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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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这个组织对余罪来说是糊里糊涂的,番禺住了一天,第二天就被人接到这里了,那位给性福利的帅哥都没来得及说句谢谢,接着又认识了郑潮和他几个手下。
  楼道里搭衣服的叫粉仔,三十多岁,瘦得像具骷髅,一看让人严重怀疑是被毒品摧残的人士;屋里蒙头还在大睡的一个胖子叫化肥,郑潮这么叫,余罪也跟着这么叫。还有端着碗粥上楼的叫大臀,进门时余罪以为这是个名字,可不料过后才知道,是臀部的臀,也是绰号。
  余罪因为叫余小二的缘故,来这里头天也荣膺了个“老二”的绰号,江湖人士,萍水相逢,就这么瞎称呼着,没人深究你姓甚名谁。据说郑潮还有很多兄弟,不过前段时间风声紧,抓了几个,跑路了几个,然后就剩下包括余罪在内的几个歪瓜劣枣了。
  “老二,瞧咩,路上来了个漂亮妞。”大臀端着碗,拨拉着粥,眼睛看到了厂门外的路上,亮了。
  “少扯淡,这儿哪有漂亮妞,全是鸡。”屋里余罪道了句,心不在焉了。这儿管理很严,除了手电筒,根本不允许使用其他电子产品。
  “那倒是,不过这只鸡漂亮,哪个洗头房的,怎么没见过?”粉仔道,在和大臀说话,天下男人共通的地方就在于,不管什么环境,谈的都是钱和女人。
  “粉仔,就你那根蚕宝宝,对这个还感兴趣?”余罪在屋里取笑着,那粉哥骂了他一句,大臀头也没回,直吧唧嘴。何等绝色让大臀哥这么出神,余罪异样了,奔出来,站在楼梯上,看着凹凸有致的美女,猛地嗝了下,好熟悉的感觉。
  “看看,漂亮吧。”大臀哥得意了,筷子指着很有成就感地道。
  “老大不让出去啊,你看也白看。”粉仔提醒着。
  余罪愣愣地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让他很异样,他盯着那洁白玉润、几乎能反射光线的腿;盯着晃悠喷勃欲出的胸,又看着俏丽、庄重的半边脸,马上判断出来了,绝对不是鸡。这地方的姐们很开放,要是她们路过,早“嗨”声招手拉生意,告诉你去哪个洗头房找她了。
  吁一声,粉仔吹了个口哨,那妞侧头回眸一笑,露着整洁的贝齿,啊哟喂,余罪看清了,直吸凉气,真想不到家里谁出的这馊主意,好好的一朵冷艳警花扮成抛头露面的流莺了。这时候他知道该干什么了,一转身严肃地告诉同伙几位:“你们等着,我去撩撩,给你问问价格啊。合适的话我叫回来,咱们群P。”
  “哎,好。”大臀流着口水道。
  “嗨,老二,潮哥不让随便出门啊。”粉仔提醒着。
  “我找妞玩去,我这是随便出门吗?老子都快憋出前列腺炎来了。”余罪很横地来了句,把粉仔吓得不敢吱声了。自从到此第二日和当地烂仔干了一架之后,郑潮手下这几个也识得“老二”有点横,等闲不敢招惹。
  这倒简单了,余罪大摇大摆地出了厂门,林宇婧装作不识慢步走着,像赚足了钱去路口等车回市里的妞。余罪出门招手道:“嗨,美女……商量个事,等等我。”
  快步跑到了她的身侧,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状极亲密,很像讨价还价,商量嫖资的事。
  完了,大臀哥很有预见性地道:“完了,老二要掏老二办事了。”
  “不至于吧,大白天的。”粉仔道。
  “大白天才刺激,直接到房背后吹个喇叭啥的,爽歪了。”大臀道,唏律地喝着粥,嘴里吃着说日话,不知道哪儿看着可乐,粉仔张着嘴哈哈笑着。
  屋里电话响了,化肥醒了,嚷着外面:“老大电话,粉哥来接下。”
  这个时间很仓促,厂外十几米远的地方,两位交头接耳地在交换着情报:
  林宇婧媚笑,不过语速很快地问:“莫四海,知道这个人吗?”
  “不知道。”余罪干脆地回答。
  “郑潮和莫四海什么关系?莫四海你应该见过,就是在番禺遇到的人。”林宇婧问。
  “不知道。”余罪一愣,确实不知道。
  “你们运输的什么东西。”林宇婧问。
  “不知道。”余罪又道,看林宇婧上火了,马上补充道:“成件的不成箱,应该是电子垃圾。”
  “他们在近期有没有异样的举动,有没有什么安排?”林宇婧问。
  余罪愣了下,摇摇头:“不知道。”
  哎哟,把林宇婧气得,千辛万苦送进来个内线,一问三不知,再问他他第一天落脚的地方,那是根据交通监控反查到的,这位身处其中的人,居然也说不知道。差点让林宇婧生气地踹他两脚,余罪却是火冒三丈地解释着:“我才来几天?能把去的地方记下就不错了。”
  那倒也是,林宇婧蓦地觉得要求太高了,她不经意回头时,瞟到了楼上有人出来,她一拉余罪,示意着往路边另一幢厂房后走,边走边说着:
  “家里判断近期可能有大的举动,如果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设法提前通知家里……鼠标就在你的对面看着。另外,要尽快查清郑潮、莫四海、傅国生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能查到他们毒品的运输渠道或者藏匿地更好……对了,你昨天通信的那部手机哪儿来的?不会引起疑心吧?”
  “不会,吃饭时候,顺手偷来的。”
  余罪小声道,那是跟狱里短毛学的本事,没想到用上了。不过林宇婧可皱眉了,那部手机涉及的电话,让技侦反查了一夜也没结果。她正要说话时,猛地一惊闭嘴了,有人快步跑来了,余罪也发现了,是化肥,那胖哥浑身肉颤,往两人藏身的地方奔来了,像有急事。
  哎呀,要被发现了,林宇婧一愣,低叱着:“快走。”
  “走什么?一走就露馅,你是生面孔。”余罪早能走了,不过俩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宇婧,不怀好意的眼神,根本没走的意思,林宇婧猛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时候,不料被余罪两臂一撑钉在墙上,余罪春心荡漾着,毫不客气地虎吻上来,林宇婧一躲一推,余罪严肃道:“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啊,要露了馅,只能跟你回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沉,余罪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宇婧,从来没想过还有机会亲近老板着脸的大胸姐,这时候不必客气了,他坏笑着道:“你忍着点啊,就当我们为理想和事业献身,我们是崇高的,更是纯洁的。”
  林宇婧一笑,戒备全松。余罪重重地吻上去了,有时候,猝来的心动总会让人很有感觉,特别是那种紧张的心跳的感觉,那种惶恐又迷醉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明媚的阳光之下,在品尝着情爱的滋味,全身像接驳着电流,一阵阵战栗袭来。
  不对,林宇婧感觉到了,战栗的原因是因为有只咸手摸着她的腿,抬着,两人成了一个极度邪恶的姿势,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有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的小腹,她脸红了,她气恼了,她抱着余罪,狠狠地在背后掐了一把。余罪吃疼一耸肩,手离开腿了,不过一下子摸到胸上了,林宇婧一紧张一缩,可不料背后碰到的是硬硬墙壁,于是只能避无可避地被余罪在胸前肆意地捏揉着。
  化肥哥一跑到路边能看到余老二的方向就晕了,瞧老二干得多缠绵,忘情地啃着,肆意地摸着,使劲地搂着,就差天当房、地当床,嗨哟嗨哟干一场了。
  蓦地,林宇婧推开余罪了,眼瞟着来人,一个穿着大裤衩的胖子,比鼠标还猥琐,正流着哈喇子看别人接吻,眼睛瞪得像蛤蟆。两人分开时,他才一梗脖子,往回吸口水,明显这哥们的代入感太强了,估计把自己代入成男主了。
  余罪一回头呵斥着:“你来干什么?”
  “潮……潮哥找你。”化肥紧张地道。
  “知道了,滚蛋。”余罪骂了句。
  “哎。”化肥立马就跑,余罪刚要说话,这胖哥又不知趣地回来了,怯生生地道:“老二,潮哥让你马上回去。”
  “我操……逼着老子砍人是不是?刚有点情绪都被你搅了。”余罪作势要扑上去,胖化肥赶紧跑,一跑回头看没追,又看到了余罪掏着口袋,塞给那妞两张钱,打发妞走。这倒是了,肯定是勾搭了个流莺,他刚一回头,冷不丁后面追上来了,没跑几步就被余罪揪住后领了,跟着就是吧唧、哎哟、吧唧、哎哟声音不断,就听余罪边打边骂着:
  “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老子刚谈好你就来……看看,黄了吧……”
  “别打,别打,二哥,二爷,我真不是故意的。”化肥哀求着。
  “靠,等着啊,等着老子晚上爆你。”余罪踹得更狠了,一路踢着踹着这个可怜的化肥,直撵进了院子。
  快步跑着的林宇婧脸上有点发烧,边跑边整着被余罪揉乱的衣服,整的时候一看,胸前被抓了个五指印,没有比这个演出更像的了,这坏种直接伸进衣服里捏的。她有点气恼,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家里监控看到了没有。跑了不远,车喇叭响着,一看是鼠标,她拉门上车,催促着:“往前开,绕十公里再回来。”
  紧张地喘着气,直到此时她还没有忘记任务,摊开了手心里的钱,余罪最后附耳道了句,查这几个车号。她摊开才发现,车号七八个,密密麻麻地写在钱上,另一张钱上,居然还像模像样地画了张示意图,广州、番禺、万顷沙镇、新垦镇、海边码头……标着地名、时间、路线。
  此时她才松了口气,是自己太心急了,刚进门怕是无法接触到犯罪组织的上层,而这个图和车号,应该就是他这几日活动的最好描述了。
  松了口气时,瞥眼正和鼠标对上眼了,林宇婧有点心虚地躲避着鼠标的目光,可不料鼠标很不知趣地道了句:“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想挨揍了?”林宇婧瞪眼,威胁着。鼠标那角度地势高,应该看到了。
  “什么也没有。”鼠标老实了,不过好一副懊悔的口吻自言自语着:“我就知道,好事就轮不到我。早知道吃香的喝辣的,还有这待遇,尼马我也当卧底去了……啊!?”
  果真挨揍了,脑后挨了一巴掌,林宇婧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了,鼠标驾着车,暗自腹诽着,妈妈的,人真和人不能比呐,人家打啵,我他妈挨打。
  绕了不止十公里,确认安全后,车驶回了监视地。即便是回到了驻地林宇婧还免不了心虚,不过杜组长和许平秋被她带来的车号、路线图吸引住了,能清晰地描述出行程、路线,也算难为“包袱”了。监控和外围排查继续进行着,不过坐到了监控镜前的林宇婧,每每看到余罪在楼道里出现,总有一种怦怦心跳加速的感觉,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悄悄瞥眼看同伴。
  还好,似乎没被发现,她这样想,一想就下意识地感觉心跳的部位,不过那个部位还留着痕迹,只会让她心跳更快……
第23章
真戏假唱
  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天过去了……
  闷热的旅馆房间里,即便坐着监视也是个个挥汗如雨,好在这里收了钱根本不关心你干什么,要不几个大男人窝一块,还真容易被人怀疑。数位外勤轮班作业,两天两夜愣是没发现什么,第三天清晨淅淅雨丝来袭时,终于在监视里又看到了这里负责人的影子,郑潮。
  他的到来,仿佛给闷热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清凉,监控点一下子都有精神了。这家伙是乘一辆五菱车来的,也是辆厢货。进厂关门,把手下包括余罪在内的四个人收拢起来,关起仓库门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监视的紧张了,喊着鼠标,让鼠标全程监视,只等着余罪发出信息。鼠标光着膀子,眯着眼,盯在监视镜里一动不动。两天里,他和余罪也打了个照面,远远地就像路人甲,不过对于内裤都换过的兄弟,根本不用语言就能交流。
  其实对于余罪来说,就是换了个自由点的、吃喝嫖赌的地方而已。
  “包袱发回来的车号经排查,根本对不上号,也根本不是货厢车,我和许处交换过意见,很可能是这个团伙用于作案的车辆牌照。家里已经知会交通监控部门,监视这几个车号的出现……另据02号的外围侦查,他打探到,确实有过招募的黑车司机靠运货一个月就挣了近十万,运送什么货能挣十万?肯定不是电子垃圾了……现在这个郑潮,是运输毒品的重点嫌疑人,根据种种迹像家里怀疑他就是送货人。咱们拟定的行动方案是这样的……”
  杜立才铺着地区地图,向几位队员解释着,渠道有三种,番禺码头、新垦港,两个港口,都是集装箱大型码头,有海关缉私的监控,大批量走私麻醉药品的可能性不大。那第三种就是“包袱”发回来的路线图了,两个港沿线上百公里的海岸,随便一个小舢板就可以把公海上接到的货运送抵岸,这种可能性最高。有了一个内线,行动的胜算似乎又大了几分。
  家里已经来人了,禁毒局和二队组成两个抓捕小组,打响的时候,外围的嫌疑人要全部交给地方负责。这个庞大的计划雏形已成,杜立才讲到兴奋得有点结巴,丝毫不觉得根本没有看到毒品的影子。
  不过都不意外,从包袱的转手流程已经隐约反映出了傅国生和莫四海、郑潮的联系,只要货浮出水面,跟着货,迟早是一个人赃俱获的局面。
  “出来了。”鼠标喊了句。
  一拨人不商量了,都凑上来看着那也刚刚开完会的组织……
  ……
  “拿上衣服,装上随身东西,吃的出去准备……这两天没活,带你们出去潇洒潇洒去。”
  郑潮挥着手,光膀子的大臀、瘦干巴的粉仔,屁颠屁颠往车上跑,化肥和余罪上楼拿衣服。站在楼道时,余罪慢条斯理地收着衣服,不时地看着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咒骂这鬼天气。天气预报了,今明两天有台风加雷阵雨,附近海面七级海浪。
  “快点,磨蹭什么呢?”郑潮喊着。
  “哎,好嘞,高潮哥。”余罪笑着应声道。
  “都说了,叫潮哥,别他妈叫高潮哥。”郑潮生气地骂上了。
  “知道高潮哥,以后叫你潮哥。”余罪一笑,转身进屋了。听得下面人一阵好笑,郑潮骂骂咧咧地道:“这他妈老二就是有点二,光长老二,不长记性。”
  一拨人,上了郑潮的车,驶出了厂门,向着广州市的方向冒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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