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校对)第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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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美女斜手一指,她气着了,气结得有点说不上话来了,喘了几口气恨恨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告你啊,别惹我……惹急了姑奶奶找人灭了你。”
  又急又气又火大的美女一发飚,跳脚叫嚣时,别有一番风味。这一发飚又是路人纷纷躲避,都知道美女发火后果很严重,毕竟阴盛阳衰的年代,当街男打女那叫稀罕,女揍男那叫正常。
  “我没惹你呀,是你惹我了……”帅朗抿抿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恐怕现在的表情才是美女的真实面孔,虽然让人动心,不过她可不会因你而心动。一听威胁,帅朗不客气了,呸地啐了一口:“吓唬我是吧?我也吓吓你……你也太不专业了吧?那面馆里有监控,留下你的化身,你刚才连过三条街,六个岗亭,走了二十分钟……摄下了你的真身,我要是举报你,两相一比对,恐怕你自身都难保。哼哼,要知道,诈骗可比倒汇罪名重多了啊。”
  “咝……”那美女一吸凉气,还真被吓了一跳,理论上越早越快脱离现场越好,越不留痕迹也越好,现在可好,一不留神,留下大患了。刚才她生怕这货追,没敢上车,怕跟着,走了这么远,谁知道他还跟着,再这么一吓唬,美女张口结舌,一下子对不上来,一转眼换强词夺理了,鼻子哼了哼,叫嚣着:“吓唬谁呀,我干什么了我……你滚远点。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德性,想从姑奶奶这儿占便宜,没门儿。”
  说“没门儿”时她是抿嘴剜眼,直接把对面这个貌似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拒之千里之外了,那表情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帅朗嘿嘿一笑,侧头观赏着说:“没门儿就没门儿,有美金就成……哎我说妞,你身上没什么口袋,把美金塞那个部位啦?哈哈……”
  那美女原本立眉瞪眼,看到帅朗不怀好意的眼光时还戒备着,不料“美金”一出口,准备叫嚣的气势一衰,眼皮跳了跳,一下子闭上嘴了。
  她气势消了,一个微微迟钝让帅朗心明如镜,得,这还真是把那俩男人的美金调包了。
  仅仅是一刹那的迟疑,那美女跟着脸色一变,紧张、严肃,似乎看出了帅朗的真正用心,不过脸色可没那么好看了,不像美女,而像个女流氓,大拇指一竖朝着自己方向指着,质问了一句:“想黑吃黑?你也不打听打听,姐儿们什么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也落单了,不管我见色起意还是见财起意,你都没治,信不?本来哥们儿我就是个局外人,撑死了袖手旁观,不过你们太不地道了吧,得了钱不说,还拉我当替死鬼?要是那俩货当场发现钱是假的,我有好吗?”帅朗气愤地说着。这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也是莫名感觉到危险的地方。试想一下,如果那俩人反应快或者无意中发现美金已被调包,那倒霉的就是帅朗了。这么一说,那美女反而“扑哧”一声笑了,笑着看着其貌不扬的帅朗,鼻子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解释着:“那怨谁,谁让你长这么傻,直盯着我看?”
  “耶!我这么忠厚老实,在你眼里倒成傻了?冲这句话,我跟你没完。”帅朗真气着了,指着美女叱着。那美女似乎抓住了这个契机,笑了笑,孰无正色地双手合十致歉着:“好好……算我不对,算我嘴臭,好男不跟女斗,我道歉……既然你看出来了,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我们就是牵金马的,我身上真没钱,你看到了,都调包调走了,想要钱留个卡号,姐儿们给你分一份……既然你看得出来,那你知道喽,我们同伙里有警察,别惹祸上身啊……”
  这美女端得是千变万化,一眨眼又是无比正色地攀关系了,隔着五六步小声说着,说到警察时声音很低很低,带着神神秘秘的表情,让人不信都不成。不料她说完了,帅朗嘿嘿哈哈笑得弯下了腰,侧着脸盯着那妞,盯得那妞心虚地直往一侧躲。
  软中兼硬的恫吓和利诱,岂能唬住已经窥破其中奥秘的帅朗,帅朗笑着指着随时作势欲逃的美女说:“说到警察,我还得置疑你们的专业素养啊,那么假都好意思显摆?回去好好学学警号是怎么编位的,第一位编错我就不说了,居然还少编了三位数,你们连数都数不对就扮警察,不怕人笑掉大牙……哈哈……要不是那假警号我都发现不了其中的技巧……你上来调戏我是给你同伙创造调包的机会,那俩被骗的一直以为验过的钱还在包里,那个钱在你同伙手里没错,已经带走了……接下来你数美元的时候,警察恰恰就粉墨登场了,俩兑外汇的一回头一紧张,正好给了你调包的机会,对吧?你一连两次调包,第二次调回来的美元还没机会转移,一定还在你身上……”
  帅朗上前几步,边说着,不怀好意的眼光边打量着几步之外的美女,虽然不知道这美女姓甚名谁,不过他对这个妞印象深刻之极,就着商店里的光线,半明半暗,褪去了黄色发套、红色外衣,卷起马裤腿、着高靴的美妞显得活力四射,那脸蛋被气得更白,羞煞得更甚了。面对着帅朗一直盯着自己胸前正中那道深壑的眼光,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众扒光一样心慌,她下意识地四周看看,生怕有意外,一边倒退了几步,生怕被帅朗当众抓着。
  好在没人注意这奇怪的一对,不过女骗子对帅朗那副猫戏老鼠般的眼神有些受不了了,她恼羞成怒,做了一个让帅朗身子后倾,吓了一跳的动作……只见这妞手往后裤腰里随意一摸,帅朗一惊,还以为对方要掏家伙开干,谁知那妞嫣然一笑,变戏法似的一摞钱到了手上,挑衅似的看着帅朗,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跟着又是双手一拎,身子稍动,外套赫然脱到了手上,只剩秋衣紧身裤,曲线一下子更玲珑了,跟着她一甩一卷,把钱卷在小外套中间,指着帅朗不服气地说:“你行,有眼光,那你看这次是真是假?有本事自己拿……”
  说话间她右手一扔,那成卷的外套脱手而飞,“嘭”的一声轻响直上了街边商铺二层的雨檐顶,不等帅朗有反应,那美女转身撒丫子就跑,她不走大街,直窜进左近的小胡同里,一眨眼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哟……金蝉脱壳!?我看你能脱几件……”
  看看扔到雨檐顶上的衣服包,再看那女骗子消失的方向,帅朗没有多想,拔脚追进了胡同。
  就在帅朗奋起直追的时候,沿中州大道向南,二马路,靠近长途汽车站,两个一直撒丫子奔跑的身影终于力竭了,小商品批发城外路灯下,两个人喘着粗气,扶着电线杆,一停下来,喘得更厉害了,可累得够呛,不过累却快乐着,边喘气还边嘿嘿笑着。
  笑什么呢,那刘姓哥们儿笑着轻声说:“妈的,发了……发了……那傻娘们光顾发骚呢,白便宜咱们了。”
  本来是兑钱去了,没兑成,还把人家的本金白拿了,岂能不乐呵,高个子秦哥们儿仰脖子笑了笑,一伸手:“钱钱钱……拿来,分分……找地儿乐呵去。”
  姓刘的“哦”了一声,把手里已经攒出汗来的包递过来,秦哥们儿抓着一拉,手一伸,工行厚实的纸袋一到手,乐得他龇牙咧嘴,蹭地抽出那两摞厚厚的钱。
  啊?笑容瞬间凝结了,秦哥们儿很严肃地把钱递给同伙眼前,怒声问道:“这怎么回事?”
  颜色对,红色;厚度对,就是钱不对……那几个字够瘆人了,“冥都银行”……人民币成冥币了,刘姓的哥们儿吓了一跳,赶紧澄清道:“大哥大哥,咱俩可是一路奔出来的,你还怀疑我?”
  “是啊……”秦哥们儿一拍脑门儿,很容易便想清楚了问题所在,把冥币重重往地上一扔说:“妈的,那贱货做手脚了……不对呀?咱们看着她把钱放包里的呀,没见谁动呀?”
  一说这个,俩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眨眼的工夫那同伙灵光一现,一拍大腿,肯定是那一对亲嘴狗男女不知道捣什么鬼,两个人把这一对咒了千遍万遍,半天气也未消。不过再想想也有点万幸,好在没有进行交易,要是换回一把冥币来,那可哭都来不及了。姓刘的哥们儿直说幸亏那警察来了,要不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说到这儿,秦哥们儿也万幸地附和:“对,亏了警察,要不赔大了……妈的,差点上当,说什么来着,出来混一定得多长几个心眼儿,现在这人精太多,指不定就掉沟里了……啊?”
  边说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那一摞美钞还在,摸着厚实,手感舒适,一摸就知道不是假的,随手掏了出来,那秦姓的哥们儿惊呼了一声,跟着窸窸窣窣一张一张看着,看着看着,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这俩哥们儿看过之后,一个表情定格在哭笑不得,一个表情欲哭无泪,两个人像被抽了脊柱一样,软软地坐到了街边,手里的钞票掉了一地,散开了……
  半晌,那秦姓哥们儿反应过来了,痛不欲生地使劲捏着同伙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椎心泣血地来了一句:“三千美金呐,兄弟,那可都是钱呐……”
  “大哥,想开点……反正也是咱们偷的……”刘姓哥们儿安慰着,其实他这心里呀,那是一样的心痛。
  “偷的也是钱呐……他妈的,这是不给咱活路了。”秦哥们儿实在无法释怀。俩苦命兄弟唉声叹气连连,散落在地上的钱也没心思捡了。
  钱不假,还是美元,散落在地上的纸币尺寸大小也对、颜色也相近,不过100元面值的全成了1元面值的,确实被调包了……
  拆穿了的骗局就像揭破的魔术,其实很简单,现在就连被骗的俩哥们儿也回忆起来了,那钱一直没有脱离视线,只有警察来的时候,俩人转头看了一眼,估计就那个时候自己的美元被调包了。醒悟过来的俩人不光骂女骗子,捎带着还得骂美国佬,居然把一百块钱和一块钱做得一般大,收起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已经被调包了。
  如果慢镜头回放的话,应该能清晰地看到,美女献吻不仅仅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周遭的几桌都被吸引到两位亲嘴的人身上,俩哥们儿刚验过的人民币神不知鬼不觉被另一位貌似吃完饭离开的女人调包了……之后警察的出现,只不过是再一次吸引俩人的注意力,方便调换美金而已,美元票面尺寸不论面额和版别均为156毫米×66.3毫米,只要掩盖了“100”那个字样,很容易就能瞒天过海,更何况那时候两个持美元的看到警察也在心虚,哪有心思细辨颜色本来就差不多的票面。
  在中州,倒汇的都自称“牵金马”,这是从“change
money”谐音化来的,不少人都会一美元兑一百美元这一手,这种骗法并不鲜见。不过恐怕那俩被骗的伙计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连警察都是假的。
  每个成功的骗局可能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不管事后分析得多么精准,在当事之时都无从窥破其中的玄机,而且贪念来了,人的智商会直线下降,要不那俩哥们儿怎么会抱着假钞狂奔呢?这倒好,连可能揪着骗子同伙的机会都丧失了。
  两个被骗的在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他们没想到,此时一路狂奔的女骗子同样在后悔,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虽然钱到手了,可是悔不该当时临时起意改了剧本,原本设计的手法一套是冥币换真钱,再用调换过的假钞换回美元;另一套是直接用小面额美元换走他们的大面额美元,两套计划都不算万全,为了做这个局还特意准备了真钞以策万全,实在不行就兑汇……在现场发现那个貌似傻痴呆愣的帅朗,还真让她眼前一亮,临时起意来了个献吻成功调包;而在准备冥币换美钞时无意中窥见那俩人贪婪的目光,那眼光恨不得把她连钱一块吞下去,于是她又一次改了剧本,没有趁着同伙进来兑汇,直接凭着手快用小面额换走了俩男人手里的三千美金提前安全脱身,有一包钱和“男朋友”押在面馆里,估计那俩人根本不会生疑,这比直接兑汇的风险要低多了,果不其然,那俩人还真抱着冥币溜了。
  刚出面馆,这个天衣无缝的演出让她免不了几分得意,可万万没想到,她牺牲了色相,反而招了个阴魂不散的主儿,追到现在,她连老窝也不敢回,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后面这人完全有机会上来强行抢钱或者劫色。可他偏偏没有,而越没有,让她越害怕,越害怕还越觉得这人像警察……否则怎么能一眼看穿假警察呢?如果是同道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客气。
  两个人从优胜街开始前后追逃,进了优胜胡同,停了停,骂了几句,又窜进了赵家胡同,沿着小胡同那妞的长腿飞奔,等闲人在这里早转晕了,可奇怪的是,出胡同时她再往后一看,帅朗居然还是不紧不慢如影随形地跟在不远处。这下美妞火了,她迈开大步从侧巷直奔向最老的砖碑坊胡同巷,这道巷传说九九八十一道岔口,有不少是闷葫芦,也就是中州人说的死胡同,稍有不慎,转悠进去半天出不来。
  她跑呀,跑呀,跑过了状元牌坊,踢了一地垃圾筐,放倒了一辆自行车……几下小动作都没有挡住后面追来的人。她几次闪身进岔道,都没有甩掉后面的人。她跑过了赵氏祠堂,窜进了黑乎乎的小弄巷,七扭八拐又进了斜巷……还没有甩掉尾巴。看样子那人比她还熟悉中州的老胡同,这下惨了。
  顾不上废话,又跑,跑……几乎已经跑到了砖碑坊胡同的终点,出口又在眼前时,那美女一回头,帅朗依然在追着,这下子她彻底受不了了,美妞扶着胡同墙大喘着气伸手阻止着:
  “等等……等等……停停停……听我说啊,噢啊哦哧……要命了,怎么碰上你这么个变态?”
  声音像叫床,不过没有一点儿爽,她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喘得厉害,累得要命,看着帅朗在几步之外停下来了,也累得够呛。两个人相对喘了半天,那妞呼哧边喘边说:“你你……你真不算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会是雷子吧?”
  “你看我像吗?”帅朗也在喘,不过说话很利索,明显没有力竭。
  “像……得了,姑奶奶我认栽了,你想怎么着吧?没赃没据,你就逮了也得放我。”那美女看样子接近放弃了,开始耍赖了。
  “就你这眼光还当骗子……呵呵,哥们儿要是警察就不这么客气了,先抢钱后劫色,人财兼收了再把你一脚踹开,让你没地儿说理去。”帅朗恐吓地说。
  一听不是警察,而且这口吻肯定也不像,那妞反倒轻松了,笑了笑,喘着说道:“好好,不是警察就好商量……我说亲爱的,追女人不带这么追的啊,再追就要命了,我钱都扔了,你还要怎么样?到底想干什么,你直说……我说你不会真看上姐们儿了,想上姐们儿我吧?你就想上,也得姐们儿我看得上你呀?看你也算斯文人,不会真跟姐们儿玩硬上那套啊……”
  这话说得无奈之至,雷人之极,帅朗倒没料这妞这么痛快直接,一点都不客气,哈哈笑着靠着墙,学着那妞的口吻回着:“现在才想起讨好来了?那好,听你的,你是献美元呢?还是想献美色?”
  “随你便啊,我是不跑了,钱都扔了,就剩人了……啊……哦……累死我了。”那美女说着,靠着墙根坐下了,喘着气像累得厉害,眼睛余光瞟着几步之外的帅朗,分明十分戒备。
  “耍赖是不?钱还在你身上,扔个衣服就想金蝉脱壳呀?有本事你咋不把裤子扔了?”帅朗不依不饶,刺激着对方。他可知道,对这妞不需要含蓄和客气。
  “你……我……气死我了……我真扔了,把钱扔了啊。我以为你是警察,我害怕呀,要不你来搜。”那美女不认账了,隔着几步说道。无形中口气软了,不管是甩了此人还是把此人诱近身都有办法,不过偏偏人家永远是不远不近,让她还真有些无计可施。
  帅朗只向前走了一步,防备着,笑道:“想近身阴我呀?机会我不会给你的……刚才我虽然没看清楚你的动作,可我看清你的人了……真想舍钱脱身,一把天女散花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拿出来吧。”
  “你真敢要啊,三千美金抓住得判你好几年。”美女恐吓道。
  “那不一样的,骗钱的是你……而且你无法证明你认识我,你知道我叫什么?”
  “你……”那美女没料到帅朗还有这么一手,顿时被噎住了,不过看样子舍不得扔钱,可又溜不掉,口气立时软了:“哥们儿,办事别太绝,我分你一千,我们好几口子人混呢,大家都不容易不是?”
  “别给我玩花样,得让你长长记性……本来我都没准备要钱,不过我改主意了。别看哥们儿不帅,你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看我傻是不?看我个子矮是不?还说哥们儿我是花果山下来的……你嘴真损啊。就你这妞,搁我以前脾气,先奸后杀都算给你面子了……钱拿来,不出事算我当托的酬劳,出了事我上交公安局,先把你们举报喽,敢坑我,看谁坑死谁?”
  帅朗人未动,可话里的连讽带嘲加上恐吓,听得那妞全身颤了颤,这比黑吃黑还狠,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了,一气一指帅朗:“算你狠……给你,花去吧。”
  黑影猝来,人影猝起,又溜了,帅朗眼疾手快,一侧脑袋,“砰”的一声一样东西砸到胡同墙壁上。
  “我靠……蹲地上是摸板砖去了,这么野啊……”
  帅朗暗道了一句,听声音像个硬物,不知道这妞摸了什么家伙,他顾不上理会这些,稍一停顿,不假思索地又一次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帅朗一直有意保持着体力没有冲刺,十几步就出了巷口,那妞快跑几步,出了巷口就是经八路少年宫,偌大的宫前空场就在眼前。此时天色已暗,场地上响着舞曲,一大群腰身过粗、赘肉横生的中老年妇女在翩翩起舞。这地方帅朗来过,一路追来已经肯定这妞心虚,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身上揣着大额美金,胆子大不了。快追了几步,果不其然,前面跑着的妞一个急刹车故伎重演,回头一伸手:“停停停……”
  “你整点新鲜的,又要喊人,那你喊……”帅朗站定了,刺激道。
  “哼……小子,最后决斗时刻上场了啊,有种你别怯。”那妞手叉在胸前,气势来了。
  “呀嗬!?拽上啦?上床我都不怯,还怕上场?”帅朗针锋相对。
  “咯咯……呵呵……”
  那妞被调戏根本不生气,似乎有了什么秘密武器一般谑笑着,似乎在做准备工作,不过嘴也不停地说着:“你看清我了,没错,钱还在我身上……不过我也看清你了。”
  “看清什么了?”帅朗问。
  “看清你小子不是冲钱来了,是见色动心了,看上姐们我了是吧。”那妞咬着嘴唇,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反而有几分得意,是那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得意,又是一番别具风情。
  “没错,我不冲钱,不过我想财色兼收。”帅朗调戏了一句。
  “你嫩了点……心不狠,手不黑,胆子也不大,在胡同里好多机会你都放过了……要不姐们再给你个机会!?”
  那美女说着,神神秘秘,一路跑得脸色更白,乱发沾在额际,说话时嫣然一笑,湿得像梨花带雨,明明是素颜却越看越觉得妖艳。说实话,美女倒还真比美元让帅朗动心,他抿抿嘴,舔舔发干的嘴唇,还没说话,却见那妞交叉着双手直伸到自己领口处,稍稍用力,胸前鼓囊得凸出感更明显了,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谁知“嘶啦”一声,那美女自己撕开了领口,朝帅朗走了过来。
  哇!?真脱呀?真要献身?还是野战?不过这不是地方哎。
  帅朗一下子目瞪口呆,被这妞的奔放吓住了……此时她早被自己追得娇喘吁吁,鹅蛋形的玉容花颜在将晚未晚的天色下就够撩人了,一下子撕开这么大的领口,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显现在眼前,白晃晃地耀眼,直朝着他走上来……那美女像铁了心要把自己交付给面前的人似的,手稍稍一动,开口处轻响着又大了大,路灯光下黑色的胸罩和白色的胸脯对比格外强烈,甚至那妞连胸罩也往下拉了拉,偌大的奶包挤得发鼓,几欲跳脱而出,而人往前走了几步直逼帅朗,貌似要义无反顾献身了。
  帅朗下意识动了一步,不是向前,而是后退。又动了几步,再后退。
  吓着了,俗话说什么来着,身体是女人的终极武器,此招一出,终于把如影随形的帅朗吓退了。
  帅朗一退,那妞更得意了,这个绝招终于奏效了,她努着嘴轻吹了吹口哨,看着不过三两步之遥的帅朗有点紧张了,嫣然一笑,侧着脑袋刺激了他一句:“看你色胆没有色心大啊……哦哟哟哟,好可怜,不会已经……”
  说完做着鬼脸一笑,扭头就跑……帅朗早被调戏得陷入无边的幻想中,一下子又被那妞的调戏口吻刺激了,恶念顿生,抬步就追。这回说啥也得先摁着,不料他刚追两步,直愣愣刹住脚步,愣住了……圈套,巨大的圈套。帅朗发现自己又一次中了圈套。
  那妞边跑,双手护胸,遮掩着撕开的胸衣,边凄惨地喊着:“救命啊……抓流氓……救命啊……抓流氓……”
  那妞瞬间成了形神兼备的受害弱女子,惨叫几声直冲向那群跳舞健身的老娘们……人群立时就乱了,恐怕那妞只要一亮被撕开的胸衣,连话都不用再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跑了这么久,她早就脸色煞白、头发散乱,实在太能让人联想了。
  奇变猝生,帅朗不敢动了,两眼圆睁实在不敢相信,他嘴唇耷拉着,合不拢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最后一刻还是满盘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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