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第2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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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氏这边听了祈允灏来回跑了几趟宫中的消息,却是也纳闷了。虽然平日里他们的行踪她不敢过问,可是那是从前,眼下不同了,定北王不但不同意给她申授王妃封号,居然还背着她把叶氏的陪嫁藏得严严实实,如今一声不响把她们接了回来,还瞒着不让她知道!她对老爷子不再抱有希望,对祈允灏自然也不像从前那样能忍了。
  “这事儿肯定有古怪,”她说道:“兰儿那边有什么消息不曾?”
  香英道:“去打听的人还没回来呢。”
  梅氏嗯了声,又歪回榻上。才要闭上眼,帘子一掀,祈木兰已随着股冷风钻进来。“母亲,大哥房里好像出什么事儿了!”祈木兰跑到梅氏身边,张嘴便道,“我方才瞧见他们院儿里的人拿着罐子往外倒血,那血可臭了!”
  “血?”梅氏坐起来,两眼发着光亮,“难道真是你大肾毛病了?”妇人产后最怕的就是出血,那可是要命的事!虽然她已经出了月子,按道理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可是这身子骨的事儿因人而异,连太医院医正都出动了,祈木兰又亲眼见着他们往外倒血,就不能允许她情况特殊吗?
  梅氏有些高兴,反正不管是不是她猜的这种情况,总之出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祈木兰蹙眉沉吟,“我听说昨儿个武安侯家的少夫人上门来过,来去时的脸色都不轻松,然后后来大哥回府后一直到今日,岂不就很反常么?”说到这里她叹起气来:“大嫂要是死了,大哥肯定伤心死了。小嘟噜又怎么办?”她虽然讨厌琉璃,但是对于祈允灏这个大哥。她还是很祟拜的,世上有几个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手握雄兵英武作战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祟拜他,她也不会那么想他娶门第高贵的段文蕙了。还有小嘟噜,那是她目前唯一的小侄儿啊,她可舍不得他那么小就没有娘。
  “这你就不懂了,”梅氏冷笑了声,说道:“男人纵使再伤心,为了繁衍子嗣,也还是会惦记着娶下一个,你爹岂不就是这样吗?要不然。哪来的你们兄妹?”
  祈木兰愣了愣。一想也有道理。男人岂不就是这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那这样说来。大嫂就是死了也什么大不了的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比如说,大哥也是死了生母的,这么多年跟爹爹的关系如同水火。可见后母终究是个障碍。难道说将来小嘟噜也要跟大哥变得如此生分?那他小时候岂不是很惨?
  大哥小时候她没见过,想来还过得去吧?因为叶王妃有娘家啊,当时还有宫里皇后娘娘护着他呀,可是琉璃又没娘家,将来继任大嫂进门,谁护小嘟噜去?母亲是不要指望了,她跟长房关系差到那样,再说大哥也不会让她看护的。说起来也都怪琉璃,居然走到哪儿关系就破坏到哪儿。要是何家还没败,至少还有他们看顾着小嘟噜点儿,如今她病到往外泼血的地步了,谁照顾孩子去?
  这么一想,她觉得还是值得担忧。“母亲,我觉得——”
  “夫人,王爷回来了。”
  正说着,帘外丫鬟禀道。
  梅氏下意识起了身,但半路一顿,瞬间却又坐回去了。“香英去迎吧,我这头疼着呢。”说着扶着额角又歪了下去。
  祈木兰纳闷道:“你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少插嘴!”梅氏轻斥她。然后把眼闭起来。
  香英没片刻就掀帘子进来:“夫人,王爷没回房来,直接去书房了,还有大爷也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庆王。”
  梅氏睁开眼,“不回房?”
  这可真是奇怪了,他不回房换衣裳,直接穿着盔甲迎客?而且还有祈允灏和陆诏,陆诏倒罢了,近来来得多,可祈允灏即使与老爷子关系好转,也是极少踏进上房来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梅氏觉得整件事越来越透着古怪了,她不觉下了榻,在地下站了片刻,忽然道:“我去瞧瞧。”
  荣熙堂书房里,定北王盔甲未除,一脸凝重站在屋中,对吴忠道:“把所有人遣开!”
  陆诏与祈允灏也是压根没来得及回房去,陆诏看了眼门外已经退散的下人,与定北王道:“事情始末想必允灏已经跟王爷说了,不知王爷有什么决策?”
  定北王从书架里取出一张宫城地图,说道:“如今把守九处宫门的都是羽林军,戚正昱是亲军近卫之首,如今他跟皇后东宫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最方便的途径是把他拉过来,这样我们的人才能埋伏在内宫城,以防皇后伺动。”
  “可是戚正昱如果叛过来,那将来想把他弄下来换上蒋澈就不太可能。”陆诏如此道。
  祈允灏道:“这倒问题不大,成事之后,只要把戚正昱调去南衙掌军,品级提高些,他不会不服。我们要拿下戚正昱只有一日时间,只怕做不到这么短时间内让他心甘情愿倒过来。我觉得还是得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陆诏问。
  祈允灏沉吟道:“想办法制住戚正昱,强行控制宫门。”
  陆诏皱眉:“你有几分把握?”
  “七八分把握是有的。”祈允灏拿过地图,指着上面道:“你看这里……”
  梅氏到了书房院门口,一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倒是门口站着好些精兵,竟都是定北王和陆诏身边的亲兵,个个严阵以待,活似出了大事,便就问道:“王爷和谁在里头?”那亲兵自是认得她,当下揖道:“夫人请回罢,王爷有令,谁都不许靠近!”
  梅氏一顿,待要发作,香英忙道:“夫人既然头疼,就快胸房歇着罢。”一面冲那精兵点头,把梅氏往房里拉去。梅氏哪里甘心?眼前这阵仗傻子都看得出来要出大事,如果不是琉璃出事,那难道是陆诏要反了?
  她被这个念头震了震,看着全副精神盯着门外的精兵们,她忽地一甩手,抬步往院后走去。香英不知道她做什么,连忙也跟了上来。
  梅氏到了书院后方,对着墙上大镂花窗看了看,然后轻轻将花窗一推,这整个儿近一个人高的大花窗竟然就被推开了,梅氏挥手让香英回去,把窗又关好,自己再蹑手蹑脚走进去,贴墙站在书房窗户底下。
  这道门设得隐蔽极了,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这是当年搬进王府之后,梅氏暗地里让人做的,因为定北王大部分时间呆在书房,也不让人靠近,所以她开这墙门,为的就是窥视他究竟有没有在书房暗中亲近丫头们。
  屋里的人浑然不知这一切。
  听祈允灏说完他的计划,定北王点头道:“此计虽然稍嫌大胆,但是确实也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戚正昱就算在一天之内答应归附我们,也不能确保他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漏子。这个时候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伏击戚正昱此事交给我,内宫城之事交给你们,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
  陆诏点头:“明日子夜皇后的亲兵在乾清宫大换班,我们最多有一柱香的时间。内阁四大臣不能出现得太早,否则会打草惊蛇,必须刚刚好赶在那时候,这个可以交给睿儿,他有入宫令,随时可以进宫到时只要让四大臣与他共乘马车入宫,然后先在乾清宫附近等侯消息便可。允灏原本是明日亥时轮值,也不需去的太早,否则容易让人怀疑,亥时你拿着解药进宫,医正估算父皇服药后至多半个时辰便会苏醒,我们在子夜之前半个时辰把药喂下,等到子夜他们换班之时,约摸就能醒来,那时我再发送消息给睿儿,让领四大臣觐见,而我的人则会在那时刻暗中控制住乾清宫。我们只要争取在这个时间内得到父皇废储口谕,让四大臣拟旨再盖上大宝,此事便成!”
  定北王听完嗯了声,沉吟片刻又道:“除了这些,为免有意外,还得有太医在侧。圣上下完废储圣旨之后,皇后肯定很快会得知消息,然后倾尽所以力量阻止这一切,到时正面交锋是难免的。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太子无仁,那你把大仁大孝的形象维持下去是极重要的,为保圣上龙体无恙,不连累你将来仁孝帝君的名声,所以必须把太医召到乾清宫!”
  陆诏冲他深揖:“王爷考虑的甚是。我虽誓与陆谨争这高低,却总不至于连父皇性命都不顾的。等我回宫便去安排,定将护卫父皇周全!”
  定北王默叹了声,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望着长窗,那背影竟似有些伤感。
  陆诏也默然了片刻,说道:“我知道祈叔与父皇情谊深厚,在此我替父皇多谢祈叔这些年来对我陆家的拥护!也替我自己感谢祈叔的倾力相助!”说着他矮身下去,双膝跪地朝定北王叩了个头。
  陆诏是即将上位的新帝,此时却对个臣子跪地磕头,这怎么说都是皇室子弟不该有的行为。然而定北王却依然那样萧索地站着,并没有因他的下跪而显得慌乱惶恐,他就像方才一样,摆摆手道:“我们都老了,江山是你们的了。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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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8
两手打算
  梅氏贴在后墙底下,整个人如同粘在墙上的假人,从到至尾连动弹的力量都没有了。一直等到书房里人走尽,她才回了回神,迈步出来。
  一路上霜风扑面盖在脸上,冬月来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冰冷严酷了。
  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宫里真的要出大事了,祈允灏他们得了圣上之毒的解药,他们要去救他了,救回他,他就可以废掉太子,然后推举陆诏上位。这皇位是陆诏坐还是太子坐,跟她关系不大,可是祈允灏扶助陆诏当了皇帝,身份地位就会越加不同了,就连琉璃也会跟着加封,到那时,她还是定北王府的一位没有王妃头衔的夫人。
  因为祈允灏的地位攀升,为祈家带来的荣耀,他在府里的话事权也会更大,他这么恨她,一定会报复她,把她当年对她所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抖露出来,甚至回报到她身上——她会被老爷子休吗?会的,回想起来,倒是有那么三四次她险些弄死他,他打碎了她一个茶盅,她把他绑起来,把他丢到老祈府后院的井里,被他咬断了绳索爬出来了;下人们说他直呼过她的名字,她就把他倒吊在房里梁下,他头底下拿炭火烘烤着,她在旁看着他细嫩的皮肤被烤出了油,然后被烤裂了直到他喷鼻血才把他放下来。后来他就发高烧,烧了几天几夜,这一次他也差点死了,要不是刚好那天被来串门的吏部侍郎无意撞见了的话。后来她还让人把他从白马寺的崖上推下去过,也亲手鞭打他直到他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的地步过,这些事都在他去西北之前,他十三岁去西北,想必这些都记得吧?
  没有人知道她对他做过这些,就连祈允靖他们也不知道。圣上那年突然把他派往西北,她也怕他会跟老爷子告状,可是老爷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起过,想必他是从没说过的。也许,他是怕她罢?也许到如今也还是怕她。所以才会把朝庆堂锁的这么严实,不让她有任何机会伸手向琉璃和那个孩子,可是如果陆诏当了皇帝之后,他就不会再怕她了!他完全有能力去左右老爷子了,他当初选择拥护陆诏,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她身上忽然一阵发冷,她又想起了那年冰天雪地里,被绑着扔进水井里的他,还有被倒吊着,被炭火烧到唇干舌裂的他——如果他真的成了陆诏手下的第一功臣。他绝对会在她身上讨回来的!她已经不可能得到王妃之位了。难道。还要任凭他再把她这王府夫人的身份也给剥夺吗?那她还会剩下什么?
  梅氏一步步踏在回房的路上,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她的世界如此刻般接近寒冰。她从来都知道陆诏想夺位,也知道祈允灏一直在帮扶他,她也担心过。可是那时候毕竟还以为老爷子是她的依靠,而且他们成不成也还未知,所以并不怎么紧张。可眼下确知到他们已全然布署好,转眼就能成功,她才忽然觉得这一切真实起来,祈允灏带给她的压力也越来越清晰沉重,已经容不得她忽略了。
  “夫人,王爷回房了,问起您呢。”
  香英在阶上瞧见梅氏失魂落魄地走来。心下暗惊,连忙迎上来说道。
  梅氏看了她一眼,却是又把脚步停了。他竟然也会问起她么?她冷笑了声,顺势在廊椅上坐下了。她在他面前做低伏小了一辈子,结果到这个时候。还要面临被他儿子报复的命运,真以为她会乖乖等死么?祈允灏想帮助陆诏夺位得到毕生荣华,她偏让他得不到!只要那解药到不了圣上嘴里,陆诏当不了皇帝,那祈允灏的下场就是死!琉璃与那孩子也会跟着陪葬!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振奋了,她要阻止他们的阴谋得逞!只要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皇后,还怕祈允灏死不了吗?还怕将来皇后不给她无上的尊宠与荣华吗?纵使到时定北王也逃不了一难那又如何?反正他就是留在这世上心目里也没有她这个妻子!她还有儿女不是吗?她为皇后和太子立了大功,祈允靖他们兄弟也一定会跟着受到封赏的!
  “香英,去备纸笔!我要写折子给皇后!”
  徐原夫妇与靳宣他们已经被祈允灏转送到京郊去了,琉璃下晌让桔梗儿去半瓶胡同打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上车,并让桔梗儿捎话回来要琉璃小心。琉璃知道如果没有特别险情的话,祈允灏是不会安排他们出京的,所以这一夜的心情也是格外不安。
  傍晚祈允灏回府时直接与陆诏去了荣熙堂,出来后只进朝庆堂看了琉璃母子一眼便又出去了,琉璃知道他有许多事待处理,也没有与他多话,除了叮嘱他小心,便就给了个小锦囊给他。
  “这是什么?”他问,声音因连日劳累而嘶哑。
  “出门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琉璃将他的手合起来,“记得情况危急的时候,一定要这样做。”
  祈允灏见她神色凝重,便也郑重地点了头。
  琉璃目送他出去后,又在二门下站了许久才回房。
  回房后正见黄嬷嬷抱着小嘟噜站在屋里哄逗,情不自禁走过去将他接在手里,将脸与他挨了挨,然后红着眼眶交回给黄嬷嬷,然后对月桂道:“你去把蕊儿叫进来。”
  月桂见她神色忧伤,也不知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就出了门,亲自把蕊儿叫了进来。
  琉璃见着蕊儿,便问她道:“孩子好么?”
  蕊儿道:“谢奶奶惦着,都好着哩。”她在路上已经听月桂把两日的事说了,眼下见得琉璃如此,也不禁提起颗心来。“奶奶是有什么要交代么?”
  琉璃道:“这几日要出大事,你现在把慎哥儿抱回去,然后带着他和你自己的孩子上红袖那儿去住两日。如果我这里无妨,过得几日自会去把你们接回来,如果七日之内没有我和将军的消息,你就带着孩子上南边儿叶王妃的陪嫁所住的贺家村去。——黄嬷嬷虞嬷嬷你们也跟着一道走,慎哥儿就交托给你们了。”
  然后从袖里取出一叠银票来,“这里是两千两银子,足够你们路上花销了。如果我和将军万一——万一没去接你们,我还留了些钱在小戚妃那里,到时她自会把这些给你们送来。你们要好好抚养慎哥儿长大,我不求他出人头地,只要他一辈子平安喜乐,能像正常人一样妻贤子孝,快乐地过完这一生就够了。”
  “奶奶!”
  蕊儿蓦地跪下来,哭着道:“奶奶都知道要出大事,为什么还要赶奴婢走?奴婢早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奶奶的,您这样做,不是逼着奴婢背信弃义吗?”黄虞二嬷嬷也跪下来:“有将军与王爷在,奶奶何出此言?”
  “这不是背信弃义,相反,是我交给你了比侍侯我更要紧的任务。”琉璃将她扶起来,叹道:“王爷与将军英勇盖世,连胡虏都心甘败在他们手下,自然没有人能轻易打倒他们。可是眼下的事情不同,这里不像大漠,打不赢可以撤,眼下这场战争是没得撤的,不是太子胜就是庆王胜,不是庆王胜就是太子胜,我们只有一半赢的机率,为着那另一半,我不得不替慎哥儿着想。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由你们来照顾慎哥儿,我很放心!”
  “奶奶!”
  蕊儿已经泣不成声。月桂海棠也跟着跪下来,个个哭成了一团。
  琉璃叹道:“好了,别哭了。我也希望事情不会是这样,可是谁也抵不过万一二字。你们眼下就收拾东西走,月桂海棠还有铃兰扶桑你们几个暂且留下,我这里也备好了每人一百两的银票。你们先揣在身上,如果我和将军走投无路,你们就拿着这个逃命。当然,如果你们想现在就走,我也不为难你们。”
  说着,她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沓银票来。屋里几个得用的丫头全都分到了,桔梗儿也没有落下。可是一屋子人没有人一个起身去拿,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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