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校对)第8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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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从对话也能推断出来,小七想要踩着师娘上位,当阑门的门主夫人!
  奚娇娇听到外头的议论声,可是往日疼她的师兄们在这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肯出面的!她紧咬牙齿,又担心被这个疯婆子打死,只得忍了屈辱,向大师兄求救,而对方眸光冷淡,根本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孤立无援的奚娇娇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奚娇娇哭着喊,“大师兄,其他师兄也就算了,可我是女子之事,我从来没瞒过你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被这个老虔婆打死吗?大师兄,你救救我!”
  琳琅动作一顿,慢慢转头去看大弟子。
  大师兄猝不及防被她拖下水,冷静的表情顿时破裂,“师娘,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怀贞,连你也骗我。”她嗓音嘶哑,“我是那样的信任你,百般维护你,可你,可你竟然骗我,你跟这个勾引我丈夫的家伙,联合起来,把我骗得团团转啊。”
  她眼睛失去了光,落了一层暗淡的灰,“怀贞,你把师娘当什么,被你玩弄于鼓掌的傻子吗?”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轻得听不见了,可落在元怀贞的心上,无疑是重重一锤。
  “师娘!”元怀贞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爬到她面前,眼眶红得厉害,“师娘,你听我说,我是悄悄想赶她走的,我……”
  琳琅面无表情踢开了他。
  “事到如今,我谁也不信!”
  她拔出了奚娇娇腿上的金针,刺醒了昏迷的韦渊。
  他抚着额,昏昏沉沉地醒来,浑噩的视线之中是妻子冷若冰霜的面孔。
  “韦渊,你还记着当初我嫁给你说的话吗?”
  “……什么?”他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
  “若是有朝一日,你守不住你的身心,同别的女人牵牵扯扯,我们就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抓出袖中的玉佩,手指捏紧,玉佩顷刻碎成粉末。
  韦渊骇然,“你、你这是做什么?”
  琳琅让开了自己的身体,露出了后面毫无遮挡的奚娇娇。
  男人瞳孔紧缩。
  阑门一夜动乱,远在南境的大盛皇庭同时迎来一场惊天骚动。
  玉阶之上,帝王衣着红裘玄袍,戴十二珠冕旒,亲自于御门听政。而立在身侧的,不是金刀侍卫,而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十四岁少年郎,他披着雪狐裘衣,站姿挺拔,如同一棵茂盛蓬勃的小松树。
  少年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东瞅瞅,西看看,在文武百官面前一点儿也不怯场。
  这番姿态,不像是来干正经事儿,倒像是来看猴儿耍杂技的。
  被少年当成猴子瞧了半天的大臣心中恼怒,终于忍不住站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
  一个绯红衣袍的三品官员手持笏板,“陛下,您如今春秋鼎盛,而小君年方十四,正是进学明心之际,怎可让小君上了朝堂,误了您的神武英明。臣听闻,小君近日斗鸡遛狗,不务正业,如此松懈大儒功课,缺了少年意气,陛下断不可掉以轻心,延误国之大事。”
  帝王撩了下眼皮。
  “孤之东宫太子,你称之为小君?你很有本事。”
  百官心里咯噔,脑袋恨不得埋在地里生根发芽。
  小君是大盛对少年郎的称呼,本是长辈亲昵晚辈,可这位邹相公,竟然倚老卖老,把太子当做自家晚辈,无视君臣之别,想训斥就训斥,他还真当陛下这几日心情好了就不敢搞他全家了吗?
  陛下有三好,毒舌,护短,爱抄家。
  在大盛当官的,最难熬的是年中,最有盼头的是年关,因为每到这个时候,陛下一改阎罗形象,暴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分外和蔼可亲,甚至可亲得他们有点儿害怕,腿肚子直哆嗦。
  陛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珠宝赏赐,加官进爵,即便是冲撞了他,至多不过是责斥几句,少了皮肉之苦。
  公卿大臣心里亮堂着呢,素日冷静寡欲的陛下如此喜悦,不过是他的长姐巫马长公主即将回宫。
  他们暗道,邹相公看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当众斥责长公主之子斗鸡遛狗,怕不是嫌命长了。
  太子殿下三岁入宫,六岁被立为皇太子,放眼六国四海,绝对是独一份儿的待遇。陛下亲手教养太子殿下,如珠如宝,疼宠入骨,跟时下抱孙不抱子的风气格格不入,小殿下的份量可想而知。
  果然,他们听得陛下缓缓开口。
  “邹卿,孤也听闻,你家中大房小君,年纪轻轻,遍识满京烟花柳巷的红栏杆,吟风弄月,好不了得。怎么,你的小君眠花宿柳,为一个花魁打架斗殴叫少年意气,孤的小君登庙堂皇庭,识天下大统,便不是少年意气了?”
  来了来了,护短狂魔的陛下又要日行一怼了。
  众臣面上恭敬,心中激动无比,终于轮到他们吃瓜看猴了。
  他们的陛下手握权柄,更有一支威名赫赫的血衣密探,其骇人程度,可止小儿啼哭,京师任何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丹宸殿的耳目。
  平日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惹着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把柄蹦出来,能噎得你眼白一翻,只想上吊谢罪。
  绯衣官员噗通一下跪倒,抖得跟筛糠似的,“陛下恕罪,犬儿只是被奸人蒙蔽……”
  “你家小君去年弱冠,早已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在宗室面前夸得天花乱坠,说他襟怀坦白,不同流俗,如此金玉人物,也会被奸人蒙蔽?依孤看,蒜苗的根是好的,只是长错了地方,浇错了水,方才有今日的荒唐行事。对了,邹卿,你方才说孤的太子如何了?”
  若是将孩子比之蒜苗,他们敢说陛下亲手教出来的太子被陛下浇错了水吗?
  对方急出满头大汗,“臣、臣是说,太子殿下年岁尚幼,多多见识,百利而无一害。”
  在帝王的权衡之下,少年太子御前听政的轩然大波消弭无形。
  一个时辰后,朝会结束,众臣吃瓜完毕,心满意足鱼贯而出,至于那个倒霉的邹相公,他们打定主意要离远一些,免得沾染晦气。
  太子今日听政,长公主又回宫在即,如果有人看他们不顺眼,在长公主耳边提上一嘴,他们要是被无辜牵连,那就得不偿失了。
  角楼之上,行过一队帝王仪仗。
  “舅舅,你是没看到那个邹尚书的脸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很是精彩。”
  少年兴奋不已,“这老头儿,仗着自己年纪大,装得比太傅还像样,逮住我就要说教,嘿,照我说,舅舅你应该给他多发一份俸禄,好好表扬表扬他好为人师。”
  “人之忌,在好为人师。不过,沛儿,你记着,邹尚书虽为酸儒,却是个忠臣,差事办得不含糊,奈何不通后宅,家事难宁。日后你若为君,稍许容忍,这枚残棋也能出其不意,杀得他人片甲不留。”
  少年疑惑仰头,“那舅舅今日为什么不容忍他?还要翻出他的家中烂账?众目睽睽之下,脸面被摔干净了,这岂不是让他怨了舅舅的无情?”
  帝王俯瞰角楼的景色格局,“怨就怨了,你第一天御前听政,他们不给你面子,便是不给我面子,噎他几句又何妨?”
  这其中自然有更深层的原因,比如说,他要让自己的暴君名头深入臣心,师心自用,固执己见,将来沛儿登基,安抚臣民,善刀而藏,御下也更容易些。
  他想让沛儿踩着自己的名声上位,依沛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这话当然不能摊开来说。
  荒帝眼眸微深,如今六国风起云涌,各地王侯蠢蠢欲动,他要早点为沛儿谋算才是。
  巫马沛美滋滋的,像个学堂的小夫子,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有了舅舅,只管躺赢,万事不愁。”
  荒帝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训他,“胡闹,人生万事,皆在利谋,若要事事顺遂,必须筹划得当,哪有躺赢一说?舅舅又不是仙鹤,插了两个翅儿就能羽化登仙,长生不死,我能护得你一时,不能护得你一世。”
  “沛儿,舅舅知你聪慧机灵,不管是拈鸡惹狗逗蛐蛐儿,还是投壶蹴鞠走双陆,你适可而止,心中有数就行。”
  巫马沛赶紧求饶,“我的好舅舅,我真的就是看书看累了,玩了那么一会儿,谁想到第二天人人都知道我斗鸡遛狗去了,说的好像他们亲眼看了我玩了三天三夜似的,我不用睡觉的吗?”
  他略有抱怨,“这要是被娘亲知道了,我又得吃一顿竹笋炒肉了。”
  少年眼珠一转,熟练撒娇,“舅舅,你可是知道的,我读书有多么用功,就差没悬梁刺股啦。娘亲最是听你的话啦,你可得在娘亲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这大过年的,见血也不太吉利是不?”
  荒帝被他一口一个娘亲说得心软,寒霜眉宇难得露出宠溺之色,刮了刮调皮外甥的鼻子。
  “你个小滑头,什么没学会,搬救兵倒还搬出个经验来了,行了,舅舅到时候看眼色行事,定会救你。”
  “就知道舅舅对沛儿最好了!”
  荒帝看了看外头,“时候不早了,太傅想必快到东宫了,你且去吧。”
  在正事上,巫马沛不敢耽误,“那舅舅,我就先走啦。”
  “陛下要摆驾回宫吗?”贴身老奴轻声问道。
  “风光正好,再走走。”
  老奴默默看了一眼冰天雪地的寒枝霜柱,又想到陛下深不可测的武力,劝解的话囫囵咽回肚子里。
  金色琉璃瓦折着清凌凌的光,荒帝推开顶楼的菱花槛窗,冕旒玉串被风吹得清脆作响。
  苍穹如洗,积雪澄明。
  皇城之外,精致朱楼与红绸灯笼相得益彰,青灰色的各家屋檐在天色下浸出水墨的润丽,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路愈发得透亮,人间烟火气息正浓。
  “雪还没化啊。”荒帝有些失望。
  老奴跟了荒帝多年,几乎是看着他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长成今日杀伐果断的君主,虽然荒帝近年来城府愈发深沉,心思缜密让人难以看透,但一撞上长公主的事儿,就绷不住那深沉算计的样子。
  “陛下别急,如今是二月份,等六九冰开,大盛也就暖和了。”老奴笑着说,“咱们居于南境,春天来得比北秦要早好些天,长公主对盛京的海棠最是眷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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