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精校)第2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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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支队出来,不多久见凡又出现在南宫古董一条街上,沿着闹市挤挤嚷嚷的人群,又一次看到了霁月阁的泥金大招牌,路过的时候,只见得里面安然无恙,两个店员正殷勤地迎来送往,像没事人一样。
  草草看了一眼,简凡便四下搜寻着目标。自己正是安监控点那天出的事,而监控点安在什么地方倒不知道,自己这帮队友也是贼得很,看了半天都没找着监视点在什么地方。想了想,干脆站到了霁月阁的门口。
  果然有效,手机应声就响,一接就是肖成钢一句:“十三点方向,楼顶,进活动中心亮证件……”
  心里一喜,循着方向看着到青少年活动中心的高楼,二十几层的楼顶上藏个人,还真不好找,根本看不到人影。
  沿着方向走着,跨了街,绕过丁字路口,直上了楼层顶上,一看乐了。
  肖成钢和张杰俩个,鼻子像红萝卜、脸蛋像猴屁股,大冬天站在高楼顶上估计这日子好过不了,俩个人一个在架着望远镜观测着、一个畏畏缩缩捂着大衣靠着楼顶的墙沿晒太阳。
  十几天不见,这俩兄弟过得可比自己差远了。简凡张着大嘴、吐着舌头,看着这俩货,笑得前俯后仰,这俩人倒也确实有点背,被派到这儿蹲坑就没挪过窝,不过看简凡这么着幸灾乐祸,都瞪着眼,不理会了。
  “哈哈……来来……坐坐,我说二位,想起跟着锅哥办案的好处了吧?哈哈……”简凡笑着损道,和张杰挤到了一起。
  “笑吧啊,笑得哥们不痛快了小心拿你出气啊,喝西北风喝了十几天了,正愁没地泄泄火呢?”张杰不阴不阳说着,不怀好意地瞪瞪简凡。
  “拿吃的了吗?”肖成钢一屁股坐到了简凡身侧,扒拉着简凡的夹克。
  “去去……”简凡推开了肖成钢,指挥着俩人说着:“同志们,这个监控点已经失去作用了,暂时撤了,你们俩跟我走,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人归我指挥……”
  肖成钢一听,二话不说,要去撤望远镜,张杰一把把肖成钢揪住了,看着简凡:“呀?你谁呀?……成钢你别信他,这小子别又假传命令,回头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你们看看。”简凡亮着自己的证件,拽着说着:“早撤了,没事,支队长已经授权我指挥你们俩货,不听指挥是吧,那你们窝在这儿冻冰棍吧?……这方案还是我做的,笑话了,居然连我都不相信了。齐树民一出事,齐援民早有防备了,你们杵着吧……”
  说话着故作姿态就要离开,张杰这才急了,一把拉住简凡,肖成钢一旁嘀咕着:“走走走……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别别别……这家伙满嘴瞎话,我都不敢信他,问问胡姐。”张杰说着要拨电话。
  “哎……别问胡姐,直接问支队长呀,来来,我给你拨通,你跟支队长说话,行不?”简凡说着,一把抢过了手机,要是和胡丽君说,一句就露馅。说着装模作样一拨电话,看着张杰:“张杰,我拨了啊,你跟支队长解释……”
  “算了算了……支队长不待见我,一听没准又骂我两句……得了。走……哎,这去哪儿呀?”张杰看简凡不像假的,这才信了,奇怪地问着。
  “你说你们俩,多可怜,我才走了几天,来是没车送、走是没车接,餐风露宿、幕天席地,你看看冻得这小样……革命工作是要干滴,可革命也不能不要命了呀……”简凡连损带挖苦,回头又是摸了张杰脸蛋一把,小子嗳。你想不想开个好车拉风去?锅哥给你配一个咋样?……摸完了张杰,又摸肖成钢,戏谑地笑着,小子嗳,是不是没钱花了,锅哥给你配辆新车,再发俩月补助,咋样?
  “你说的啊,弄不上新车,我今儿骑上你回家。”张杰被撩得起火,恶狠狠地说着。
  “就是,锅哥说好了啊,我可早没钱了,今儿给发不了钱,我吃你家去。”肖成钢也凑上来了。
  “走,钱马上就有、车马上就来了,咱们光光彩彩办这个案子……我就看不惯你们勒紧裤带闹革命的德性,跟自己过不去呢不是?……看我怎么干啊,你们学着点……”
  简凡前面走着,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胡吹大气,不过总算把俩忽悠到自己屁股后跟着了……
第五卷
浮世起与落
第25章
结伙敛浮财
  当警察累不?
  这个问题从肖成钢和张杰俩人的对话中就听得出来,仨个人下楼的功夫,就吧嗒上了。
  张杰发着牢骚,锅锅,自打你走了,我们就天天加班加点受苦受罪;肖成钢立马补充道,就是就是,流血流汗,还得流鼻涕流泪。
  张杰再说一句,这蹲坑监视可比什么都累;肖成钢立马补充,白天窝这儿像堆狗屎、晚上累得又像条死狗,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
  看来这是真累不是假累,俩个人不时地吸溜着鼻子,像北方现在的天气,温度低风沙大,早晚的温差还厉害,那楼顶风口,差不多正好就是冻人干的好地方。一路下楼梯听着俩人发牢骚,简凡几分不屑地说着:“去去去……诉什么苦呢?……哎,我说你们俩心眼也太实诚了点吧?霁月阁对面、斜对面,过了几十米就有旅馆,租个房间多好,又隐敝又暖和,看得还清,干嘛钻楼顶。”
  “那儿不省钱吗!?”肖成钢道。
  “省钱?你给谁省?”简凡哭笑不得地说着。
  “不是非要省,自己垫上,报了没准到什么时候了。报不了就亏大发了。”肖成钢道出原委来了。
  “陆队说经费不足。其实呢,这个监视点可有可无,队里其实也不怎么重视。”张杰说着,一副大材小用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德性。
  “哎……所以就派你们俩傻鸟窝这儿下蛋,是吧?”
  简凡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感觉,当刑警都有一股拗劲,队里蹲坑守候最长的记录是守了三个月零十七天,像这种方式是最笨最原始的办法,常常是事倍功半,累得熬得人能脱几层皮。俩人现在就是如此,累得也懒得和简凡叫板了。
  “走吧……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回来了,相当于救苦救难的菩萨回来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简凡打趣着,拦了辆出租车,领着俩队友上了车,看着俩人穿着大棉衣裹着像做贼一般畏畏缩缩,八成在楼顶早被冻成条件反射了,看得简凡心里泛起的那还真不叫个滋味。
  车直驶一个地方,一个让张杰和肖成钢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地方:盛唐夜总会。
  出租车司机一听盛唐,脸上浮着理解和暧昧的笑意,到那儿干什么,地球人都知道。
  不过肯定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那样,张杰和肖成钢俩人嘀咕着不知道简凡究竟要干什么,车上都没好意思问,到了目的地刚一下车,俩货拽着简凡就问上,张杰嘻皮笑脸地道,简凡,你是不是看着俺可怜,犒劳犒劳哥哥我呀?肖成钢更直白,企求的眼神看着简凡,直接了当地要求着:锅哥,我要双飞。
  俩人一人拽一胳膊,真把简凡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来哀求来了,声音凄切还真让人不忍拒绝。简凡被俩人拽得哭笑不得,硬甩了胳膊训斥着:“俩发傻发了半个月,又开始发情了?……一个你、一个你……再加上我,陆队没有一个待见的,案子没线索,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来,回去怎么跟陆队交待?你们就不想想正事?”
  “锅哥,那这儿有线索呀?”肖成钢问着。
  “没有线索,可有钱呀?”简凡坏笑着。
  说着饶有深意地看看肖成钢又看看张杰,张杰猛地省悟到了,吓了一跳:“哇哇哇……简凡,你丫拉我们俩来收保护费来啦?”
  “此费非彼费,经费……给队里要点经费,回去咱们不也好说话嘛。你们想要车要经费,怎么着,你以为陆队会好好给咱们呀?要不找点有价值的线索、要不找点有价值的东西,否则咱们在队里就直不起腰杆来,你们俩蠢货,怨不得把你们扔楼顶冻人干呢?活该……”
  简凡边说边指着鼻子训俩人,肖成钢愣眼了,不知道该咋办。张杰想想这事里透着诡异,却不知道简凡是怎么想的,不过多多少少了解点盛唐的背景,还真不敢在这里放肆。俩人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不该听简凡的,简凡却是不容分说,一手拽着一个,教唆着俩人多看、少说、多摆架子、少掉价,教唆了半天,一前两后直奔着盛唐的门厅而来。
  唐大头还在医院躺着,听蒋姐说曾楠还在家里养着,不过出了这种事,怕是曾楠和唐大头都不好向老板交待,如果这俩个当家的不在,那么肯定是总经理周承文现在负责,对于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简凡倒觉得还是有把握对付的。
  果不其然,一问还真是此人,门厅保安认识简凡,对讲里一呼,跑腿的孙二勇、迷糊就迎接来了,在这帮爷们里佩服的是绝对的武力,那天晚上的事虽然没有大面积传开,可在保安里都略知一二,俩个带着简凡上楼的功夫,十句里倒有八句是和简凡套近乎。
  “欢迎。欢迎……请……”
  出电梯门就有位工装的MM在迎接着,差不多和曾楠那身领班服装一样,一自我介绍是周总的临时秘书,直领着仨人到了总经理办。
  总经理办起身相迎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名头不小,不过派头实在不怎么地,奶油味足得很,让简凡这火眼金睛一瞧,八成得归到酒色过度,严重肾亏的那一类里。这人殷勤地把简凡仨人请进办公室,吩咐着秘书准备饮料果盘,一听着简凡亮着证件介绍着是重案队来的,回头就笑吟吟地问着:“三位还是为年底那次事来的吧?有进展了吗?”
  当然是那天差点造成骚乱的事,简凡一听脸微微笑着,摇摇头:“没进展。”
  “没进展?”刚坐下的周承文这才发现今天的几位陌生的很,奇怪地看看简凡又问上了:“那您几位?咦!?上次来不是你们啊。”
  当然不是简凡,其实连简凡也不知道是谁,不过肯定是支队承办的这个案子。在这个上头可不能露了馅,就听得简凡笑着说:“我叫简凡,上次在这儿打了一夹子弹,和你们这儿那个开瓢的唐大头、扎了脚的曾楠挺熟,好像没见过你。”
  简凡不动声色地说着,表明了身份,话音一落,周承文惊得人离座了半截,差点直起身来,脸上写着的明明显显是惊讶甚至于带上了几分惊恐,怕是对这个搅了盛唐的简凡大名如雷贯耳。不过好在也算混过几年的,一惊之后又坐定了,笑着客套上了:“老朋友了啊,听唐大头、曾楠经理提起过……呵呵,那天多亏了你啊,我们老板还说那天请请简警官呢,要不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不到五点,晚上我坐东,请几位……”
  “别……我们有点公务,办完就走。”简凡假迷三道的正色说着。
  “您说……您说。”周承文很客气,巴不得这几位不赴约。就他看来,说话的这位还长相尚可,剩下的那俩,和来闹事的混混长得没什么两样。
  “小事,你们这案子我们动用的警力警械以及其他警务资源有点超支了,特别是我们负责这起案子的重案队,经费实在有点紧张。省厅和市局都有这个明文规定,对于企事业单位的出警,可以酌情由地方解决一部分办案经费……说明白点吧,就是想请您支援我们队里点办案经费。”简凡正色说着,眼睛一眨不眨,至于什么明文规定倒不一定有,不过对于是特例案子朝企事业单位收取一定经费,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哟!?不对呀?我已经付了你们支队四万多,这还要呀?”周承文大跌眼镜的样子。
  得,支队早下手了,简凡怔了怔,心里暗骂了句。张杰和肖成钢咬着嘴唇谑笑着,瞟着看着简凡,那眼神表达的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拽了吧,上门要、遭狗咬了吧?
  恰逢此时小秘书推门而入,送进来了三听饮料和一个果盘,稍稍让简凡缓冲了几秒钟,秘书一出门,简凡笑着,不急不恼,解释着:“周经理,您付的那是现场的勘查、取证以及消防车、警车救护出勤、以及其他等等、等等各项费用……和我们现在这重案队的办案的不是一回事,我们的重点不是调查,而在抓捕。”
  有点勉为其难的解释着,这事不好办了。要真拿什么政策和规定来解释这种乱收费乱摊派的行为,还真有难度,明显超出了简凡的水平。
  更大的难处在于,这位奶油相十足的周承文也油滑得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婉拒上了:“简警官,还有这俩位……我们一般和支队、局长一级的打交道,没听到还需要支付什么经费呀?”
  八成是底层的警察来打秋风来了,周承文打定了斡旋的主意,不露口风了。话里隐隐的意思是说,您要来钱,还不够格呢。
  “是啊,这种事支队长、局长也不可能出面呀?周经理,这您不会不懂吧?”简凡隐隐晦晦地说着,这话里也有深意,暗示着咱们来要钱,也是有人支使,不过肯定是假的。
  俩个人此时有看头了,一个是笑脸相迎,委婉之致;一个好言劝慰,拐弯抹角。进入斗法进行时了,一个志在要钱、一个志在婉拒,从派出所混上来张杰看看这俩人都在笑着推手推来推去,有点叹气了,叹气的原因是啥,这事不是没干过,要钱那得虎气,那得有虎虎生气的气势,诈唬、诈唬,那就揪著人小辫连诈带唬才成,而简凡和周承文,这一对小白脸,就像GAY谈情说爱似的,一点气势没有,要出钱来才见鬼呢?
  确实如此,俩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周承文笑着打茬让着几位喝饮料尝尝果盘,委婉着推拒着:“简警官,不是兄弟不帮你们,实在咱这也是丫环拿钥匙,当家不作主嘛,这样吧,我请示一下唐老板,随后给你答复如何?”
  这家伙可比唐大头有心机多了。简凡暗道着,几句下来,好像自己成了上门恬着脸要饭的,而且还没要着看样得被打发走。看了看这位殷勤之致却不办正事的周承文,眉头皱皱干脆起身站起来了,一侧坐着肖成钢和张杰紧跟着站起来,以为此事没戏,要打道回府。
  不料站起来的简凡叹了口气,换了一副不屑的口气轻蔑地说着:“周经理,今儿就是今儿的事,别说我们是上门朝你要来了,过了今天,您就想给,我们还未必要……走……”
  这话撂得有几分虎气,肖成钢和张杰只当简凡是恼羞成怒,不过在周承文话里带刺了,起身拦着:“几位、几位稍等,您这话是……还有什么意思?不会是威胁我们吧?不怕告诉几位,我这个办公室可是有监控的哦,要不要把这个送回你们市局?”
  肖成钢一听火了,恶眼一瞪,吓得周承文倒退了一步,张杰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不过却没有发作。俩人回头就瞪着简凡,这丫的,简直是没事找事往自己脑袋上扣,这要送回市局,重案队仨上门要经费,还是私自干,怕是要笑掉别人大牙了。
  “哈哈哈……”简凡一怔之后看着周承文哈哈大笑了几声,笑着说着:“干这个你是业余的,我是专业的,这儿的情况我比你了解……周经理,别说兄弟说话难听啊,你是继唐大头、曾楠之后又被人推到前台的炮灰,赶紧地去买个人寿保险,下回再出事,你能像唐大头那样落个脑震荡就得烧高香了。”
  “嘿……你们这是……别别,咱把话说清楚,钱不钱好说,别伤了和气……”周承文一听,听得有点糊里糊涂,不过不太敢惹这几个重案队里出来的,何况这话也实在让人犯疑。
  “呵呵……我知道你们在高层有关系;既然我知道你们有关系我还敢来,您都没掂量掂量我们为啥来的?……哦,还有,那天晚上来这儿的几个人,认识吗?”简凡胡扯着硬拉关系。
  周承文被简凡唬得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这几位话里何来的如此硬气。一听问到了齐树民,点点头,说了句有所耳闻。
  “认识就好说,齐树民是什么人我估计你不太清楚,就我们支队长当年抓人家的时候都被捅了一刀,当天这儿有多激烈我想你肯定知道,七八个人,个个怀里揣了个硬家伙,你们几十名保安还不形同虚设吗?你这样想,齐树民在这儿折了俩个人,他和唐大头和你们老板早结下怨了,他会善罢甘休?……别以为你们买通管片的派出所,买通上一个两个警察就能高枕无忧了啊,还有你们那些保安,千把块钱工资打打架成,卖命谁给你卖去?真到了枪对枪、刀拼刀的时候,你觉得片警敢上、还是领导敢上?到时候还不得我们这帮兄弟顶着……不怕告诉你啊,齐树民这帮匪徒就藏身在太原,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他要是找不着唐大头把气撒你身上,再把你绑走,到那时候,你不是让我们难为嘛?”
  言辞凿凿,敢情齐树民这个悍匪成了最有力的威慑武器,周承文这软饭哥们虽然不怕警察,可听着齐树民的名字,没来由地冷汗涔涔。
  没错,穷人怕穷、富人倒不怕富,就是怕死。几句危言耸听,简凡声音一加重,这货就打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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