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福第3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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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朝局怎么说呢,乱成这样跟她是脱不开关系的,现在她顺利将这些事过渡到沈宓他们手上,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大小姐生活,可是随着她即将成为魏国公府的儿媳妇,总还是有些事避不开的,比如说韩家自家那些事。
下个月她就要过门,韩家内宅那边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呢?
当然,她不是那种只会坐着等待的人,在他们在朝上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她也派了庞阿虎前去韩家明里暗里地打听过的。有些事情能问辛乙的则问辛乙,不能问或问不到的则暗中查探,据她所知,韩老夫人对于这门婚事还是抱持乐观态度的。
鄂氏当然不会乐见,不过近来她十分安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对婚礼的准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当然,沈雁也并不认为鄂氏会傻到在这件事上做什么小动作,除非她真不想混了。
如今既然魏国公亲口承认韩稷是陈王的儿子,而鄂氏当初又是在不知韩稷身份的情况下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而后她不知怎么又查出韩稷的身世来,然后向其下手,估计也是察觉到一点魏国公与陈王妃的什么,然后将他当成了魏国公的私生子,在他身上下毒泄愤的。
那么好了,既然这中间是场误会,韩稷究竟是原谅还是不原谅鄂氏呢?鄂氏对于这件事又会持什么态度呢?沈雁实在是无法把握这分寸。
但是如今沈家把她看得很严,硬是不准她有与韩稷婚前见面的机会,说这是最后的规矩绝不能再错,于是虽然只隔着一个前后院而已,她也着实是无计可施。
不过想想总共也只有个把月的事,也就算了,反正过门之后总会知道的。
第496章
拿下!
沈家办周岁宴的时候,刘括也去了。
宴后进宫求见皇后,皇后一面抚着羽扇,一面冷笑着:“这两年他们家倒是隔三差五地办事儿。”
刘括道:“外头都说,沈家声望并不比元老们要低了。想不到沈观裕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私下里经营人脉却是很有一套。”
皇后微哼了声,没再说什么。走到屏风下,又说道:“等过了中秋,找个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提出把赵玥过继到钟粹宫的事。没什么事就下去吧,郑王府那头盯紧点儿。”
刘括勾首称是。
皇后等他走了,遂招来王德全,“去郑王府瞧病的太医可曾都看好了?”
王德全道:“已经瞧准了,昨日换成了罗清辉。郑王的药单子奴才也让人拓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张呈给皇后。
皇后瞧了瞧,慢慢折起那药单在袖,说道:“明日中秋,正好行事。”
王德全凛然颌首。
按理,每年的中秋宗室子弟都需进宫叩拜,但郑王既然忧病在床,今年自是免了。
罗家世代行医,罗清辉的祖父本是京师有名的医师,到他父亲这辈,正好碰上改朝换代急需用人之时,罗父便被招进宫当了太医。罗父告老之后,擅长针炙内科的罗清辉又接了他的班,太医院里的生活枯燥但是平静,三十五岁的罗清辉举止行动都十分沉稳。
皇帝素日里有不畅之处也常唤他扎个针,这次指派他到郑王府,看得出来对郑王还是上心。
当然,他一个医官,是不会掺和这些政事的。但认清楚朝堂形势,对于常在宫闱行走的人来说却是十分必要。
郑王的病并说不上来哪里不妥,但他既然装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他就得当个病给他治,在宫里朝堂,会装病也是一门本事。比如说这次郑王“病”得这么巧,不是就免了立刻受责罚么?他像往常一样领着药童走进王府大门,熟稔而稳健地往郑王寝殿行去。
郑王歪在榻上。手里拿着本书。但目光游离,似有些心不在焉。
罗清辉上前去请了安,然后从药童手上接了药箱。如常替他把起脉来。
把完脉他又开了方子,并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拿了药材命药童下去熬药。
过程中整个大殿都十分安静,郑王没什么话说,罗清辉也不是会主动献殷勤的人。熬药的当口他就立在门外看着煎药。等药好了,再等摊凉了。他才亲手端着走进来,到了榻边,交由于英,由于英接过去喂服。
这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所谓的汤药,也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略带去湿去燥的温补之物。
但没想到于英才放了汤匙进去,就蓦地转过了身。双目如电般往他瞪过来。
“快把这厮拿下!”
一声令下,殿两旁的侍卫忽然一涌而入。几双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将他摁压在地!
罗清辉再持重的一个人,也承受不起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跪在地下,失措道:“敢问下官何处得罪了王爷?”
郑王将目光从药碗上收回来,咬牙坐直身子,赤脚下地道:“你还敢问本王?你自己瞧瞧这药碗!”
于英将满满一碗端到罗清辉面前,而后将没过一半的银勺举起来。
罗清辉看到那勺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把雪白的银汤勺,竟然黑到只剩手柄处还看得见一丝原色!
“这——这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那就要问你了!”郑王声色俱厉,竟一扫前几日的萎靡。
罗清辉哪里回得上来?
他就是长了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怎么可能会给郑王下毒?
“下官冤枉,还求王爷查明白后再予下官治罪!”
郑王睥睨着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本王还会冤枉你?来人,把那熬药的药童连同那药渣一道带进来!”
旁有自有小太监立刻带人出门。不过一个院子的距离,没片刻去的人呼啦啦又小跑着冲进来:“禀王爷,奴才方才出去,正见到这厮正在往水沟里倒药渣!现证据在此,请王爷过目!”
罗清辉望见脸色煞白跪在地下的药童,后背忽然也起了阵寒栗……
宫里今年无宴。但是宗室本家这些人还是被招待在乾清宫。
众人皆知朝堂近来不太平,是以大伙专拣好听的说,拣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宗室子弟们没怎么担要务,皇帝倒也与他们议论不着什么大事,因而一早上游了半圈御花园,又在湖边水榭坐着尝了下方进贡来的民间各地的月饼,气氛倒也还轻松。
这里三公主正说着才听来的民间趣事,皇帝就透过长窗见着有人匆匆打湖那头过来了,而没多久门外又有小太监进来跟程谓附耳说话。皇帝如今草木皆兵,见状便不由分说打断三公主,皱眉问程谓:“什么事?”
程谓面带难色,说道:“有人买通了太医罗清辉身边的药童,在罗太医前去郑王府煎药的时候在药中投入了鸩毒,没想到被郑王发现,现如今郑王拖着病体进宫来了。”
“岂有此理!”皇帝脸色瞬间转阴,猛地一拍桌子,跳起的杯子将围坐身边的公主驸主皆都跳了一大跳!“竟敢冲皇嗣下手,这是反了天了吗?他们人在何处?!”
“已在乾清宫候驾。”程谓道。
“启驾!”皇帝腾地站起来,极力稳住微晃的身子,大步出门去。
因事关皇子,宗亲们面面相觑半刻,遂也跟着去往乾清宫。
皇帝回到宫里时,便见郑王跪在殿中,旁边王府的太监宫人陪站了一地,而宫门外则有被王府侍卫押着的罗清辉与药童,另有负责看守王府的羽林军在侧。显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羽林军们也不敢强加阻拦,而是陪同进宫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皇帝又惊又怒,牵动肝火,咳嗽起来。
“父皇,儿臣怕是活不久了!”
郑王抬起头来,带着哭音哽咽道。接着便将罗清辉如何到府如何验出药中有毒之中说了出来。郑王说得慢,罗清辉在外头字字听着都是煎熬,入秋的天里,一身官服早浸得透湿。旁边那药童更是不住筛糠,尚没听完,两膝已扑通跪到地上。
“把这奴才拖出去打!”皇帝拍案。又瞪眼望向罗清辉,“谁指使你们的,从实招来!”
皇后在永福宫陪太后抹叶子牌,同座的还有不少宗亲贵眷。
忽然廊外有人嘤嘤说话,皇后抬头望了眼便道:“谁来了?”
王德全碎步出去,很快又走进来道:“是三公主她们过来了。乾清宫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
正说着,三公主与几位郡主已然快步进门来,到了丹樨之下便与太后皇后道:“如今这人也太大胆了,前番楚王的事才下了定论,这会儿郑王府又有人在药里投毒。好在郑王谨慎,否则的话,今儿可又是一条人命了!”
皇后听闻心下一紧,强笑道:“不会罢,谁有这么大胆子?”
三公主快人快语,见状道:“皇嫂还笑得出来?我可不是说笑的,现如今皇兄在前堂暴跳如雷,正在下令抽打那药童呢,还下旨不准打死,我琢磨着这是回头让大理寺来用刑,这人要是去了大理寺,就再没有审不出来的了!”
她说的极快极气愤,宫里这两年是真不太平,她这个公主虽然不参于政事,但是若是形势危及赵家利益,那于她也是没有半点好处的。而接连几次竟屡屡有人冲皇嗣下手,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身为赵家人,她自然同仇敌忾。
皇后听着却一阵阵发冷。
她确实是让王德全去跟太医做手脚没错,可她并非买通了什么药童,她既然要害他,又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她动过手脚的是罗清辉的银针,她知道他每隔两日便会替郑王扎针一次,所以不管他什么时候用针,郑王都迟早会中招。
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身边以外的人知道有人要害郑王呢?
而且还那么巧,药童下毒,竟然就真的被郑王查出来了!
她再也没办法淡定,郑王这么一闹,她就完全被动了,倘若罗清辉的银针也被查出来……
“我去瞧瞧!”
她蓦地站起来,使了眼色给同样惊骇中的王德全,走出了门去。
太后望着他们背影,将手上一张牌弃于案上,叹气道:“明明一把好牌,就这么没了!”
乾清宫这里,药童被打得屁股都开花了还是不肯招,皇帝便下旨召三司来人。
沈家这里昨儿才办过周岁宴,今儿又是中秋节,府里上下喜气洋洋,别说多么欢乐。陡然之间宫里来人传沈观裕父子进宫,沈雁也纳闷了,不是休沐半日不必当差么,怎地又特特地来人传话?
遂让福娘拿了两个元宝出来,趁着沈宓更衣的当口塞到来传旨的太监手里。
太监因为这事迟早传开,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背着人痛痛快快跟她说了。
沈雁难免大为吃惊,这阵子大伙都在忙于陈王这事,而郑王与皇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出来所以没有分精力关注,怎么突然之间又整出有人往郑王府投毒的事情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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