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第1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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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哒,很高兴看到大家各抒己见,十分感谢。这个星期应该可以和好的
  到了前殿,小戚妃就随着皇后与长公主去清宁宫观礼了。
  琉璃扫眼见梅氏与几位相熟的命妇围坐在一起,也懒得过去,再望望人群里,想看有没有熟人,肩膀就被人拍了下,有娇脆的声音道:“我的将军夫人,我们俩找了你大半天了,原来你在这里!”
  琉璃回头,见是陆沐阳背着手傲娇的站在那里,娄明珠笑眯眯望着自己,便也笑了,拉起她们手来道:“我也正找你们呢。方才去后殿拜见皇后娘娘了,才出来。”一面寻看看还有没有坐处,陆沐阳就道:“你还真是的,还当自己是当初的小庶女啊,看那边!”
  琉璃顺着她的手指瞧去,只见侧殿那头已经挂了一溜牌子,上头写着许多小字。陆沐阳一面挽着她往那头走,一面道:“侧殿都被隔开成一间间的小茶室了,有些年纪大的老命妇都来不了,所以你镇国将军夫人的牌子就挂在第六呢!我们王府的牌子不在这里头,我都进不了,我们俩就是来找你蹭茶喝的!”
  “你是堂堂县主,哪有你进不了的地儿?尽说浑话。”琉璃知道她们这是故意抬举她呢,在这几个手帕交面前,她也才算是恢复了她本性里活泼顽皮的一面,连日来心里的阴郁也顿时散了。月桂打头过去找到了位列第六的牌子,然后站在门口等她们入内,才又与海棠以及陆、娄二人的丫鬟一道进去。
  梅氏因被定北王手下几位将军的夫人绊住说话,忠勇侯府的杨氏与祈氏也就各自寻着熟人聊了开来。杨氏扫眼见段文蕙从帘栊下过来,便就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过来,便就与她道:“先前人多。都未来得及与你说话,这两日在定北王府里如何?”
  段文蕙咬着下唇,目光里露出些恨色。扶着兰架半日才道:“他还是不搭理我。我就不明白了,我与他总归还有幼时的情谊。他怎么就越来越对我冷淡了?那何府的庶女,真就那么好么?”
  杨氏叹了口气,“他自小便是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劝过你放下了算了,你又不听!眼下倒好,自己也给耽误了,他那里你又插不进去!”
  “谁说我插不进去?”段文蕙脸红了红。“没有人比我了解他,从前我可以接近他,以后也一定可以。就算我做不了他的元配,我也可以当他的平妻。等我到了他身边。就总有一天他全部都是我的。”
  “平妻?!”杨氏盯着她,激动起来:“你堂堂侯门贵女,居然去做他的平妻?你这是要把我与你爹置于何地?再说了,他们是圣上指的婚,你就算做了他的平妻。要把她挤下去除了让他休她,就得通过圣上与皇后!君无戏言,指婚亦是不能轻易作废,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段文蕙看了眼四下,缓声道:“她如今早就没跟他同房了。他们装得好,以为我不知道。可是,要想瞒过我,没那么容易的。她如今已经得罪了太子,娘以为他还能容忍她多久?等我进了王府当了宗妇,这对忠勇侯府来说不也是件好事吗?我们府里如今也是个空架子了,几代无实权,在京中几乎就没有说话的份量,要不然,祖父祖母能退到祖籍去吗?你今日能退到梅氏身后站着吗?今日这里给命妇们专备的茶室,能没有咱们的份吗?!”
  杨氏听得这话,神情也不由黯下了。光有爵位没有实职的痛苦,不经历的人是不知道的。说起来好听是贵族,可除了那真正的宗室皇亲,谁会把突然升起来的异姓侯爵当真正的贵族?要么就像定北王这样,有战绩,有功勋,手握重兵,又深得圣上信任,比起那些坐享其成的郡王亲王的来,倒是还更加有份量些。段文蕙这话,倒是也说到了她心里。她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老太爷去后他们夫妇就要袭爵了,她如何不想风风光光地做个真正的贵族夫人?文蕙要是嫁给了祈允灏,顺带也可以把府里几个子弟弄进营里,将来也不愁后路了,那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活了,目光晶亮地看着远处那间给镇国将军夫人专备的茶室,说道:“方才你说她得罪了太子,你却不知,她连太子妃都给得罪了!”
  段文蕙听得她将先前内殿里太子妃当众说琉璃的那事儿一说,眉头也不由得跳起来,半日后笑了笑,说道:“虽然太子妃此举有*份,但由此一来,倒是又大大利于我了。母亲方才不是说挤掉她很难么?那我就不断地在太子这边加码,加到圣上与允灏都承受不住了,看看他们将不将这正室的位子帮我腾出来!”
  宫里设立的这小茶室乃是用屏风隔成的,只坐几个人,倒也宽敞舒适。琉璃与陆、娄二人各坐一方,而前方就是梅氏的地儿。
  宫女奉了茶果进来,陆沐阳就挥手让她们下去了,只留自己人在身边说话自在。才听娄明珠说了几句订亲的事儿,忽然就见门外闪过个翠色身影,娉娉婷婷往前面梅氏那间去了。
  琉璃因为正坐在与梅氏茶室相隔的屏风下,与走过来的那人面对面,故而认出来是段文蕙,陆沐阳也认出来了,想跟她打招呼来着,偏她们又已经进去了,于是回头来道:“我听说这两日她都住在你们王府,她没跟你们将军怎么样吧?”她如今也已经说亲了,订的是陈国公世子,所以与成了亲琉璃的走动得多了,与段文蕙她们这些没订亲的反倒联系少了。
  段文蕙与祈允灏的事原先只是亲近的几个人知道的,这半年来却不知怎么弄得人尽皆知,但凡有点关于这二人的消息都会被抖出来渲染半日,因着如今又牵扯了琉璃,所以她便格外关心起来。
  “是啊,”娄明珠也道,“前不久又听说你跟将军闹不和,她这当口跑你们府上住着是什么意思?”娄明珠与段文蕙交往不深,只知道她深恋祈允灏多年,如今人家成亲了都还没死心,她就打心眼里有点瞧不起她,说得难听点呢,就是有点贱。
  琉璃早知道她们绕不过这道坎去,索性就睨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能怎么着?亲都成了。”
  “那可不!”陆沐阳道,“要是死了心,她就不会再你们家去住了。她一个姑娘家,好歹也要顾着名声吧?”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交情不交情了,段文蕙的作为,在她看来,就是不对。
  琉璃实在不想说这个事,这样的情敌就算要斗,也得让她有个斗的由头不是?再说了,隔墙有耳呢,个屏风能隔住什么声响,于是道:“你们俩说点别的吧。”
  话才说完,她忽然发现背后屏风的影子在向前倾,多年以来练就的危机感瞬间使得她提高了警惕,身子迅捷的往前一窜,几乎就在她身子站稳的同时,背后的屏风已经哐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陆沐阳吓得尖叫起来,娄明珠睁大眼睛望着倒掉的屏风,也不由得花容失色!月桂海棠急冲过去,将琉璃拉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站住。
  这可是成两百斤的大屏风,上头镶嵌的还是西洋印花玻璃,这要是砸在人身上,便是不死也得砸断骨头!
  几乎是在站稳的同一时间,琉璃迅速地往那头看去,顿时瞧见一道翠色的裙摆飞快消失在另一道屏风后头。
  ——段文蕙?!是她干的?
  “琉璃,你没事吧?!”
  陆沐阳与娄明珠飞快冲过来将她扶住。这时候茶室外的人听见尖叫,也不由得望了过来,而一些靠得近的,已经围了上来。段文蕙与祈木兰也一道进来了,站在门口惊惶地向内打量,当看到那扇碎掉的屏风玻璃,脸上更显惊惶了。
  琉璃望着她的莹翠八幅月华裙,忽然转过头捉住娄明珠的手,面色痛苦地倒在圈椅上。娄明珠被她拉着倾了身子,正要询问,琉璃已在她耳边道:“我没事,你看段文蕙的裙摆。”
  娄明珠一向细心,心里本就纳闷好好的屏风怎么会突然倒下,这时听得她这么说,往段文蕙裙摆望去,只见赫然有道两寸来长的口子,瞬即就明白了。
  足足八开的大屏风,不要说底座甚是稳固的,就说是宫里头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这么不牢靠?除了被人推倒,没有第二种可能!而琉璃当时坐在屏风下,屏风就算被她推倒,也应该是向那边倒,绝没有向她自己倒的道理,既然是倒向这边,那就肯定是那边的人推过来!段文蕙去前面茶室是她们亲眼瞧见的,当时梅夫人并不在内,里面也没有别的人,她去那里做什么?而屏风倒下后那边又空无一人,照此推断,除了是她,还会有谁?!而那裙摆上的口子,多半就是出门匆忙而被撕裂的了!
  娄明珠往段文蕙扫了眼,看她一脸的惊慌,并没有看到裙下,显然是忙于做戏,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个,于是心里冷笑了声,顺着琉璃将计就计,大声道:“你伤了哪里?!试下能不能动?”
  ☆、261
反将一军
  陆沐阳正急得不行,这会儿听说她被砸到了,慌不迭地就道:“我让人去请太医!”
  娄明珠看了眼琉璃,琉璃道:“去请吧!我背上疼得很,只怕是伤到骨头了!”太医来了又能如何?伤在背上,总不能让她解了衣裳给他验伤,段文蕙既然想把事情往大了整,那她就干脆顺了她的意,看看究竟此事能有个什么结果!
  陆沐阳吩咐太监回来,娄明珠暗地里捏了她一下,悄声说:“你去看段文蕙的裙子!”然后又大声道:“伤到背脊骨可不是小事!这屏风怎么会突然之间倒了,这要是砸到了圣上或者宫里哪位贵主子,可怎么得了?!”
  太监宫女们早就慌不迭地上前来了,他们也是没料到发生这种事,好好的屏风怎么会倒下来呢?而且偏偏是在皇长孙的大婚之日,砸到的还是正得圣宠的定北王的长媳、镇国将军的夫人!这是老天爷成心让他们活不下去吗?虽然知道娄明芳说的可能性并不大,可事情的确发生了,真要是被砸的是贵主子,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怎么回事?”梅氏直到这会儿,才不知打哪里过来了,旁边伴着忠勇侯府的杨氏与祈氏。“砸得重不重!你要不要先回去?顾嬷嬷快拿绢子来,瞧瞧这汗!”她弯下腰来温声问道,然后接过顾嬷嬷手上的帕子亲自替她印起额头来,看起来绝对是个再和善不过的好婆婆。
  琉璃额上的汗都是方才后怕吓出来的,方才那一砸砸下来,她什么日子也不用过了,怎么能不出身冷汗?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她的戏演得更逼真了。她咬紧牙关,痛苦地扭过了头去。说道:“儿媳,儿媳现在根本不能动。只怕回不了!”
  她要做好婆婆,她也顺她的意。到底对外还是一家人。总不能让人来看王府的笑话不是?对于梅氏这种假到了底的关心,她不屑回应。更是看得想吐。她让她先回去,是想等她走了,段文蕙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是吗?
  陆沐阳看到了段文蕙的裙子,也顿时猜到怎么回事了,这时道:“梅夫人,这伤筋动骨的事,可不能随便动的。还是等太医诊过再说。”太医怎么说,还不是她一句话交代下去的事吗?眼下伤的可是堂堂镇国将军的夫人,虽然不是王侯也不是当朝一品,可他们手上可握着兵权与圣上的宠信啊。太医能不会做?
  “让太医诊过再说也好,表嫂还年轻,万一伤得严重,将来行动不了,倒麻烦了。”
  段文蕙这时候也凑近来了。印着眼眶与梅氏说道。
  “你说谁行动不了呢?”陆沐阳见着她就来气了,“她行动不了你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段文蕙一抿嘴,眼眶更红了,“沐阳你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您倒是没说什么,”娄明珠也起身了。“光你做的就够可以的了。”说着目光往她裙摆下一溜。
  段文蕙顺眼往下瞧去,顿时脸色白了。
  琉璃冷笑一声,并未在这时候加油。
  皇长孙大婚之日,是禁血光的,忽然出现这样的意外,无论如何都会令得太子夫妇不悦,即使这并不是琉璃的错,说起来还应该查究罪责,可太子夫妇会是那种懂得体察人心的人吗?琉璃得罪过他,太子妃至今都忍不住嘴上报仇,便是错不在她,也会对她有着更进一步的厌憎。所以段文蕙今天的目的不但是要砸伤她,更是要借这件事使她再度得罪太子与太子妃。
  方才在内殿里的太子妃对她的态度,杨氏一定暗中告诉了她,所以借太子夫妇的力量来打击她,不是更加有效而且能以逸待劳的事情吗?
  但是,她想这么做,那她就任凭她这么做吗?
  她跟娄明芳使了个眼色,等她回到身边,低声道:“见好就收。”然后回过头来,咬牙与陆沐阳道:“我受不住了,你帮我去跟皇后娘娘告个假吧,就说我不能去赴宴了。”
  其实,人到了宫里,上不上席赴不赴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只是特地去跟皇后一说,那就不一样了。太监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破皇后的雅兴上报的,要报也是事后,而段文蕙妄想砸伤她,还想引得她被太子夫妇怪罪,她又怎么好不让皇后知道呢?
  段文蕙要把她推向刀山火海,那她干脆就一步步引着她往刀山火海里走好了!
  娄明珠倒是听出她的意思,看一眼无半点心机的陆沐阳,遂与琉璃道:“还是我去吧。”
  琉璃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梅氏要树立她的好婆婆形象,坐在旁边交代顾嬷嬷做这做那,不知道娄明芳去做什么,一时就任她去了。
  而这时大婚典礼也已经进行完毕了,皇后听得娄明珠来说屏风砸伤了人,立时不由得正色起来。这大婚之日本就不兴出差错,如今砸了人,竟然还砸的是祈允灏的夫人,定北王府来日的宗妇,定北王府的人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这还了得!于是听罢就领着人往钟粹宫来了。旁边几分妃嫔听得出事,便也跟着过了来。
  琉璃让娄明珠去禀皇后的时候是极小声说的,旁边人莫说段文蕙,就连梅氏也没听见。所以当皇后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大殿时,贵妇贵女们都吓了一跳,连忙地跪地迎接。段文蕙脸上一白,也跪了下去。
  她本就不料琉璃竟然有胆子去惊动皇后,原本这种事又没有砸出人命来,就算太监告诉了帝后,顶多也就是让人来安抚两句做罢,可她没想到是娄明珠亲自去告诉的,而娄明珠早就存心帮着琉璃把这事往大发里闹,又怎么会甘心让皇后低调处理?
  娄明珠指了琉璃所在的去处,皇后便快步过来了。纵然身为太子之母,皇长孙之祖母,也会对发生这样的事感到不满,可是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在这个时候还不表示出对臣子的关心,又谈母仪天下?谈何驯服人心?
  这时候太医已经过来了,诚如琉璃先前预料的那样,既然伤在背上,实在不便下药诊断,陆沐阳又死不肯让他隔衣切察,于是也在旁束手无措。琉璃见得皇后到来,便咬紧牙关站起来,颤巍巍跪到地上,叩头道:“臣妇有罪,搅了皇长孙大婚喜庆,请皇后发落。”
  “快起来!扶将军夫人到内殿歇着!”皇后忙道。然后又叫了人来:“把负责摆设屏风的人带过来!”
  娄明珠遂上前与陆沐阳一道扶着琉璃起来,由宫女引着往先前所在的内殿而去。
  皇后来了,自然少不了要查问经过,太监宫女自然不敢担罪的,根本不用她说,也会有人交代出来那时候究竟谁在梅氏的茶室里。而四面人多,自然也会有人把这事传开。
  当然,琉璃是不指望仅凭这样就把段文蕙怎么样的,皇后顶多也就是怀疑怀疑她,对于这种她们私人之间的恩怨,两边都是对社稷有功的,得罪谁都不好。而且又还是亲戚,不过是为着一个祈允灏弄成这样,她即使身为皇后,却也是个外人,委实不便插手。
  进了内殿,众人齐齐扶着琉璃坐在榻上,太医一并来了,琉璃递了张银票给陆沐阳,陆沐阳拿着对太医道:“夫人伤了背脊骨,出去有人问起,知道怎么说吗?”太医一怔,待看见她手上银票面额,顿时把腰弯下去了:“夫人说的没错,小的给夫人诊过,确实伤了筋骨,很是要紧。”
  陆沐阳点了点头,说道:“是个聪明的,回头我府上有事儿,就叫你了!”
  太医院也不是好混的,光会看病不会混关系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医官。如今老一辈里也就裕亲王一个亲王,能得到郡主的赏识时常召入府里诊病,光名声上就有不少益处。
  太医千恩万谢叩拜完毕,随即退下。
  琉璃说道:“我没事,这里有丫头们就够了,你们先去外头吧。”
  娄明珠望了眼外殿方向,也知道这会子那里缺个明白人替琉璃说话呢,皇后若是问起,到头来还不知被段文蕙歪曲成什么样,所以也就点了点头,与陆沐阳走了出去。
  丫头们都知道琉璃身上无碍,但还是替她除了外衣,替她上了层药。见得近处无人了,琉璃才又与月桂道:“今儿淑华也来了,眼下正在清宁宫,你去那里找她,跟她把方才的事都原原本本说了,然后告诉她,就说毓华想要段文蕙当祈允灏的妻子。”说着从头上拔下两根钗子,塞给她说道:“你拿这个去,叫个人带路。”
  月桂惊了惊,见她脸色郑重,便也不敢多话了,当即接过钗子就往外头去。
  琉璃见得她与殿外一个宫女一道出外了,才又趴在榻上,让海棠替她上起药来。
  方才装疼的那阵工夫,她把事情全都给想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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