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校对)第1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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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呢?”销售顺口把难题加深了。
  莫衷一是了,这就难了,俩人面面相觑,这十五万枚说多也不算多,可说少也不算少,厂子投资也不过二百来万,每分每厘都是抠出来的,虽然出了一部分阉割版产品,可给帅老板绝对是实工足料一点没掺假,好歹货款也十七八万,总不能糊里糊涂给赔了吧?以往交个三两成订金,厂里好歹有点谱,可这家,偏偏又是一毛钱订金都没交过。
  “哎哟,早知道就该收点定金了。”厂长有点后悔,检讨着自己的失误。
  “人家给咱了,咱们没要不是?”销售提醒着。
  对了,是给了,四天前来的,那天来时人家随手提了两万块要给厂里,催着厂里加快十五万件的存货进度,不过当天正逢着村里挤着拉货,厂长只觉得一两天还凑不齐人家这十五万件,就拖延了两天。再说关系这些天又处得十分熟稔了,客气了句就没要,那时候货紧着抢呢,根本不发愁没人要……而且,像帅老板处处为厂里着想,几个金点子给厂里销出去四五十万件货,连销售科的工作都干了,这层关系实在不好意思收人家订金。
  “不会,他绝对不会骗咱们,他骗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不对?无利可图的事他干得有什么意思?”厂长下定义了。
  “对呀,我也是这样想的。”销售应合着。
  “咱们不能因为这年头骗子多,就老把人往坏处想,帅老板可给咱们办了不少事,说起来咱们给人家点报酬都不亏,对不对?所以他肯定会来的。”厂长给自己宽心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销售继续附合。
  “这样,咱们分头找找人……你去联系下玻璃厂,我到石粉厂瞅瞅去……”厂长安排着,饭也顾不上吃,分头驾着车出去了。
  不过结果不言而喻,几个厂子遭遇雷同,都眼巴巴地等着帅老板来提货呢,石粉厂的遭遇还不如模具厂,帅老板的话就灵验了两天,后来就不怎么灵了,现在厂里除了帅老板的两万件订货,还积压了一批阉割版的雕塑,厂长正发愁着,为啥订金都没收就糊里糊涂生产出这么多来了呢……
  或许都是因为这个被人为吹起来的泡沫来势太快,容不得思考;而破灭的又如此之快,也来不及防范。源头的厂家、中间的批发商和消化能力并不顺畅的市场,都在巨量的积压中梗塞了。
  很多人坐不住了,在这些坐不住的人中间,寇仲就算一个。
  中午吴师哥问计,甚至于想从他这儿知道点帅朗的情况,大侄传来的话,有点怀疑是帅朗在村里做了手脚,不过遗憾的是对方从明处转向暗处之后,寇仲也没有消息来源,这许多天还真不知道帅朗在干什么。
  或者说,干了什么?
  寇仲决定亲自来瞧瞧战果。下午三时从市区到景区,粗粗看了几个景点,心里免不了犯疑了,同样是做生意的出身,对于市场情况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现在乱成这样,怨不得吴师哥和他侄子坐不住了。到了五龙景点,下午时分人挤人的场面实在不怎么好受,从停车场到吴奇刚的店门口,足有七八个兜售的小贩不是挡路就是拽胳膊,亏得是寇仲人高马大没被找茬。待进了店里,寇仲回头一瞅门外热闹的景像和店里冷清的样子,实在是落差太强烈。
  寇仲顿时愕然,如果不看其他景点市场乱成一片的话,此时忍不住怀疑门口这些人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安排的。
  店里很冷清,没办法,门被堵着呢。这几个店员都是吴奇刚招的,并不认识寇仲,好容易进来个客人,热情了几句,寇仲一看干净的地面和裎亮的柜台,瞬间判断出这店是少有人来,再回头才发现决窍了,店门口成了兜售小贩的聚集地了,这个黄河工艺品商店的招牌,倒成了他们招徕客人的牌子,但凡有人上来,一准被一堆小贩围着,根本进不了店里。
  寇仲有点哭笑不得了,回头再看一女两男三个店员同样也是哭笑不得,实在有点看不过眼,付钱买了个看上去做工很精致的沙漏,摇着头出了店门。一出门有就有小贩鼓聒,老乡,他们宰你呢,这东西我们只卖十块钱,他们宰了你多少?还有人在鼓动着寇仲,老乡,退了,回去给他们退了,我们便宜给你一个同样的……
  寇仲哭笑不得地分开这些捣乱的小贩,回到了车里,东西放副驾上,车倒出停车场,开了不远停在路边。寇仲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挺有意思,抢生意无非是打了、闹了,可这么着连人都不出面,寇仲在想,究竟是不是帅朗整出这么大场面来呢?如果是他,又是怎么样整出来的呢?或者换个人,要是自己能整成这个样子吗?
  肯定不行。寇仲现在倒对师爸的话有所理解了,这个小子的出手向来匪夷所思。寇仲关着车窗,拔着师爸的电话,把今天的事细细一说,师爸却是呵呵笑着,很隐晦地暗示着:“你想想,不到一周市场乱成这样,不是人为的都不可能,那么最有可能捣乱的人是谁?自然是在这里跌倒的人了,对这里了解而且有这种能力的,你想还会有谁?”
  “可这样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呀?”寇仲奇怪的正在此处。
  “那也未必,能看到机会的都是少数人,这个生意是怎么操纵的我不太懂,不过我想肯定会有取利的地方……对了,他很有可能从上游渔利,厂方,如果和厂方一起操纵涨跌,那就可怕了,这是要把你所说的商铺、批发、零售都作为他的渔利对象,已经不独独针对吴奇刚了……”师爸判断着,口气很赞赏。不过让寇仲觉得更匪夷所思了,这事要是师爸干出来的倒可以理解,可帅朗行不,诧异地问着:“他有这么远的眼光?”
  “应该有,即便是没有,上次跟咱们看那趟炒坟也应该学会了。”古清治笑呵呵地道着。
  闲聊了几句,寇仲对此事半信半疑,待师爸要挂电话时才轻声提醒道:“师爸,拍卖会十八号开始,今天可已经六号了……”
  “不还没到十八号吗?”古清治的声音,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可……可现在乱成一团糟了,这儿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是怕到时候误了事。”寇仲道。
  “没事,在没有看到准确切入点的时候,忙也白忙活,你多和寥厚卿聊聊,这个猎头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师爸的声音,很平和,一点也不着急。这下子寇仲放心了,回到了市区,却还是又不放心师哥家的这位大侄子,电话里和吴荫佑商量了一番,安排着黄晓带着水产上的几位伙计到景区看着五龙景点的店面。寇仲总觉得快出事了,而出事,应该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是从这儿吗?好像不是。
  下午五时,驾车返程的帅朗连五龙景点都没有回去,直接开上了景区路,心情却是比来时舒爽了许多,具体在工商所和管委会干什么了,田园无从得知,不过免不了有点好奇,刚要开口问,帅朗却是先说了:“别奇怪,这次回来不打游击战了,我要正正规规办个营业执照,办得纳税登记,我要改邪归正,做守法公民……咱不能老打游击战,小辫子让人一揪一个准吧?”
  说完了,看着田园。田园却是比吃了三成熟的牛肉拉肚子还难受那副表情,摆明了是不相信帅朗所说的话喽。帅朗笑了笑,不作其他解释了,正闲聊着晚上到那儿吃去呢,好事来了。田园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老大的电话,这才想起跟着帅朗混吃混喝住酒店,有一周多没回来了,接了电话,一问之下却是找帅朗的,帅朗拦都来不及,田园把电话直递给了帅朗。一听是老大要请上回的客,委婉拒绝了,不过电话里老大很不高兴,貌似非请到人不可,不来就不够意思了,说得帅朗只好答应了。田园拿着递回来的手机倒诧异了,直问着帅朗:“哎,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和老韩有毛病了?”
  “瞎猜,能有什么毛病?”帅朗不承认了,不过眼皮子乱跳,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老大对自己都抠门,从来不铺张浪费。
  “以前几天不见,哥几个就非凑一块吃顿喝顿侃半天,现在你怎么好像躲着韩老大,他惹你了?老大请客我看你都不愿意去。”田园诧异地问着。
  “瞎猜个球,咱现在还缺吃?你还吃得下去呀?”帅朗掩饰着。
  “哦,这倒是……”田园接受这个解释了,不过就算吃不下去,老大请客也不能不去。一听是在文化路上的湘西人家,田园这吃货又白活上湘菜的地道了,那鹅肠炒得叫一个好,越辣越想吃,比什么西餐可强得不止一点……
  这会儿可是各有心思了。帅朗没想到自己的极力掩饰会被田园看出来,要是田园看得出来,那心细的老大和平果没准早看出来了,自从到景区就和朝夕相处的几位哥们疏远了,之后又有和雷欣蕾的事,又有了平果捅了程拐盗版的事,种种事情让这四人的关系不像先前那么亲密无间了。或许有些事,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比如雷欣蕾来景区,田园和平果就见过若干次,搁这俩人不往歪处想是不可能的。而且偏偏和雷欣蕾也发展到大家想到的歪处了。这一点,帅朗每次想起来,就有点羞于启齿的感觉。
  路不远,很快就到了湘西人家。一报包厢,服务员领着俩人直进拐角的包厢,田园人来疯推门就喊,老大,俺想死你咧……一喊声音变调了,老大正和一位女人相对而坐,那架势看得田园笑容僵在脸上,明显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回头一看帅朗,帅朗是整个人僵在原地,两眼呆滞着看着房间里这俩人,田园又回头看看老韩,脸色很青,没来由的严肃。对面坐着的那位却是认识,中大的校花雷欣蕾,不过现在是眼睛红红的,很凄宛的表情,像是刚刚哭过,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有道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饶是帅朗诡计多端,现在也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担心的事,偏偏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发生;最不想面对的事,偏偏这么快就要面对。最不想见的人,偏偏又见到了,帅朗一怔之后有点躲闪着韩同港质疑的目光,而雷欣蕾又在躲着帅朗射过来的目光,三个人相互躲避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唯一蒙在鼓里的就剩田园了,不过此时田园也觉得沉闷和尴尬,从老韩青色的脸上和帅朗严肃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不详之兆,心里暗道着:坏了,不是兄弟俩的腿伸一个裤裆里了吧?要不俩人不会这么个德性。
  再一想,更坏了,我这灯泡夹三角恋里算怎么一回事?
  正尴尬着,老韩站起来了,拍拍田园的肩膀示意他坐着稍等会,一把搂着僵站着的帅朗,闭上了门。
  “校花姐,这……怎么回事?”田园有点紧张地坐下,指指出去的二人,对于雷欣蕾一直沿着校花的称呼,此时楚楚可怜,更像个带雨梨花,没来由惹人怜惜。她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摇摇头:“没事。”
  这要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田园如坐针毡地屁股安生不了了,几次想起身出去,可几次都强忍着坐下来了,心想着万一真是俩人伸进同一个裤裆里的烂事,咱去也顶不上用不是?细细看着雷欣蕾稍显不自然的表情,白皙的瓜子小脸,腮边几片晕红,乌溜的眼珠和乌黑的长发,更让田园觉得这事可能了,前段时间老见校花姐和送货的一块去景区找二哥,再想想二哥进夜总会时眼光是绿莹莹、色迷迷的,恐怕好白菜被猪拱了也不一定,一想到此处,再想起看到韩老大的样子,禁不住义愤填膺,直觉得要真是这样,二哥这可就忒不地道了。
  “你们这段时间在哪儿?”雷欣蕾突然发问着,声音很轻。
  “哦……住快捷酒店。”田园下意识回了句。
  “他还好吗?”雷欣蕾出声问着。
  这下把不谙女人心思的田园搞懵了,翻着白眼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他”,隐隐地觉得不像是韩老大,可又不敢妄加猜测。不过雷欣蕾发现了自己的语病,纠正着:“我是说帅朗。”
  “能好得了吗?生意被人抢了,这不生了几天闷气,哪儿也不想去,净拉着我天天喝酒呢……这个……”
  田园把近数日的幸福生活来了个谎言盖之,总不能说哥俩天天蹭吃蹭喝了吧。却不料这句仿佛是个催泪符一般,猛然间见得雷欣蕾悲从中来,不可自制地嘤咛着,两行清泪涟涟流出来了,忙不迭地掩饰着,擦拭着,那样子,仿佛对帅朗心痛不已。
  哇靠!?早知道我就说帅朗的他娘的去夜总会寻花问柳去了,田园有点后悔不迭,要俩人真有点奸情,刚才那句岂不是把帅朗捧成情圣了?不过……田园转念一想,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呀?韩老大一直就对雷欣蕾念念不忘,不过看这样,雷欣蕾倒好像对帅朗情有独钟。可二哥向来就是个坏种,什么时候成情种了呀!?……乱套了,田园再想想出去的那俩,心里如藤缠麻绕一般乱,一堆话都堵在嘴边,对着泪水涟涟的雷欣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田园觉得尴尬,而被韩同港揽着出了饭店,就在门厅拐角稍避静处站定的帅朗,同样觉得尴尬。即便是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帅朗也觉得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浑身不自在。
  站定时,韩同港看着帅朗,很奇怪地看着,仿佛第一次认识帅朗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目光是如此地复杂,似乎不太相信,在帅朗和雷欣蕾之间还可能发生点故事,一个矜持、一个无赖;一个文雅、一个粗俗;一个是顾盼让人生怜,一个是看上去就有点讨人嫌,即便是此时韩同港看帅朗,同样没有发现哪里有所改变。
  可偏偏发生了,发生的那么突然,甚至于让雷欣蕾哭着来哀求自己,想见帅朗一面。韩同港此时甚至有点妒嫉帅朗,那两行泪都没有为自己流过。
  “你知道了?”帅朗问。
  “知道什么?”韩同港反问。
  “她告诉你什么了?”帅朗道。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韩同港叹了口气道。
  俩个人像打哑谜,似乎都知道了,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又似乎都是揣测对方。帅朗抬眼看着高大英俊帅气的韩同港,这几年同吃同住,甚至于帅朗参加学校的补考老大也帮着张罗枪手,而失业给帅朗介绍工作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俩个人亲密无间到对于彼此的历史、成长史、以及情史都清清楚楚。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品行不端问题百出的哥们,帅朗倒觉得无所谓,可偏偏是韩同港,偏偏是这位书生意气、品端行正的韩同港,这个时候,帅朗觉得有点无法面对。帅朗曾经想到过,真和雷欣蕾处对象,就直接了当地和韩同港说一声:我喜欢她。
  可现在,这一句好像千难万难,难以从帅朗的嘴里说出来。
  “你是真喜欢她?”韩同港倒问出来了,问了帅朗一句最难回答的话。帅朗低着头,没吭声。估计是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了,韩同港舒了口气缓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啊,是代她问你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她,我感觉得出,她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今天下午约我出来,在报社门口就哭了,她说你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关机,一直找不到你,情急之下才来找我来了……”
  “我……这两天忙……我……”帅朗终于缓出这口气了,思忖着嗫嚅着说着,眼神和话语都像在回避。这表情一出来,韩老大一拍帅朗的肩膀提醒着:“甭跟我来这套,你这眼睛一眨巴,又准备诌瞎话了。我问你这个问题,很难吗?”
  “不难,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帅朗照实说道。
  “对了,我糊涂了,我怎么问你这个问题。”韩同港突然省悟了,拍着脑袋自悔着,检点着自己的错误道:“你丫根本分不清奸情和感情,更分不清上床和成家……我无意过问你的隐私啊,帅朗,不过我觉得有些东西你应该学会珍惜。我不知道你们俩人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我知道雷欣蕾是个不易动感情的女人,她骨子里理智比感情鲜明,我在大学时候俩人仅限于文学上交流,只不过周围人传说郎才女貌硬生生把我们拉郎配了……实话实说,她根本瞧不上我,嫌我婆婆妈妈,嫌我小家子气、嫌我没本事、当然,也嫌我是个农村出来的娃,有点太老实……”
  不知道是给帅朗一个台阶,还是不再囿于往事的羁绊,韩同港缓缓说着,表情脱出了尴尬,显得很有风度了。帅朗微微怔了怔,印象中雷欣蕾也赞过,韩老大是个谦谦君子……或许,正因为是个谦谦君子,才没有像自己一样脑子里有卑鄙下流兼无耻的想法,要不,也正因为是个谦谦君子,雷欣蕾才和他分手的?
  韩同港看到了这个女人美的一面,可帅朗看到的却是,这妞可不是省油的灯。
  帅朗和韩同港的关系虽然亲密无间,可俩个人毕竟出身和环境的差异很大,惯于从阴暗角度窥人的帅朗,知道韩老大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这也是让帅朗不忍伤害对方的原因所在。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帅朗更不愿意破坏韩老大眼中那个最美的形象。于是,帅朗的表现如同羞愧一般,无言以对。
  “看来你不准备和我说话了……不过既然人家来了,你总不至于也不跟人家说句话吧?大不了就是有点误会,说开了不就得了,我就奇怪了帅朗,你一天到晚不但自己吃喝嫖赌,还把个田园和平果没教个好,人家都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人家了?”韩同港略带质问的语气,帅朗难为地撇撇嘴,摇摇头:“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是怎么个样子?是因为我?我和她之间还真没有发生过什么?”韩同港道。
  “不是不是。”帅朗道,乱了,两人的事终究还是把韩同港牵扯进来了。
  “那不就得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都应该大气点,话都不敢放桌面上谈,是爷们吗?你以前不这样啊,后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韩同港教训着,不过肯定是一番好意,甚至于帅朗听得出他是想成人之美。这倒把帅朗搞得无所适从,和雷欣蕾的事说不出口,雷欣蕾办得一些事,更说不出口。可说不出口,好像自己做了错事无法解释一般,为难地说着:“……我没变,我一直就这样,可她那个……哎,算了,韩老大,你别掺合我们俩的事……”
  “咦哟……我一想就是你小子始乱终弃,把人家骗上床,现在腻了想换换了,还没见你成多有钱的人呢,这一身毛病都出来了?”韩同港对帅朗的表现了如指掌,斥上了,瞪着眼道:“人家都这样了,你再一脚踹开?忍心呀?”
  “我没有踹呀,我……”帅朗觉得不该开口,越开口越理不清头绪了。
  偏偏又加了韩同港像是欲成他人之好的,搂着帅朗劝着:“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想踹开,不能好好的呀?非闹得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成仇人有意思呀?去吧……我把田园叫出来,你们俩好好谈谈,有什么说不开的。”
  没错,韩老大还是一如既往地厚道,即便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也压抑住了,毕竟是前女友,毕竟已过了这么长时日,厚道到替帅朗操上心了,帅朗有点难为情,韩同港却是已经拔起电话来了,只叫着田园出来,放了电话,帅朗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拽着韩同港的胳膊,嗫喃地问着:“要不,一起吃饭?我们俩一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呀?”
  “少你妈装孙子,你丫就一懵驴不少偷吃料,你上床时候怎么没想起让我们替你来?”
  韩同港咬牙切齿,学着帅朗平时的语气说了句粗话,这句粗话直刺到了帅朗的羞处,讪讪无语了。田园奔出来,奔到俩人身边,韩同港一把搂着田园,田园早巴不得赶紧走了。俩人却是理也不理帅朗,韩同港走了几步,回头见帅朗还傻站着,招招手,示意着帅朗进去,又僵持了几十秒,韩老大站着不走,就那么盯着帅朗,半天帅朗方才不情愿地进饭店厅堂里了。
  人走了,韩同港俊逸的脸上才闪过一丝难堪,俩个亲密无间的男人中间夹个女人,谁的感觉也不会那么自然。
  “老大,他们俩……”田园凑上来了,小心翼翼地问,一脸期待。
  “猜对了。”韩同港点点头,笑也非笑,很像胃里装进了什么消化不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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