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庭娇(校对)第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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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要的消息却落在萧淮手上,这又如何是好?
  难道她要去找他吗?
  可是这个人握着她的把柄,再在他面前出没,那岂不好比垂着条鱼在猫儿跟前走动?
  谁知道他哪个时候心情不好就把她捉起来杀了,更别说她曾经还差点杀他灭口——那人看起来,可不太像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她抬头望着刘凌。
  万一他是哄他的呢?
  也许根本就不是萧淮截的,又或者他被纪家收买了,所以故意引她去招惹他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
  刘凌很无语,他堂堂王府世子的下属,骗她能当官?
  但这是苏言吩咐下来的,他不能不听。
  想了想,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递给她:“世子留下话了,如果有人要寻他要纪家这玉的消息,便凭这个去鹿儿胡同寻他。”
  他说到鹿儿胡同,沈羲已信了几分。
  再看看他递来的这物件,竟是几片叶子,闻了闻,很熟悉,再想想,竟辩出来是当日他给她上在手上的药的味道!
  这就没假了。
  但是,这么看来,萧淮岂非是知道查纪家那块玉的人是她?
  这么说,岂非也有可能他是故意截了刘凌的胡?
  他想干什么?上次才明明交代过她不要再去见他的。
  ——是了!既是说过她不能去见他,那她眼下究竟是能去见还是不能去见?
  她睨了眼刘凌。
  现在这时候,就算再让刘凌去跑一趟,也是不可能了,他是不会冒着得罪萧淮的风险去帮他办事的。
  如今查纪家查到了节骨眼上,不把打听出的消息拿到手,她又凭什么拿住纪家?
  这么说来,她就必须得去。
  可去到那里,谁知道又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她反来复去地琢磨,直到看到手背上残留着的浅痕,才咬咬牙打定了主意:“去鹿儿胡同。”
  事情到了跟前,也容不得她前瞻后顾了,为了拿到纪家证据,她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闯不是?
  萧淮虽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但是起码他也曾帮过她,至少叫她去不会只是为了杀她吧?
  这里辞别了刘凌,重新上了马车,一路便沿着那小胡同方向而去。
  到了那日的胡同口,她与珍珠道:“你们俩在这里等我。”
  珍珠不放心,但沈羲又岂能依她?
  当日她就是在这里头发现自己血统的,珍珠跟去,万一听出端倪来怎么办?
  沈羲嘱了他们安心等待,便就拿着那几片药草进了胡同。
  如同当时一样,这胡同安静得如同与外头是两个世界。
  只不过眼下已值初夏,草木都已很繁盛,斜阳照到了尽头的院墙下,秋千上也没有坐人,而只是空荡荡一处门庭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深呼了口气,抬手叩了门。
  沈羲前脚跨下马车的时候,一身戎装的萧淮在大队侍卫的簇拥下正大步跨进宅子。
  “大同早上发到的密报,苏培芳等人不服银两安抚,想要赶在端午之前秘密进京。去准备准备,戌时三刻在北城门外与贺兰淳会合,出发去大同!”
  他丢了佩剑在榻上,伸手来松盔甲:“来不及用晚膳了,去把大同这个月所有报上的折子全部取过来给我看看。”
  苏言吩咐下去,然后上前帮忙。
  恰在这里有缁衣侍官碎步走上前来:“禀世子,门外沈姑娘求见。”
  萧淮松扣的手顿下,迷惑地看向苏言。
  苏言咳嗽了下,说道:“那日在琼花台,少主截下了刘凌答应沈姑娘的事。”
  萧淮眼略沉,终于想了起来。
  那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才闲得临时起了意。
  他说道:“给她,打发她回去。”
  不过当看到窗外斜阳,他眉头微凝,又说道:“开门。”
  时间还早。
  一个明知道他要刁难她,却还够胆来到这里的赫连丫头,他不妨见见。
第110章
找我干嘛?
  沈羲才进门廊,便闻到股涮羊肉的味道。
  眼下天色不早不晚,这当口弄吃的不免有些奇怪。
  随着前来应门的紫衣侍卫进了二道门,才发现原来这竟是个占地一点不小的宽阔庭院,里里外外重重叠叠,也不知道有多深。
  而若只从外看过来,只能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院落而已。
  侍卫跨过东面月洞门,她拨开探进廊来的花枝,跟了上去。
  迈过假山石之间的甬道,眼前忽然又开阔起来,面前是座小花园,小花园的甬道一直通往连接着主院的抱厦。
  上石阶进庑廊,到了抱厦门口,便见大开的长窗里,帘幔轻舞处,头戴着紫金龙冠,身穿着银鳞明光盔甲的人席地坐在上首。
  面前长案上一头摆着只烧炭的鼎炉,鼎内红油汤水正咕嘟嘟地冒泡,一头则摆着一堆繁杂的公文。
  即便是面前热汤氤氲,香气四溢,这位世子殿下也如同尝不出美味,而是一面慢吞吞的涮着肉,一面凝着双眉,埋首在公文里。
  穿着战甲吃着涮肉,同时还杀气腾腾看着公文。
  沈羲不由暗忖,这诬了参将陈修,视七条人命如草芥的燕王世子,眼下莫非在涮人肉?
  不怪她背地里损他,实在是以他燕王世子的身份来拿捏她这么个小喽罗,有些小人行径。
  她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带她进来的侍卫送她到了帘栊下便退出去了,眼下屋里只有他和她。
  而且在他全神贯注看着公文的情况下,气氛十分肃穆,这当口她不便打扰,便就且立在帘下,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着。
  纵然有香气飘入鼻腔,但只要想象着他吃的是人肉或耗子肉,便一点都不会失仪。
  这也是肖氏教她的。
  有时候她也觉得肖氏其实并不算世人所标榜的名门淑女,因为除去面上的端庄淑婉之外,私底下她也时有离经叛道的想法,甚至在有些事上也很让人哭笑不得。
  张解那会儿就总半嗔半恼地说她让母亲给带坏了。
  但是眼下她心里虽然克制着不失仪,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萧淮翻看着大同屯营里包括参将苏培芳在内的几名军将的履历,眉头已深深皱成了结。
  从头至尾他看了两遍,啪地将之丢到一边,然后又翻开另一本军报。
  军报上列的是苏培芳等人近日在营中各种狂言,除去在营里说他萧淮公报私仇,还大肆宣扬他们与陈修对燕王府忠心耿耿,结果却落得恩将仇报的下场。
  他冷笑了声,低头吃了口肉,这一挪眼的工夫,他余光就瞄见了帘栊下立得如座雕像似的人。
  是了,他倒忘了。
  他抬起头来,一面咀嚼着食物一面再看过去。
  这会儿倒是稳重了,看不出半点张狂来。
  不是说他斑指又污又臭吗?
  他通宵都没合眼,衣服也没换,这里还正煮着膻味四溢的涮羊肉,怎么不捂着鼻子说他臭?
  他瞥她一眼,拿了杯茶漱口,又埋头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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