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精校)第3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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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示意着:“给村长解开铐子……”
两侧的民兵听得连长安排,一个摸索着钥匙给金根来解了铐子,金根来倒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还以为杨伟要逼问。解开了铐子,金根来盯着杨伟,很诧异的眼神。
不过杨伟却是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后座上的金根来,背着身子说道:“老金,本来我准备在派出所使使黑钱,把你老小子塞进去坐两天,可现在我改主意,你走吧!”
“你!”金根来狐疑地看着两边的人,都没有拦的意思,却是没有动身,嘴里说了句:“你……你不怕我回村里再组织人闹事?咱们这事,就这么了了?”
金根来怕是不相信杨伟就为自己这一句而大动干戈,但不相信的事就偏偏发生了。现在不相信杨伟会善罢甘休,可偏偏就没事了!不诧异都不行,这个人行事太过怪异,根本摸不着头脑。
“哈……”杨伟笑了几声说道:“今天的经过我相信你会记忆犹新的,坦白地说,现在你我势力是一种均衡,没见你面之前,我想你是个三盲村长,不过一见之下,我觉得你见事挺明白,我相信,你砸得了煤场,但你也不敢不相信,我砸得了你家、砸得了你们村任何一家……你有家有业,而我无牵无挂,咱们再斗就是两败俱伤,收拾了你,我落不下什么好!你收拾了我,你也得付出代价,有些代价可能是你不愿意看到的。这个结果,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目的达到了,威慑金村人捎带着从村长嘴里挖信息,有这么个人名就够了!要挖他嘴里的东西,有的是办法!而现在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村长,还真没办法。这个人肯定不会和王大炮的死有关系,顶多就是受人利用的一个颗棋子而已,唯一之途只能放了!要真把他送派出所,万一咬出其他抓人打人的烂事来,杨伟怕是自己都洗不干净!
“你想说和!你抓了我们村十几个人,现在再想说和?村民们会答应吗?”金根来这看样还是死不回头,话里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还被挟制。
“不是十几个,现在应该是二十四个,如果按预计的,加上你就是二十五个。”杨伟轻描淡写的说道:“羊群没有头羊不行,你这个村长虽然不怎么地,可少了你我看也不行,本来我准备在你们村煽风点火,挑起内讧,让你们姓金的丢人败兴,此次之后让你这个当村长的再没有什么权威可言,那样的话,我可以乱中取利……不过我改主意了,再上来一个人,见事未必比你更明……至于村民答应不答应,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底就成了。我还要声明一件事,到现在为止,你们村所有的人,挨几下拳脚在所难免,可我没伤一个;村里冒的烟,是昨天晚上准备的化学药品生成了白烟,不是着火了……我也是农民,你也是农民,说破了大天,我们都是农民,我不想惹太多事,如果没有大炮的死,我现在也许还在沁山种地放羊,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尽管来吧。”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金根来多有触动,有点冷汗矜矜的感觉,如果真像这人说的那样在村长搅一棍子,这老脸可真是要丢尽了……不过这金根来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略为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试探道:“帮我个忙,让派出所把抓的人都放了,乡里乡亲的,不要因为我,让大家都陷里面,我给村里人没法子交待!”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可金根来完全是凭着感觉说出来的,总觉得求这个人好像比求派出所的人更直接!特别是他自报了农民的身份,好像这并不是一个很光荣的称呼值得挂在嘴上。
这一宝,押对了!
杨伟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句:“可以,我本来就没有准备把他们怎么样,不过你们得给派出所一个面子,接受治安管理处罚,罚款你垫上,没多少钱,这钱算我的,随后我派人送你家里。而且你出钱做个样子,村民也会买你的账……我相信你出面的话,派出所也会给你一个面子。”。
要缓和,杨伟求之不得,话说得客气了几分。现在最需要的是后院别起火,最好是后院这群村民,都安安生生不弄事。
“算了,罚款我出吧,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反正也花不着我自己的钱。”金根来说道,看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如果这样的话,等于给自己一个就驴下坡的面子。不过想了想,这问题又来了:“还有个忙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帮!”
“请讲!”
金根来突然提了个莫名其妙的要求:“给我一笔钱,我需要很大一笔!”
“哈……老金,今天不知道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我被你捏着了!”杨伟一下子哑然失笑了,说了句:“要钱可以,说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不知道是被杨伟的笑声刺激,还是被今天的屈辱刺激,老金的声音里有点忿然之气:“都看在眼里的,还需要理由吗?你们煤场自打在金村边上建成以来,把村里祸害得不轻。煤场周边八十多亩地,土质已经全部破坏了,里面一抓就是一把煤渣,路边的炭、矸石遍地都是,村里和煤场说了两年,到王大炮死以前才有了抑尘网;这两年地里出的玉米小麦,磨出面来颜色是黑的,连牲口都不吃,知道村里人为什么恨你们恨得咬牙切齿吗?你们挣钱,挣得坏了良心!”
老金,说着说着,就豁出去了,声音越来越激动:“……你既然说咱们都是农民,就应该知道土地对农民来说是什么,你挖了大家的命根子……这两年,你们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王大炮就够混了,和村里人打架,一拉就是几百人,我有时候拦都拦不住,村里被他打伤打残的,十几个人;王大炮死了,我本想着这事有转机了,可来了个你,比王大炮还黑!”
杨伟被训得哑口无言了,像犯了错误被家长训的小孩子,连犟嘴的意识都没有,这事没错,煤场周边的环境,杨伟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金根来,两颗浑浊的老泪沁出来,也许今天的屈辱触及到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无奈地说道:“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百年之后,我怕我坟堆上也是一层煤灰,后生小辈路过的时候也要戳着我的坟包唾着唾沫骂娘……我本来想拼着老命这次也要把你们煤场赶走,可是,我惹不起你们,民不和官斗、穷不和富斗,我最终还是斗不过你们!”
杨伟一下子被老金的话触动了,赶紧问了句:“金叔,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细说说……既然这样,两年前,为什么村里会同意建煤场呢?”
金根来摇摇头:“村里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你们煤场那姓周的,买通了分局和开发区,王大炮又从老百姓手里强行讹走的,不过价格当时出得也公道,这我没话说,看看实在也惹不起这帮官商勾结的,也就听之任之了……刚开始没有感觉什么来,可后来才发现污染太严重,几十家的口粮都保证不了,村里人才急了,和煤场一直闹事,断断续续闹了两年没有什么结果,王大炮这个王八蛋,活该千刀万剐,村里人多的时候,他就不见面了,一落单了,就被他打得死去活来,而且这公安最后还是找我们的麻烦,包庇着他们!……我无能呀!二十年前,村里有事,我喊一号子,有上千人响应;可现在,除了金姓的本家,谁还把我放在眼里!……我怕我将来,不是病死、不是老死,也不是被车撞死,是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被小辈们指着脊梁骨戳死呀!”
金根来悲从中来,几乎是哭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杨伟,一脸恻然地看着悲不自胜的老金,顿时手足无措了,安慰道:“金叔,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别说了,只要我出得起,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我要……我要……”金根来两眼模糊嘴唇颤着,颤危危地说道:“我要三顿饭钱!……我替他们这些丢了地、毁了地的老少爷们,为将来没有糊口粮的后生,要三顿饭钱……你知道丢了地毁了地的乡亲们是怎么过的,在路边捡车上掉下的煤核、进城里收破烂、当小工、贩贩菜勉强糊口,都说我们金村土匪多,爱哄抢物资,可没人过问是谁把我们的地毁了、是谁把我们当农民的权力也给剥夺了,谁做下的孽,老天有眼,就是天打五雷轰的时候,我也敢站野地里拍拍自己的良心,我村长无能,可我的良心还在!”
杨伟蓦地觉得两眼酸楚,蓦地想起了和这位老人同一时代的人物,那个瘦骨嶙峋的赵铁锤,想起了一辈子辛苦的七叔,想起了沁山老家那一代苦水里泡大的乡亲,眼睛不知不觉地跟着流了两眼泪。几个民兵都是农民出身,看着悲悲切切的老金,侧过脸,忍不着跟着老人家一眼泪花……
车厢里,静得可怕,胡同里进进出出很多人,都奇怪地往警车里看一眼,而车里的人,都浑身不觉!
老金平复了平复心情,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脸,无奈地继续说道:“我年青的时候走南闯北,挣下了一份家业,三十岁开始当村长,当了二十四年,我不是个好当家人,年青着光顾着自己好吃好喝了,小家建好了,大家都丢了……姑娘大了,也成家了,一直让我进城里,可我放不下这地方呀,我无能呀,给村里人没有当好家,现在有一多半人,还是住着土夯打的房子;有一多半的青壮劳力,一年到头没有活干……唉,算了,说也是白说,王大炮是你兄弟,你们俩,差不到那!……我惹不起你,我认命了,我们一辈子,就是受欺负的命,派出所的、城管的、政府的我们都惹不起,地痞流氓恶棍更惹不起,我们认命了……我们打几十年,越折腾越穷,唉,我只能认命了!”
金根来,发了句感慨,抹了抹眼睛,拘偻着身子下了车,背着的车窗的时候,那身影让杨伟心被狠狠地刺痛了,这个老人,这个曾经带人砸煤场闹事的老人,其实和沁山、和拴马村、和自己所见到的所有老百姓都是一个样子,甚至和自己也一样,在生活和生存的夹缝里挣扎着……那身影,说不出的凄凉和孤独,杨伟突然觉得,父辈们的身影,甚至自己以后的身影,都是这么个样子……
看着老人走远了几步,杨伟着急地跳下车,拦在金根来的面前,喊了声:“金叔,等等!”
看着老人仍然是一副倔样,说了句:“对不起,大炮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我来还吧!”
“你还得起吗?”金根来瞪着眼,毫不领情。
“走,我先还你一顿饭一顿酒,咱们爷俩慢慢谈……”
杨伟,不容分说地拽着金根来的胳膊,金根来半推半就地跟着杨伟的步子,进了对面的瓦罐鱼小饭店,进门就殷勤地给老人倒水,点了几个菜,开了瓶酒刚满上一杯,这金根来摁住酒杯说了句:“年青人,话说到明处酒才能下肚,喝酒归喝酒,有仇归有仇,你别想收买我!……你收买我也没有用,这次回去我就辞了村长,下一任、下下一任,都不会坐视这件事不管,我妥协了,不等于金村的老百姓都跟着我妥协了,你们等着好戏看吧!”
这金根来,看来是已经做到了万一的打算,看来就是为了自己家人而做了无可奈何的妥协,这话里,怨恨的味道却是更浓了几分,想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村里被抓这么多人、毕竟老头在杨伟手里受了屈辱,这怨,怕是一时半会,解不开了……
杨伟,被老人家说的话噎住了,劝酒的手顿住了,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这倔老家伙,让人心疼了一会,马上又挑起人的火气来了,真恨不得摁着再揍他一顿!
第16章
今为小辈且折服
上回说到,这金根来发了一通感慨,不但说出了王大炮的事,而且把煤场的个中经营隐情都道了出来,杨伟虽然拦下了老人,但老人的口气里,仍然是毫不客气,隐隐地指出,他是代表个人身份、他是为家里人妥协的,大不了我辞了村长,下一任继续和你们斗……
杨伟瞪着金根来,却不料这老家伙心思这么深;已经低了头了,还要反咬一口。
金根来迎着杨伟的目光,毫不畏惧!那意思好像在说,我金村人前仆后继,整不死你!
杨伟心里有所畏惧,因为三千村民,说破大天自己也惹不起,真乱起来,一个扔块石头就能堆成一座小山,要是隔三差五化整为零背后捣乱,这大罗神仙也没办法,这也正是金根来有所恃的地方!
金根来也有所畏惧,对面的被谋面的人,手段太过于匪夷所思,别说经历,连想到想不到,他会这样,放着场子让砸,自己却绕个大圈来抓人,而且背后这关系还不知道有多深,这种人,怕是等闲也惹不起。
正像杨伟所说,两方的势力在一个均衡的态势上……两个人好像都在寻找一个制衡点,好像这个主动权,还在杨伟的手里……看着老金蒲扇般的大手,摁着酒杯,手上青筋纵横,杨伟咬了咬牙,痛下决心了!
就见杨伟眼骨碌一转,愣了半晌,蓦地哈哈大笑了,笑着移开老金的手,把酒杯往前推了推说道:“老金,你不要老摆架子好不好!辞什么职,一个破村长还用辞?你怎么知道我煤场经营不好,经营不下去,有我在,煤场就倒不了,有你在,煤场更倒不了,万一倒了,将来你到那混饭去……我知道你说来说去心病在哪……喝,喝完这三大杯,我赔给你个饭碗!”。
“你……什么意思?”金根来一下子被弄迷糊了,看着杨伟谑笑的脸,这神情倒不像开玩笑,但也不太正经,这个人实在自己揣摩不透,不过有一点,这个人比王大炮虑事周全,而且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凶恶,否则现在村民就不至于毫发无伤地都放在派出所了。
金根来很复杂,对这个人的看法很复杂,怨恨之中,隐隐还有几感激。也许自己真不在人家眼里,要是收拾,早不动声色地收拾了。不但没动自己,连村民都没伤着,好像这人并没有那么恶嘛!
“喝……喝完的告诉你什么意思……”杨伟不动声色,笑着对着金根来说。男人要解除女人的武装,得靠自己动手;可男人要解除男人的武装,就得靠酒了!
老金略一思索,痛痛快快地灌了三大杯,一顿酒杯喝完了,盯着杨伟,没说话,那意思是:说吧!
就见杨伟竖着大拇指赞了个说道:“老金,你这类当村长的老家伙我见得不少,生在解放前、长在红旗下、啥大风大浪都不怕……个个得性都和你差不多,爱喝酒、爱闹事、爱贪小便宜、也爱东家西家窜门跟老娘们扯淡……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知道这乡里乡亲多帮衬着点,见不得家里受穷,这点,我服你;不仅服你,这一代人,我都服气,你活得就什么都没有,这骨气都让人折服……我没别的本事,明儿带上你的人,来给我经营煤场,你当场长怎么样,给你们村每年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干股,你一分钱都不用掏。劳力和吃饭问题,都能解决了!而且你也有工资了,有了你们村的劳力,我也省得四处招人了,怎么样?这碗饭,够你吃了吧!”
得,杨伟这小流氓要招揽这个老流氓了……几句话铿锵有力,痛快无比。
“你……你当得了家?你是不是拿我老头穷开心呢?”一脸悲切的金根来乍遇这么天大的事,一下子惊呆,仿佛一下子抓奖抓了五百万一般,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百分之十五,白给,一年几十万,这么好的事,好像太过匪夷所思了。
“坐坐……”杨伟摆摆手,老金落座了,就听杨伟解释道:“金叔,这独食呀,不是谁也能吃得了的,有时候一个人办不了的事,两个人绑一块,说不定就办了。现在我明告诉你,煤场确实也经营不下去了,长平黑车队一断煤源,阳山、泽州、凤城整个一片可控的煤源就越来越少;再加上大炮一死,内部人心慌慌,说不定还有人使坏,外面有你们捣乱。没有我们这群外来人的介入,这场子怕是支持不了几天了……大家憋着劲,把他砸烂了呢,都他妈一般穷,谁也落不着好;可咱们绑一块要把这场子经营起来,我赚钱、你也赚钱,你们村里也跟着赚钱……老实说我不太会经营这东西,可我会伺弄地,你别担心,就那你被毁的几十亩耕地,明年全部发展成苗圃,种树,种干果,地里套种花生,比你种粮食要强!”
杨伟,第一次说话这么诚恳、第一次这么大方,也许是心里觉得,从大炮开始,自己这位横兄弟和煤场,实在欠这位老人,欠这些老百姓的,太多了!……什么都是要偿还的,这些,也是要还的!
“我没看错你啊!是个痛快人!”金根来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不过马上就改口了:“不过我信不过你,你会白给我这么多好处?”
“嘶……”杨伟不耐烦地说道:“老头,你脑子没进水吧,这怎么叫白给,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去挣,要赚大家都有赚头,要赔了,都完蛋。挣多挣少还是到最后白忙乎了,全在你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心!”金根来悻悻地说了句。不过杨伟这话他听明白了,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这煤场其实只要经营下去,说到底也不会赔钱,赔也不会赔了村里。
杨伟笑道:“那你答应了!”
金根来反倒有点讪讪地说道:“我还信不过你,我再考虑考虑!”
估计不是要考虑,这事太突然了,一下了答应,仿佛自己诉了一通苦,就为这俩钱似的!这类男人,都好个脸面!
“哈……哈……好,给你一晚上考虑时间,明儿一早,我亲自去接你回煤场,不过说好了,没有场长办公室,该干活你还得干活,就我现在也得干活……”杨伟笑着,话里仿佛就当老金已经答应了似的。不过看这样,老金是要点面子而已。
金根来压抑着心里突如其来的喜悦,正暗自考虑着这事的真假,杨伟又是推过三大杯了,嘴里流里流气地说道:“老金,喝……别婆婆妈妈,明儿你不去上班,我照样把你抓去,这多好的事,干嘛咱们非对抗下去……就你那片地,我告诉你,一年,一年我就给你收拾利索了!”
老金看这样,怕是假不了,不过没喝,却把酒杯往杨伟跟前推了推,嘴里说道:“小子嗳,这三杯你喝,你喝三杯,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哟……”杨伟看看老金也似笑非笑地在看着自己,心里狐疑了几分,一激灵。一手一杯,全灌肚子里,盯着老金等着下文。
菜上来了……几样时鲜小菜,老金挥挥手打发走了服务员。这才开口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天上……年青人,这煤场里的事没有那简单,古建军来找我的时候,王大炮还没有出事,他答应给我十万块钱,事成之后如果盘下煤场,他们将给村里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当时知道王大炮是个横人,没敢答应,可他说等等看,而且给我三万;一等就等着王大炮出事了;我心里也犯疑,可冲着那钱和股份,我答应了,可他妈古建军根本不守信用,扔下三万块钱就不见人影了,我想他们是看着煤场经营不下去了,想把剩下的钱和股份都省下来……”。
“哟,金叔,那您说,这大炮的事,和这小子,应该有直接关系喽!”
“说不好!不过他应该知情!”
“还有什么?”
“再喝三杯……”金根来毫不客气。
杨伟也不矫情,举杯便喝,这消息,太过雷,再喝三瓶都没问题。
喝完了这金根来才正正身子说道:“王大炮这个人呀,办事太狠、太绝,以前煤场没开的时候,长平黑车队在这里控制了出省一多半运量,王大炮一来,没几个月,这生意全部跑他手里了;原来联系放车的几个中间人,不是被他收拾了就是被他抢的活计;周围几家小煤场也好、长平的煤场也好、古建军手底的黑车队也好,包括我在内,谁也惹不起这小子……煤场、黑车队、出省煤站收黑钱的,都有可能干了他,这事呀,你要查,还真不好办!”
“老金,我喝了三大杯,你就告诉我一句不好办?”杨伟斜着眼,叨着烟,给老金点了支烟,不满意地说了句,两人对面一人一支炮筒吹着烟,浑然没有一丝尊敬之意,不过也没有仇忿的味道。这几大杯下肚,关系好像还近了几分。
“年青人,急啥,我还没说完呢!”金根来一副自得地表情。
杨伟喝了酒这嘴上把不住门了:“快说快说,你不是我叔,你是我大爷,一句话能掰成几段说。”
“哈……不好办是不好办,可不是没办法!这事查两样东西就能刨出根来。”金根来笑着说道。
“那两样?”
“钱、煤!”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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