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精校)第3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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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点意思,还知道什么?”楚秀女咬着甜瓜,似乎无动于衷。
  “还知道呀,您是小姐身份丫环命,名义上当家,实际上不作主。”简凡再道,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楚秀女秀厣上的变化。
  还是无动于衷,楚秀女反诘了句:“一百万违约金的主,我还是做得了的。”
  “是吗?那样的话,您就不会坐这儿和我说了,一个电话通知我就得搬家……不过您应该能考虑到,此事引起的后果有多大,您别误会啊,我是说正当的生意竞争,因为此事给新世界造成的损失,马上会成为几家股东联合非难你的理由,您这本来就没坐稳的位置,是不是得考虑让给别人了?……几个经理都没有来找我麻烦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在,我挣了钱,他们得利;他们不但得利,而且唆着你来找我麻烦,谁也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把我赶不走,他们一边得利,一边继续非难你;如果把我赶走了,肯定对于公司有损失,所以捎带就把你也解决解决……对吗?”
  简凡分析了几句,洞悉到了这个公司的内部。
  楚秀女一听,知道面前这家伙肯定在合作之前已经想好怎么挖坑了,在几方争权的空隙中还是把手伸进来了。听到此处微微不悦,驳了句:“谣传你也当真呀?股东里一半是亲戚,一半是我父亲的旧部,要都像你这样想,应该早关门了吧?……你光看出这么点儿,就想逼我就范?是不是有点份量不足呀?”
  “嘿嘿……我看到比你想像的多,不用了解公司,看你就足够了。”简凡嘿嘿笑着,还真是一副吃定你的表情。楚秀女一蹙眉,很不悦地说着:“是吗?我的脸上写了三个字:冤大头。”
  “不……千万别误解。”简凡摇着手,看着楚秀女生气蹙眉的样子,倒也别有点风情,笑着示好解释着:“你这个蹙眉动作很漂亮,经常出现,不过由此显示出了你的内心很烦躁,不安,难以平静,否则你不会经常选择旅行散心了,喜欢旅行的人都是不安于现状期待改变的人,那么你不安于什么现状,又期待什么改变?……或者这个猜得有误差,不过你的眼神里偶尔会一闪而过一种无助、力不从心的忧虑,还有经常托腮思考的动作,看得出你有难处,那么你的难处在哪儿?……再加上你话里对我的客气,好像不仅仅因为我在公0安上有背景的缘故吧?您这么大市值的一个总经理,什么情况下才会对我们这注册资金几十万的小公司示好呢?……这些还不够的了解你吗?”
  楚秀女此时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比自己想像的了解得还要清楚,闭了闭眼像在平复心情,咬了半块的甜瓜轻轻放在盘子里,抬眼看着眼神变得有点深沉、有点犀利的简凡,释然地说着:“曾楠说你能洞悉别人的心事,她面对你的时候有点心虚,说我和你耍心计还不如我自己了断呢……呵呵,看来她说得没错,所以呢,我就直接了当说今天的来意了……咱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怎么样?”
  “这样最好。”
  简凡也笑了,不管是什么来意,攀在新世界扩张的量应该保住了。现在看着楚秀女,就像钞票上的那张人头像,怎么就如此如此地漂亮和迷人呢!?
  …………
  …………
  “那我就直说了啊,其实对于新世界而言,主要资产就是一幢楼,简单而言,即便是一分钱不挣,光地皮的增值也是一个惊人数目,当年的三千多万,现在已经增值到一亿多了……”楚秀女道。
  “这个我知道,政0府把地价抬了,有地的想不挣钱都难。”简凡道。
  “三年多前我父亲野心勃勃斥资了三千四百万投资介休的焦炭冶炼生意,不过时运不济,正逢上了省府对小型炼焦炉的改革,再加上煤炭价格上涨,当地的合作商暗中使坏,生意最终停了,成本只收回了不到五百万,一下血本无归又还不起债,最后把24%的股份抵押给了斥资的恒益商贸公司,我叔叔楚喜峰占25%的股份,还有袁纪兵占有5%的股份,我们家呢,控股,51%……说是控股,但最终将挂在谁手里尚无定论。知道为什么吗?”楚秀女有点恻然地说着内部的事。
  “天要下雨,后娘要嫁人呗。”简凡吊儿郎当说着,这类淡事最没意思。
  “你这张嘴可真损。”楚秀女嗔怪了句。不过有点失落地说着:“没错,都在等着我父亲闭眼,财产的分割不管我拿到多少,将来都没有左右局势的能力了……甚至于到我手里的可能已经很少了,因为我是女儿,迟早要嫁人。而后娘的儿子嘛,是楚姓一脉,即便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是三三剩一平分的结果,或者后娘动动手脚,说不定我要光着身子出门呀……说不定我将来比你还穷呀?这点你没猜到吧?”
  这话,楚秀女第一次跟外人说,和曾楠只是说到了家庭的不幸,而和简凡,楚秀女知道自己即便有所保留,那双贼眼应该早看出来了。说完了看着简凡,怪怪地,简凡的眼神怪怪的,眼珠子斜忒着楚秀女一动不动,嘴唇动动委婉说着:“对您的境遇我表示万分同情,同时也表示无能为力,表示这两种心情的时候再加上一句:对你家庭间的斗争什么的,我没任何兴趣。”
  “你别误解我的意思。”
  楚秀女见得简凡斜眼忒忒,有点受刺激了,生怕简凡误解自己要找他解决这些事,话锋转着道:“我其实想告诉你,新世界不但你靠不住,连我也靠不住;也想告诉你,其实我烦,也很难,我的理想是宁愿留在英伦小岛上住一间乡下别墅,不是很华贵的那种,有闲暇的看看书、到世界各地旅行旅行,母亲去世后我就和父亲很疏远了,有了这个后妈更远了,你看得没错,我有时候怀疑我活着为什么,难道就为了在这些烦心、恼人的事里消磨自己?唉……”
  “嗯,我支持你的理想,那无所事事生活,我最向往。”简凡乐了,接着说了句,这是本色外露。
  “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新世界换人了,不管是谁,可没有我对你这么客气哦?……万一那样的话,你怎么办?或者我们协议到期,你又会怎么办?”楚秀女一下子话拨过来了,又噎了简凡个白眼。
  丫的,这是套我的话?还是探我的底?还是想知道我的真正想法?简凡眼珠骨碌碌转着拿不定主意了,想了想还是直言相告了:“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也觉得很累很苦,两三年了没有怎么真正地放松过,神经一直绷着呢……这两年其实我想认认真真的活一回,没想着要成多富的人,不过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和生意,差不多安生了我想认认真真给爷爷奶奶当好孙儿,给爸妈好好当回儿子孝顺孝顺;还想再认认真真谈一回恋爱,娶个老婆……你别笑话我啊,其实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要有大志,没准就不会脱警服,我其实就想活得自由点,活得真实点,活得自在点。”
  “那你现在活得一点也不真实,一点也不自由,我倒觉得你有点自欺欺人。很多埋在你身边的隐患你都没有发现。”楚秀女找到话的切入点,一下子又把简凡的好奇勾引上来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看样对这话不解了。
  楚秀女笑了笑,很甜地笑了笑,指摘着:“实现你安身立命的理想靠着岌岌可危的新世界可不行,一时的繁荣掩不住背后的危机,万一我这个位置换人了、万一其他几个经理群起而攻之、万一新世界再改旗易帜切入其他生意,对你单纯依靠这儿的经营场所和人力资源,都将是致命打击。我说的对吗?”
  简凡咂吧着嘴,这话说到自己心里了,担心的就在这儿,一言至此,直向楚秀女竖竖大拇指,频频点头。
  “别夸我啊,我也不经夸,一夸就胡说了。还想听难听话么?”楚秀女逗着简凡,俏皮地低头看简凡有点不自然的脸色,简凡干脆大大方方一抱拳,听凭美女指教了,楚秀女看这货前倨后恭的态度,乐了,很不客气地说着:“话说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的人员构成上是什么?同事、同乡、同学、亲戚,不可否认你这么一个灵魂人物可以让食尚迅速发展成长,可以后呢?最终你是不是有重蹈新世界现在这个局面的可能呢?或者缺了你这个灵魂人物应该是什么样子?怎么着,就你这么个灵魂得天天跑着运输、做着饭,协调着进货、出货和各方的关系,你也不要自己的生活了?你能活自在了、自由了吗?”
  啧…咝…简凡更深了叹了一口气,这一点也正中心头,百事缠得脱不得身,两年多快变成一架机器了,听到此处又是大竖拇指,直伸到楚秀女的面前,说得对极了。
  “别急,还有更难听的。”
  楚秀女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不但道听途说的打听而且还和曾楠扯来扯去,了解当然是也不浅了,看着简凡求知的目光,感觉到这人还是蛮好说话蛮可爱的,笑着说上了:“引入现代管理和规范制度管理是必由之路,家族式的企业像我们,不行,有制度也遵守不了……而像你们,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说出来都滑天下之大稽了。我不是否认你的厨艺水平啊,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连卫生防疫制度都没有,纯粹是抄了几句挂墙上了,就这东西卫生局防疫上检查都蒙混不过去,何谈管理?再继续往下发展,肯定要发展到订餐,扩大规模,可要是大家知道你这儿是个小作坊做的饭,即便是你非常可口,你觉得大家敢吃吗?”
  简凡苦笑了笑,第三次竖起了大拇指,句句敲到了心坎上,这恐怕也是食尚的瓶颈了。做个万把份凑和挣小钱得了,再往大不但力不从心,估计出问题也不是小事。
  楚秀女笑了,手轻掩着嘴笑了,桌上甜瓜,不过简凡这脸,倒像苦瓜了,不经意地一瞥眼,楚秀女看到了穿着褂子半臂露着,左臂上赫然的枪伤,微微惊讶着,这事从曾楠嘴里听到后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还以为曾楠是危言耸听,此时一见怵然有点心惊,再看脸上长疤赫然的简凡,隐隐地觉得面对此人的时候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不过倒不觉得恐惧或是担心。
  更心惊的是简凡,心事被一个并没有多交往的外人窥破,而且说到了担心的地方,半晌长嘘短叹着无语,还是楚秀女打破了沉默,又拿起一条甜瓜轻咬着,很轻松地说着:“哎,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也不像你的风格呀?看你这么虚心地夸赞我,为什么不再虚心地请教我一番呢?”
  “你……”简凡一听上心了,再一看楚秀女笃定的眼神,轻松的态度,抿着甜瓜汁的嘴唇,翘翘地像在得意洋洋,这倒把简凡看得有点心动兼诧异了,非常客气地凑了凑:“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我请教请教……”
  “很简单呀?你出神入化的厨艺加上我严格细致的管理,不是天作之合吗?”楚秀女这才亮出真正的来意了。简凡一听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你再扩张财力肯定跟不上了,管理更不用说……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万加一个职业经理人,参股你的食尚,你控我参,给我百分之四十九,如何?”楚秀女狮子大开口了,笑吟吟地看着简凡。
  简凡一听立马拒绝了:“那不行,我们这是小马拉大车,盘小挣钱多,四十九你甭想,就现在的摊捋顺了,一个月挣五十万没问题。”
  “噢,那你意思是同意参股,只是份额上稍稍变化喽。”楚秀女一呶嘴,眉开眼笑了。
  “叭”一声,简凡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嘴,妈的,一不小心着道了,意思是根本不接受。
  这第三次失态了,看得楚秀女后仰着靠着椅背哈哈大笑了,笑得简凡好像有点小家子气了,讪讪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位。
  “哎……简先生哟,我都有接受和你合作的气度,你不会连这点气度也没有吧?我一个弱女子,你不会担心我骗你吧?这种担心是我应该有的呀?”楚秀女将着简凡,简凡讪讪挤挤眼睛,不好说了,委蛇着:“我想想……我再想想……”
  “慢慢想啊,没人逼你……我的底线是一百万加一个职业经理人,换你百分之二十的份额,低于这个份额我也接受,不过那样的话你就有点欺负人喽。”楚秀女站起身来,饶有兴致的捻着两块甜瓜,看样是准备走,等了稍会简凡还是那副贼眼溜溜转,就是不说干的德性,楚秀女笑着转身抬步了,边走边补充着:
  “坦率地说我只是想花一百万买一条退路而已,不至于将来让我一无所有,因为争家产家破人亡、因为输光赔光家产跳楼跳汾河、甚至于因为钱铤而走险锒铛入狱的事我见得太多了。在你这儿放一点本钱,说不定会有无心插柳的效果。”
  简凡依然没有回音,像是斟酌,楚秀女稍等了等,告辞了轻轻向外走着,一直到了门口才听到身后的简凡说着:“等等。”
  心里一喜,回过头来,期待地看着简凡,不过简凡并没有那么容易说服,只是很淡地问着:“问你个问题,我们之间还没有这种信任基础呀?钱到了我手里,你根本控制不住;有多少盈利,这里面也只有我知道,现在账面看,仍然是亏损。”
  一说此话,简凡几分心照不宣地盯着楚秀女,这是国情,小公司的账面大部分都亏损,即便盈利也很少很少,这其中的缘由做过生意的都懂,恐怕和税、和某些制度切切相关。简凡说此话那意思昭然若揭:你给钱,不等于是小绵羊伺恶狼、小美媚找流氓么,净等骗挨宰了。
  “因为……这儿……”楚秀女指指简凡,又示意指指自己的左臂,简凡顺手一摸,恰恰是自己的伤口,一下子又有点奇怪地看着楚秀女,此时倒捉摸不准这个女人的想法和心思了。就听楚秀女说着:“经历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我略略知道一点你的复杂经历,一个救过别人的人、一个舍得和学会放弃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么?我知道你虽然会捉弄我,但不会害我。”
  说完了扭过头,背对着简凡往外走,脸上写着自得,或者是窥得一个门径似的自得,出了门楚秀女只觉得意犹未竟,冷不丁又伸回头来,恰恰看到了简凡贼头贼脑伸着脖子看着样子,俩人都是扑哧一笑,楚秀女几分戏谑地说着:“这话不是我说的啊,是曾楠喝醉了说的,在她眼里你比以前更帅……伤痕和苍桑的感觉,很值得女人欣赏哦。”
  眉毛挑着、朱唇启着,眼里喜色露着,说完了却是一缩头咔咔的高跟鞋声音渐行渐远,简凡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脸上的疤,使劲地上下搓着,心中怪怪地不知所想,丫的,第一次有人欣赏,以前好像都说破相了……
  轻快的高眼鞋声音听而不见了,门掩上了,楚秀女径直拉着车门上了车,坐定了,随手一递一块甜瓜:“芸。吃吧,简老板给的……对了,回去你准备个辞职报告。”
  “啊!?……赶我走呀?”张芸一听,拿着甜瓜傻眼了。
  “不是,准备和食尚合作,派你去给他们当管理人。”楚秀女说着,张芸一听倒喜了,弱弱地问着:“他同意了?这可是个一毛不拔的家伙。”
  “还没有,不过他会同意的。”楚秀女完成了一任艰巨任务也似的释然地靠到座位上,车一发动,只听得楚秀女颇有成就感地说着:“这一招呀是跟他学得,把他的前路后路全堵了,只留下一条路,就是坑他也得往下跳,何况这也不是坑,双赢嘛,对吧?咱们也跟上他闷声发小财,怎么样?呵呵……”
  车,驶离了分水岭,二楼的栏杆处,凭栏而望越来越小车影的简凡,还在为难着,不过一为难就说明呀,恐怕是真有点动心了……
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32章
相遇不相知
  天色渐渐走向黄昏,又是一天即将结束了,简凡又一次按部就班地帮着大营盘店面收拾完了垃圾清运走后,看看时间刚到六点,边驾着厢货边拨着电话,车驶到文华街找了个停车的位置,等着电话里约的人。
  不时地通过倒视镜向后张望着,镜里是一个单位的大门口,省司法鉴定中心,对这个陌生的单位简凡并不知晓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职能,不过因为一个人在这里,让他多少还有那么点割舍不断的牵挂。
  是胡丽君,胡姐,这个月只见过俩次,是互请着一块吃了顿饭,那眼神里的柔情蜜意已经再寻不着了,俱是劫后余生的顾影自怜,或者说彼此的那种感觉太复杂了,让俩个人再也回复不到先前那种随意开玩笑的融洽关系。
  有人说,破坏男女友谊的最好办法是上床,毫无疑问,简凡觉得俩人关系就属于这种情况。
  也有人说,既然友谊已经被破坏,那么关系要保持下去只有一种途径:继续上床。
  也同样是毫无疑问,简凡心里从不忌讳还存在这种龌龊思想,或者说根本不觉得龌龊,只是一种渴求,一种源于心理和生理上的渴求,本来被压制着的欲望下午一见着楚秀女之后,蠢蠢欲动地被催发出来了。
  楚秀女来意很清楚了,利益是商人信奉的上帝,除了以新世界为依凭再从食尚里攫取一部分利润不会再有其他什么目的,而这个事如果说僵了撕破了脸皮,恐怕在新世界的日子也不好过,说实话,连简凡也有点佩服楚秀女的眼光和气度了,毕竟和自己这么一位名声不佳的人合作是需要有很大心理承受能力的。
  可能楚秀女也没想到,她对于简凡真正震憾的不是言辞的犀利、也不是想法的出奇,人一走,在简凡脑海里萦绕着的不是竞争、妥协、合作,而是那一片白晃晃的胸脯、那条白生生的玉腿,还有耸着簇着紧绷在裙子里的无边春色,足足让简凡YY了很长的时间。
  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初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嫁作人妇的香香;想到了蒋迪佳,不知道他乡异国是不是已结新欢;又想到了还在忙着学业的杨红杏,不知道将来牵着手踏上红地毯的是不是她;当然,也想到自己现在正等着的人,胡丽君。
  所有的女人里最善解人意、也最豁达的就是胡姐,如果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谈,那份奸情似乎是迄今为止自己经历过的最纯洁的感情,除了赤裸裸的欲望,除了眼中的相互吸引、除了床弟间的呢喃,再没有掺杂其他什么身外的东西。
  我喜欢她吗?是的,肯定喜欢,简凡扪心自问着,永远是这样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么,我会娶她吗?肯定不会。简凡同样会产生这样一对矛盾的肯定。
  或者即便自己愿意,胡丽君也不会同意,在她的眼里,简凡觉得自己像一个在她羽翼下保护着、爱怜着的小弟弟,不管什么情况下也不愿意让自己心里哪怕受到一丝的为难。
  想起第一次被生拉硬拽的出警,想起俩人并不般配的夫妻扮相,想起了第一次是那么异样地被激起了男人血性,简凡不自然地摊着双手看着,呵呵地笑了,尘封在心里永远的秘密此时让心里多了一份甜蜜,甜蜜中又觉得好像自己欠胡姐很多很多,多到了心里有点惶然,多到了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偿还,也多到了心中总有的那份挂念牵扯不断……
  咚…咚…咚…敲车窗的声音把回忆中的简凡惊醒了,一侧眼胡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车窗外,笑着招手,一开车门跳了上来,有点取笑地说着:“老板,怎么想起我来了?别想宰你姐啊,我现在可是死工资,一点外快没有。”
  “我就是厨子,至于嘛……哎,胡姐,下班了?”简凡问着,笑了。
  “下班……嗯,不过……”
  “我送你回家。”
  “那……好吧……”
  胡丽君像要说什么,不过被简凡抢断了,点点头,简凡发动着车。驶离了鉴定中心,一路上简凡问着胡姐现在的工作性质,胡丽君倒轻松了,工作比原来轻松的多了,只是负责组织一些司法人员的培训而已,一年能闲着大半年。
  几次胡丽君看着兴致勃勃,笑意盎然的简凡,有一句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而同样也忍不住几次瞥眼看胡姐,也好像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几次看到胡姐现在朴素的装束,眼睛里总是含着微微的怨愁,留着娃娃头虽然还是那么活泼,可脸上写着的沧桑总也不复先前那种逼人的英气和飒爽,经历之于男人是一种财富,而之于女人,却是一种苦楚。之于把工作看得比婚姻和生命还重要的胡姐,简凡相信,那种莫须有的被背叛带给她的苦楚是痛彻心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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