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2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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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儿子十岁了,绝对不可能,骗我吧?”
  “不像啊,我看上去都比您老气……”
  “对了,苑姐,在服饰上我很有研究……您这身材应该配个低V领的恤衫,色调最好浓一点,很符合您奔放的性格……要有兴趣啊,我陪您去挑……哈哈,真的,就大哥在,我也敢说呀……”
  一句句恭维,一句句诱导,在眉飞色舞中,在暗送秋波间娓娓道来,听得苑香珊一会羞意满脸、一会儿放声大笑,转眼又真和汪慎修请教上服饰和化妆类的知识了。
  两人谈得越来越热,一桌子饭却是越来越凉,本来中午午休的,苑香珊忘了。本来店员中午在店里收拾东西的,苑香珊打发走了,因为她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体己的异性知己了。
  时间差不多了,汪慎修抬抬腕表看了眼,苑香珊知情达意,直道着:“小王还有事吧?那你忙吧,回头再来,也没招待好……别跟姐提饭钱,算我请你啊。到了省城我找你,你招待……行不?”
  “还真有事,苑姐,到您家里说话方便吗?”汪慎修脸色一整,进主题了。
  “这个……”苑香珊特别为难,甚至很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觉得来得太快了。
  “您别误会,苑姐,我是真把您当我姐……而且是专程从省城来找您的,是其他事。很重要,和我大哥,和您,和你们一家都有关。”汪慎修道。
  “啥子事啊……我们不今天才认识?”苑香珊异样了。
  “这儿不方便说话,要是您还防备着我……就到包间吧。”汪慎修退而求其次了。
  “不用,没事,上来吧……”苑香珊不忍了,直请着。
  其实住的地方就在二层,为了做生意把生活的空间挤得很狭小,汪慎修跟着苑香珊进了起居的房间,苑香珊不迭地收拾着儿子的玩具,凌乱的桌子,请着汪慎修坐下。她有点紧张而兴奋地看着汪慎修,这个时候,汪慎修从她潮红的脸上判断出了,哪怕就再勾引她上床都没问题。
  不过不是上床,汪慎修严肃地打开了箱子,拿着一张照片,递给了苑香珊,那张陌生的一家三口照片恐怕把苑香珊难住了,她异样地道:“不认识啊?”
  “我大哥认识……而且我大哥在十几年前帮过这个人一把。这个人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他现在在海外,他托我啊,一定找到你们家,把他对你们家的谢意转达到……所以,我就来了,我来了很多次,这一次看人少才敢进来。”汪慎修缓缓地,把箱子口朝着苑香珊,一箱子红通通的钞票,亮瞎了老板娘的美目凤眼。
  “这是真滴?”苑香珊怯生生地摸着钞票,她知道挣钱的辛苦,所以更知道这么钱来之有多么不易。
  “绝对真的,我就是专程来办这事的。”汪慎修郑重地道。
  “都给我?”苑香珊拿着钱,不相信地,轻声怀疑地道。
  “对,都是你的,我朋友感激不尽呐,如果你们愿意,他还想把您全家接到国外。”汪慎修含情脉脉地道。
  相视间,她又看到了汪帅哥那双传情的眸子,苑姐那小心肝那受到这等金钱加帅哥的双重刺激,嘤咛一声,幸福地、刺激地呻吟着,汪慎修赶紧去扶,于是她顺利地倒在帅哥的怀抱里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摞钱……汪慎修搀着老板娘,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听着她如呻如吟地激动,他在想啊,这孽是不是造得有点大了啊?
  别说上当,现在上床也是顺理成章的呀……
第68章
烫手热钱
  吧嗒,钥匙掉地上了。
  刘继祖是恍惚地从楼上下来的,此时一惊省,才发现他把钥匙插错了,赶紧弯腰捡起来,开了车门,慌不择路地出了刑警队。车开出县城好远,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了,还要接孩子,还要做生意,还有一家要养活,他无奈地停下车,痛苦以及难堪的双手直拍打着方向盘,然后伏在方向盘上,长长地唉声叹气。
  “可以告诉你,武小磊已经出现在我们警方的视线里了,抓住他是迟早的事……”
  “杀人确实和你无关,可这个杀人案,似乎和你有关啊。”
  “刘继祖,你想清楚,包庇虽然不是重罪,可判你三两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到那时候,你辛辛苦苦攒的家业,恐怕都要毁了。”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在家庭上再自私,都是高尚的人,没人会说你什么。”
  “好吧,如果有消息,请你务必通知我们……你可以走了。”
  两位警察一唱一和,每句话都讳莫如深,可每句都让他心惊肉跳。他隐约地感到了,肯定是警察已经知道了什么消息,否则不会在这么多年以后又找上门来。
  可这个时候,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啊。刘继祖叹着气,眼前掠过了每天扭捏不愿上学的儿子,掠过了每天对他呼来喝去的老婆。虽然是平淡而窝囊的生活,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波澜不惊,武小磊如果真要落网,他不得不考虑,对自己可能造成的影响了。
  我没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那青葱的岁月,相携几位小伙伴,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城里的巷子胡同,城外的小河果园,处处都留下了他们贪玩的足迹。
  不对,不对……怎么想这些。
  他使劲地拍着脑袋,不过十八年前的那一晚,依然如同梦魇一般留在记忆中。
  杀人啦……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是县剧团那个破鞋女的,前一刻她还得瑟着趾高气扬,一眨眼她就连滚带爬了,他清楚地记得,这傻逼女人跑丢了一只高跟鞋。然后他懵然地看到武小磊时,惊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看到了,武小磊正持着刀,正插在那个不可一世的痞子胸口。这时候,他也激动得热血贲涌,就像看到了古惑仔砍死大佬一样,那种逆袭带给观者的除了快感,还是快感。
  不过那不是电影,而是血淋淋的事实,他看到了,一条街都乱了,沿街的果摊掀翻了一片,满街四处滚着水果,卖羊肉串的吓跑了,满街的都在跑,边跑边惊声尖叫着,而杀人的武小磊,也被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躺在血泊中抽摔的陈建霆,快意之后,是一片茫然。
  “快走,小武……”
  他爬着起身,拽着武小磊,死活往外拽,武小磊像个机械人,傻眼了,任凭他拽着,在第一时间逃离了案发现场。
  咚……重重的一声,刘继祖拳头擂着方向盘,他一直想忘掉这段往事,可想忘掉的,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如此地清晰。
  ……
  人走了,就这么走了,根本没有问到实质性的东西。
  余罪和袁亮是在楼上看着刘继祖离开的,此时袁亮对这个人也疑窦重重了,本来感觉案卷上的东西已经是无懈可击了,经过这么一问,反而觉得这些权威的案卷,根本经不起推敲,漏掉的细节太多了。
  “余所长,你说,是这家伙?我怎么看着不像?”袁亮道,有点不看好这猥琐货,实在有点不敢相信,他是个敢担大事的主。
  “那你觉得他有嫌疑吗?”余罪问。
  “本来觉得没有,可让你一追问,我倒觉得有了。”袁亮笑道,想起了那张照片,他好奇地问着:“余所,你在省队关系熟,不是真找到武小磊的下落了吧?”
  “怎么可能?找到还费这工夫。”余罪苦笑道。
  “那你兜里那照片?”袁亮问。
  “PS的……吓唬吓唬他。”余罪坏笑了。
  “吓唬吓唬?能有效果?”袁亮一得悉实情,也哭笑不得了,怪不得余罪什么问题都不敢往深里问。这种案子,如果有过硬的证据,早能抓人了。
  “如果他一无所知,就没效果。可如果他有所隐瞒,就有效果。”余罪若有所思地道,他能看到这个人心里顾忌的事情太多,可究竟哪一件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余罪却无从得知,他想了想,看着袁亮笑着补充道:
  “今天就有效果,有些话问不出来,得他自己讲出来。”
  这个神神秘秘的小所长,袁亮瞅了半天,愣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
  “哎哟,作孽啊……啧啧啧……”
  “哎哟,真是作孽哦……”
  汪慎修离开了川味火锅楼,车驶进了的县宾馆,李逸风已经接到人了,不过从接到开始,这位汪帅哥嘴里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两人到了监视点,汪帅哥不时地看着火锅楼的方向,边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好深的愧疚。
  又是一句作孽啊说出来的时候,李逸风突然问了:“汪哥,光作孽了,还做什么了?”
  汪慎修吓了一跳,看李逸风那张笑眯眯的脸,简直比写了无耻下流几个字还无耻的那种表情,他赶紧解释着:“没有没有……你可千万别胡说啊,我虽然不清白,可从不做坏人清白的事。”
  “那你小动作肯定做了吧?比如拥抱了一下,感受一下老板娘胸前的软度;抚摸一哈,感受一下苑姐的湿度,要不湿吻一下子……你肯定做了,要不不这个表情。”李逸风直视着汪慎修,嘿嘿一笑追问着:“这表情这么难过,是不能长期霸占的郁闷和苦闷吧?”
  哎哟,把汪慎修给气得捶胸顿足,这小屁警比余罪当年还贱几分,他有点火大了,要拂袖而去。李逸风转眼又说上好话,对不起,对不起啊,汪哥,开个玩笑,我知道不入您老法眼呢……办正事,办正事,一会我们所长就来了。
  “你们所长这贱人,根子在他身上,培养出来的没什么好货。”汪慎修气咻咻地又坐回来,李逸风却是嬉皮笑脸地道:“所长是我的偶像啊……不过今天看来,我的偶像又得加上一位。”
  “什么意思?”汪慎修问。
  “您呐……我在外面卡时间了,五分钟搭讪、十分钟坐一块,然后就亲密无间了,本来我觉得头回见面你进人家家里不可能……嘿,您老还真办到了。”李逸风惊讶地看着汪慎修,不过人家帅得这么有气质,实在是他拍马难及呀。
  又提到这个事了,汪慎修又要来句作孽,愣生生地刹住了车,他脸色像后悔一般,想了想,他道:“这事不是我说啊,逸风,咱们有点坑人害人了。”
  是啊,普通人家庭哪经得起这么一下子,汪慎修做罢才觉得处处不妥。闲聊间,他和李逸风讲起了一个故事,话说古时某个欲求不满的财主每天都听到雇工干活时在唱歌,人家快乐,把他郁闷得不行,于是他悄悄给雇工干活的地方放了一大锭银子……结果,那一锭银子成功地夺走了穷雇工的歌声、笑容和欢乐。
  一锭银子,一点贪欲或者恶念,都能夺走你心里的坦然,汪慎修严重怀疑此事的不良后果。
  “汪哥,您这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李逸风没听懂,只是觉得汪慎修忒瞻前顾后了,他强调着:“这都啥时代了,男的不要节操是高尚,女的不要贞操是时尚,早都省略成一个字了:操!至于还酸不拉叽讲什么笑容、欢乐吗?”
  唉妈呀,汪慎修吃惊地看着,突然发现这基层警察的素质实在堪虞,怪不得余罪那不学无术的货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呢。
  他不说了,不过此时他看到了那辆小货车驶近了川味楼,刘继祖回来了,那锭扔出去的银子,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
  车门开了,嘟着嘴的儿子不肯下车,出校门没买糖葫芦串、路上也没买奥特曼,撅着嘴给爸爸生气呢。刘继祖今天烦心事这么多,哪顾得照顾屁孩的情绪,揪下来,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儿子咧着嘴,去跟当妈的告状去了。
  “去去……做作业去,明天妈给你买……别哭了,一会儿吃饭叫你啊。”苑香珊明显也顾不上照顾儿子的情绪,她奔出来了,拉着卸菜的老公,无比温柔撒娇地叫着:“来嘛,继祖,我跟你说个事。”
  “等下完菜……”刘继祖心不在焉地道。
  老婆喊着大师傅干活,使劲拽着老公胳膊,来嘛来嘛,直往楼上拉。刘继祖此时才发现了,老婆穿得花枝招展,描眉画眼,显得比店堂里小服务员还年轻,他惊了下,紧张地道:“珊啊,你犯什么病了?”
  老公向来实在,经不起她撩拨,苑香珊一下子笑了,平时可是呼来喝去,上床烦了也把他往床下踹,今天异样了,她无比温柔地贴着老公:“来嘛,不是那事……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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