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校对)第755部分在线阅读
送走了罗恒等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罗信匆匆地吃了午饭。罗智一家便已经来到了罗府。罗信将罗智一家子应了进来,罗智便奇怪道:
“二哥和二嫂呢?”
“说是出去走走,中午饭都没有在家吃,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罗信笑答。
罗智的脸上便有着一丝不悦,不管怎么说,大过年的,自己这个弟弟来了,做哥哥的不在家,说不过去。小婶偷偷地拽了罗智一下,如今小婶对罗信可是畏惧的狠。罗信的一步步成长她都看在眼里,在她眼里,罗信才是罗家真正的家主。罗智也只是在心中不悦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毕竟他平日就经常来罗信这里,而罗平也经常不在家,而且他是和罗信,周玉等人混在一起,即便是平时来了,也没有次次去见一见自己的二嫂。所以,他反倒习惯了没有罗平夫妇的情况,又和罗信说笑起来,这让罗信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件事是自己父母的差错。
没和罗智言谈多久,罗平夫妇便回来了。罗信便彻底松弛了下来。小婶和罗母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罗平和罗智捞着家常客。
实际上,罗平和罗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罗智是一个文人,罗平是一个武将。两个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只是大过年的,两个人只好捡着家长里短聊着。
罗智的儿子罗文,如今已经十八岁了。文质彬彬,倒是和罗智的气质很像。不过对罗信似乎很惧怕,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罗信突然想起来,好像罗文也是秀才了,只是不知道如今是不是举人,如果是举人,过完年,也该会试考进士了。便开口问道:
“文弟,你如今是什么功名?”
罗文的脸色就是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声若蚊鸣的说道:
“秀才!”
而这个时候,罗智转过来,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神色道:
“他乡试没有过!”
罗信便笑笑道:“小叔也不要太苛求文弟,今年不行,来年再考,文弟还年轻。”
“也只能如此了!”
过年祭祖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然后又要守夜,待天明,便到了大年初一。吃了饺子之后,罗信补了一个觉,然后便离开了府中,而罗平和罗智也离开了,三个人都有各自的上司,朋友需要去拜年。
不过,罗平和罗信都有心事,只是走马观花地拜见了几个重要的人,其余地只是派家人送去了贺帖,不到中午十分,罗信和罗平便先后来到了罗恒他们的住处。不过罗母和陆如黛没有来,而是留在了府中陪着小婶。
如此过了十五,罗恒等人终于将计划完善得不能够再完善了,这才依依惜别,离开了京城。
京城的读书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因为马上就要春闱了,各州府的举子都开始向着京城汇聚。大街上倒出都是儒袍冠带,各个客栈也开始客满。房价都长了十倍,就连饭馆的菜价也长了几近十倍。
寺庙道观都成立寒门举子借宿的地方,风尘之地,也涌进了大量的各地举子,吟诗作对,夜夜笙歌。
这一日。
旬休!
徐时行跑来罗府,徐时行已经被嘉靖帝给调了回来,通过了市舶司的动荡,嘉靖帝感觉徐时行的能力还有点儿差,便把他调了回来,索性让张居正兼任市舶司提举。
实际上,徐阶更想将张居正调回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需要张居正在京城帮助他,他都后悔将张居正弄到杭州了。反正徐阶已经不能够染指市舶司了,留着张居正在杭州做什么?
至于徐时行,都不和自己一条心了,管他去死!
但是,嘉靖帝偏偏将徐时行给调了回来。徐阶心中便郁闷。是不是调回来徐时行,他徐阶做不了主,但是怎么任用徐时行他还是能够做主的。因为嘉靖帝只管将徐时行调回来,至于给徐时行安排什么位置,他才懒得管。直接扔给了徐阶和高拱。
高拱对于徐时行的人品和阵营有些拿不准,毕竟徐时行可以说是背叛了徐阶,这让徐时行的人品消耗了不少。而且徐时行也没有明显地露出来站队的倾向,只是和罗信走得较近,这便让高拱更不想将徐时行拉进自己的阵营。但是也犯不上去打压,只是冷眼旁观。
第一千零五十章
又到会试时
但是,他的冷眼旁观,便已经将徐时行推下了悬崖。既然他不管,那就由徐阶做主了,徐阶怎么可能给徐时行好脸色?
便把徐时行打发到工部去了,徐时行去了工部,也被人冷眼,安排了一个闲置的位置,整天闲得身上都长青苔了。
如果只看闲,他和罗信差不多,只不过罗信手下还管着一批人,自己大小是一个部门的头头。而徐时行就凄惨了许多,没什么管的人,管他的人倒是不少。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人都苍老的许多。
心情郁闷,也没有几个朋友。这不是旬休,闲着无事,便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儒衫,晃晃荡荡地来到了罗府。
罗信看着晃悠了进来,心中就想笑,不过还是憋了下去,人家如今过得已经够凄惨了,这个时候,当着人家面笑,不地道。
两个人并着膀子,向着罗信府里晃荡着,罗信的府邸原来可是严嵩的,被嘉靖帝赐给了罗信,这个府邸那个叫大。而如今十五过去了,罗恒他们都离开了,老爹也去军营了,家里也就剩下了罗母,罗信,陆如黛和罗羽。而且罗信的下人也不多。偌大的一个府邸,便显得十分冷清。再加上是冬天,便显得十分萧索。徐时行将双手抄在袖子里,一边晃荡,一边向着四处张望道:
“这么冷清啊!”
“呵呵……”
徐时行横了罗信一眼:“呵呵什么?”
“呵呵……”
“没意思。”
“呵呵……”
徐时行便有些无语,顺着石子路向着罗信的书房走去。还没有走到书房,徐时行便道:
“算了,不去你书房了,我们两个出去走走。”
“有什么可走的?”罗信摇头道:“还是去我书房,我让下人弄几个小菜,我们两个喝一杯。”
“咱俩出去吃。”徐时行道。
“出去吃?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
罗信脚步不停道:“怎么想起来出去吃了?”
“也不是!”徐时行有些落寞地说道:“如今天下举子都入京了,我们出去走走。”
罗信便笑道:“怎么?你这个榜眼,想要重温一遍回忆?”
徐时行便嗤了一声道:“当着你这个状元的面,提我这个榜眼干什么?别废话,我们出去走走。”
“好,等我换件衣服。”
两个人来到了罗信的书房,罗信让徐时行在书房内坐等,自己去堂屋换衣服。不一会儿,罗信换了一件和徐时行一样的,半新不旧的儒衫走了进来。徐时行上下打量着罗信道:
“你一个土豪,怎么弄这么一件衣服穿?”
罗信撇了撇嘴道:“说好了你请客,如果我穿着华丽丽的,然后还让你算账,这不合适。”
徐时行便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和罗信并肩走了出去。只是心中却是热乎乎的。他知道这是罗信得意穿的和他一样,以免自己不舒服。
两个人走出了大门,罗信打量了一下徐时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哑然失笑。徐时行便道:
“你笑什么?”
罗信风骚地弹了弹袖子道:“你说我们两个在别人的眼中,想不想两个进京赶考的寒门子弟?”
徐时行也就比罗信大五岁,如今罗信二十一,他二十六。这样年级的举人真是算年轻的。问听到罗信所言,徐时行打量了一下自己和罗信,也不由笑了起来。风骚地甩了一下头道:
“你说会不会有富家小姐看上我们?”
“做梦吧你!”
罗信说完,便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徐时行也放肆的大笑,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肆意的笑,引得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
“看那两个人。”
“有什么可看的,两个穷书生。”
“这两个人多傻啊!应该是第一次进京吧,看到什么心情都好,土包子进城啊!”
“别那么说,这个时候进京的书生,都是举人。”
“怕什么?不过是两个穷书生罢了,你还真以为他们两个能中进士?”
“……”
徐时行和罗信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袖飘飘的向前走去,留下了背后一片嘲讽的目光。
大街上来来往往有很多读书人,这些读书人旁若无人地谈笑着,都在展望着即将到来的会试,一个个信心十足。看着这些人兴奋的神色,罗信和徐时行的情绪也好了起来。
靠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太白居,在一楼大堂内寻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四盘菜,一壶酒。这个时候的菜价和酒价都翻了将近十倍,让徐时行心痛得直咧嘴。罗信“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看着徐时行心痛的模样道:
“该!让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喝酒,在我家里喝不行么?”
徐时行收起了心痛的表情,撇了撇嘴道:“在你家没气氛。”
“行,行,又不是我请客。”
两个人出来完全是放松心情的,所以两个人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周围那些书生的谈话。
在这个赶考的时节,京城本地人没有彪呼呼地跑酒馆来吃饭,太贵了。所以,此时在太白居内吃饭的人几乎都是外地前来京城赶考的举子。也就罗信和徐时行这两个冒充的人坐在角落里,喜滋滋地偷听,回想着青葱岁月。
此时在太白居内的举子来自天南海北,但是总体上分成两个集团,一个来自北方,一个来自南方。
别说是大明朝,自从有了科举之后,就有南北之争,谁也不服谁。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