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法神(校对)第1020部分在线阅读

　　百夫长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真无法想象这张粗犷、满是疙瘩的绿色脸庞会有如此丰富的情感表达：“他……他是兽人曾经的噩梦，现在的盟军总帅、艾泽拉斯半神杜克·马库斯！”
　　对于老一辈、乃至新一代长大的艾泽拉斯兽人，杜克·马库斯这个名字给予他们的感观绝对是百般复杂。
　　“为什么我们要非要听一个……人类的命令？”来自纳格兰的年轻兽人思维很直接，来救他们的是来自艾泽拉斯的兽人，为什么兽人要听一个人类的指挥？
　　年长兽人的叹息当中有着无限唏嘘：“孩子，二十四年前，我跟你一样年轻。那时候‘我们的世界’还没有现在这么糟，但很多人已经活不下去了。怀着征服一个新世界的美梦，我们跨过了黑暗之门，起初我们战无不胜，杀害了对面百万人类和矮人，然后杜克·马库斯率领的联盟击溃了我们，用各种方式杀死了更多的兽人勇士。”
　　这段历史，很多从艾泽拉斯来的兽人都不愿提起。年轻兽人和他周遭的兽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典故，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二十四年前，人类可以击溃我们。今天，他们同样可以做到。但人类为主的联盟压抑了对我们的仇恨，只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燃烧军团的恶魔。为了赶来我们的世界救你们，我们也选择给人类为首的联盟合作。就是这样。”
　　年长百夫长的解释，让周围一片沉默。
　　没有兽人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但再烂也会比呆在一个快速毁灭的世界要好。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在联军的旗帜下，兽人依然能保持斗志。
　　相比起兽人的纠结，联盟的将士就简单得多了。
　　他们在看到杜克这张面庞后勾起的，不仅仅是对这位统帅的印象，还有自己曾获得的一切荣耀。
　　那些每日都在老兵记忆最深处徘徊的，只属于联盟的荣耀时光。
　　从最黑暗混乱的时代，把人类、矮人、侏儒、精灵，从绝望的灭亡危机中拯救出来，最终取得胜利与复兴的伟大时光。
　　联盟将士眼中的光彩亮了起来。
　　没有人单膝下跪，因为那是给国王的献礼。但联盟将士有着更直接的致敬方式，无需命令，他们整齐划一拔剑出鞘，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噌——”地一声长音，十五万柄武器，齐刷刷举起，成为一座蓦然腾起的寒光山脉。
　　如此整齐，如此惊人的气势，让三十万兽人为之脸色一变。
　　“向联盟统帅杜克·马库斯——致敬！”
　　十五万个声音，化而为一。
　　没有为了协同而故意拖长的尾音。
　　没有指挥官的指令。
　　有的只是向这张脸示以至高无上敬意的心情。
　　将士们很清楚，自己的荣誉与自傲究竟来源于何方？
　　并不是索拉丁大帝高贵血脉的传承者！
　　而是那位传承了上古之战里联合所有种族共抗邪恶的意志的传承者！
　　那位一直致力于用科技革新这个世界、并纠正过往错误的变革者。
　　那位以平民之身登顶联盟权力巅峰，并以凡人之躯成就半神之位的传奇人物。
　　对！
　　他的名字就是——杜克·马库斯！
　　在杜克身后，看着将士们脸上的狂热崇拜表情、看着排列与大阵后的机械化装甲部队、看着勉强悬停于天空中的飞空舰艇群，瓦里安百感交集。
　　他很努力了，他率军的水平早已远远地超越了他父亲莱恩。
　　他依然无法得到联盟里的最高评价。因为他顶多只能成为一个好国王，一个屡战屡胜的元帅，一个合格的联盟领导者，但他无法成为一个提高民生水平的民政专家，一个提高科技水平的科学家，一个改革贵族体制的改革家，一个连恶魔之王和上古之神都一一怼死的超级传奇英雄。
　　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成长阶段中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能力永远没有上限的‘大无限’阶段。
　　瓦里安笑了，他想通了，想明白了自己的极限。
　　屹立于世界之巅的存在，只能有一位，但那一位并不是他。
　　无法超越，就只能接受，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突然间，心情变得坦然起来，瓦里安对着杜克的背脊，轻轻行了个联盟军礼。
　　在他身旁，萨尔的心情同样复杂，这并不妨碍他对杜克的慷慨和阔达表示敬意。没有杜克的点头，就不会有百万兽人的救赎。如果联盟够狠的话，甚至完全可以坑部落一把，炸掉某块巨大的地区，把兽人全丢到虚空去死。
　　不知为什么，萨尔总觉得杜克完全做得到。
　　此时，萨尔却单拳击胸，对杜克致以兽人能做出的最崇高敬意。
　　杜克轻轻平举双手，手掌朝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一时间，联盟将士刀剑归鞘，鸦雀无声。
　　杜克开口了，他的声音通过事先设置好的扩音魔法，传递到平原上的每一个角落。
　　“将近三十年前，燃烧军团统帅基尔加丹蛊惑了兽人大萨满耐奥祖，说德莱尼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这就有了残忍血腥的沙塔斯之战。”
　　“二十四年前，在投靠了基尔加丹的邪恶术士古尔丹蛊惑下，格罗姆·地狱咆哮喝下了第一碗恶魔之血。于是就有了绿色皮肤的狂暴兽人。也有了第一任部落大酋长黑手率领的艾泽拉斯侵攻战。”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进攻！黑暗神殿！（下）
　　“十九年前，正是可恨的基尔加丹把变成大炸弹的耐奥祖，在谋害艾泽拉斯世界不成功后，反投入了这个世界，才有了星球的大爆炸与崩坏。”
　　“尔后，又有了投靠燃烧军团的伊利丹侵占这个世界，把这个世界搞得更加污秽与崩灭。”
　　“没错！尽管联盟和部落，人类、矮人、精灵、德莱尼人和兽人之间都有过惨烈的战争，甚至现在对望站着的，就有彼此的仇人，但身为这些残酷历史的见证者，身为一个对阴谋的揭露者，我杜克·马库斯想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燃烧军团的罪孽——”
　　杜克话音落下，下面扬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首先是联盟那边，然后是兽人。
　　因为采用了后台人员现场同步翻译的缘故，兽人那边的播音会迟滞上一秒左右。
　　结果反应也会迟上一秒。
　　留守在德拉诺的兽人都知道自己很苦逼，世界炸了，世界还在一天一天崩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大家一起完蛋。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真没有多少兽人知道。哪怕是氏族里最睿智的萨满，也只是知晓部分内容。
　　别说是留守的，哪怕是艾泽拉斯那边的兽人，都不是完全清楚这段历史。
　　现在杜克把事情捅出来，不惊讶才怪呢。
　　本来兽人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他们很快就看到，站在杜克身边的大酋长萨尔做出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继续听下去。
　　今天之前，没有谁想到杜克会出现，也没有谁想过杜克会用这样的论调。
　　无疑这样的论调很有市场，这可以最大限度淡化联盟和部落之间的仇恨。
　　虽然每一场战争都是由无数势力和野心家的意志交织而成，但最大的锅都甩给燃烧军团，剩下的不过是小锅罢了。
　　杜克嘴角一扬，笑了，心中暗道：基尔加丹啊！有锅你来背，逼我接着装。
　　杜克还真不怕基尔加丹本体降临来揍他。
　　基尔加丹的阴谋失败那么多次，按照他阴险的性格只会变得更小心。他降临外域又如何？把现场几十万大军清干净了又能怎样？
　　诚然，这对联盟和部落都是重大的打击。
　　但彼此的‘重大’，含金量截然不同。
　　对部落就是灭顶之灾，不光大部分精壮，连首领都要全跪。
　　对于联盟，虽是重创，但绝不至于伤筋动骨，以后一蹶不振。毕竟说到底，现在站在这里讲话的杜克，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偶。联盟那么多领袖，就一个瓦里安来了，算上还没登记的达纳斯·托尔贝恩，也就两个领袖。
　　何况在基尔加丹看来，瓦里安的作用顶天就是联盟三当家。
　　与其在这里吓跑杜克，不如继续他那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阴谋？
　　杜克感应了一下，显然基尔加丹不会出场了，那么这场动员大会自然可以演下去。
　　“我们无法忘记对彼此的仇恨。正因为无法忘怀，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燃烧军团的残暴与无耻，并将手中的刀剑，对准我们真正的敌人——燃烧军团的恶魔！”
　　“我们马上要荡平这块一度几乎被恶魔彻底占据的土地了。剩下的只有最后一个目标：燃烧军团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爪牙伊利丹·怒风！唯有打倒伊利丹，光复这座被玷污了荣耀、改名为黑暗神殿的神庙。我们联盟和部落的共同正义才能得到真正的伸张。”
　　“勇士们啊！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吧！用我们的武器，向这些毁灭我们家园，企图断绝我们血脉的恶魔，高声说不——”
　　杜克高高举起了拳头，用力地晃了晃！
　　“打倒伊利丹，然后昂首穿过黑暗之门。那时候，整个艾泽拉斯所有人民，都会欢迎诸位的凯旋——”
　　伴随着杜克话音落下，整个平原沸腾了。
　　每一个战士，不分年龄，不分种族，全都发出了激昂的呐喊。
　　“噢！噢！噢！噢！”那是兽人的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