脸上却涨得通红,她就淡淡地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不是你父皇,你四弟更不是庐王。”
  “你性子没有你父皇那么飞扬跳脱,任性恣意,而你四弟也不像庐王那样肆无忌惮,自以为是。你父皇当初让你们去半山堂,认张寿做老师,我还不太同意,但现在看来,这个老师确实比我想象中好千百倍。但是……”
  太后突然词锋一转,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要觉得张寿什么都好,于是就什么都听他的。就算你父皇对葛太师的敬重,也并非事事言听计从。毕竟,你今后要面对的很多事情,那都涉及到天下苍生,不能偏听偏信。”
  三皇子很想说自己并没有事事求助于张寿,而张寿也绝非事事都对自己指手画脚,但他想到今天太后正经历了一次最大的打击,因此犹豫片刻,他便干脆只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而孙子这样的反应,太后禁不住想到了从小到大就事事都要和自己硬顶的儿子。对比起来,父子两人简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因此,她也很容易明白,为什么皇帝明明对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向都颇为喜爱,却并没有早早就在心里定下东宫人选。因为三皇子实在是和皇帝太不像了,反倒是四皇子有点皇帝那任性恣意的势头。只不过,皇帝想来自己也觉得,任性恣意并不适合一个天子。
  因此,太后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冲着这个实在是太懂事的孙儿含笑说道:“我说这话,并不是让你怀疑又或者疏远张寿,他这个人非常明白自己的优点,也非常明白自己的缺点,所以主动抓大放小,把心思更多放在了学校和学生身上。”
  “你也是他的学生,所以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可是,他毕竟太年轻了,在算学上有绝顶天赋,并不代表他在治国理政上也有绝顶天赋。所以,其他的老师也许说的话是陈词滥调,你不爱听,你也要多听一听。”
  “古往今来,明君贤主为什么那么少?因为天子是这个天下最容易迷失的人,他的权力太大,如果执意要不顾群臣反对做什么,虽然困难,但只要强硬,却也大多能做到。所以,大多数所谓的明君贤主,晚年不是倦政,就是昏头。能够自始而终贤明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当初也有人劝过我不要放权,说你父皇性子轻佻任性,又说我如何英明神武,我也曾经差点被冲昏头,可我后来想清楚了,垂帘听政那些年我不过是勉力支撑,娘家的亲戚也没什么成器的,就一个赵国公鼎力支持,他又没有太大野心,我又何苦霸占这一摊子不放?”
  “如果我真是则天皇后那等雄才伟略,也就顺势一辈子揽权算了,可我又不是……对我来说,先帝不在了,你父皇就是我最大的牵挂,为了区区大权闹得母子失和,何必?”
  三皇子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和太后相处,听她不知不觉又开始说心里话,他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只是跪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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