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5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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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余罪的脸拉长了,人微言轻,就即便是真的,你说出来的也会被当成放屁。
  “你怎么莫名其妙对这个感兴趣了?这个投资市场比你想像中坑得多,据我所知,大部分银行也都在玩左手换右手的把戏,搞个理财产品,变相提高利率吸储,然后再以超过20%的短期利率放贷出去?你说这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民间借贷就更乱了,一地一域都要有几个小能人,咱们地方都是人情关系维系着,只要有信任基础,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一凑合,就成一个经济关系体了……你说这是合法,还是非法?”
  “简单地讲,他们一个借入,一个愿意借出,如果双方达成协议,一个借得出,一个还得起,你操哪门子闲心?别说百分之一的日息,百分之五的日息现在市场上都有……相比于那些玩高利贷的,星海相对还是靠谱的,最起码他们还有公司和实业搁那儿了。”
  “真不是我打击你,余罪,这种公司要不出事,恐怕你就穿着警服,拿着搜查证也进不去。”
  魏锦程也许是出于一善意,连着给余罪讲了若干,余罪表情很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一会欲言又止,反正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地提起放在这儿的杂志,一句告别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老魏笑着摇了摇头,直把余罪送到楼下,直到走了都没再说句话,看着他那么倔强地踽踽独行,老魏凝视了好久。不过他不准备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未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已经习惯的慎独和律己哲学,恐怕不适应这位警察,想做什么也是白搭……
第44章
福祸难算
  “麻烦寄一下。”余罪递着一摞期刊,从窗户塞进了邮政营业收寄。
  纠结了好多天,仍然没有找到结果,刚刚又和魏锦程一席话,他确定放弃了。
  草草留下了杂志的照片,这些找不出问题的东西,准备寄给监狱里的卞双林了。
  一笔一画填好地址,是晋中监狱三队的地址,包裹贴好时,惹得邮政的营业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余罪笑了笑,估计被别人当成服刑人员的家属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包裹,被营业员重重地一扔,和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包裹滚在了一起,余罪隔着窗看着,总是有点难以释怀。因为卞双林要这些期刊的缘故,让他头疼了一周,总觉得此事有点深意,可一直找不出深意何在。直到糊里糊涂摸到了星海的答谢宴会,惹出了一摊子事,仍然是一无所获。
  或许根本就没事,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就投资有事,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他如是想着,放下了,掏着口袋,开了机,翻查着这部卞双林带不回监狱,交给他的手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个简单的文档,一个是教他怎么样起诉运营商,另一个就是列出了要的各类期刊的名称。不得不承认卞双林还是异乎常人的,所列的期刊里面,很多发行量很窄,真难为他在监狱里都知道这类刊物的名称。
  没有,他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的东西,装进了口袋,不准备再想这事了。
  接下来,干什么?出了营业厅,他四下看看,在河北路上,老街区,一溜卖各式吃食的小摊,看看时间,这才省得一磨蹭又是一天快进去了,他随意地走着,给老婆去了个电话,昨夜感情如此深入,以至于老婆说话的口吻温柔可人,两人商议着回家吃饭,然后……估计再有然后也不大可能了。
  余罪笑吟吟地装起手机,买了斤李子,又随手称了斤樱桃,他在想,自己的生活方式也确实应该改变改变了,就像老魏这坑货讲的,老是执著地想改变什么,到末了才发现,除了自己被改变了,可能你什么也做不到。
  还真是这样的,想想学生时代的调皮捣蛋、想想刚刚从警时的胡搞瞎混,那些从来不缺乏欢乐的日子,只会让人越来越感觉到成长的悲凉。他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有点冷漠、有点不近人情、总是想着那些各色的嫌疑人,却一直忽视着,那些就在身边的朋友亲人。
  对了,还有鼠标呢?
  他想到这个损友,然后又决然地自言自语道着,不管他了,这狗日的肯定是精虫上脑,扮土豪太像给人当肥羊牵了。而且这事都他妈不能深究,要深究起来,估计得先查鼠标自己的问题。要不他就不会躲起来。
  汪慎修倒是应该关心一下,不过他一想也马上放弃了,汉奸本身就稳重,而且是个隐忍的性格,他要不想告诉你的事,肯定有他不想告诉你的原因,追得紧了,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大家都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余罪想到此处,自我调整得不错,出了街口,丁字路口处一个烤羊肉串的,徐徐的轻烟冒着,扑鼻而来的羊膻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是啊,好长时间没尝这味道了,想想曾经呼朋唤友,就在这露天的地方,划几拳、喝几扎、醉一场,那该是多么惬意的日子啊。
  “老板,给我烤十串。”
  余罪兴之所至,嚷了声,戴着小瓜皮帽、留着小胡子、分不清真假维族人的应了声,数着羊肉串,放在了火上,一扇一扇,那烟气呼呼冒起来了。
  他在饶有兴致地看着烤串。
  他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大排量的普拉多,在慢慢地靠近着。
  车行驶得很慢,副驾上的人正看着手提仪器,念咒似的说着:“近了近了,就在近处,不到三十米……小心点,别惊走了,这人都一天没开机了。这破玩意追踪不到没开机的信号,干扰太大。”
  司机是个大胡子,控制着车速,神情没来由地很紧张,后座两人摩拳擦掌,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像是时刻准备着干活。
  事实上追踪这个手机号已经有些天了,不过这手机号时开时关的,市区干扰又大,还真不好找,他们被老板骂都不上一回了,刚刚收到信号,就循迹追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找到人。
  “就在这儿。”车停了,靠在路牙边。
  四个人相视,丁字街口,人如穿梭,还真不好找。
  “听我的,一个守车,其他三个人守路口。”
  大胡子看样子训练有素,布置着方位,旋即这几人纷纷下车,在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守着,互动着手机,车边靠着的大胡子作着信号,拿着手机,拨通了。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响着,正啃着羊肉串的余罪随手就掏了出来,邪了,居然是卞双林留下的那部手机在响,他迟疑了下,摁了接听:“喂……我是卞双林,你是谁……喂!喂!喂!”
  哟,通着,不说话,光有喘气声,余罪愣了,狐疑地转身时,吓了他一跳,不远,一辆大白越野旁边站了个大胡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浓重的危险感觉袭来,余罪左右一看,果然有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向他靠上来了,再回头,路口深处,也有人守着,两手叉在胸前,短袖的衬衫掩饰不住成型的肌肉,一看就是打手级别的。
  “这是把谁惹了啊?这么大阵势?”
  余罪有点紧张地想着,一对一还凑合,一对四那是绝无胜算,当刑警日久,很多低调而保密的措施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寻仇……可是抓了那么多人,你可知道是哪个报复心强的人来寻仇?
  “嗨……你干啥。”卖羊肉串的发现不对了,这位吃串的像神经病了,把羊肉串全放在炭火上烤,冒起了滋滋青烟,而且那人还冲着他傻笑。
  走得最近的一位,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笑道:“找你很久了,兄弟,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事,不难为你。”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余罪回头,坏坏一笑。
  “那好像由不得你了。”那人笑道,露着两颗歪歪的板牙。
  余罪也笑了笑道:“大哥,能问一下,为什么找我吗?”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了。”那大汉道。
  他没有把面前这个矮个子放在眼里,而且看那人有点害怕了,不自然地抿抿嘴,显得很紧张。
  当然应该紧张了,四个人个个不善,如果不是闹市的缘故,恐怕早冲上来了。
  “好吧,我什么也没干,跟你们走可以,你们得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嘛。”余罪的口气软了。
  “到了就知道了,别逼我们动粗啊。”当头的那位放松了警惕,上前来了。
  蓦地,余罪动了,一把羊肉串在调味盒里一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甩,嗖的一声红雾夹着烟,那人“啊”的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蹬蹬蹬后退数步。
  辣椒,辣不死你,再尼马装黑社会。
  说时迟,那时快,放翻一个,余罪手一叉,羊肉串的铁钎扎了一根火炭,嗖地甩手飞向冲得最快的一位,那人来不及刹车,堪堪抱怀里了,然后手忙脚乱地拍打着,乱蹦乱跳。
  余罪一把推过卖羊肉串的,火钳夹一颗红通通的木炭,嗖一扔,第三位扭着腰就躲,你躲,我扔,你躲,我再扔……连着两个假动作都没扔,气得那人揪了个小摊的凳子就冲上来了,却不料余罪来了个更狠的,那刷羊油烧烤的缸子被他一把抓起,哗啦一泼。
  油雾飞散,这可躲不开了,那人啊哟嚷着,跳脚几下,麻利利赶紧解裤子,那温度快赶上开水了,烫得他叫疼不已……刚一脱,一件黑色的物事飞来了,他吓得支持魂飞胆裂,一屁股坐地上躲都来不及了。
  嗷的一声嚎叫,那火炭把裤裆烫了一个大窟窿。他赶紧脱裤子,光着腿在嚎叫,周围人纷纷举起手机,拍下这个奇景了。
  这时候,余罪早挂着火钳夹着个火炭跑了,不是逃跑,而是冲向车前站着那位大胡子,大胡子没想到四个打一个,倒被反冲锋了,拉开了架扫,双手握拳,一前一后,准备搏击了,却不料冲上来的根本不跟他打,火钳夹着火炭,上一下,下一下、左一下、右一下,插得奇准,一触即离,眨眼那人浑身冒烟了。
  “啊……我操……”
  大胡子气急了,一脱衣服,裹在手上,拼着命冲上来了。
  却不料余罪比他想像得难缠,不退不躲,火钳夹着火炭,专往他裤裆的方向插,那插着燎了老二还了得,这大胡子瞬间又被打得没有斗志了,刚一松懈,余罪更损的招来了,嗖地手一抬,不插裤裆了,直插脸上。那人一躲,余罪欺身直上。
  滋……青烟加臭味,胡子燎了一大片。
  啊哟,大胡子一退一退,再退,不迭地护着脸,蹬蹬蹬几步,吧唧坐地上了。
  “吁唷”余罪贱贱的一声口哨,作势要扔,那人吓得连滚带爬,四肢着地瞬间移出去好多米,再回头时:呀,这孙子,溜了。
  四个趾高气扬的转眼狼狈不堪,还有个脱了裤子在嗷嗷叫着,惹得围观一阵好笑,当头的大胡子受伤最轻,胡子也被烧了一大片,他眼看形势不利,赶紧扯乎,四人你拉我,我搀你,直钻进车里,败兴而去。
  这时候,警报的声音远远地来了。
  也在这个时候,余罪已经钻进了小胡同,他并没有跑,手机拍了几张车辆和袭击人员的照片,等着警车来他才开始走,他不准备回去做笔录,细细解释一经过,恐怕几小时抽不开身,更何况,他自己未来必解释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妈的,这个老骗子搞得什么鬼?”
  余罪暗骂着,收起了这部手机,关机拔卡,他知道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着了老骗子的道了。
  线索不是存在手机里那些什么投资杂志和期刊,根本就是这部手机本身。只要开机,就有人循着信号追来……
  ……
  此时此刻,迎泽路锦泽苑大厦,头上缠着绷带,挂着彩的汪慎修站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静静地等着。
  他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一个人悄悄来了,作为警察,在寻人上有这种便利,他很快就查到了星海投资的办公地点就在锦泽苑大厦,很快查到了登记的车牌和从业的人员,也很快找到了韩俏的照片,对了,她不叫韩俏了,现在叫韩如珉,是星海投资公司的经理助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现在还满脑子浆糊,那些保镖把他当成骚扰女助理的小痞子,揍了一顿,拖出去扔到路边威胁了一番,他懒得和这些拿薪水的狗腿子计较,只是让他心碎的是,韩俏就那么眼看着他被打,一言不发的离开。
  不是她?不可能,太熟悉了,印象也太深刻了,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是如此的熟悉,所差只不过是环境从夜总会,变成了投资答谢会而已,她仍然在用着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和男人周旋。
  是她,肯定是她,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呢?
  “王……你别走好吗?我们……在一起……”
  “王,你愿意娶我吗?我给你当老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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