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5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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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有点意思,但他也不能在公学白吃白喝,让他平时没事的时候打打杂,否则这生活费和学费,总不能都让你们帮他掏。要是他算学功底不错的话,日后说不定能在月考中跻身前列,侍读慈庆宫。”
  张寿瞥了一眼满脸迷糊的金发少年,心想若真的演变成一出吴大维侍读慈庆宫,那就真的是太美的场面。然而,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只能对纪九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来负责对这个金发少年解释清楚,随即就对其他人吩咐了一句。
  “刚刚你们听到的这些,不得外传,违者后果自负!”
  警告了学生三缄其口,等到快步跟上了皇帝,一路出了公学大门时,张寿见朱宏已经闻讯出来牵马等候在了那儿,而皇帝已经一马当先地疾驰了出去,他在翻身上马之后,立刻就对朱宏低声嘱咐道:“你去女学那边给莹莹送个信,就说皇上硬拉我去慈庆宫了。”
  见张寿扬鞭就走,朱宏来不及问太多,只能满腹狐疑地依言照办。当然,朱莹今天吩咐跟从张寿的其他那些家丁家将,自然还是紧紧跟随在了张寿身后。
  于是,当一行人一路疾驰到东安门时,这些原本出自赵国公府的随从顺顺利利就通过了门禁,直到东华门时方才被留了下来。毕竟,再往前那就是宫城的范畴,就连大多数外官也不能擅入,更不要说他们了。
  如果不是东华门内除却慈庆宫,还有文华殿和内阁,皇帝恨不得直接纵马进入。也就是他这个天子突然在宫城骑马,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出了什么震动天下的大事,他才把御马扔在了东华门,自己怒气冲冲地步行而入。
  而跟在后头的张寿实在是赶不上皇帝那超级大长腿,再加上他可不想第一时间跟着皇帝进慈庆宫撞破那一幕,因此索性慢吞吞地落在最后面。
  鉴于他是通籍宫中,常常到慈庆宫讲读的老面孔,因此虽说被皇帝一行人完全丢下,孤零零地一个人落在最后面,但在宫城东面这外官最多的区域,他的出现却也并不显得太过醒目。一直等到他进了慈庆宫前徽音门,竟没有一个人问他此来半个字。
  而到了这里,他才算是碰到了拦路的人。那是七八个守门的锐骑营卫士。因为他常来常往,卫士们也只是依照惯例查了他的牙牌,随即登记之后,那个和他非常熟稔的队正就轻声问道:“皇上刚刚怒气冲冲地进去,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
  张寿满脸诧异,甚至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茫然。见那队正自知失言似的打了个哈哈,随即就让到了一边,他有心放慢一点脚步,避开里头可能有的狂风骤雨,可想想这是在众多卫士的眼皮子底下,他最终还是加快了一点脚步。
  于是,当他踏入慈庆宫的时候,正赶上了皇帝的雷霆之怒:“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呢?”
  张寿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无辜的陆三郎。说实在的,小胖子那张脸向来显得憨厚没有城府,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老实胖子,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就如同他也好,皇帝也好,都不会被眼前这小胖子的表情轻易糊弄了过去。
  事实上,之前皇帝气急败坏地进来,一进慈庆宫就对着众多侍读大发雷霆,而当不明所以的岳山长上前劝解时,他就注意到陆三郎这小胖子不见踪影,而往日里总该第一时间出现的三皇子也同样不见踪影。
  沉着脸的他看到了那屏风,等岳山长表示这是太子为了防止将病传给其他人的举动之后,心中咯噔一下的他就冲到了屏风后头,结果却发现那里只有一张书桌,一张空空如也的椅子,以及站在那里眨巴眼睛看着他的小胖子一枚!
  然而,此时此刻比被皇帝亲手揪出来的小胖子更紧张,又或者说更惊骇的,是其他几个战战兢兢的侍读,他们刚刚已经表示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此时见皇帝分明是满脸不信的样子,他们就更加瑟瑟发抖了。
  而另一边的岳山长,那就简直是觉得荒唐透顶。明明最开始他来讲课的时候,还明明白白看到了三皇子,虽然人嗓子哑了不能开口说话,可至少通过文字沟通,由陆三郎再传话给他提出问题,整个讲课过程只是比往日稍稍繁琐一点而已……
  怎么突然之间这位太子殿下就不见了?难道三皇子还能神乎其神在这慈庆宫消失不成?
  可当接触到皇帝那极具压力的眼神时,他还是猛然间想到,之前太后突然来探望三皇子,恰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等到太后离开之后,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位太子殿下再也没有从屏风后头离开过,他也没有再见过对方。也就是说……
  某个可能性一下子浮出了脑海,可话到嘴边,岳山长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他只能斜睨了很明显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陆三郎,随即垂下头去,沉声说道:“臣早上来授课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是在的。”
  岳山长的品行操守,皇帝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人说最初授课的时候人在,他相信三皇子那会儿肯定在这儿。然而,如今人确确实实地无影无踪,他就怒容满面地看向了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胖子,一字一句地逼问道:“陆三郎,你有什么话说?”
  “太后娘娘把太子殿下带走了。”刚刚见到皇帝之后就始终一言不发的陆三郎,此时终于爽快地道出了实情。只不过他那坦白一说出口就把所有人都狠狠吓了一跳。而这还不算,他还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说出了一番话。
  “太子殿下还特意吩咐说,等他走了之后,算好时间在岳山长授课结束之前,把这件事揭穿出去,让别人都知道,最好能让皇上回宫之后,来慈庆宫撞破他不在的事。臣本来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太后娘娘来这里之后,也吩咐了同样的事情,所以臣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
  见皇帝目瞪口呆,其他侍读瞠目结舌,就连岳山长那也是满脸茫然,仿佛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唯一的局外人——至少张寿自己认为自己是这件事情的局外人,因为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
  “太后和太子殿下有没有说,为何要这么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陡然醒觉了过来,立刻瞪目质问道:“没错,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陆三郎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满脸委屈地自顾自说:“臣规劝过太子殿下的,可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根本劝不回来。而太后娘娘来把太子殿下带走的时候,那也是不由分说……”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仿佛是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机会,这才小声说道:“太后娘娘说,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端坐慈庆宫,和小大人似的,懂事是懂事了,但对比皇上当年,她总觉得太子殿下未免可怜了一点,所以,既然他那么想见自己的弟弟,那她就帮这个忙吧。”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皇帝看看张寿,见张寿自己那表情都是满脸发懵,一副意外到炸裂的样子,他终于笑了起来,只是笑得着实有些苦涩。而张寿看到皇帝那怒火瞬间冰消瓦解,他却忍不住对着陆三郎怒道:“去探望四皇子这种事,难道不能提早说一声,皇上还会拦着?”
  “臣也是这么说的啊。”陆三郎苦了个脸,一副我尽心竭力劝谏过的样子,“可太子殿下说,他就想这么悄悄出宫去见四皇子一回,顺便也……顺便也体会一下皇上当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偷偷溜出宫去的滋味。”
  这一次,皇帝那张脸货真价实地黑了。都多少年了,虽然他没有特意去禁止,可除却太后和葛雍之外,还有谁会把他这种黑历史拿出来说?三皇子住在清宁宫这些天,太后到底都对人灌输了什么……不会把他过去那点乱七八糟的糗事全都说给人听了吧?
  这样的话,以后他还怎么摆出严父的架子?
  张寿很想笑,可鉴于皇帝此时那张脸和锅底盔似的,他还是竭力顶着个严肃的脸,但翘起的嘴角却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一本正经地呵斥道:“太子殿下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你确定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一股脑儿把事情都安在他头上?再说了,太后严明公正,从来就不是溺爱偏袒孙子的人,她怎么会纵容太子殿下这般胡来!”
  陆三郎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师,我也以为太后来了之后,说不定我劝一劝还能说得通,可我怎么知道太后不但不劝,反而还对我说,人不轻狂枉少年?”
  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他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理直气壮地说:“太后说,皇上这会儿找太子时的雷霆大怒,就和她当初听到您出宫之后派人去找您那心情如出一辙。父子连心,母子也连心,还请您多多体谅一下当年的他,还有现在小小年纪的太子。”
  皇帝就只觉得一口气噎在胸口,那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
第八百零六章
兄弟
  长途骑马这种经历对三皇子来说,最初很新鲜,但时间一长,哪怕双股都加了特殊的衬垫,可他依旧觉得某些部位被磨得火辣辣疼痛。而且,相比那些骑术精湛的人,他还必须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坐骑,否则哪怕阿六在旁边能够及时解围,他却也会提早被拆穿。
  所以,年少的太子殿下咬紧牙关苦苦忍耐,哪怕中间没有任何休息,他却也愣是一声不吭。即便如此,一旁的阿六依旧始终戒备十足,随时打算出手帮忙,可直到最终来到了那个小小的白家村,他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三皇子愣是一路忍了下来。
  也就是一跃下马的时候,他发现勒马停下的三皇子有些动作艰难,当即二话不说上前去帮了一把。当他伸手轻轻巧巧把人扶到地上时,看到人死死咬着牙,走了两步却一瘸一拐,他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逞强,回程坐马车吧。”
  三皇子本想拒绝,可随之就瞪大了眼睛,本能地低声问道:“哪来的马车?”
  看到几个赵国公府的家丁或意外或好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阿六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抚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而看到他这等亲昵的举动,别人想当然地认为,阿六和这宫中出来的小内侍认得又或者有交情,很快就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而发现别人不再关注自己,三皇子自然而然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问。等到阿六熟稔地分派了众人在村外各处防戍,带着自己进了村子,当完全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之后,跟在后头的他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六哥,你就不担心我私自出宫,连累了老师吗?”
  阿六脚下稍稍一停,随即就头也不回地说:“大小姐告诉我之后,我紧急去公学,给少爷捎了个信。”虽然就写了三个字,但少爷应该……看得懂吧?
  听到阿六通知了张寿,三皇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舒了一口气,却是自言自语道:“虽然我怕父皇怪罪老师,又怕老师拦着我,所以事先没有和他通气,但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回头说不定还是要被父皇苛责……六哥,谢谢你今天能送我过来。”
  “你应该谢大小姐。”阿六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一句,听到背后的太子殿下顿时哑巴了,他就淡淡地补充道,“要不是大小姐直到今天才告诉我,又一再诚恳拜托,我不会答应的。”
  三皇子想想阿六的立场,知道这番话都是肺腑之言,而不是为了迎合自己。但越是因为如此,他的心情就越发平和,自从册立太子之后常居深宫的那种憋闷,全都被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所取代。因而,当他隔着老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竟忍不住叫出了声:“四弟!”
  棉衣棉裤棉鞋外加一顶厚毡帽,双手还使劲揣在袖子里,而且衣衫鞋袜全都有些不合身的肥大,这就是此时此刻四皇子的形象。被冻得缩手缩脚的他在乍然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否则他的三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又不是闲得没事干的江都王,三哥身为太子,很忙的,每天那么多课要上!
  四皇子在心里对自己嘿然一笑,觉得自己是在外头呆了这么多天,又苦又累,所以把随便什么人的声音都当成了自家三哥。然而,他不管不顾地往前头走了两步,突然再次听到了一声四弟。这一次,他忍不住有些茫然地抬头四顾,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快步跑来的身影。
  然而,直到人一把将自己抱住,僵硬的他依旧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他很想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可话到嘴边却仿佛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直到那抱着他的双手逐渐松开,他终于看清楚面前那张喜出望外的脸,这才总算反应了过来。
  可他的反应却是慌慌张张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举手揉了揉眼睛,瞪着对方使劲看了好几眼,最后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三……三哥?你……你怎……怎么来了?”
  面对舌头都快打结了的四皇子,三皇子不由有些迷惑。他再次上前了两步,却是答非所问道:“我到这里来,你很不高兴么?”
  “不不不!”四皇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随即又求救似的东张西望。然而,他本以为会出现在这里的张寿,会跟着一块来的父皇却都不见踪影,甚至连这冬日里在村中最最常见的村民以及那些孩子,此时也一个都看不见。
  他不由得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这才上前一把抓住三皇子,随即撒腿就跑。可是,带着人跑到了一处屋子后头,见真的不见一个人,他就立刻紧张兮兮地问道:“三哥你怎么来的?怎么就你一个?老师呢?父皇呢?跟着的人呢?你带了多少人出来……”
  见四皇子连珠炮似的问题不断,三皇子登时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打断了自己的弟弟,一字一句地说:“父皇没来,老师也没来。”
  四皇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那竟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慌了神,好在三皇子接下来的话,算是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我带了不少护卫,六哥也送了我来。”
  可这安定感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当三皇子道出了后续之后,他就差点没惊得蹦了起来。
  “但我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溜出来的,陆师兄留在慈庆宫给我打掩护,父皇根本不知道,老师大概也不怎么明白原委,因为他只是得到了六哥捎的信而已。祖母和莹莹姐姐一块帮我溜出来的。”
  三皇子仿佛没有看到自家四弟那张大到仿佛能吞下一颗鸡蛋似的大嘴,神色从容中又带着几分苦涩:“父皇和祖母大吵一架,这些天我都没有住在昭仁殿,而是住在祖母的清宁宫。”
  就连对张寿都没有吐露的那一晚争执详情,三皇子却对自家四弟娓娓道来。果然,四皇子简直是听傻了,尤其是得知皇帝甚至威胁封宫时,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甚至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最后又使劲吞了一口唾沫。
  “父皇……父皇他这好像太过分了吧……但皇祖母说的话本来就不对!”
  虽说四皇子和皇帝闹了别扭,但他素来和太后不怎么亲近,潜意识中仍旧帮着自己的父皇。然而,他却没想到往日并不像自己这样爱说话的三哥,竟然绘声绘色地转述着太后讲的父皇那点事,这下子,他就忘了维护父皇了。
  毕竟,虽说他和三哥都是在父皇身边长大,看到过很多大臣们看不到,甚至连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也看不到的一面,而父皇政务闲暇之余,也会给他们讲一些从前的事,但那都是些智斗大臣的桥段,绝对不会涉及到儿时上窜下跳的这点事。
  而耳听得那兄弟俩在那交流皇帝的童年糗事,屋顶上望风的阿六不禁烦恼地摸了摸下巴。
  他一点都不想听皇帝这些不为人知的儿时糗事啊,可三皇子就不能谨慎一些吗?明明知道他可能在附近望风,却还说出来……又或者是,三皇子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可回头三皇子想起来之后,那难道不会心里存下疙瘩吗?皇帝知道了会不会要灭口啊……
  不过也不至于,皇帝那点儿时旧事,其实知道的人也挺多的。他就听花七唾沫星子乱飞地说过一星半点,只不过因为完全和他没关系,所以他听过就扔在脑后而已。
  想到这里,烦恼的阿六摇了摇头,但到底没有因为避嫌而离开,而是耐心地等到那兄弟俩把关于皇帝那点话说完。
  好在三皇子也知道自己不仅仅是来和自家四弟交流父皇那点童年糗事的,也就挑选几桩说了说,这才停顿了下来。
  “四弟,我今天来,一来是太久没见你,心中牵挂想念,二来也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我之前特意送过来的罗三河,你使诈把他送到另外一个村子去了,没错吧?”
  见四皇子顿时露出了极度心虚的表情,不自然地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三皇子就坦然说道:“我知道,他有点自以为是,还有点不切实际的天真,所以不讨人喜欢……当然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但是,就和我不喜欢楚宽,却不得不留着他一样,有时候不能凡事都听凭喜好。”
  “四弟,我们身边,要有一个敢说话不好听的人……就和父皇留着那些御史一样。”
  三皇子对四皇子说着自己觉得很对,但其实很有几分别扭的道理,见四皇子一愣之后,就有些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他就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是在监视你。”
  四皇子大吃一惊,正要解释自己没那个意思,却不想自家三哥突然词锋一转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老师那儿多了一个旁听的番邦少年。事情是这样的……”
  尽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到三皇子把事情原委始末这么一说,素来性子跳脱的四皇子就乐坏了。他甚至幸灾乐祸地捶着一旁的墙壁笑道:“居然这么冒失地混上船,真要是被丢下海,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能活着上岸算他运气好……也是老师和三哥你心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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