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1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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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错了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错一次?”余罪问着,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如果真相大白,这是无法原谅的渎职,而且有悖于警察的信条。虽然渎职的人多了,可发生在这位声名赫赫的盗窃案专家身上就说不通了,他是出了名的耿直,否则不会积功三十年也没有升上去。
  “我问你一句,假如你说的是真相,为什么在错判后,黄解放没有选择上诉。假如你说的是真相,在这一次案发后,他选择自首时,仍然第一个找的是我。你作何解释?”马秋林问,铿锵之言,掷地有声。
  “这个……”余罪被难住了,理论上,似乎两人应该有深仇大恨才说得通。
  “我告诉你,没有选择上诉,因为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这一次选择自首,因为他知道,我办事公正,不会把谁往死里坑。这个人是我遇到最棘手的一个人,他很精明,当年偷窃只扒现金和贵重东西,我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销赃渠道;也很低调,很少张扬,我在两年的追捕时间里,抓到过他几个作案的同伙,明明就知道是他的同伙,可我苦于根本没有证据。他的做人很有可取之处,同伙进去宁愿扛着罪也不交待和他有什么瓜葛,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重罪,等扛过去,出去了又是好日子……当时在小店区,所有的警察都知道黄三是个贼,可谁拿他也没办法,正是他让大多数警察都束手无策,才赢得‘贼王’的名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生在那个连起码的技侦手段都缺乏的时代,你会怎么做?”
  马秋林侃侃而言,反诘得毫无愧意。
  质问的余罪反而怔住了,看到那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之后,他很对自己所属的这个团伙不齿,哪怕就罪有应得,他觉得也缺了起码的人道。可现在经马秋林又如此一说,他思忖着,似乎就是自己,就是把任何一个警察放到那个尴尬的位置,都不会做得更好。
  没有回答,马秋林回答了:“我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当时就想,即便落个千夫所指,我也在所不惜,哪怕赔上我自己,也要除掉这颗毒瘤。所以我就做了,我鼓动他们黑吃黑,鼓动他们火并,也活该他倒霉,正好又遇上严打,对程序审核很不严格,呵呵,于是他就稀里糊涂被判了十五年……”马秋林道,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言语中透着一种不屑,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度让余罪很是折服。现在,轮到他站定了,很严肃,也很崇敬地看着这位前辈。
  “你准备指责我吗?”马秋林侧过头,问道。
  “不,干得漂亮。”余罪嘴唇喃喃道。这种风格他喜欢。
  马秋林蓦地笑了,两人在一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欣赏,余罪笑了笑,稍有不解地问:“我有点奇怪,他自首怎么还会来找你,而且,我感觉他好像洗心革面了。”
  “那是因为,他服刑十二年零六个月,我探监过十三次,基本每年一次,最后一次是接他出狱,他不但是个高明的贼,而且是个精明的人,他看出我心中有愧来了,所以让我成全他。他也知道,我会成全他,因为从出狱后,他再没有犯过案。”马秋林道。
  “可你为什么又成全他呢?”余罪道。这正是不解的地方,别人看不出案情的蹊跷,但不该瞒过马秋林这样和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
  “小伙子,警察不是你这样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个理想,失窃案关系到的是警察的荣誉和整个大环境的形象,相比于一个藏在暗处的贼,谁轻谁重还用比吗?不是光你一个人聪明,能看出案子有问题的也不光你一个人,这肯定就是一桩雇人盗窃关键技术,在商业领域打压对手的事,牵扯出来,都是地方企业,你觉得可能查到真相吗?就即便能,也会被有关部门叫停的。”马秋林道,这句话却是透着很多无奈,对于世事和环境的无奈,对于身上这身警服的无奈。
  “这……难道警察找到真相也不应该?”余罪道。
  “应该,但分什么情况,这个案子的目标就在失物,物归原主,皆大欢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把真相摆在世人面前,也不会得到认可和理解。而且,警察的职责和警务存在的价值,是保障绝大多数时候环境的稳定,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抓多少贼也没有用……但做到了这一点,就即便有一个两个漏网的,也是瑕不掩瑜。我当了一辈子警察,抓了一辈贼,而现在的情况下贼比三十年前更多,难道说,现在的环境,比三十年前差了很多吗?”马秋林道,最大的无奈莫过于你不得不采取并不情愿的处理方式,这个案子就是。
  这是个高度问题,是眼光囿于一案,和放眼全局的区别。余罪突然发现自己很蠢了,如果继续费劲周折抓回主谋,那否定的就是这个大环境,否定的就是全部的同行,再拖延几日,这些面子上的东西就荡然无存了。其实他是觉得黄解放那么大年龄了去替罪实在有点可怜,现在看来,真正可怜他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成全他的这位。
  “不要纠结了,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他求我去抓他,开出了这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用失物的下落,换一个结案。出手的是他的小辈,他不想小辈像他一样,年纪轻轻就毁了一辈子。我向许处长请示过,他同意……和敌人面对面打交道,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方式,但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漏网的是他养女,估计也就是你见过那个女贼,其实有什么关系,她偷到的,比她丢掉得要珍贵得多,以后她将会活在自责中,这比什么惩罚都严厉;或者,她不思悔改变本加厉,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迟早她要撞到网里。”马秋林道,很从容和淡定地谈着这些事。
  “谢谢您,马老,我懂了,是我有点太偏激了。”余罪道,复杂地看了马秋林一眼。他从前辈的淡定和从容的表情,发现了一个叫同情的东西,其实这东西他也不缺,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不过现在相同了,余罪觉得以这种方式成全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两人踱步着,出了公安局的大门,马秋林指着不远的一家小餐馆,要做东请客,余罪自然兴而应允,他巴不得和这位世情洞明、足为警师的老人请教请教。不过不巧的是,出门不远,电话就响了,响个不停,余罪以为又是鼠标或者李二冬骚扰,拿着电话准备训两句,异样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输进的,不过从来没接到她的电话。
  是安嘉璐,余罪对着听筒说着,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邀请,他已经忘了,答应过案子完了要约人家的,他忙不迭地赔着不是,等安嘉璐邀请的话一出,他满口答应着。马秋林没有听到余罪在电话里说什么,不过他不需要听到,因为余罪的脸上,像冬去春来,像阳光明媚,这个年纪,能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什么,很容易就能猜得到。
  “哟,小余,看来你要放我鸽子了,我允许你爽约,不过下次,你得请客啊。”马秋林笑着道,直接给余罪台阶下了,余罪拿着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点头道:“一定一定,下次我请您……马老,那我……”
  “去吧,警察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废寝忘食、公而忘私,都不是什么优秀品质。”马秋林摆着手,笑着道。余罪乐颠颠地奔了,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恭恭敬敬地向马秋林鞠了躬道:“谢谢马老,其实我不是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最终结案的不是你,有点气不过?”马秋林以常理度道。
  “不是。”余罪笑了,道:“我根本没在乎过那什么荣誉。”
  “那是因为什么?”马秋林不解了。
  “没抓到那个女贼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可恶,可找到黄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真可怜。很想拉他一把。”余罪道,一闪而过,仍然是莫名的同情,于心不忍。马秋林没想到余罪是这种心思,他讶异地看着余罪。余罪笑了笑,诚恳地道:“不过现在看来,您老做得更好,君以此兴、亦以此亡,他死得其所,心愿也了结了,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一言而罢,马秋林尚在想着余罪话里的意思,余罪笑着走了,心结开了,他不再纠结于这个余孽未清的案子,也许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
  马秋林看着余罪的背影,慢慢地,他脸上微微地笑着,就那么背着手,慢慢踱步着,他忘记了自己要去吃饭,就那么心闲悠哉地踱着步,因为他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一缕缕明亮的光线穿透了阴霾重重的天空,照在大街上,照在大路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逐颜开,就像他几十年前穿上警服、走上岗位的那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43章
巧遇不巧
  水煮鱼、童子鸡、红烧肉、配一份热腾腾的羊杂火锅,啊哟喂,观其色足以忘忧、闻其香足以解愁,李二冬龇牙咬开了啤酒瓶,鼠标给来记者递着餐巾,酒斟上了,举杯一碰,三杯下肚,什么不快都到九霄云外去了。今儿是来记者的幸运日,升职的喜事让她一说出来,哎呀,鼠标和二冬比她还高兴,二冬兄弟说了,祝福的话就在酒里了啊,今儿我得多喝几瓶;鼠标也凑热闹了,祝福的话得在菜里,来妹,准备请兄弟们几顿啊。
  “等我有了灰色收入,天天请你们啊。”来文笑着以可乐代酒,陪着这两位可爱的哥们喝了几杯,以前虽然憧憬过警察这个职业,可对警察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在接触这几位小警后,他之前不管是听到的见过的还是通过网络了解的,全部颠覆了。
  比如鼠标,一吃起来就满嘴跑火车,比如二冬,总是那么觍脸笑着看着你,你说不清他是倾慕还是别有用心。不过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人别看对付毛贼馊主意一堆,可都没什么歪心眼,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们的照顾。
  “哎,你少喝点……二冬,你们铁三角怎么缺了一个?”来文问道。
  “还不是机场那案子,郁闷着呢。”李二冬道。
  “机场失窃案!?那我报道的,你们参与了?”来文异样地问。
  “嘎嘎嘎……”鼠标一奸笑,嘴没把门的了,直道着:“什么叫参与了,第一个嫌疑人,你猜是谁猜到的,是我!第二个嫌疑人是怎么抓到的,也是……我们!几个毛贼,我们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省厅外事处处长,亲自到反扒请我们的。”
  “不吹牛你会死呀?”李二冬剜了一眼。
  “当然会了,会憋死。”鼠标和他争辩上了。
  两人一争就没完没了,来文赶紧打断问着:“不是吧,在刑侦支队听到了这个案子,又通过你们市局宣传部了解了一下,他们把全程的案情给了我一个通报,没说……有街路面侦查大队参与呀,好像是特警支队主办的这个案子吧,你们负责外围?”
  “什么呀,是我们几天几宿没睡觉办下来的。”鼠标面红耳赤,气着了。
  “胡说,你睡得比谁都多。”李二冬揭着底。
  “咱们轮流几天几夜没睡觉行了吧?不过是咱们办的,总不能否认了吧?”鼠标争辩道。李二冬却是郁闷地道:“算了,咱们这破单位,就放不到台面上,立多大的功,你也排不到头里。”
  “就是,妈的,下回谁来请咱们,直接掉给他个屁股蛋,爷不伺候。”鼠标大咧咧道。来文扑哧笑时,这才发现漏嘴了,他又傻呵呵地笑了,这事来文也看出点蹊跷了,要说吹别的可能是假的,可要抓贼,哥几个的本事她可是见识过的。于是她好奇地问:“哎,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主案犯是个服刑十二年的老贼,曾经在咱们太原市是响当当的贼王。”
  “哟,介个……”鼠标突然想起来了,这案情是不能乱说的,特别是已经定性了的。李二冬挠挠脑袋,很诚恳地对来文道:“来记者,不是我不告诉你,就告诉你,你也不信;你就相信,你也没治。反正铁板钉钉,罪名坐实了,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哇,不能吧,这么点事,难道还有黑幕?”来文不相信了。以常理推断,圆满解决,又是市局主动邀请报道的,肯定都是正能量很足的案子。
  “要不余儿能气成那样,好几天没上班,他郁闷呀,无法伸张正义;他痛苦呀,凶手逍遥法外;他难受呀,本来很牛逼的,没想到掉地上摔成傻逼了……其实呀,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比如,我们几个……”鼠标说得抑扬顿挫,但没有实质性内容,听上去更像笑话,来文咯咯笑着不信,不经意间,她发现鼠标的表情僵硬,似乎看到让他恐惧的事。
  她回头,顺着鼠标的视线看,只看到一个女人,鼠标却是忙不迭地起身倒饮料,迷糊了,倒成酒了,嘴里不停地说着。来文已经了解这几个人了,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他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于是她没理鼠标,回头看着,一下子她的视线凝滞了,李二冬端着酒杯侧头,冷不丁看到真相时,噗的一声,惊得一口酒全吐到自己裤子上了。
  是余罪,正和一个漂亮的姑娘相对而坐,在玩着他常玩的那一手,拿着硬币,在手背上旋转着,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这一手玩得越来越好,把姑娘惊讶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但真正惊讶的是鼠标和李二冬,因为斜对面的人,居然是:安嘉璐!
  “这就是你们说的痛苦、难受,以及郁闷的余罪?”来文笑着回头问着那俩。那俩面面相觑,有口难开,来文取笑着道:“借用你们二位的话讲,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我不会碰上最高境界了吧?”
  完了,把两人全盘否定了,路上解释了不少余罪来不了的原因,可谁知道,这货哪儿不能去,非来同一个饭店撞面呀?
  “这个……纯属意外啊,哎二冬,他俩怎么腻歪上了?”鼠标异样地问,很上心。来文问是谁,鼠标解释说是警校的同学,李二冬唯恐天下不乱,小声道:“腻歪不很正常嘛,你不常说,同学相会,能睡就睡。”
  “我就说说,瞎扯淡你也当真。”鼠标道。
  “可余儿向来行大于言,说不定真勾搭上了,你没发现他天天苦练硬币绝技吗?我现在才知道主要用途是什么,勾搭妞时候,很有用处。”李二冬羡慕地道。
  “去去,我靠,这家伙升级了,不偷东西了,改偷人了。真勾搭上,可要坏事了。”鼠标道。
  “有你屁事。”李二冬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细妹子大老远来太原找我,多亏安安帮忙才有了落脚地,多亏解冰出面才找了个临时的工作。他们俩都是我的恩人,总不能余儿去撬人家墙脚吧?”鼠标道,脸红耳赤,豪侠之情迸发,痛不欲生地道:“他就勾搭我老婆,也不能勾搭我恩人相好啊。”
  来文和李二冬噗噗喷笑了,俩人伏着头,笑得浑身直颤,就在鼠标心急火燎拿出电话准备拨时,李二冬一把抢走了,警告着道:“你想好了,这要没事,就是你自己找事,惹两边人;万一有事,还是你不懂事,照样惹两头的人,想好再问。”
  手机递回来了,不过标哥愣了,反倒不敢拨电话问了,就是嘛,这年头,出轨不可耻,出卖兄弟可就可恶了……
  ……
  硬币像一个有了生命的小精灵,在余罪的手指上飞舞,或快或慢,或翻滚或旋转,一会儿在指尖上闪耀、一会儿手心里欢跳,一会儿又不知去向了,每每安嘉璐咦一声,还没想明白去了什么地方,它却不知道从哪里又出现在余罪的手里。
  “哇,真好看……”
  “哦,真好玩……”
  “咦,去哪儿了……”
  “呀,藏袖子里了。”
  安嘉璐不时地拍手,轻声赞着,服务员上菜来了,余罪的手一挽,挪开了杯子,那硬币已经自动不知去向。等余罪请着安嘉璐品尝时,却发现她好奇地盯着自己,余罪笑着道:“想学吗?”
  “嗯,想。”安嘉璐道。
  “这可是毛贼的绝技,你确定想学?”余罪故意道。
  “呵呵,你说错了吧,应该是毛贼和绝技。”安嘉璐道,余罪眉色一挑,反应过来了她的取笑,他同样笑了笑,邀着道:“尝尝,这儿的川味水煮鱼不错。上次骆家龙就在这儿请客的。”
  “你们还有来往呀?”安嘉璐挟了块和一层辣椒煮在一起的鱼块,随意地问着,余罪点头道:“有时候一块玩,上次有个案子碰上了。哎,对了,你那拨死党都分哪儿了。”
  “我们可天各一方了。易敏回了晋中,难得来一趟,燕子还在家坐着郁闷呢,巧铃到驾考中心应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好没意思啊,上学巴着毕业,毕了业才发现,没有比学校再好玩的日子了。”安嘉璐感慨地道,这恐怕是参加工作最深的感慨了。
  “没认识新朋友呀?”余罪问,瞥眼偷瞟着安安,她正挟着一块白嫩的鱼肉,如贝编的牙齿正小心翼翼地咬出一根刺来,轻柔地放过嘴里嚼着,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喃喃地道:“没有,真没意思,我们那儿一群女警,都是办出入境手续的,除了忙就是上网。偶尔空闲下来,就是说闲话,说得真没意思,不是谁买新车了,就是谁的男朋友干什么干什么的,一天就觉得可烦了。”
  “哇,一群女警?怎么可能烦呢?让咱们班男生到那地方工作,不挣钱都愿意。”余罪开了个玩笑,安嘉璐扑哧笑了,真要把那帮饥渴的男警放那儿,可不是要进天堂了。笑着安嘉璐剜了余罪一眼,直斥着:“你怎么还那样?一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对了,我在报上几次看到过你们反扒队的报道,就是你在那个坞城路反扒大队,报道的挺玄乎的。”
  “哦,那地方一向玄乎,不过我们是新人,沾不上边。”余罪笑着,刻意地避开工作了,这个心痒的时刻,真不想说那蛋疼的工作。
  “也是……抓贼应该挺好玩的吧?”安嘉璐好奇地道。
  “好玩?一天在太阳下晒十个小时以上,会好玩吗?”余罪直接道,相着安嘉璐白皙的脸庞,果不其然,安嘉璐马上觉得不好玩了,那样对皮肤可是很不好滴。说到其他职业,又说刑警了,安嘉璐却是把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刑警队的经历给余罪讲了讲,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直说许老头太过阴险,余罪可是深以为然,不过他也看出来,许平秋应该是故意加刻意把这一拨人拒之门外。
  所谓工作,对于穷人来说是救命粮,非有不可;而对于富人就是减肥药了,可有可无。余罪不想谈工作,混饭吃的职业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反倒是他现在发现,为了挣那口粮,丢掉的东西太多了,酒、女人、疯狂地玩、开心地笑,这些在警校天天都有的生活佐料,他发现好久没有尝到了。
  今天终于重新找到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只是看着安嘉璐,他忍不住自叹自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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