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之狐(校对)第1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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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波莉娜这样的,拥有钞能力的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所以她实弹打得多,枪法自然就不差了。不过按照训练她的教官的说法,波莉娜的射击天赋其实并不算好。不过天赋不够,也还是可以拿钱来凑的。
  再加上场地优势和配合优势,嗯尤其是双向飞碟,如何发射飞碟,向那个方向以什么角度发射,对于波莉娜来说都是已经定好了的,所以只要打得多,命中率自然比那些正式比赛几天前才来到这里,比赛前适应场地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四十五分钟的外国选手要占便宜得多了。
  作为哥哥,约瑟夫拿破仑他们能帮波莉娜的也只有这些了。据说约瑟夫的某个学生发明了一种相当强效的兴奋类药物,使用之后,能够明显地提高运动技能,约瑟夫一度也想要给……当然是给波莉娜的那匹马用一用,反正在医学和药品技术上有优势的话,不用到奥运会上,那岂不是对不起现代奥运会这“现代”两个字?
  然而在其他马匹身上进行实验的时候,却出现了马匹过于兴奋,导致协调性和服从性下降的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能让马匹的运动成绩明显上升,但是却增加了出现事故的风险,然后约瑟夫便毫不犹豫的枪毙了——不,应该是暂时枪毙了这个项目。这也使得第一届现代奥运会被后人称之为“唯一一届干净的奥运会”。
  当然,让波莉娜去准备奥运会,也带来了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她被人发现出入于“红磨坊”之类的娱乐场所的次数少多了。
  时间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的过去了。奥运的圣火也开始距离法国越来越近了,在北边,维克托陪着奥运圣火已经到达了俄罗斯的首都彼得堡。彼得堡举行了大规模的绕城圣火接力来表示庆祝,圣火在彼得堡停留了三天之后,便上了船,通过波罗的海前往其他国家。
  而在另一路,圣火也已经离开了西班牙,乘坐法国人的一条叫做“赫尔墨斯号”的蒸汽风帆混合动力客船,前往北美了,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已经到达美国了。
  另外,根据《科学真理报》的报道,教皇国也正式报名参加这次奥运会了。(这也是梵蒂冈历史上唯一一次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而且届时,教皇冕下将亲自率领教皇国代表团,前往巴黎,参加这场全人类的盛会,并现场为大会赐福。
第三百八十章,意外的资金
  俄罗斯的大使彼得和法国外长塔列朗是老朋友了。
  所谓的老朋友,一般来说,就是一起做过某些事情。比如说,一起读过书,或者一起扛过枪,或者一起流过放,又或者一起分过赃。
  塔列朗是读天主教的神学院出身的,彼得呢,是东正教徒,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一起读过书的。至于说一起扛枪,彼得虽然有过在军队中服役的经历,但是塔列朗却从来没当过兵,而且他们一个是俄国人,一个是法国人,所以这也是不可能的。至于一起流过放,那当然更不可能,所以两个人的这个“老朋友”,只能是“一起分过赃”了。
  既然是“一起分过赃”的可靠的老朋友,所以彼得在和塔列朗的交谈中就非常的直接。
  “我的朋友,我听说贵国在土耳其帮助土耳其苏丹训练军队?”
  “你们怎么知道的?”塔列朗道,“啊,这件事虽然是保密的,但是土耳其那边的保密能力,嗯,我早就说过,土耳其那边就是个漏勺。”
  “夏尔,我们和法国可是友好国家,你们帮助土耳其人,这对我们可不太友好。”彼得说。
  “啊,彼得。法国对俄罗斯的友好并没有任何改变。至于我们和土耳其之间的事情,那完全就是生意而已。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也不瞒着你,这个生意能让法国赚到不少钱。我国不少人都指望着靠这笔买卖赚钱呢。而且,我也可以确定,这笔买卖,对于贵国的安全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知道,土耳其虽然只允许以民间团体的方式,派出了一支全是希腊人,全是东正教徒的代表团。但是土耳其官方也是明确的表态了他们会遵守奥运停战的。土耳其苏丹之所以加紧训练新式军队,主要还是出于内部的考虑,因为他此前的改革,得罪了不少人,而我们给他的压力,又迫使他不得不将最精锐的部队放在远离都城的地方。这让那位苏丹很担心,因此他向我们提出了帮助训练军队的要求。”
  “我的朋友,土耳其苏丹可能的确有他的内部的考虑,但是如果他真的能解决内部的问题,那就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危险了。”
  听到这话,塔列朗就笑了起来:“我的朋友,这话你自己怕也不相信吧。如今世界已经不一样了,说句实话,在中世纪的时候,那些异教徒一度比我们更像文明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太落后了。
  比如说,你们俄国人到了我们这里,会干什么?你们会学习一切能够学习的东西,从科学到艺术,无所不包。你们甚至会花大价钱试图让我们的学者去彼得堡的大学任职。但是那些土耳其人呢?他们有多少人在法国学习这些?他们只不过是买一些武器回去,然后就像黑熊学着人的样子走路一样的学着我们的武器的用法。但是他们也仅限于此了。这样的国家,他们又能对你们有什么威胁呢?
  至于说土耳其改革成功,然后变得更强大。我的朋友,我认为,土耳其如果改革成功,那他们,只怕倒是有要灭亡的危险了。土耳其已经是一个重病的病人了,改革的手段太激烈,他的身体承受了,直接就完蛋了;改革的动作太缓慢,那他们又会在这个狂飙激进的大时代里迅速地被拉开差距,那他们就又危险了。您说是不是?”
  塔列朗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彼得,的确彼得也相信,即使土耳其有了更多的新式军队,也不可能能在发展竞赛中超过俄罗斯,但无论如何,法国人帮助土耳其训练军队的事情总还是不利于俄国的。
  但是彼得也知道,对于法国来说,这是个赚钱的机会。而如今的法国,在别的地方或许是进步了不少——即使是同情波旁的人也要承认这一点;但是在某些德行上,却连波旁时代都不如,比如说,要钱不要脸。即使是法国人的盟友,也都承认,如今的法国政府只要一听到金币的叮当声,立刻就会什么都不顾了。所以彼得也知道,想让法国人放弃这个交易,几乎是毫无可能的。
  但是彼得也必须向法国政府表示俄国政府的不满,虽然这种表示,其实也就是为了表个态而已。大家,无论是法国,或者是俄国,都不会太在意。但是,表态还是要表态的。
  “外长先生,”彼得正色道,“我们认为贵国的举动是不恰当的,他损害了我国的利益,也损害了我国人民对于贵国的友好情感。我国将保留做出相应的反应的权力,虽然我国对于‘奥运停战’的承诺并不会动摇。我们也希望贵国不要再做出这样有损于两国之间的友谊的事情。”
  “我会将您的意见转告给波拿巴执政的。”塔列朗也很正式地回到道。
  塔列朗也明白俄国人的意思。他们可能会在和土耳其的边界上有些小动作,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将这些小动作上升为战争。至少在奥运会之前不会。
  至于奥运会之后,嗯,那个时候,奥运停战已经过去了,俄国人的举动如果弄得土耳其人真的抽不出兵力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是,只要肯花钱,让法国陆军来干也是一样。什么?钱不够?不是还有银行吗?嗯,咱们不谈钱,谈钱伤感情咱们来谈谈矿山和铁路怎么样?甚至于,从法国人的角度来说,如果俄国人真的能让土耳其人一点兵力都抽不出来,那就意味着法国人可以赚得更多,这绝不是坏事。
  塔列朗送走了俄国人,接着便又迎来了奥地利的大使梅特涅。
  和相对憨厚的彼得不一样,梅特涅更加狡猾,而且,他和塔列朗的交情更加深厚,更加的“老朋友”。
  所以,梅特涅一开口,便更加的直奔主题。
  “我的老朋友,我听说你们和土耳其人有一个阴谋。”梅特涅道。
  “我敢保证,我们和土耳其没有任何针对贵国的阴谋。”塔列朗回答道。
  “那就是说,阴谋是真的存在的了。”
  “在国家和国家之间,永远都有阴谋存在。”
  “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梅特涅道,“不过你们和土耳其的阴谋是针对谁的呢?如果不是针对我们,那最可能是针对俄国人。不过,如果是针对俄国人的,那么这个阴谋中没有我们的参加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所以,这个阴谋是针对俄国的可能性也不大——啊,我的老朋友,你们该不是在打巴巴里海盗的主意吧?”
  梅特涅的这句话让塔列朗颇为吃惊,他没想到,梅特涅竟然连这都知道了。不过塔列朗觉得,梅特涅知道的东西应该不多,很可能就真的是根据某些迹象进行的猜测。但也可能,奥地利人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
  其实塔列朗的这个猜想基本上是符合事实的。梅特涅的个人能力,尤其是在研究各国之间的力量平衡方面的个人能力非常的出众。在原本的历史上,当拿破仑失败之后,俄国成为了欧洲在军事上最强大的国家。而奥地利全国的军事力量,也就相当于俄国的一个方面军而已。但是梅特涅却依靠着非常成功的外交活动,让军事上并不突出的奥地利一度成为了欧洲的主宰力量。这个人感觉的敏锐,处理事务的能力都是非常非常的出众的。
  “还好这家伙不是法国人,要不然,第一执政肯定很愿意用他来代替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塔列朗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塔列朗在心中这样想着。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我们的确有通过土耳其的影响力,和巴巴里海盗们交涉,要求他们交出被劫掠的法国船只和船员。”
  “这些巴巴里海盗实在是太过猖獗,他们的行为是对自由贸易的严重威胁。我国的很多船只也因此蒙受过巨大的损失。维护自由贸易,是所有的欧洲国家的义务。所以,我们也希望,能够在维护自由贸易的行动中尽到自己的一份义务。”
  说“尽义务”当然是鬼话,因为在国际事务中,义务和权利总是连在一起的。尽了义务,当然就一定要分享权利了。奥地利人的真实意思其实就是想要跟着占点便宜而已。
  “我们是老朋友了。”塔列朗道,“所以,我对你讲实话。贵国愿意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这当然是好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承担责任也是需要力量的,在涉及到巴巴里海盗的事物上,贵国海军的力量不足。”
  奥地利的海上力量在欧洲各国中根本就不起眼,不要说和英法没得比,就是和次一等的西班牙、尼德兰都相差甚远,甚至,就是和巴巴里海盗比,其实也是远远不如的。
  “我们的船当然不足,但是我们最近有了一笔计划外的资金,正在寻找一个可以挣更多的钱的机会。”梅特涅笑着说。
第三百八十一章,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1)
  “计划外的资金?”塔列朗道。
  “是呀,原本应该是奉献给教廷的十一税。如今这些钱被我们暂时截留下来了。至少在问题最终解决之前,这笔钱的控制权就在我们的手中了。”梅特涅回答道,“上次我记得您说起过,钱如果被放在库房里一动不动,那就不再是钱了。我想,在维护海上自由贸易的事情上,应该是有不少的投资机会的。你看我们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
  “这个,这个问题,你知道,我的朋友,我无法立刻给你回答。不过我会帮你们打听打听的……毕竟,我们两国是有着相同的信仰的友好国家。”
  塔列朗也的确遵守了诺言,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拿破仑。
  “塔列朗先生,您觉得奥地利人的这一些列举动是什么意思?”拿破仑听到消息之后,便这样问道。
  “执政阁下,我觉得,奥地利人是在向我们靠拢。”塔列朗回到道,“同时他们也想要测试一下,向我们靠拢能够得到什么。”
  “继续说。”拿破仑道。
  “执政阁下,我认为这几年的和平发展,使得奥地利认识到他们和我们的差距日益扩大,挑战我们在欧洲的主导地位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奥地利又是一个有着明显的弱点的国家。执政阁下,我曾听您提到过,如今的军队的战斗力,是由两个方面构成的。一个是武器和训练,还有一个则是思想。”
  拿破仑听了点了点头。
  “武器和训练就不说了,如今在这方面,法兰西天下无敌。”塔列朗又继续说,“至于思想,93年的时候,装备和训练都明显不足的法军,就是靠着民主思想和爱国主义的思想的支持,靠着压倒敌军的勇气,才得以一举打垮干涉军的。但是如今欧洲的国家谁都可以搞爱国主义,但是奥地利却是搞不了爱国主义的,更是搞不了民主思想的。所以他们如今已经变得空前的脆弱了。
  伏尔泰说过,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非罗马,更非帝国。因为这个国家就是一个封建大杂烩,他们国内的民族太过复杂,谈爱国,立刻就会有人谈爱匈牙利,爱捷克、爱……至于民主,那更是不能提的。而这些东西,如今却偏偏都在成为了主流的思想。在这种局面下,奥地利空前的虚弱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欧洲的霸权了,他的全部力量都只能放在如何维持自己不会崩溃了。而哪怕只是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也是很困难的。所以,现在他们的目标之一可能就是尽可能的将他们的利益和我们捆绑在一起。”
  拿破仑听了,便道:“塔列朗部长,你可以就这个方向,弄一份备忘录出来,然后我和其他人一起商议一下。这毕竟涉及到太多的重要的事情……”
  所谓的更多的人,其实也没多出多少来,基本上就是波拿巴家的一次家庭会议而已。
  “塔列朗很有才干,很有眼光。”在看到拿破仑给他看的文件之后,约瑟夫这样的评价道,“只差一点,他几乎就看到了最底层的真相了。但是奥地利有些家伙更厉害,他们已经在依照世界最底层的真相而制定自己的政策了。”
  “什么世界最底层的真相?”吕西安问道。
  “吕西安,我问你,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约瑟夫突然问道。
  “约瑟夫,你这个问题问的太宽泛了,指向性不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答起。”吕西安抗议道。即使是到了今天,突然被约瑟夫提问,吕西安还是不自觉地感到非常紧张。
  “好吧,我就问的具体一点,你觉得文化的差异性,和收入的差异性,哪一个才是最根本的差异?”约瑟夫便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如今变得具体多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就好回答了。吕西安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嗯,这两个差异都是非常重要的差异,比如说,欧洲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国家,就是因为,欧洲有足够多的文化上的差异性。那么多不同的民族,那么多不同的语言,还有各种各样的宗教,天主教、新教、东正教,每一个大的教派下面,又能分出一大堆的小教派,然后小教派又能分出更多的更小的教派,这些都让欧洲变成了一大滩的碎片……
  但是收入的差别也是很重要的差别,比如说当年我们革命的时候,为什么打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管是在意大利还是在奥地利,只要我们到过的地方,那些地方的老百姓就会跟我们走?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站在低收入的人那一边。所以收入的差别也是非常重要的……”
  吕西安巴啦巴啦地讲了好一会儿,听得约瑟夫都皱起眉毛来了。
  “行了,吕西安,别说废话了,直接说结论吧!”约瑟夫道。
  “哦。”吕西安说,“不对,没有过程直接上答案,你不是一向都不认账的吗?”
  “过程是你这样的?”拿破仑开口道,“你这也叫过程?你这就像是在用举穷法证明‘四色猜想’!你这也叫证明过程?你这就是在浪费时间,直接上结果吧!”
  “直接说结果?”吕西安道。
  “对的!”两个哥哥一起说。
  “哦,那好,那我说了……嗯,我不知道。”吕西安说,“我还没想好。好了,这样深刻的问题,怎么可能立刻就回答的出来呢?嗯,约瑟夫,你还是干脆点,直接讲吧!”
  约瑟夫一下子笑了起来:“知道自己无知,才是真的智慧。吕西安,你很有进步。至于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这样的。
  我想,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我把这个思路,称之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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