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第1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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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道:“怎么回事?”
  李行往地下啐了口,怒道:“大奶奶休提,说起来真个气死人!那帮狗崽子说什么要过城门车上的人必须下去,大奶奶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下车让他们见?奶奶勿急,小的这就让人回去调兵,我就不信咱们还斗不过他太子手下那几个孬种!”
  琉璃听得关键:“南城门这里的人是太子的人?”
  李行道:“不是,奶奶有所不知,东西城门现由咱们的人把持,北城门是都尉刘士棋,南城门则是都尉段延山负责。刘士棋与段延山领的都是后来补上的新兵,不受咱们管的,其余三道门都没有这样的规定,独独这里,城墙上贴了太子写下的告示,说凡是赶车过城门的,必须开门让他们查车,否则就不让过。旁人也倒罢了,他莫非不认识我么?连奶奶的车也敢拦,是不想活了!太子又怎样,就是他本人来了,咱们将军也不见得理他!”
  琉璃想了下,“是从前也这样,还是独独今日如此?”
  李行道:“上头日期是前两日立的!这段延山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现在也成了他的狗腿子!”
  琉璃望向城门上威风凛凛站立的几个人,当中着盔甲戴红缨的那人想必就是段延山了。这厮竟是太子的人,想到这层,她眉头便倏地紧皱起来。
  虽然说,偏偏这几日下规定查车也可能是巧合,可是,琉璃听到这件事牵涉上了太子,还是觉得这件事十分透着蹊跷。她是与太子没什么接触,可是何毓华却有,她绝不会忘记当年之所以会被何毓华害到险些做陪嫁的地步,乃是出于太子妃的一封亲笔信。她不是说毓华有这个能耐,可以为了报一己之私仇拉动太子在这里为难她,而是因为太子妃之故,她这对太子夫妇已经丝毫没有了好印象!
  而还有她已经疑心了很久的一点就是,何苁立曾是太子的部下,当年也是随着太子一道去的江南,他们去江南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何苁立偏偏在那里就遇见了许娘?在何苁立知道了许娘就是徐慎的女儿,而琉璃就是徐慎亲外孙女的情况下,太子究竟知不知道?
  琉璃倾向于不知道。因为,如果说太子也是当年南下寻找徐慎的那批人中之一,那么,他与何苁立以及现如今还在打听徐慎的那些人的目的就是一样的,如果他知道琉璃的身份,他就不可能不会采取行动,更加不可能会让太子妃帮毓华做那样的事,毕竟,如果真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看起来何苁立的法子就合适得多,毕竟上辈子,他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把墨荷图给抢走了。
  对于觑觎外公一切东西的人,她都打心眼里厌恶!就像何苁立,他与他都是一丘之貉!
  李行在外头等了半日,不见车里又吩咐传来,只好乖乖站着。琉璃回过神,一偏头,见他还在那儿,便从袖子里取出祈允灏留给她的那枚牌子来,交给海棠道:“交给李行,让他拿到城门口去。”这牌子上有着赦字,但凡官场上人见了都知道轻重,再不行方便,那就是不给牌子主人面子了。
  李行拿了牌子,打马跃到城门去了。因为定北王府的马车堵了去路,而城门又已经关了,这时候许多人已经围了上来,而后头也已经停了好些车辆。琉璃闭上眼睛,等待李行快些拿回结果。
  只是才过半刻,李行震天价的吼声又在那头响起,月桂遁声下车,看了看又立马转回来,紧绷着脸冲琉璃道:“奶奶,他们还是不肯放行!李行就快跟他们打起来了!”
  ☆、233
拦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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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两眼倏地睁开,这厮是定要把她逼下车吗?!
  她沉了脸,与月桂道:“先让人把李行叫回来。”
  月桂下了车,吩咐车旁府兵,府兵连忙跑步去了。争吵中的李行扭头往马车处看了眼,半日才恨恨回来。
  琉璃开了车门,与他道:“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行?”
  李行道:“回奶奶,段延山那厮说只认太子的牌子,别人的牌子都不行!”他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仿佛怪琉璃这一传,便阻止了他与那段延山理论似的。
  琉璃听得这话不由冷笑,当即道:“如果要你带这几个人把那姓段的捉了,你做不做得到?”
  李行一愣,但当他意识到琉璃是认真的,于是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认真估摸了一下实力,点头道:“他们人多,咱们只有六个人,理论上做不到,但是他们没有防备,而且姓段的已经下城楼来了,要捉他很容易办到。”
  琉璃遂道:“那快去办了,再带几个人把城门开了!时辰不早,咱们早去早回。”
  李行立即答了声“是”,然后大步走到武卫中间,布署起来。没一会儿就见他带了两名武卫走到城门口,跟先前那小统领交涉了下,然后段延山就从门内走出来。李行跟他打招呼的工夫,就见另两名武卫一个错眼就将他钳着胳膊按翻在地了。
  段延山虽然也是将领。但是这种守在内城过安稳日子的将领跟从沙场淘炼回来的将领哪里有得比?被两名武名一钳,立即就只剩破口大骂的份。余下的士兵俱都拔出刀往李行他们三个围拢来,但是段延山在李行他们手上,他们谁还敢擅动?
  马车这边的武卫也没闲着,见到李行已经将城门控制住,这时趁着城门空虚,便又走出两名武卫飞跃到门口,将门拴立时给拔了。
  城门打开。剩下两名武马便护送着马车往城门一路畅通地驶去!
  而李行等四人押着段延山到了城门外头,便也将他丢到城墙脚下策马赶上来了。
  李行仰天大笑了一气,驾着马对车窗内的琉璃道:“那帮小兔崽子,竟连咱们将军的牌子都不认,小的早就想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了!奶奶方才那命令一下,可真是痛快!小的方才憋的那一肚子气,可总算是发出来了!”
  琉璃微笑不语,掀翻了这段延山,就可谓得罪了太子。这事远还没完呢!
  出了南城门,路就顺了,王府里的马又是好马。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白马山脚下。琉璃仍与上回一样。下了马车,坐了软轿,由李行等人护着,一路上了山门。
  这次因为是有事前来,所以心情并不轻松,进了前殿拜了大佛。便与李行道:“我去后头转转,你们不必这么多人跟着。”
  李行道:“那可不成,将军吩咐了要步步跟着的,万不能让奶奶出丝毫差错。这寺里这么多人,万一出点事小的怎么跟将军交代?”
  琉璃道:“这里我来过。出不了事,何况佛门之地。哪来那么多凶险?”
  李行依然坚持要跟着。琉璃拗不过,便挑了两名武卫随在身后,李行等人则就地等待。
  上回来还是两年多前,路线依稀还记得,琉璃绕了好多道弯,终于找到了那日何苁立带她来见永信的荣华殿。殿里还是香火旺盛,佛案下也依然跪着高僧,琉璃唤停了月桂海棠以及那两外武卫侯在外头,走进去,合十道了声法号,那高僧抬起头来,哪知却不是永信!
  “施主,是要抽签还是纳供?”
  这僧人看起来年纪比永信还大,发须皆白,双目炯炯有神,挺仙风道骨的感觉。不过琉璃可不是来问签的,愣了半日才回神,扫视了一圈殿里,问道:“大师,请问原先在这里的永信大师可在?”
  僧人垂下头去,合十又敲起了木鱼,说道:“此处已经没有永信,施主回罢。”
  琉璃一惊:“大师这话什么意思?”
  僧人停下木鱼,说道:“他云游去了。”
  云游去了……琉璃真是没有想到,原以为见了永信就能获得些线索,起码也许可以知道那铜匣子在哪里,可现在他云游去了,又要上哪儿去找他?
  琉璃看了眼这僧人,觉得他未必有真话,这寺里和尚多着呢,倒不一定非得问他。说着,往佛前上了柱香,丢了锭银子放进香火筒里,看旁边放着签筒,一想也没有什么愿可请的,便信手拿起签筒来,摇了一枝,递给僧人。
  这僧人看了看,说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施主贵人天命,有荫袭之福。”
  琉璃站了片刻,对着这僧人笑了,“大师,我是个孤女,能有什么荫袭之福?就是有福,那也只能说靠我丈夫的身份夫荣妻贵罢了。”
  僧人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又敲起了木鱼。
  琉璃见他这般,便也只得冲他施了一礼,退了出来。
  因为有心要打听永信的下落,出来的时候脚步便就放缓了些,可惜一连问了好几个,都跟那僧人的说法一模一样。最后不甘心,再问起途中遇到的小沙弥永信离寺的时间,又不由暗吃了一惊,小沙弥回答的时间竟是在前年正月,这么说,算来也就正好是何苁立问他要过那《齐国策》之后不久的事!
  这么一来,琉璃就愈发断定永信跟外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系了!说不定那铜匣子就是落在他手上!可是如今他不在了,更不知去了哪里,她就是猜到了也是无用!
  满怀沮丧下了山,琉璃仍是不能释怀,既然何苁立问永信要到那篇《齐国策》之后便不再稀罕墨荷图了,可见那东西也是个极重要的东西,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也得到一篇齐国策来研究研究呢?
  月桂海棠见她一路上紧锁着眉头不说话,也不敢吭声,一直又回到了城门外,随着车速变缓,才不得不与她道:“奶奶,我们又回城了。”
  琉璃嗯了声,没在意。
  月桂咬着唇,又道:“城门里,多了好多士兵。”
  听到士兵二字,琉璃才认真起来,看向窗外,果然已经又抵达了城门外,而守城的将士已经从门里排到门外来了,个个手挎长刀严阵以待,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当中竟然还有好些盔带黄缨,依照本朝制定的律法,只是太子与亲王的亲兵侍卫才能在头盔上系黄缨,看这阵仗,难道是太子亲自来督城了?
  马车行进得愈发缓慢了,李行驾马走过来,在车窗外道:“奶奶坐车先走,这里留给小的应付!”
  琉璃蹙眉:“他们是冲我来的,留你下来有什么用?”方才段延山虽然是李行带人拿的,可他在琉璃面前,毕竟只是个下属,没有主子的命令,下属又怎么敢有这个胆子在城门口拿人?便不是这般,他们既要逼着她下车,后来反落到自己被拿了,也定不会饶过她,躲,能躲得了吗?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想过躲呢!
  马车缓缓到了城门口,守在城外的士兵立马围过来将马车后方堵住了。问也不问便上来拦人,可见是有备而来。琉璃交握着双手端坐着,任凭马车穿过了城门。到得门内,立即便有七八黄缨侍卫拔刀走过来拦在车前:“车里是什么人?”
  李行缓缓道:“车里是镇国将军夫人,阁下有何指示?”
  领头的侍卫听毕,当即往后方一挥手,后方百来个士兵一拥而上,顿时将马车团团围住。而与此同时,随行的人也早已先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此,顷刻间已形成了两道包围圈,琉璃所坐的马车就像只困在水中的蚂蚁,显得柔弱透了。
  李行拔出刀来,对着那黄缨侍卫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跟定北王府为敌吗?”
  那侍卫道:“没什么意思,也谈不上为敌,不过是太子殿下听说南城门上午被人劫了,过来一打听,正是定北王府的将军夫人指使手下干的,所以就事论事而已!现在,请你们的夫人下来,跟段都尉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对对质,看看此事究竟有什么错漏之处!”
  “你敢!”李行举刀向他:“人是老子拿的,有本事朝老子来!”
  “李行!”
  琉璃将他唤住,让月桂将车门大推开了,定定望着那侍卫道:“这位将军的意思,是要拿我当犯人审喽?太子殿子的意思,是说无论谁指证,只要是指到我头上的,我都要像个犯人一样随叫随到听候审讯喽?”
  那侍卫顿了片刻,回头往城门楼子里望去。琉璃也望过去,只见楼子窗户里头站着个头束金冠的人,正在冲着这边张望。琉璃冷笑了声,再与那侍卫道:“我看小将军你跟在太子殿下跟前,也是知道王法的,既然说此事究竟有没有错漏还没有定下来,段都尉说城门被我劫了也是他一面之辞,你们这么多人举着兵刃对着我,敢问究竟是已然定了我的罪,还是准备威逼成招?”
  ☆、234
杠上太子
  “这个……”
  侍卫被问住,显然也有些心虚。到底动用百多号人围困一个女流之辈,他们做得出来,传出去也不像话。这威逼二字,倒还真压得他不好怎么解释。何况这还是祈允灏那土匪的老婆,这夫妇俩先后砸了何苁立的院子之事已经成了各府里的新鲜事儿,真让人给揪住了把柄,来日见面也不好说话。
  但是他回头往城门楼子望了眼,立即又硬气起来。在太子跟前,祈允灏本事再大也不算什么,太子是未来之君,祈允灏终归是个臣子,他能耐,能能耐过将来的君主去?
  想到这里,他弯下去的腰就又挺直了,说道:“小的不管审案,只管请夫人下车。”
  琉璃道:“那我今日要是不下车呢?”
  那侍卫凝了凝神,说道:“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琉璃冷笑,扬声道:“那好!今儿我就坐这里了!看看咱们到底谁耗得过谁?”太子她是不怕的,人就是贱的,越是想坐高位,要顾忌的东西就越多,这南城门下多少双百姓的眼睛瞧着?他要是有脸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拖下去,那她直接就可以进宫告御状了!多省事儿。
  蕊儿出门工夫做得很足,这马车也大,不但有可以放许多吃的喝的,后头还有马桶,在这里头躺个两天两夜都死不了人,她可不怕被憋死。对着那侍卫笑了笑,然后往椅背上一靠,索性歪起来,月桂再往她腰后塞两个凉枕,就更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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