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校对)第20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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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患难可以,同富贵难,因为同患难是最容易的,每个人都会将身边人当成必须要抓住的稻草,不抓就沉下去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是越看身边的稻草就越亲切,恨不得抓过来亲个嘴儿,好基友一辈子。
  同富贵就比较困难了,安定富贵的日子中总会有许多外来诱惑,十丈软红声色犬马最动人心,家里有了余粮那个不想做地主?当然要捂紧自己的钱袋顺便盯上别人家的粮仓了。越王勾践可不是个例,像他那类人到处都有,在老秦也是一样。
  这让嬴渠梁极为苦恼,白栋入魏一战后,令魏韩震恐、赵齐侧目,赵侯巴巴地送来了多少粮草军资且不用说,一门心思要为白栋负担建城费用更是令老秦满朝注目;秦国经历了这数年的发展,变法之效渐显、商业交流空前发达,强国之势已成,又出了白栋这么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国君宠信也就罢了,连周王都一次次的下书表彰肯定,群臣的心态可就有些摆不正了。
  就在白栋建城西域的同时,卫鞅几次上书嬴渠梁,别的内容没有,就是哭穷。说什么二期新法的推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左庶长府穷啊,君上既然有钱粮支持西君,想必也会支持臣下的,西君为国经略西域固然是目光长远,臣下为老秦变法,却是根本图强,君上万万不可偏心啊。当然卫鞅不会直说嬴渠梁偏心,可话里话外就是这么个意思,嬴渠梁如何看不出来?
  上大夫甘龙与白栋的关系是何等亲密?当年为白栋取字就有甘龙参与。可就算是他。也在上陈中提醒嬴渠梁并不尽宠于一臣!虽然甘龙很讲究语言艺术。这话也是兜了十七八个圈子才肯说出来的,可嬴渠梁却看得清楚,甘龙归根结底就不是一句话‘国有栋梁虽是好事,可这栋梁若是太过高大,也难免会捅破了屋顶’!这是上大夫忠诚体国之心,正体现出他大公无私的一面,让嬴渠梁好生心敬。
  获封西君之后才体现出白栋在军方建立的威信还嫌不足,就连当初跟随他入魏作战的车英和子岸都有些明显抵触。嬴渠梁其实对白栋还是很重情义的,而且也不放心庞涓那三万武卒,曾经想过要将数万精兵交予白栋,却遭到了来自军方将领的激烈反对,就连菌改也当众抗命,说什么白栋权势过重,几万大军交予一人之手,非秦国之福也!嬴渠梁瞪着眼睛看了菌改半天,这老头却似乎不见势弱,眼睛甚至瞪得比他还大!
  “你看看。你看看,这还成什么体统?平安郎权势一大。这些人是不是都眼红了?车英子岸不是很佩服平安郎的战法麽?菌改当年与寡人挥军攻伐木仲屠,若没有平安郎的‘添兵减灶’之计,能赢得这么轻松?他这个中更的爵位说是公父给的,还不如说是靠了平安郎!”
  嬴渠梁将一叠臣书重重摔在面前的案几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个劲儿的向卜戎异抱怨,卜戎异怀中的赢驷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父亲,似乎在猜测父亲为何如此愤怒。
  “咯咯……”卜戎异轻笑两声,冲嬴渠梁撇了撇嘴,让侍女带赢驷去玩耍了,往案几上一趴,托起腮帮子盯着嬴渠梁看,好像他的脸上有花儿一样。
  嬴渠梁被她看得很不适应,有些羞恼地道:“细君,你这般看我作甚?”
  “臣妻是要看看君上还能装多久?君上如今做了三年的国君,对外威严日盛、对内更多伪饰,臣妻认为这样可不太好……”战国时代女子地位极高,现在越来越爱往凤鸣书院跑的骊姜就是个例子;可女子地位再高,也没有哪个国夫人敢对国君如此说话的,卜戎异与嬴渠梁交于危难之时,爱情故事感天动地,倒算是个例外。
  “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装了?”嬴渠梁很是委屈,在那些反对的臣子面前,他都不知道为白栋说了多少好话,如今老婆还要这样说自己,简直是冤比海深,这话要是让平安郎听到,岂非还要闹出一场误会来?
  “君上嘴里骂着这些臣子,其实也欣喜他们的忠诚体国之心,那些臣子若非看出君上明责暗喜,岂敢如此放肆?只不过他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到了白家叔叔权倾当朝,却看不到白家对老秦的无私奉献,这三年来白家光是上缴的盐利有多少?白家带动老秦商业因此带来的税利又有多少?秦国若非出了个白栋,莫说扩军强国,恐怕就是君上连修缮栎阳宫的钱都拿不出呢,只靠卫鞅变法?臣妻承认新法是强国根本,可是要等到新法的效果显现,是要十年还是二十年呢?”
  卜戎异微微摇头道:“白家叔叔为秦国争取了十年时间,可最终却得到了什么呢?一个西君封爵?人家根本就不想要的!是你把人家推去了西域,经略地方融合诸戎是有多麽辛苦,还要应付可能到来的外来强敌,那又该有多么危险?就这样还是有人说三道四,我若是白家叔叔,只怕心都要寒了……”
  “细君……”
  嬴渠梁仔细看看卜戎异:“你不像是寡人的老婆,倒像是平安郎的红粉知己了。寡人很不好过,像是刚刚喝过了一坛秦地老醋。”
  “咯咯!做君主的嫉妒臣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卜戎异被他说得脸一红:“君上要知道苦酒和跳蚤都是我的好姐妹,见妻如见夫,我自然知道白家叔叔是什么样的人。臣妻有一言,若是君上希望老秦更快强大,那就要毫无保留地去信任白家叔叔,如果君上能够做到,或许你的功绩将会超越穆公,老秦也将强大到令天下诸侯震恐,皆系于白家叔叔一身也!”
  “范强说,白戊庚在平安郎建城之时请为白家家臣,却被平安郎拒绝了。平安郎如此过虑,皆寡人之过也,寡人立即下一道君书,要他收了雍郿白家,雍郿精骑以后就不用章蝺管一半了,全数都交给平安郎来管,寡人许他增添人马,恢复全盛时期的雍郿精骑!以前的雍郿精骑实为章、孟、西、白四家私兵,日后就是他西君的私兵了!满朝文武有敢议论者,轻者杖责、重者罢为庶民!寡人绝不会手软!”
  “君上能如此做,臣妻当为之喝彩!”
  卜戎异真的喝了三声彩,不过不是按照古法那样拍大腿,而是像个现代人一样的鼓起掌,就像凤鸣书院的学子们一般,事后笑嘻嘻地望着嬴渠梁道:“不过还有件事君上忘记了,你曾经说过要封白家叔叔做太傅的,可不许不做数。”
  “太傅?细君……现在平安郎已经是国内封侯第一人,如果再为太傅,所得封赏就要超过当年的贤相百里奚了。我的功绩难比穆公,却如此封赏臣下,恐怕会被人诟病啊?”
  “被人诟病又如何?难道穆公时不曾有过的封赏,君上就不该有麽?难道君上只是希望恢复穆公霸业,却没有更远大的理想麽?白家叔叔在书院授课时说过,人的理想有多远大,所能取得的功业也就有多远大,连那些书院学子都深以为然,难道君上还不如那些学子麽?”
  卜戎异微微撅起小嘴道:“我不管,虔儿的太傅只能是白家叔叔!”
  “也罢!”
  嬴渠梁一咬牙,子女的教育问题在任何时代都是第一等重要的事情,若是赢虔不能做白栋的学生,连他都会不甘心的,更别说老婆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景监还是那么漂亮
  嬴渠梁的命令就像是一枚投入了烂泥潭的深水炸弹,‘轰’一声爆炸开来,顿时泥沙四起。
  君上这是疯了吧?老秦花费了多少精力人力才将孟西白三家压服,如今安定未久,却又给了白栋独掌雍郿精骑的权力?而且还要同时成为秦国太傅!君上这是要培养三代良臣的架势啊?国内封侯再加太傅高位,白栋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权势熏天,君上就丝毫不担心,莫非忘记了三家分晋田氏代齐殷鉴不远?。
  以上大夫甘龙为首,老秦的一众文臣武将都聚集在了栎阳宫前,希望嬴渠梁可以收回成命,不过却都被面色冷肃的范强挡在了宫外。
  范强现在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管你是三朝元老还是变法新贵,一律不准入内;嬴渠梁早就准备好了筵席茶果,爱吃吃爱喝喝,爱跪下逼宫做忠臣也成,反正就是不给见。暴脾气的菌改和章蝺跳着脚喊话也没用,无论他们说什么,范强只需双臂轻振,立即就有一股大力将这帮臣子轻轻推开,让人干着急没有办法。
  甘龙他们在逼宫,嬴渠梁却在宫内哈哈大笑。他太开心了,老秦当真是忠烈满朝也,从甘龙这种股肱重臣到军中那些没头脑的武将个个都是忠臣。这些人与平安郎其实没有什么矛盾,甘龙见了白栋还会叫‘小子’,车英子岸这些大将现在见了白栋还会习惯性的称呼他为‘上将军’,菌改和章蝺都是白栋帮着出过书的,以他两个的水准居然可以行文天下。那就不是普通交情而是恩情了……
  这些臣子个个都与白栋交好。却个个为了忠诚体国跑来逼迫自己撤回封赏白栋的命令。这说明什么?说明老秦没有结党营私之弊!说明老秦充满了生命力!就像平安郎描绘的那样,如今的老秦就像是早晨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开心归开心,不见还是不见。嬴渠梁感觉现在自己就是女闾馆的美丽大方,必须得吊起来出售,而且这也是个考察群臣的好机会,平安郎,谢谢啊……哥哥拿你这么一试。就知道老秦满朝都是忠臣了。可这都是忠臣似乎也不太好,没有了忠奸内斗,为君者如何平衡权变?我是不是应该培养几名奸臣出来,就像纣王手下的费仲和尤浑一般?真是疯了!
  任凭群臣赖在宫前不走,嬴渠梁的君书还是被数只飞鹰带去了西域,不过白栋只拆开看一眼、叹口气,便转头继续玩泥巴去了。二哥这是要压死人,西域交给我还不算,儿子也要交给我管?是怕别人做了太傅会被卫鞅割鼻子麽?一想到赢驷日后的作为,白栋就会头疼。这可是比他老子更能折腾的主儿……
  白栋的帐中现在堆起了一个巨大的泥盘,比当日入魏作战用的那个还要大了一倍。没法子。自从见到这玩意儿,孙宾和庞涓这对师兄弟就疯了,两人埋首帐中一玩就是三天三夜,饭都顾不上吃,就这样还是感觉不过瘾,干脆劫持了白栋同来,再加上西尔德就成了四方大战,两两互为一军,好像后世的‘四国军棋’一般。
  沙盘推演这种军事游戏上手极易,可要精通却是极难;尤其是两两配合,更是变数繁多。白栋虽是当世公认的‘兵家亚圣’,其实不过是以超越当代的知识打了一场在古代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胜仗而已,真正说到排兵布阵战场指挥又哪里比得上孙宾和庞涓这种科班生?因此他是第一个败下阵来,庞涓看看他,又是欣喜又是苦恼,喜的是这小子原来不过如此,还是比不过自己和孙宾;恼的是白栋跟自己是一方,白栋这一输,他在孙宾和西尔德师徒的联手合击下顿时乱了阵脚。
  果然这一仗又是庞涓输了。西尔德虽然火候差些,用兵却是极为凶狠,硬是占据有利地形拼掉了庞涓的几只劲旅,虽然庞涓最终还是拔去了他的将旗,却因为损失太大,结果被孙膑轻松拿下。
  庞涓对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唯独对兵事却是认真无比,眼看自己要输了,竟然抢先将自家将旗拿在手中,耍赖道:“这一局不算!”
  孙宾一瞪眼:“怎么又不算?这都是第三次了!师兄,你可不要混赖了……”
  “我说不算就不算!你们两个师徒连心倒是配合得好,小师弟却是个生手,这样分组不公平!要不就是你我比过一局,若是我输了给你,那才心服口服。”
  “比就比,哪个会怕你?”孙宾冷哼一声,将代表白栋和西尔德的旗帜拨去一旁,只余下自己和庞涓的:“来吧!输了再混赖的可是小狗。”
  白栋和西尔德看得啼笑皆非,也不知该如何解劝,估计这两人一比起来,又是三天三夜不用睡觉了。这哪里是师兄弟啊,简直就是天敌。
  白栋摇摇头,懒得搭理这对冤家,带着西尔德走出帐篷,压低了声音道:“景公在哪里?”
  “景公在十里外的风丘相候。老师……他不是卫鞅的人麽?我听白戊庚说,自从老师做了西君,卫鞅就连连上书向君上讨钱,说白了还不是妒忌老师麽?景公是卫鞅的得力助手,老师还要见他做什么?”
  “景公是卫鞅的人,那麽卫鞅又是谁的人呢?他是老秦的变法大臣,为老秦呕心沥血,日后更要立下不世之功,现在我的风头压过了他,他因此嫉妒冒火,那正是他上进的动力。反正左右都是老秦得益,于我等能有什么害处?”
  白栋微微一笑道:“西尔德,你是兵家天才,却偏偏与你的庞师伯一般不通世故,这样可是要不得。你要记住了,一个人若能做到心中无敌、便是天下无敌。若是你心中时刻充满敌意。那么天下就处处都是你的敌人。你就算有惊天才具也会寸步难行,你的庞师伯就是个例子。”
  西尔德扭着脖子想了半天,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心中没有敌人就能够天下无敌了麽?那些波斯人就不会来打我们了麽?老师的话我想不明白。”
  “呵呵,不明白就回去继续想明白,等到你想明白了,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也才能够真正帮到为师。”
  白栋笑道:“不要整天总是想着讨草儿的欢心,与桑娃子他们争风吃醋。我听说你送了件亲手雕刻的红绳牛骨给草儿?傻小子……这东西在草原上是表达爱情的好东西。可草儿怎会明白其中的含义?白苟就比你聪明多了,草儿生辰那日,人家送的可是越绣。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差距。”
  西尔德被他说的脸一红,咬牙切齿地道:“狗剩子输定了!等我杀了那个什么花刺子模的总督,我会砍下他的脑袋送给草儿!天下的女孩子有哪个会不爱英雄的?我要做草儿的英雄!”
  “随你小子疯去吧……”
  白栋无奈地望着他,感觉这小子真算是没救了;真以为西方故事中的公主会喜欢骑士砍下的恶龙脑袋麽?难道就不会换个角度看问题?西方恶龙是最喜爱收集各种珍宝的,它身旁的珍宝才是女孩子最爱的东西……
  西尔德愤愤地走了,估计在琢磨该如何砍下波斯总督的脑袋。白栋却只带了聂诸一人和十名卫士,策马向十里外的风丘奔去。
  这个山丘是附近最高的去处。图余王曾经设立望哨在此,每每有敌人来袭就可以提前发现。西尔德用美人计杀死图余王后,几经修缮,将这里几乎变成了前线据点,禽滑西看过这个地方,准备西君城建成后也在这里建起一座城堡,只需驻扎一只劲旅就可与西君城形成犄角之势。
  白栋到来时,景监正在山头工地四处游走,一面看一面点头,似乎很同意禽滑西的设计,见到白栋前来,他哈哈笑着迎了上来,大声道:“西君恕罪、西君恕罪啊,不是景监托大,实在是懒得与白孟两家人见面,孟西白三家叛乱毕竟是冲着左庶长来的,我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怎么才几日不见,景兄倒与我生分了?大家好兄弟讲义气,什么西君不西君的,我听着像是在骂人。这是左庶长府的规矩麽?我听说新法进了正轨,左庶长威严日盛,已经不怎么需要你这个高手保护了,还听说君上将你调回了司情处,怎么还是一身左庶长府的制衣?”
  此时聂诸已经指挥众卫士搭起了临时帐篷并摆设了筵席,白栋亲热地拉住景监的手,与他一同落座,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这位老友。说起来景监还是他的贵人,当年他初离屹石村在山野中漫无目标的四处游荡,如果不是景监‘引领’,怕也没这么快见到赢连,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今日大名鼎鼎的西君还要进了野狼的肚子呢。
  即使是在自然条件恶劣的西域,景监还是那副白白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双目明亮如星,面容俊美如处子。而且白栋越看这家伙越感觉他变年轻了,有点逆生长的味道,要不是亲眼见他在自己家洗过花瓣澡,还真会以为他是个阉人了。
  “老秦人都知我是君上近臣,当年君上将我调入左庶长府,一来是变法初期要保护左庶长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表明君上支持变法的态度。如今新法已入正轨,兄弟我也被君上调回司情处,只是左庶长不肯放我,苦苦挽留之下,君上才命我再留三个月……”
  “哦?”
  白栋笑着看看景监,听说卫鞅不近女色,为世人称奇,身边有个美如处子的男人自然会赏心悦目,也难怪他不肯放人了。
  “不想这一留就赶上了白兄弟要与左庶长合作,为兄闻讯后真是佩服无比,白兄弟获封西君后,左庶长所为实在有失丈夫风度,你却丝毫不以为意,还要送他一场天大的功绩,非常人所能也。白兄弟,我看你日后的成就还会超过百里贤相,成为老秦第一名臣,不!是华夏第一名臣!”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夸我了,大家是好兄弟讲义气,拍马屁的事情还是算了。”白栋笑着望了他一眼:“左庶长是法家大能,我这也是分他些责任而已,日后他不抱怨辛苦就好呢……”
  第四百一十四章
毛驴与骆驼
  赤红的焰火猛然从地面上撺起,滚滚黑烟直冲天宇。
  从不周山上看下去,只见方圆千里内的地面上星火点点;如果抛开这场战争的背景,眼前的一切会让人感觉十分壮观,可是阿尔泰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因为他知道,山下的点点星火中就有他的家园、有年迈的头人和温柔的妻子、还有自己不懂事的娃娃。
  “尼契日、妈乌妈!”
  阿尔泰高呼着妻子和母亲的名字,飞一般向山下冲去,荆棘划破了衣裤深深扎入肉中,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心中想得只是族人们现在如何了?妻子和孩子可能躲过这场灾难?甚至来不及去想那些神秘人为何会放过自己。
  当阿尔泰跌跌撞撞回到部落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熟悉的草原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土地,那些熟悉的族人全都躺在了血泊中,地上、树上甚至是压草的石头上处处都是箭痕,所有的帐篷都被烧毁了。阿尔泰的眼睛红了,他看到有些被烧去了一半的帐篷内躺着一些幼小的身躯,那一双双曾经天真无邪的眼睛中流露出最深的恐惧。
  “泥契日!妈乌妈!桑结!阿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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