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1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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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众乡警点头称是,已经结婚的张关平道着,婆娘就他妈贱,婚前你哄她跟你睡,那叫一个难。婚后她天天哄你跟她睡,那叫一个烦。把众人说得哈哈大笑,李逸风却是看到了曙光似的追着余罪问:“大哥,那你说,征服女人靠什么呢?”
  “要说呀,第一是气质,你要有无畏的气质,就像枪顶着你脑袋不眨眼那样,不能畏惧,对不对?你看你那德性,屁颠屁颠跟人家背后,人家小看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吗?还给她扛东西?她要扛得慢了,给我扇她两耳光。”余罪咬牙切齿道,教育着乡警们。哎哟,那气质绝对是震慑一片。
  “还有呢?”李逸风想了想,估计自己办不到。
  “还有就是胆量,大半年都没摸过手,也不怕人家笑话。”余罪道着,一拍李逸风肩膀,拍得这哥们六神无主了,就听余罪教唆着:“甭客气,找个机会,猝不及防,上前一把抱着,先亲嘴,又摸奶,再扯裤腰带……男女还不就那么回事。”
  “她要不同意呢?”李逸风问,这正是他日思夜想想干的事。
  “干这事她就同意也不会跟你说呀?你得拿出点勇气来,搞一次以后就随便了,你不想搞都不行。”余罪道,过来人,都是经验之谈。
  但放到李逸风身上似乎有点不合适,他踌躇着,众乡警笑着,半晌李逸风为难地道:“大哥,我咋觉得你说的这是强……奸呢?”
  “对,就是强奸!”余罪一顿酒杯,嚼着大块的肉,豪气顿生地道:“兄弟,女人迟早都要被奸的,但被谁奸,就看谁强了。”
  “那倒是。”李逸风被唆得热血上头,蠢蠢欲动。
  众乡警听得乐不可支,余罪看这货犹豫得紧,干脆一推他道:“去,趁她还没回家,抱住,该摸就摸、该啃就啃,了结一下夙愿,要有机会,顺便把其他事也办喽……”
  李逸风快到临界点了,酒壮怂胆,在咬牙切齿下决心,余罪又道:“要不敢去,就算了,该干嘛干嘛去,反正这妞你都不敢动手动脚,就甭想了!”
  “谁他妈说我不敢。”李逸风摔了杯子,腾声站起来了,气势汹汹地道:“我现在就去。”
  众人不及阻拦,这哥们借着酒劲大踏步就出门了。李呆一看形势不对,追着就出来了,劝着李逸风,可不料根本拦不住,这家伙气势汹汹,直奔乡政府大院去了。后面那群喝了一半的,红着脸、打着酒嗝,兴冲冲地奔出来,追在狗少后头,看征服来啦……
  ……
  “所长,不会出事吧?”李呆看傻眼了,从来没见过狗少这德性,一脚踹开乡政府大门就进去了。
  几人跟在背后,躲在门外的墙根,余罪笑得直得瑟,李拴羊也不确定地问着:“所长,别真出事吧?”
  就是啊,所长教唆着强奸去了,不管成不成事,传出来都是丑闻一件,余罪笑道:“能出什么事?没听说吗,他们家长都认识,还青梅竹马呢。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这是帮他树立自信和勇气。”
  余罪笑着,突然想起了自己被骗进监狱那段,有时候,壮个胆,趟就趟过去了。张关平却是不放心道:“那虎妞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一直就不待见风哥。”
  “那正好,俩人有意思能成事,那是功德一件;俩人要没意思,根本躺不了一张床上,早点断了这念头,也是功德一件。里外都是好事,怕什么呀?”余罪道。
  正教唆着,突然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女声,惊得众乡警心头一颤,忍不住往邪恶的地方想,李呆说了,哇,还真干上啦?
  话音刚落,又是“啊”的一声,尖叫不断,却是李逸风的声音,几人刚伸脑袋,“啪吧”一声,二层的玻璃碎了,看着里面像真干起来了,不像干那事,像干架。
  “咋办,所长。”众乡警看架势,要坏事了。
  “介个……有点意外啊,不能反应这么强烈吧?”余罪一时心下无着了,喃喃地道着,耳听到了虎妞发狠骂人的声音,他四下看看,那是准备偷溜呢。
  还没溜,里面的被打出来,李逸风连滚带爬从楼梯上下来了,后面追着的虎妞抄着扫床的掸子,边追边打,打得李逸风哭爹喊娘,冷不丁下楼梯一不小心,吧唧摔了个四脚朝天。虎妞飞奔而上,骑着人,揪着领子,吧唧吧唧来了两个耳光,边打边骂着:“非礼老娘……你活腻歪了你,信不信老娘今天阉了你……”
  说着吧唧吧唧又是几个耳光,听得院门外众乡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余罪指挥着:“快快,去帮忙呀。”众乡警个个畏难道:“所长,我们不敢去,你去。”
  废话不是,余罪哪敢去。刚刚鼓起勇气想救下属,却不料李逸风太不济事,抱着头哀求着:“别打别打……不是我要来的,我们所长派我来的……”
  余罪一听自己露馅了,掉头就跑。
  厉佳媛一听,气更甚了,放开了李逸风,寻着趁手的武器,抄着门后一根锹把,气势汹汹地奔出院门来了。众乡警四散奔逃,她穿着高跟鞋一个也没追上,生气地奔出派出所门口,用力地咚咚捅了铁门一通,还不解气,找了块板砖,嘭唧,直把所长办的玻璃给砸了两块。
  “王八蛋,你等着……敢调戏我……”
  嘭唧,又一块玻璃碎了。
  “狗少,你王八蛋再让我看见你,小心我阉了你。”
  嘭唧,狗少的车玻璃给砸了。
  动静太大,左邻右舍,大嫂大婶来了一群,厉村长是个有钱家闺女,当村官办的实事也不少,最起码在妇女阶层还是有号召力的。一听狗少借酒撒疯去调戏村长,再一听还是所长教唆的,厉佳媛也是气急败坏,说着就流了两眼泪,众婆娘齐齐指责这当警察的真不东西,好说歹说把姑娘劝回了老乡家。李呆又倒霉了,他爹一听说儿子参与这事,抄着儿臂粗的木棒,找那个败门风的逆子呢。
  “哦哟……尼马这也太恐怖了,就这么点小事,都要成公敌啦。”
  余罪跑得气喘吁吁,酒吓醒了一半,后面跟着熊猫眼的李逸风,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着:“所长,咋办涅。”
  “还能怎么办?这说明人家姑娘根本对你一点那意思也没有,不早说,就不去试了。”余罪一屁股坐下来,气忿地道,李逸风也坐下来,唉声叹气地道:“不你教的么,谁强谁去奸么?”
  “问题是你不够强呀!?那好歹得有点基础才能发生奸情……你是不是根本没上过女人,有这样的吗,搞得像斗殴。”余罪火大地道。
  “上过,谁说没有。”李逸风不服气地道,一扬手得瑟着:“你打听打听去,县城五六家桑拿洗浴中心哪家我没去过,上过多少我自己都数不来。”
  噗的一声,把余罪惊得凸眼喷气,愕然地看着李逸风,这家伙还没有他大,敢情已经是淫货浪棍了,他略一思索便想通此节,知道狗少爹揍儿子所为何事。对了,像这号惯于混迹娱乐场所的,怕是对花前月下的调调不甚了解,谈恋爱的方式还不如小姐的服务项目来得熟悉。
  “怎么了,所长?”李逸风看余罪张着大嘴,愕然的样子,让他好难理解,一说话,他委屈地看着余罪,想埋怨,又不敢埋怨。
  真是高人呐,一招教得,彻底玩完了。
  “没事。”余罪道。
  “你没事,我有事了,我咋办?”李逸风终于爆发了。
  “这个真不赖我,反正你目的也达到了,一定摸到她了,要不不会反应这么强烈……她一定也摸你了,哟,就是摸得手重了点。”余罪奸笑着,看着李逸风的熊猫眼,越笑越觉得不可自制。李逸风气咻咻地,好不郁闷地揉揉身上,抹抹眼睛,余罪安慰着:“想开点,狗少,爱就是痛并快乐着。”
  “尼马这光痛。”李逸风揉着眼睛,幽怨地道:“没觉得哪儿快乐呀?”
  “你痛,我快乐也算。呵呵。”余罪笑喷了,笑得李逸风要拂袖而去,他忙不迭地起身,拉着这位可怜小哥,劝着道:“开玩笑,开个玩笑,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等等,我觉得你们俩这事呀,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出现巨大的转机。”
  “啊!?转机?我看她杀机都有了。”李逸风停下了,揉着眼圈,幽怨地道,那是颗受伤的心在说话,这孩子要是不被痛扁,还像个帅哥,现在被搞成这样,惹得余罪同情心大发,拉着小伙宽心道:“真有转机,你听我说,最起码以后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无视你,对吧?爱恨这个词为啥连着呢,就是因为都能让她念念不忘……在这种情况下,你再适时地把自己的优势和长处向她展示一下,说不定,就能收到奇效啊。”
  “优势?长处!?没啥优势啊,乡下都混傻了,和城里警察比起来,吃喝嫖赌都不占优势。”李逸风道。
  哎哟,这话说得太诚实了,诚实得余罪牙疼了,看来这官二代,已经深得为官及从警精髓,而余罪也实在从这位不学无术的狗少身上找到什么优点……不,好像有,他突来一句:“谁说没有,你不当过兵吗?肯定有,当兵的练出来一身是胆,在警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到时候,你成了人物,她追你,你都未必答理她呢。”
  “可我当的是文艺兵,没练胆,练过芭蕾行不行?”李逸风难为地道。
  哦哟,余罪一拍额头,这哥们真是没救了,他摆摆手,不劝了。李逸风却是追着他不放了,主要问题是担心厉佳媛找后账,再打上门来,要拉着余罪说和去。余罪可没想到酒后随意一句,惹出这么多事端来,一时也无计可施。
  正在半山坡上争执不下,气喘吁吁的李呆来了,远远地惊恐地喊着:“出事啦……出大事啦,所长,风哥,指导员回来啦。”
  “坏了,那我得赶紧走。省得倔老头要教育我。”李逸风不管不顾了,掉头就跑,余罪一想,这情况还是别见面的好,也跟着跑了。李呆傻了,大声嚷着问着:“嗨,风哥,所长,那我怎么办?”
  “他是你姑夫,有事问你姑去。”余罪回了句,人早往山下跑去了,李逸风车玻璃都被砸了,他也没敢去开车,直蹭着余罪的警车,两个冤家像对落难的兄弟,一溜烟逃离了羊头崖乡。
  派出所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窗跟前都是玻璃碎片,办公桌上拍了块板砖,东偏房杯盏狼藉,火上的水还开着,早熬干了,指导员王镔行李扔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看了几处,每处都是让他长叹几声。
  乡警们一个挨一个回来了,低着头,顺着墙根蹙进来,不时地偷瞄着头发花白,背有点驼,长得像座老树虬根指导员。向来不苟言笑的指导员一直让这些小民警、协警敬畏有加,不但是领导,而且又是村里的长辈,有些人根本就是他光着屁股看大的,畏惧那几乎就是条件反射。
  问明了事由,知道了新所长已经上任,又知道新所长和李狗少已经穿上了一条裤子,而且还去调戏村官厉佳媛,指导员那老脸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一个就够闹心了,又来了个活宝,可让乡所这小庙怎么安生得了。
  他草草安排几句,提着行李先回家去了。这些平素脏话满口,不可一世的乡警,此时一个个乖得低眉顺眼,老老实实收拾着院子,李呆忙着去找玻璃镶,张关平和几人赶紧收拾碗筷,其余的各人,开始打扫卫生。
  不得不承认,再小的庙里也有菩萨,王镔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小所警务整饬得像模像样了。他此时倒不关心不在的时候,这些乡警又干了多少狗屁倒灶的烂事,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看了看新所长的报到文件,那个“余罪”的名字让他蹙了蹙眉,很奇怪有人拿法律术语作名字,听乡警说新所长的轶事之后,又让他蹙眉不已,进门就揍狗少,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办的事。不到一个月,又和狗少穿一条裤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想到此处,他拿起了乡所的电话,拨着,了解着这位搭档的情况。
  那门紧闭了很久,一下午时间,指导员都没有出来……
第04章
难得相聚
  劲松路的胡同不宽,不过对孙羿来说,只要够车宽的地方就能过去,不够车宽的地方,挤着也能过去。进胡同时,他没有放慢车速,反而跺了一脚油门,车呜地蹿进了胡同,两个急拐弯,然后嘎吱,一个急停,又是呜地飞蹿进队里,“嘎”车停了,车上几只手,吧唧吧唧直往他脑后勺招呼。
  “坐你开的车,老子得少活十年。”
  “就不会稳点是不是?”
  “让邵队看见,等着抽你小子。”
  赵昂川、李航、周文涓从车里下来,两位老刑警骂骂咧咧的,不过下车时看车和台阶,和邻车,相距都是恰恰的十公分,几人心里又是暗叹着这货的驾技真不是一般地好。
  当然不是一般地好了,孙羿拍门下车,不屑地道:“这算什么?没有轮距宽的路我都走过。”
  “没有轮距宽怎么走?”周文涓不解了。
  “一只轮在地上,一只轮在墙上呗。”孙羿笑着道,惹得那几位老警又是揪他耳朵,他快跑几步,进单位了,不过马上又出来,拉着众人一起到了食堂吃饭。
  二队的食堂很特殊,正常情况下都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快餐,因为这些出警的、解押的,归队根本没个准时,甚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比白天还要多。几人进去时,小餐厅里已经坐了一半,平时没这么多人的,快过年了,手里该结的案子都急着结了,暂时结不了的,只能放放了,气氛要比平时轻松了很多。
  这不,张猛、熊剑飞、李二冬一桌,二冬这次进队,很快就融入到这个团队里了,另外一组却是个不久前刚刚入队,大家还不熟悉的董韶军。他本来准备和张猛那组坐的,不料被指导员叫了一声,端着饭盆,坐到了这一桌上,坐下时,他向指导员和解冰笑了笑。这个队里,现在最耀眼的警星当属解冰了,进队半年,大大小小参与了十余例案子,早被队长当成骨干使用了。
  反观其他几位同学就有点不入眼了,周文涓不太说话,多数时候和队里那位女内勤在一起。孙羿却是嘴巴闲不住,逗逗这个,搭讪那个,都没有理他,最要好的哥们吴光宇跟着队长出勤没回来,他这吃饭就没伴了,瞅瞅全场,蹭到李二冬这桌上来了。
  这桌也是沉闷得紧,张猛和熊剑飞保持在警校就养成的优良传统,一吃起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而且吃的时候心无旁骛,满嘴塞着食物嚼,根本顾不上说话。孙羿坐到了李二冬旁边,努努身子问着:“二冬,过年你值不值班?”
  “值啊。”
  “要值班可就回不了家了。”
  “回家也没意思,还不如搁单位呢。”
  “单位也没意思,你看看这一个一个,都有点变态……除了谈几句案子,人话都不会说几句了。”
  孙羿小声道着,李二冬瞥眼瞧了瞧,确实如此,这个队里的气氛即便是最好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很沉闷。办案是小组制的,接案都是重案,最不济也是普通刑警队解决不了的案子,哪张脸上随时都可能看到忧心忡忡,工作压力这么大,气氛就想活跃起来也不可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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