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校对)第2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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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大不由想起了巴伦娣的话。
  很显然,所有人都认为索菲娅应该离开他,这里面甚至可能包括他的那些猎卫兵。
  没人会喜欢一个挡在他们路上的绊脚石,不论这个人是谁,一旦成了别人眼中的妨碍,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亚历山大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亚历山大六世身边那个得宠的仆人佩洛托·卡德隆,那个深受亚历山大宠爱的漂亮男仆甚至一度被视为是教皇的男宠,可就是这个年轻人,因为后来与卢克雷齐娅之间的暧昧关系影响了波吉亚家为卢克雷齐娅再次安排一场婚姻,最终送掉了性命。
  索菲娅呢,如果她继续留下来会不会最终也会遭遇如佩洛托·卡德隆一样的下场?
  也许正是因为看透了这其中的危险,纳山才会坚持要带走索菲娅,毕竟即使没有巴伦娣,莫迪洛伯爵也会安排他和其他家族联姻,到那时候索菲娅依旧会是所有人心目中的那个妨碍。
  对所有人都好,巴伦娣的话再次萦绕亚历山大耳畔,看起来似乎真是这样,那么对索菲娅呢,对亚历山大自己呢?
  亚历山大站起来向乔安娜行了个礼,在王后的注视下默默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站着很多人,可这时候的亚历山大却不想和他们当中任何一个说话。
  当他想明白这一切时,他已经知道了个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实。
  索菲娅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圣马力诺宫,甚至还能带走她的那套盔甲和很多东西,这并非是那个女孩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本事,而是除了他之外,这座宫殿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了她的出走。
  索菲娅是自愿离开的,可又何尝不是被这里所有的人逼走的?
  亚历山大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看着桌上那几封还没有写完的信苦笑了一下。
  随手拿起其中一封,那是写给伯爵的,看着信上依旧以乔迩·莫迪洛的身份写下的内容,亚历山大的心莫名骤然一紧。
  索菲娅的确是被所有人逼走的,而在这些人当中,是不是也包括一个叫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的?!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声称不会放弃索菲娅,但是他却承认自己的确需要罗维雷家的帮助。
  当巴伦娣提出那些领地,爵位还有大笔的嫁妆时,索菲娅看到的不是他的直接拒绝而是沉默。
  索菲娅不会说话,可她却比大多数女人更加聪明也更加敏感,她会怎么想呢?
  这难道不是已经太过明白的暗示了吗?
  亚历山大的手深深插进发间用力抓着头发,不是别人,只是自己,是他最终放走了索菲娅!
  亚历山大懊恼的把头埋在手掌中,说不出的内疚撕扯着他的心脏,直到他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起头。
  亚历山大快步冲出房门,不顾别人愕然的目光闯进索菲娅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安静,亚历山大先是冲进卧室看看床边,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当乌利乌和卡罗还有保罗·布萨科急匆匆的跟进来时,他们看到的是亚历山大已经快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
  “在哪,在哪?”亚历山大不停的一边翻动一边低声自语,当他终于确定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后,他原本紧张的脸上好像一下子放松下来了似的。
  “大人……”
  乌利乌有点担心的轻叫了声,却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亚历山大摆手打断。
  亚历山大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他抬起头对着夜空发出了个声嘶力竭的大喊:“索菲娅~!”
  就在亚历山大发出那声呐喊的同时,在罗马城外东南方罗卡迪帕斯山顶的戴安娜神庙边,一队人马正准备出发。
  这里就是当初亚历山大带领粮队刚到罗马时,眺望罗马城时的地方。
  远处的联军显然并不想招惹这帮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波西米亚人,特别是在这个时候,随着皮埃蒙特战场上对法国人越来越不利的消息的,罗马城的法国人眼看就要被赶走的前夕,联军更是不愿意为了一些意外愿意所以与人交战。
  “索菲娅。”纳山看着骑在马上的女儿叫了声。
  一身满是裙边花纹艳丽的裙子,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脖子上挂着亚历山大在巴勒莫的市场给她买的那个用玻璃做成的假首饰。索菲娅又变成了那个亚历山大一开始时见过的吉普赛女孩。
  听到父亲的叫声,索菲娅终于慢慢带动缰绳,可就要调转马头时,索菲娅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着山坡下夜幕中的罗马城,突然高高举起手臂,露出挂在手腕上的短弩,然后双手攥拳,用尽全力对着那座城市奋力发出“啊~”的呐喊!
  纳山皱起了眉毛,他听得懂女儿在喊什么。
  如果亚历山大在这里,他也肯定会听得懂。
  等着我亚历山大,我一定会回来的!
  到那时候,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这是索菲娅的向这座城市发出的宣战!
第一一九章
抵押物!
  1497年1月14日这一天,原本很好的天气到了中午略微变得阴了些,等到将近2点吃午饭的时候,一场很突然的大雨不期而至,天空骤然变成了个漏掉了的水盆。
  冰冷的雨水直接把整座城市洗刷了一遍,天色变的黑乎乎的,有些富裕人家甚至不得不点上蜡烛才能吃饭。
  正在外面的人们不得不回到房子里,街道上到处都是顺着地势变成了一条条小溪的雨水,一些不能回家的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脚下流淌的雨水,忍受着被浸湿的脚上传来的阵阵冰冷继续在路上走着。
  因为罗马城高低不平的地势,很多地方很快就聚起了很深的雨水,行人和马车都不得不绕路前进,一时间一些原本并不宽敞却还能通行的地方变得拥挤不堪起来。
  一辆马车在不停缓慢前行的人群中慢慢移动着,虽然车前的卫兵已经大声宣布了车上大人的身份,可因为路上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没有什么人因为听到这位大人的名号就主动让出路来,而且也许是因为罗马人那已经习惯了的骄傲,更是没有人愿意主动为一个来自西西里的主教让路。
  对于外来人的轻视让巴勒莫主教阿方索深深领教了一下罗马人的傲慢,哪怕是最底层的罗马人,似乎骨子里也渗透着这种抹不去的傲慢,以致他们根本不屑于为一位巴勒莫主教让路。
  阿方索虽然有点恼火,不过这倒是让他对那位巴伦西亚大主教出身的教皇多了一份佩服。
  众所周知,当亚历山大六世从巴伦西亚来到罗马担任他叔叔为他花钱弄到的枢机职位时,这位一开口还带着浓重的阿拉贡口音的外来户受到的只是轻蔑和不信任,那时候没有人觉得这个人能在罗马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不会想到20年后这个从巴伦西亚来的花花主教会成为整个基督世界的最高统治者。
  然而亚历山大六世却做到了,他在枢机任上干得有声有色,而后他更是以直截了当的大胆贿赂和借着各种阴谋手段最终登上了教皇宝座,而且就在他当上教皇没多久之后,就利用身为所有天主教信徒的最高统治者的身份展开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外交手腕,结果就是随着一个对当时所有人都有着深远影响的对葡萄牙和西班牙在海洋事务上的裁决,他完成了划分一条教皇子午线的重大举措。
  到了如今,这位来自巴伦西亚的教皇更是已经成了梵蒂冈的真正主人,甚至他即便是公然为他那些私生子们谋取利益也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反抗,而他的情妇和私生女虽然被很多人轻蔑的称为“基督的新娘”或是“罗马的公主”,但是这称呼又何尝不是对亚历山大六世那赫赫权柄的默认和羡慕呢。
  阿方索觉得亚历山大六世就是他的榜样,虽然他对那个人荒淫无度的私人生活不以为然,但是同样做为来自西班牙的贵族和主教,他觉得自己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亚历山大六世。
  前面的道路终于疏通开了,马车开始淌着湍急流动的雨水向前缓缓前进,因为积水太深,每每车身一晃都会有水顺着车门边的缝隙倒灌进来,阿方索的鞋子很快就已经湿透了,因为寒冷他不得不把双腿收起来,就在他暗暗诅咒这鬼天气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马车后面传来,而且很快就冲到了马车旁边。
  “让开!给信使让路!”一个阿方索听上去略显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后面响起,他有些奇怪的向外看了看,却没看到人影,就在他准备不再理会时候,那个透着焦急的声音再次对着给他驾辕的车夫大喊了起来“让道,立刻给贡萨洛大人的信使让道!”
  阿方索一下子想起来了,他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觉得那声音听上去耳熟,那是因为那个喊话人的口音让他熟悉,那应该是个阿拉贡人。
  贡萨洛的信使?
  这一下子引起了阿方索的注意。
  自从当初与法国人勾搭了一把,却又让狡猾的法国佬给坑了一次之后,阿方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法国人有什么关系了,不过自从为了当上枢机而不得不同意克立安的建议之后,他就又不由开始关心起法国人那边的事情。
  据说法国人这个冬天过的很不好,虽然被包围在皮埃蒙特郊外的法军很突兀的得到了大批粮食作为补给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可局势并没有因为有了吃的好上多少,低迷的士气让法国人看不到希望,法国的将领们更是因为国王不在身边而不敢随便贸然做出决定,尽管很多人都已经明白撤军才是唯一的出路,但因为至少在名义罗马依旧被法国人控制,所以没有一个法国将领敢于在国王同意之前下令撤军。
  而做为联军统帅的贡萨洛显然看出了法国人的窘迫处境,正因为这样他严令驻扎在罗马城外的联军围而不攻,甚至有时候干脆连做做包围的样子都免了,他们只需要老实在自己一边的营地里呆着就行,而贡萨洛这么做的原因,很快人们也就都明白了过来。
  很显然,那个深受卡斯蒂利亚女王宠信的家伙完全看透了法国人,所以他故意用这种方式让法国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似乎要解罗马之围只要向罗马进军就可以了,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向后退回法国却又没有一个人敢下达命令,于是整个冬天法国人都是在这种郁闷无奈当中度过的。
  现在贡萨洛的信使突然出现在罗马了,这是不是说明那场持续了将近一个冬天的战争,要有个结果了?
  阿方索不由有点紧张起来,他倒不是关心法国人的命运,而是对自己的将来有点担心,毕竟如果法国人真的败得很惨,他就有可能失去一个强有力赞助人了。
  阿方索一边命令车夫给信使让路,一边看着车门外,当他看到两个卫兵簇拥着个全身包裹在防寒的厚实毯子里的骑士时,他立刻大声对那人说:“上帝保佑你孩子,你是贡萨洛将军的使者吗?”
  也许是同为阿拉贡口音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他原本把头脸都缩在毯子里脑袋探出来向马车里看了看,当看到居然是位主教在和他说话,那个人立刻在马上弯腰行礼,同时大声回答说:“感谢上帝,是的尊敬的主教大人,我是伯爵身边的侍从武官。”
  阿方索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人说的伯爵应该就是贡萨洛了,早年间因为在收复失地战争中的卓越表现,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对自己喜欢的这位将军不吝赏赐,而贡萨洛的伯爵就是女王那个时候封的。
  “那么现在前线怎么样,我听说是在皮埃蒙特是吗,法国人就在那里吧。”
  “不大人,那已经是之前了,”那个侍从官似乎因为见到了老乡很兴奋,他放慢了马速和马车一起前进“现在法国人已经从皮埃蒙特郊外撤退了,不过他们没有进城,那是因为皮埃蒙特人拒绝他们进入城市,这件事太好笑了,这次连他们的宫相也不敢说话了,因为皮埃蒙特人怕受到联军的进攻,所以就威胁他们的宫相要是敢同意法国人进城就要推翻他。”
  “哦,”阿方索心里一跳,这不是个好消息,可他还是继续问“那法国人去哪了,回法国了吗?”
  “没有,”那个侍从官显然很兴奋,他大概觉得这个样子和一位主教说话太没有礼貌,就干脆把毯子从身上掀开,露出里面一件看上去很精致的红色外套,见到阿方索似乎被他的外套吸引了,侍从官就带着炫耀的口气说“这是从一个法国佬身上缴获的,他们急着逃跑就像一群受惊的兔子,那个法国骑士老爷被我俘虏的时候甚至连盔甲都没有穿全,否则我就能得到一整套上好的法国人铠甲了。”
  阿方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的心情有点糟,没想到法国人居然是这么不经打,难道他们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至少坚持到他成为枢机也行啊。
  “法国人现在正在向尼斯撤退,据说法国国王到那去了准备重整他的军队,不过就算是他来了也没有用,贡萨洛大人的军队是无敌的,对不起主教大人我得赶路了,我要把这个消息送到梵蒂冈去。”侍从官得意的喊了一声,然后他向阿方索行礼告了罪,接着催动战马带着手下向前面奔去。
  看着一路淌水向前奔去的信使,阿方索原来的好心情多少受到了些影响,哪怕今天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只是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吃不准了。
  阿方索的马车离开了拥挤的人群走上了一段略微向上的坡路,这里的街道骤然变窄,两边的建筑也忽然显得杂乱无章起来。
  这里是犹太区。
  阿方索倒是并不在意自己会被人发现,罗马城太大了而他也还不是什么引人注意的人物,哪怕有人恰巧看到他从这里经过,也只会认为他是在穿近路去梵蒂冈而已,毕竟很多人都是这么走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就等着,看到阿方索下车,那边就有人过来迎接,上了那辆车子之后,马车开始在崎岖的小巷里穿行,直到终于停在一家店铺门口。
  房子里的几个上了年纪的犹太人已经等了很久,看到阿方索几个人都多少有点暗吐一口气的放松,不过他们接下来又变得好奇起来,因为他们想不明白这个主教怎么会有那件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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