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权臣(校对)第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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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周斌杰和徐明远已是偷吃了不少菜了,主要是柳三娘烧地好吃的菜一样样上来,实在是太勾人胃口了。
  郭东城先回家换了身便服,提了两壶酒来,落了座。柳三娘烧好了最后一个菜,也是和郭采玲坐上了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柳三娘他们一家也是不把周斌杰当富家少爷看了,周斌杰一口一个郭叔、柳婶叫得比徐明远还亲切,更不会摆什么架子了,所以一桌人吃得其乐融融。
  徐明远中了解元,之前又得过院试榜首,这可是蜀州城读书人最大的荣耀了。柳三娘很高兴,也喝了两杯酒,两颊绯红,还让徐明远给她写两块牌匾,等他中了状元,她就说这匾是状元写的。
  徐明远和周斌杰、郭东城三人喝了不少酒,也东扯西扯讲了不少话,说到那个麻脸书生,郭东城也是笑个不停。
  原来那麻脸书生倒真的脱光了衣服绕着蜀州城跑了一圈,可当真是丢尽了脸面,不过说起来他也算和解元打赌输了,认赌服输,反倒是成了一桩佳话。
  夜已深,三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徐明远和周斌杰起身告别,临走的时候,徐明远也是说了自己打算一个月后启程去长安。
  虽然春闱在来年二月,不过蜀州到长安的路程可不短,入了秋,因为怕路上碰上大雪封路,所以徐明远也打算早些启程。
  坐着周斌杰的马车到了米仓山下,徐明远给老黄弄了些青草,够它吃两天了,便径直上了山。
  对于徐明远得了解元之事,他师父更是一点讶异都没有,接了徐明远给他带回来的烧鸡和酒,念叨的还是周斌杰什么时候来。
  这几天周斌杰太忙,所以酒都让黑子送来,也是让他师父少了个一直能够兴致勃勃地听他东扯西扯听众,反而是有些不太适应了。
  徐明远跟他师父闲聊了会,便是进房睡觉去了,乡试得了解元,因为在预料之中,所以他倒是没有觉得特别欣喜。
  乡试不过是一州书生的比拼,等到明年二月由礼部住持的春闱才是真正的天下英才齐聚,那时想要一举夺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且不论长安四大书院和国子监人才辈出,便是江南道亦是才子无数,天下十道,数千才子聚长安,榜上之人当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些日子徐明远也是花了不少时间在练剑之上,因为之前被高老认出问天一剑,所以徐明远也会废了不少心思调整了一些东西,让那一剑在不影响威力的情况下,看起来更不像问天一剑些。
  而且随着这段日子的苦练,徐明远体内的那股气亦是增加了不少,只是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而二品和三品之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
  三日后的清早,徐明远先下山挑了两桶水,又练了一会剑,刚刚洗漱好,曾清怡已是提了个食盒到了。
  今日的曾清怡穿了一身蓝白色裙衫,剪裁利落,不显华贵,不过依旧衬得她那张眉眼间有几分英气的漂亮脸蛋愈发清丽。
  “带的什么呀?我想和粥了呢。”见曾清怡没有带剑,看来不是来找他切磋的,徐明远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着接过曾清怡提着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盅粥,四个馒头,还有一只烧鸡和一壶酒。
  徐明远拿了个两个馒头和那盅粥,然后把剩下的都提进去给他师父了,有酒喝他才不喝粥呢。
  提了两条小椅子坐在道观门口,徐明远一边咬着馒头,一边看着刚和他师父打过招呼的曾清怡问道:“今天打算干什么呢?我以为你会带白伶萱那丫头来呢,她可是快把我的书给搬光了。”
  “不就才拿了几次吗,哪里搬光了。”曾清怡翻了个白眼道,显然是不信徐明远的话。
  徐明远喝了两口粥,有些气恼道:“什么几次,她可是只拿不还的,而且专挑稀罕的拿。”
  “那你自己向她要,反正又不是我拿的。”曾清怡直接把自己撇干净了,又是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道:“今天我们去爬凤栖山吧,好多年没去过了。”
  “凤栖山?”徐明远端着盅仰头把剩下的粥都喝了个干净,点了点头道:“好啊,确实有几年没去过了,等我换身衣裳吧。”
  凤栖山离蜀州城不远,山上有座常乐寺,徐明远也不好穿着件道袍上山去。道士拜佛祖,徐明远还不想一路被看稀奇。
  换了身半旧长袍的徐明远和曾清怡一起下了山,曾清怡是乘马车来的,不过曾清怡上山的时候就让他回去了,所以也只能是乘驴车去了。
  驴车行在还算平坦的驿道之上,微微摇晃,徐明远坐在车辕上,倚靠着车厢,曾清怡则是坐在车厢之中。下山的时候,曾清怡特意去徐明远房里挑了几本书,在路上有书可以看看,倒也不会无聊。
  驴车慢悠悠地晃到凤栖山下,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徐明远把老黄牵到路旁有青草的地方,给它喂了些水,便是和曾清怡一起向着山上爬去。
  凤栖山因山上一块形如凤头的山石而得名,山幽林秀,百鸟啾啾,如和凤鸣,历来有藏龙栖凤之说。
  山门立着块牌坊,看上去已是颇有些年代了,上书常乐二字,圆润而不失庄严。两侧分刻:宝殿礼金身应笑浮生俱幻梦;疏钟传玉韵不知谁是再来人。
第七十七章
借天地之势
  凤栖山是蜀州名山,比米仓山名声盛了不知多少,青城山离此不远,剑南道第一门派青城剑派就在青城山上。
  青城山寻常游人是上不去的,所以这凤栖山就成了蜀州,乃至成都府的不少闲人雅客游玩之地。
  山中藏名寺,在这凤栖山上,还有一座名气颇盛的古寺常乐寺,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在天下佛教之中亦是有着一席之地,香火颇盛。
  凤栖山上古木森森,万木峥嵘,一条五尺宽的石阶向着山上延伸而去,被重重大树遮掩住了延伸的方向。
  徐明远和曾清怡来得算早,所以山道之上来上香和游玩的人都还不多,或三五成群,或独身一人,进了凤栖山,皆是不觉的压低了些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安宁。
  徐明远和曾清怡沿着石道向着山上爬去,说是来爬山,二人就当真一口气毫不停歇地爬到了半山腰的洗心池方才停下。
  洗心池是山腰处石道旁的二泓山泉涌出而积成的一弯水池,泉水清澈见底,不见丝毫尘埃。
  “先喝口泉水吧,我记得这里的泉水还是不错的。”徐明远冲着曾清怡说道,弯腰捧了一抔清泉,入口甘冽清凉,仿佛心都被洗涤了一般。
  “当年你可是趴在这里死活不肯爬了呢。”曾清怡俏然一笑,也是捧了一抔清泉喝了下去。
  徐明远笑着摇了摇头,曾清怡说的那是八年前的事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爬到这里已是有些不容易了。
  来往的游人香客皆是多瞧了曾清怡几眼,毕竟像她这般漂亮的姑娘在这凤栖山上可不是随处可见的。而对于一旁的徐明远,路人则是心里有些泛酸地想着他撞了大运,骗到了曾清怡这样漂亮的女子。
  两人喝了几口泉水,继续向着山上爬去。以二人的体力,便是一口气爬到山顶也是轻而易举的。
  接下去的路两人也是放慢了一些脚步,石道两旁高大的柏树,苍劲老松,依旧郁郁葱葱,古朴的银杏叶子已是有些泛黄,再过些日子漫山黄杏,也是凤栖山一景。
  曾清怡让徐明远给她讲讲李太白的事,她也知道徐明远跟李太白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就经常让徐明远给讲。
  显然五十年前的一袭白衣御剑入长安,不光是迷倒了无数当年的女子,便是现在的人听去,依旧心驰神往。
  这下就让徐明远有些伤神了,当初把那糟老头吹嘘地太厉害了,现在要圆回来还得靠想象。跟他相处之时的李太白哪有什么高手风范,除了喝醉以后不时蹦出来的几句还算有些嚼头的诗赋,其余时候就是一个蹭吃蹭喝的无赖老头。
  不过自己说出来的话,流着泪也要把他圆回来,所以徐明远又是各种夸张和想象,将李太白塑造成了一个潇洒飘逸,仗剑而来,踏剑而去的绝世高手,根本不似人间之人。
  曾清怡还就吃这一套,要是说个什么剑气断金之类的,她还会觉得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徐明远来个什么一剑断江,一指瀑布倒流,这就完全符合了她心里高手的形象了。
  徐明远说完了自己瞎编的李太白事迹之后,刚松了口气,走在前边的曾清怡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弯腰捡了一根三尺长的枯枝,转身看着徐明远笑着说道:“笨明远,你之前教我李太白的那一剑,我已经琢磨出点东西了,你要不要看看?”
  “你真学会了?”徐明远也是停下了脚步,有些不信道,毕竟徐明远不过教了曾清怡那问天一剑的心法,而且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你自己看吧。”曾清怡说道,手一扬,手中的枯枝就如长剑般飞出。不过相比徐明远甩手而出的长剑,曾清怡这一剑飞出就显得更为悠然。
  枯枝飞出一丈远,绕着路旁一棵银杏的枝头一转,竟是倒飞而回,重新落到了曾清怡的手中。枯枝分明没有碰到银杏叶子,那枝头上的一片青黄的银杏叶却是飘然落下。
  徐明远仰头看着这一幕,震惊无言,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片向着自己飘来的银杏叶,叶柄像是被利器切开一般平整。好在这一段山路之上正好没人,所以也是没人看到之前这一幕。
  曾清怡这一剑给了徐明远极大的震撼,虽然轻飘飘的枯枝看上去没有多少大的威力,只是割了一片叶子,但曾清怡对于这一剑的掌控却让徐明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曾清怡这随手一剑断一叶,和当初在那草原之上李太白剑鞘取羊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李太白那剑潇洒而不失利落,曾清怡这一剑悠然而不显矫揉。
  两剑像是同一剑,又不是同一剑。
  曾清怡没有见过李太白的那一剑,只是从徐明远这里得了那心法口诀,这一剑她得其神,而未学其形。
  所以这一剑是李太白的一剑问天,也是曾清怡自己的一剑问天。
  “妖孽……”徐明远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给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徐明远突然明白了那天他师父说要是李太白遇到了曾清怡,一定会求着她做自己的徒弟这句话的意思。这样剑心通明的徒弟,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啊。
  “笨明远,我就说我学的比你快嘛,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这一剑?”曾清怡对徐明远这般表情显然是很受用的,笑盈盈地看着徐明远说道。
  徐明远连连点头,虽然他自认还有几分天赋,不过在曾清怡这样的妖孽面前,他的这点天赋根本不够看的。
  曾清怡刚刚露的那一手看似轻巧,其实是极其巧妙的,特别是在那枝头之上饶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手上,就如飞剑取人头一般,那样的操纵是徐明远苦想而不得的。
  “那就叫一声师傅来听听,我要是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教你了呢。”曾清怡笑着说道,手指在手中枯枝上轻轻一弹,那枯枝便像是有灵性一般在手上跳跃着。
  “我房里的书任你挑五本。”徐明远换了个条件,让他叫曾清怡师傅,这个口可不好开。
  “十本。”曾清怡讨价道。
  “好,成交!”徐明远一脸肉痛,其实心里还有些得意,反正他就要去长安了,这些书放着说不定哪天就被老鼠给啃光了,拿出十本给曾清怡倒也无妨。
  曾清怡嫣然一笑,大拇指稍一用力,原本在她手上的跳跃的枯枝一颤,彷如一根离弦的箭般激射而出,钉入了五丈外的一颗一人环抱粗细的柏树之中,从后面透出了半截枯枝,而曾清怡已是继续向着山道之上走去。
  徐明远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看到这怪异的一幕后,也是笑着跟了上去。
  “你应该快入二品了吧。”徐明远走到曾清怡的身侧,轻声问道。
  曾清怡把玩着一片不知从何处摘来的金黄银杏叶,点了点头道:“我在三品都已经呆了一年了,要入二品也是正常的吧。”
  徐明远心里为那些在三品之境上困了数十年的江湖人默哀了一会,把手里的那片银杏叶递了过去,“我明明没有在那一剑之上感到剑气,那这片银杏叶为何像是被剑气所断呢?”
  曾清怡侧头看着徐明远有些俏皮道:“其实那一剑你现在根本学不会,因为这根本不是剑气,而是剑势。不过你自己说要让我自己选十本的,你可不能耍赖。”
  “剑势?”徐明远有些疑惑道:“剑势又是什么?为何我现在学不会呢?”
  “如果说剑气是借自身之气入剑而达剑气碎石断金之效,那这剑势便是巧借天地之势入剑,比起剑气强了不少。不过我现在也是刚刚摸到一点门路,而且还是靠着你给我的那段心法领悟的。”曾清怡想了想,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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