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精校)第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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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是女人最犀利的武器、最竭斯底里的发泄,或许蒋迪佳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期待着他能给几安慰和劝慰。不过等得蒋迪佳哭完了偶而看了简凡一眼,却是几分忿意直上心头,静静地坐着的简凡像旁观者在看一场演戏一般,眼神里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而是多了几分玩味,于是,感情变了,哭声刚歇,一双被泪水洗过的明眸瞪着简凡,不无埋怨地说道:“看够了么?别人的痛苦,让你觉得很好笑,是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陪着你哭呀?”简凡噎了句。一句话憋得蒋迪佳再也按捺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来,瞪着简凡,口气非常非常之严肃且正色地道:“你走吧,我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也没想见你,是你叫我上来的。”简凡不客气地噎了句。
  “你……嗯……”蒋迪佳气得说不上话来,一指门的方向命令道:“你走不走?不走我马上叫保安。”
  “嘿嘿……你们九鼎的保安管用,还至于现在这个样子么?”简凡蓦地笑了。
  这一句让蒋迪佳颓然而坐了,大门厅口每天三班倒也似地来人,最多的时候能聚上百人,就是逼着要赔偿,个个提的都是天文数字,根本不可能满足。而且对于这个民事类的债务赔偿纠纷,连派出所也懒得管你,至于保安么,本来工资就不高,谁愿意给你承担那么多责任。
  人情冷暖此时方知,蒋迪佳想想每日东奔西走找父母曾经的友人和九鼎有过恩惠的,不是袖手旁观就是一筹莫展,一想想前途渺茫,又来了个泪水涟涟。
  “蒋姐。”简凡很诚恳地说了句,坐着身也未动,看着引起蒋迪佳注意,这才缓缓说道:“我不是来看笑话的,这个笑话已经是预料中的,看不看没有什么意思;同情和可怜你呢,也没必要,你们家就是全赔了,也比一般家庭强,最起码也比我强,要同情可怜吗,应该是你们同情我的遭遇;解决问题么,我也不行,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这是死局,除了罗家人,没有人解决得了。”
  这话说得中肯兼无奈,而蒋迪佳也知道是这样一种结果,有点伤感地说道:“这事怨不着你,你不用安慰我。”
  简凡可没准备走,突然就着话题说道:“蒋姐,经历过挫折和危难的人,应该对生活有一种豁达的态度,我就问你一句,要是那天在五洲没有走出火场,还会有今天的烦恼么?……那么这句话再倒过来,那天走出来了,还有什么可以成为烦恼的呢?”
  这个怪怪的声调和话让蒋迪佳心中一凛,猛然省悟到了其中的含义,眨着眼,诧异地看着简凡,这一句话,好似直触动了心底最深的感觉。这个道理很简单,差点送命的那一次都躲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难道还有什么比那一次还难吗?
  目的达到了,简凡看着蒋迪佳哭停了,那双被泪洗浸的眼,此时才发现是如此的美,不过此时也没有绮念的成份,只是觉得蒋姐如同那晚所见一般,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俩个人看着,仿佛又回复了曾经拥有过的默契,蒋迪佳想说什么,却是隐隐地抓住了大概,没有开口,不无期待和渴求的目光看简凡,似乎在等着这个救过自己,帮过自己的人,再说出点什么来。简凡一笑置之,只是不无自嘲地道:“我从小就在那种比较挫的环境里生活着,在农村,因为淘气我奶奶经常揍我;回到县城,因为不好好学习我妈又经常揍我;上学了吧,那更不用说,简直就是老师的出气筒。到了社会上吧,也是处处不顺心、不如意,经常被人瞧不起。我就觉得你再差,也差不到我这种份上吧?你有什么可哭的?谁一辈能没点不顺心的事?过去当皇帝还有跳楼上吊的主呢。”
  蒋迪佳几分释然了,颇有力有不逮的意思喟叹了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其实不如你,从小被父母惯着、被哥哥宠着,一出事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是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他们在你眼里也许有不齿,可是我家人,我能放弃他们吗?”
  “你又错了,现在的情况,就像你被困在火场里一样,四处都是黑暗和浓烟,你根本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哭呀、喊呀,哭喊完了没有救你,然后你就认命了,等死了,对么?那你还不如直接打开窗门,从十七层跳下去,那不一了百了吗?”简凡干脆来了个反其道而为,劝坏不劝好,瞪着大眼分外无辜,好似这话非常诚实一般。
  “你……”蒋迪佳抿着嘴,想要生气,却被气笑了。简凡迎着这笑容也是傻呵呵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傻笑着。蒋迪佳有火倒发不出来了,喟叹了句:“要是跳楼能解决这些问题,说不定我会考虑的。”
  “这就更丧气了……嘿嘿,在出路未明的时候,盲目地乱冲乱撞只能是徒劳。你现在安静都安静不下来,怎么去处理这些事。其实很多事你不放到心上,它就不是什么事了,明天,明天或许就会有什么转机。即便是没有转机,即便是全部赔偿了损失,那又如何,什么东西都有价,唯有人无价,人在,什么都在;像你现在,把自己哭坏了、哭晕了,要不干脆哭得闭气了,谁理你呀?”简凡支着脖子劝慰道,话虽难听,可句句入耳。
  蒋迪佳听得这侃侃劝慰,眉里的烦忧稍稍化去了一部分,长舒了一口气,无奈中透着释然地说道:“你说得对,现在的一切都是徒劳,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嘛……”简凡笑着,又是一副天下大事,全说吃字的德性建议着:“我虽然帮不了你,可我建议你,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人的心力是有限的,可烦恼的事是无限的,熬得过份了,把自己耗出毛病来那可就划不来了。”
  这是唯一一句像样的劝慰话,有了前面的铺垫,倒显得更有效力,蒋迪佳讪讪把纸盒收了起来,双手交叉着支着肘,眼睛闪烁着,几次扫过来,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谢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似乎和他之间,不需要再说谢字。
  简凡也乐了,好在不再哭了,或许今天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正要说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老三的电话,这才省得还有正经事要办,接了电话应了声,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一告辞蒋迪佳也紧张地站起来了,有点不依了,讪讪地说道:“你……不能多待一会吗?”
  “嗯!?”简凡回头看看,蒋迪佳眼神里俱是期待,这倒让简凡瞬间想到了在五洲死拽着自己衣角的样子,笑了笑,再看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环境,想想还是决定放弃了,正色说道:“咱们都有自己的事,我真得走了。”
  “哼,借口,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么?”蒋迪佳蓦地有点小脾气了,嗔怒地道了句。
  简凡呵呵地笑着,很随意地说着:“冲你这句话就有点,蒋姐,这不是借口,真有事,我和同学在夜市摆了个摊,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真得走了。”
  “摆摊?你撒谎吧?摆什么摊?”蒋迪佳的脸侧过一边,明显不相信。
  “嘿嘿……老本行,搭灶开火、坐锅卖饭。”简凡笑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笑着说了句,招着手,不理会蒋迪佳此时非常不悦的神情,直出门去了。
  有点不太相信、有点哑然失笑、还有几分忿忿之意的蒋迪佳仅仅想了片刻,蓦地做了一个决定,提了坤包蹬蹬蹬奔出去锁上门,招着手喊着:“简凡,等等。”
  说着就奔上前来,抢着摁了电梯,进了电梯,回头却是努力笑笑,解释了句:“我饿了。我去吃饭。”
  “噢,那就好。”
  “你刚才说你们那什么摊?在什么地方?”
  “中西广场,啤酒摊,杂碎面。”
  “那好。”蒋迪佳笑着说:“我就去那儿吃。”
  简凡一愣神,却不知道这大小姐所为何来,讶色道:“喂,我得干活,顾不上陪你。”
  “我吃我的饭,谁稀罕你陪了?”
  “嘿嘿……那可是杂碎面啊,你吃得下去么?”
  “有什么吃不下去的?……你敢做我就敢吃。”
  “我可不请你啊,一碗四块,照价付钱。”
  “刷卡行么?”
  几句互相调侃,相视一笑,俩个人,淡淡地说了几句,仿佛重新找回了彼此的默契,简凡看着眼睛红红的蒋姐,却是不忍拂了她的意思,张凯和何秘书出门送着,俩人的眼里俱是怪怪的,好像生怕简凡把蒋迪佳拐走了一般。不过此时的简凡很坦然,蒋迪佳却要比简凡还坦然,款款地随在简凡的身侧,自然而然的挽上了简凡的胳膊,看也不看门口围攻的这群爷们,任凭艳羡和嫉妒的眼光直射简凡……
第三卷
浪起几重波
第30章
当垆美厨娘
  “蒋迪佳,太原日报社的……黄天野,同学,我们宿舍里老三。”
  简凡介绍着蒋迪佳,比平时到摊前晚了十几分钟,黄天野正待训两句的时候,蒋迪佳款款伸出手来握手,霎时把话和脾气都压下去了,见了这等美女,黄天野也跟着颇有风度了,傻了吧唧看着简凡把这位新进的蒋迪佳让到了简易桌凳上。就像招呼一个普通客人一般,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咦哟……黄天野小眼咪着,只见得这位蒋美女半袖白衣、长裙过膝,美的有几分脱俗,比这大夏天露着大腿和前胸的MM们倒更有几分清丽,一双疑似哭过的眼睛把个人衬得楚楚可怜,偶而一颦一笑也看得出很勉强。
  丫的,这俩货不会有奸情吧?这怎么越看越像刚办完事的?好像还像那种女方不太情愿被强上了的那种,黄天野看得心里直打鼓,暗暗观察了几眼,想问又不太敢问。
  而此时的蒋迪佳,肘支着桌,目光一瞬不动了看着简凡。一个专注的男人,总是会以他的某种魅力吸引着女人的注意,在简凡身上,蒋迪佳总是能找到吸引自己的东西,就像以前,或者,就像现在。案已好、锅已开,挹一掬清水净手、小心翼翼地套上袖套、系上一幅白白的围裙,站到了锅后案前,脸上不管是忧郁、不管是高兴、不管是戏谑还是捉狭,在这一刻开始的时候都无影无踪了,代而言之的是一脸肃穆,好似眼前不是青菜面食海带丝,而是满汉大席一般。
  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简凡切菜、拉烩面、下锅,又是蜻蜒点水般地调着底料,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落到眼里,都颇觉得赏心悦目。坐在角落里的蒋迪佳不由地痴了……
  广场上,渐渐地人多起来了,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乘凉的、玩耍的、跳舞打球的,喧弄的声音越来越大,黄天野和请来的帮工忙着招呼零零散散上桌的客人,越是大睛天,越是热天,家里呆不住到广场上的人越多,啤酒摊生意就越好,而今天看来,又是一个好收成了。
  对于身外的这些事,坐于一隅的蒋迪佳仿佛浑然不觉,静静地、痴痴地看着。或许想起了在乌龙俩个人的恍似初见,一脸捉狭和笑容可掬的简凡,就像乡野之间冒出来的一个小精灵;或许想起在九鼎,又是一脸色迷迷发痴发呆的样子,和大街上遍地跑的小色狼没有什么二致。一直以来,蒋迪佳本以为他也是自己生活中一个匆匆的过客,但没料到的是,在五洲,又同样是他,火场里依然如嬉戏一般轻松地走了出来。有过欢笑、有过烦恼、有过争吵、甚至也有过相拥相吻过的甜蜜,也许应该越走越近的距离到现在却越来越远,俩个人几乎走到敌对面,个中滋味真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
  不过,他是豁达的,蒋迪佳很肯定,一个并不富有但却有勇气拒绝几十万的人,应该是豁达的;一个当着警察还有勇气再系上围裙当垆卖饭的人,也应该是一个豁达的人。和他相处,有时候不知不觉地会被那种乐观和豁达的心境感染,就像现在。自己所遭遇的悲伤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很多次从他的眼中看得到他对自己的迷恋,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并不迁就自己,甚至于一点亏都不吃;蒋迪佳想起俩人相处的时候,多少有点市侩、有点斤斤计较的简凡心中莫名地觉得有几分好笑,往往你觉得他应该怎么样的时候,他偏偏要出乎意料;而你觉得他有某种特殊之处的时候,他偏偏又回复了常人,甚至于比正常的人还要平常。就像此时,专注、庄重的简凡,再看不出有半点贪玩好吃的样子,就像一位操刀的大厨在急就着盛宴、就像一位艺术家在精雕细琢着一件作品,神色里的投入会让看者油然而生一种尊重。
  饭,很快熟了。两根粗大的木筷挟着白而嫩的面条出锅进碗,碗大的平勺挹一勺杂碎调羹,再调一份去皮的白嫩黄瓜,一碟一碗,简凡笑吟吟地端到了蒋迪佳面前,抽了一对筷子递给蒋迪佳,神色里关切地说道:“吃吧。”
  一句吃吧!让蒋迪佳觉得心中蓦地一动,嘴唇嗫嚅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来自父母和哥哥的关心爱护,第一次有这么个外人让她有同样的感觉。桌子上,氤氲着蒸汽的面碗,漂着绿油油的青菜、白嫩爽滑的面条和酱色深红的肉羹,飘来了淡淡的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乌龙的第一顿,那一味风味柴鸡的颜色,眼睛眨着看着简凡,眼神里,谢意俱在不言之中。
  “吃吧……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简凡把碟子往蒋迪佳的面前移了移,笑笑,转身忙去了。
  蒋迪佳还真觉得自己饿了,轻咬慢咽地吃上了,面条,就像想像中那么润和韧、那么滑、汤色也像想像中那么香、小黄瓜调得清爽可口,吃着的时候,不经意的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沁着一滴泪迹,也不知道,这是刚刚流出来的,还是早已蓄在这里的。
  简凡说得很对,一个人心力是有限的,这些天的忙碌让蒋迪佳颇觉心力交瘁,人在顺时朋友多、到了难时却冷落,哥哥在医院、母亲在医院,剩下一个人跑前跑后,和下线销售商代表,谈判像吵架;法庭调查,说来说去是说不完的一堆好话,还有酒店里惨淡经营和人心不稳,蒋迪佳甚至怀疑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不过,现在可以不必考虑这些,现在可以细嚼慢咽着尝尝这份不起眼的面食,现在可以在这种喧闹却也平静的环境里,感受一下片刻的安宁。
  ◇◇◇◇
  俩个人的戚戚之色,蒋迪佳患得患失的表情,还有泪痕刚干,红着的眼,还有这种身份吃碗杂碎面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老三黄天野实在是看不明白,看着美女正吃得起劲,悄悄地凑到锅边的简凡跟前:“喂,锅哥,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嘿,装傻是不?这姑娘怎么了?”
  “没怎么呀?”
  老三黄天野一听,义愤填膺,小咪眼瞪大了,压着声音道:“这还用说嘛,傻子都看得出来,肯定是被你小子刚刚夺去贞操,然后哭得死去活来,又被你小子花言巧语骗住了是么?你小子有点良心没有,总不能拿碗面招待人家吧?没钱你吭声呀,这漂亮个妞让你带这儿糟践,简直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啊。”
  简凡听得先气后笑,又有点忍俊不禁了,带着这么个哭哭啼啼的蒋姐,让谁一看也没好,笑着捞着面轻声道:“老三,你不能把你惯用的手法硬栽我脑袋上吧?”
  “切……你还不如我呢。我说你小子被蹬了怎么一点都不郁闷,敢情早有预备的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想换妞了。妈的,好白菜都让你撞着了……真是没有天理。”黄天野悻悻说道,一回头,吓了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美女已经吃完了,正站在自己身后,吃干净的碗碟送过来,黄天野赶紧接着紧张地说:“嗨,别客气,我来我来……”
  “我自己来吧。”蒋迪佳俯身洗碗碟,回头还给了简凡一个甜甜的笑容。简凡倒不觉得什么,这可把黄天野妒嫉得要命了,干脆回头招呼客人去了,眼不见为净,不理会这事了。
  笨手笨脚地洗着碗碟,不过倒洗得颇有兴致,蒋迪佳偷着眼瞥着简凡,小心翼翼地问:“简凡,你做的真好吃。”
  “呵呵,是你饿了,吃什么都好吃。”简凡淡淡说了句。
  蒋迪佳几分感激地放下洗净的碗碟,看着心无旁鹜的简凡,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简凡瞥了眼没在意:“这儿哪有你那能干了的?”
  蒋迪佳怏怏不乐,却急于表白道:“你怎么老是小看人?酒店和啤酒摊不都是服务么,还不大同小异?在大学我当过志愿者,麦当劳落户太原的时候,我当过几天小红帽,还卖过薯条呢……那要不你现在把我送回家。”
  简凡一看蒋迪佳这期期艾艾的神情,可笑之余又有几分不忍了,勺子指指杂啤酒桶,笑着给出了个难题:“给客人倒酒。行么?”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难的。”蒋迪佳乐了。简凡扯着嗓子:“老三,过来……给你配个打下手的,让她倒酒,饭钱免了。”
  “哇!?不能这样虐待美女吧,那不成,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黄天野啊了一声,讶了声,直呼不敢劳烦美人。不过蒋迪佳倒乐滋滋上来了,看样是个自觉自愿的行为,黄天野悻悻地一挥手:“那来吧,我教你怎么倒。”
  于是,蒋迪佳终于有活干了,饶有兴致地跟着老三学怎么着往杯里插根筷子,倒出来杂啤不溢不流;怎么着倒个七八分满加两分浮沫,看着像满的;怎么着看那个肚大客,看准时机再给他们加一杯。心思灵巧的蒋迪佳却是一点就通,还真个就有模有样的学上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蒋迪佳倒了十几杯,已经窥得了门径,白衣白裙穿梭在桌间,熟稔得紧,简凡看得这表情实在够呛,又是教一番要笑脸相迎,蒋迪佳不一会便进入状态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偶而小憩的情侣、结伴而来的年青人、客闲休息的的哥的姐、还有偶尔小座的一家三口,休闲的人群、轻松的氛围渐渐让蒋迪佳脸上有了笑容。在快乐的环境里,即便是你心情不好,也会受到这种快乐的感染。
  三个小时过去了,黄天野暗暗咋舌这美女的号召确是不同凡响,只要温言软语问一句,来杯杂啤可以么?完了,喝酒不喝酒的,肯定不好意思拒绝美女的意思,得,时间过了一半,四个大酒桶已经空了,黄天野赶紧地打电话叫酒。
  四个小时过去了,快到收摊的时候,连简凡也惊得合不拢嘴,平时能卖四桶杂啤,今天足足卖空了十桶,黄天野乐滋滋数着零零整整的钞票,抽了一叠来递给简凡:“给,今晚加工资,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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