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校对)第1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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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王拐啊……记得,那事我们一起做,不就介绍女工出去坐台,娱乐场老板给了几百块介绍费……出境那趟啊,那事不都查清了,他是主犯,我是从犯……”
  “哦,讲清楚点?这么干的……介绍女工给的少不是,有老板就做境外生意,介绍一个给一万五澳币,不过沿海这边打工妹见过点世面不好哄,你把她们介绍出去,她们知道干什么,当地卖卖还行,让她出境外,她肯定不去……这不,王拐就想折了,回他老家,勾搭漂亮点的少妇,质量好点,出去那边给钱也多啊……”
  “工厂里……那还能有什么事?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出来找食,得累死在里头啊,有奈何谁干这个?那大部分女工还不都是打工养不活家里才干这个……哦哟,这有什么无耻的,老婆在外面卖,老公在家里做饭带孩子的都有,太正常了…”
  “啊,不说这个,说说王拐……大家都叫他王拐,那张嘴厉害啊,那抵死不卖的女工,能让他说得高高兴兴当小姐去……真的,我们当时一个月介绍三两个了不得了,他十倍都不止……肯定得一直介绍啊,新人换旧人,还有干段时间的女工摸着门道,自己就跳跑了,所以这种事一直有需求啊……”
  “王拐的爱好?那还用说吗,女人呗……他是自己先上了,再尼马介绍卖去,啧,老厉害了,有的挣着钱,还回来给他,真的,要不是有个女工男朋友气急了追砍他,他都不走呢……”
  ……
  樊赛丽记着要点,脸上是一种出离惊讶的表情,她翻开了在滨海速记的要点,喃喃地念着:
  “初始动机、诱因,可能是父母离异,被抛弃;情场失意,被抛弃;甜言蜜语是肯定的,有女人缘是肯定的,可恰恰他的侵害对象也是女人,这种矛盾能反映出,可能他受到过女人的伤害,或者他在乎的女人被伤害过,而他无能为力……”
  党爱民接着道:“那王寿和老家的查实,是正确的,王寿和是被女方家退亲的,八百八十八的彩礼钱也没退,第一次犯案,拐走的受害人没有暴力、没有性侵……诱因可能就在这儿,招远镇查到的消息是,他和对象姚玉霞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而且第一次拐卖走的,是姚玉霞的表姐。”
  “这是纯粹出于一种报复心态。”樊赛丽道着:“小木这样说了,监狱服刑的后果是,他的道德水平急剧拉低,而作案水平却很快提高……到南方打工可能更受挫,他应该挣扎过,而且属于那种挣扎不出来的人,他很快和张戈臭味相投,然后以介绍女工出去从事性交易为生。”
  “那动机和诱因,是完全正确的,这小家伙。”党爱民凛然道,事隔几年,对小木这个奇葩,依然是不服不行。
  樊赛丽依然有点接受不了,看案情能猜到性格的事,她是头回遇见,这时候她沉浸在惊讶中不自然地问了句题外话:“党教官,这是个什么人啊?本来我觉得有点玄,可这么一查,又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诱因很明确,动机很简单,就是受了女人伤害,转而报复,甚至连甜言蜜语、女人缘、这几个词樊赛丽都重重做了记号,她的比对之下,结果出来了:准的吓人。
  党爱民这时候拽了,一挥巴掌道着:“你说什么人?我兄弟啊,我就知道他成,心比别人多个眼,再狡诈的嫌疑人跟他比,都是白痴。”
  “那您说,他能猜出……下落?”樊赛丽自己都不相信地道。
  “八成行。”党爱民拍胸脯了。
  “我给您订机票,你今天就去滨海,务必把这个人请到……哎,什么也别说了,要经费,没问题,我们经侦上不缺钱,只要你给我找到王寿和,找到线索,这个头功给你们刑侦上都行……”
  樊赛丽说着,已经打开手机,给刚回来不久的党爱民订飞机票了,而党爱民,还在一遍一遍拔着小木的电话,邪了,就是不接……
  ……
  ……
  手机在口袋里、口袋在裤子上,裤子扔在地上,没人理会。
  呼哧…呼哧……小木仰躺着,正喘着粗气,有多大兴奋,就有多大疲累,他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打了此生最不愿意的一炮。
  “哎……喝水不?”容缨侧过身,手托着腮,近距离地看小木。
  那眼里,满满地蓄着爱意,从相识到现在,从陌生到亲蜜,是一个如梦如幻的距离,小木没说话,她笑着道着:“才多大会儿,把你累成这样?”
  小木呵呵笑了,一笑,容缨去拧他,不过却舍不得使劲,轻轻捏了下,小木无语地握着她柔软的手,心里泛起的滋味那叫一个复杂,他看着容缨,娇厣如玉,因为哀伤的削瘦却更增几分风致,容缨附身轻轻吻他问着:“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小木难得地说了句实话。
  “这就害怕我缠上你了?”容缨剜道。
  “那你会缠上我吗?”小木问。
  “当然,除非你不喜欢我了……我原来有很多很多朋友,一夜之间都没有了,不过还好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我问你一件事,你得说实话。”容缨道,几乎是贴着问的,热乎乎的胴体、软绵绵的豪胸,小木发现在这个时候,讲道德真是傻逼,他抚着她平坦小腹下的私密处笑道:“诚实,很难啊。”
  “别摸这里。”容缨不好意思拿走了小木的手,娇笑着压在他身上,问道:“你一直照顾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可怜我?”
  “都不是,你信么?”小木道。
  回答很意外,容缨想想道:“信,那是……”
  容缨笑着,一笑两个好看的小酒窝、一圈琳琅的贝齿,小木笑着问:“是什么?”
  “那就是想上我?”容缨笑吟吟地道。
  小木哧声笑了,容缨拧着他的脸蛋斥着:“以为我看不出来,好几次想说都不敢说出来……还得姐抹着脸主动追你?装有文化,一脱了都是流氓。”
  这特么才是容缨的真实个性,估计也被释放出来了,不过听得小木笑到不可抑制了,容缨却是有点脸红了,裹着被单下床,把一直响的手机扔给小木,像受惊的小鹿,钻卫生间去了,小一看是秃蛋的电话,根本没心情接,直接摁了关机,手一伸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要选择一种死法的话……那我就这样选择了。”
  小木暗暗地安慰着自己,那种死法就像现在:爽死。
  “小木……下午我还去店里,中午就到外面吃行吗?你来洗吧。”容缨在问了。
  “嗯,好嘞。”小木精神抖擞,一下子坐起来了。
  “还有个事……聂哥判决下来了,有时间陪我看看他去啊,他好歹当过你大哥呢。”容缨又道。
  吧唧,小木直接从床上摔地上了,他发现了,以自己干过的事,就想爽死,都不会那么容易滴……
第142章
情深似怯
  黄昏过后,沿色的天空渐渐黑暗,林其钊和申令辰踏着入晚的第一缕灯光进入了第四看守所。
  高墙、铁门、哨兵,钢筋水泥的牢笼里,像一个赤条条的原始生态,不管是林其钊还是申令辰,不管往这里送进过多少人,都无从知道,一个法外逍遥的贼寇,被像动物一样锁进这样的牢笼,其心态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验过了三次身份,狱警带着他们进了最后一层甬道,那里是整个监仓的中心,看守也最为严格,荷枪实弹的武警每小时一班,会从哨口一个一个看一遍那些重刑嫌疑人。
  “第四所是一个重刑看守所,咱们市共有三所,看守的待遇,规格都是相当高的。”林其钊道了句,看着师傅心不在焉了。
  “半残之人,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申令辰如是道了句,对于曾经危险性最高的聂奇峰,已经不屑一顾了。
  林其钊笑着道着:“这家伙风光时候,拿过散打亚军,其实竞技类体育在制度上还是有缺陷的,据我们大数的调查,退役的运动员里面,违法犯罪率高达百分之十一,特别是武术、拳击、散打一类,他们的就业门路是非常窄的。”
  “这可不是拿犯罪当职业的理由。”申令辰道,他问着狱警道着:“嫌疑人表现怎么样?”
  “死刑犯,还需要什么表现?”狱警反问道,不管什么表现,都是死路一条,也没有人在乎他什么表现。
  “对,我问的就是死刑前的表现。”申令辰道。
  “骨头挺硬一个人,我倒是没怎么见过,该吃吃,该睡睡,不爱说话。大部分死刑判决后的人情绪多少会失控,不是又哭又闹,就是拼命写上诉,再不就是被吓到失眠、大小便失禁都有……这个人特殊,以上情况都不属于,我也说不准。”狱警道。
  申令辰和林其钊相视一眼,心意相同。
  这种反社会的性格的人,可能看待死的态度和普通人也不一样。
  走到一处监仓的门口,狱警开门时提醒着:“五分钟,不得提及有关判决的话题,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的谈话会被录音,不介意吧?”
  刑警和司法监狱局管理下的不是一个系统,狱警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人点头间,厚重的铁门咣声开了,申令辰和林其钊站在门口的安全距离,头顶的铁窗外,武警已经如临大敌监视上了。
  这样子就申令辰都觉得有点小提大作了,盘腿坐在床上的聂奇峰眼皮未睁,如果不动,看不出已经残疾了,曾经以武力为荣的人变成这个样子,那怕就是生死冤家,也让人生出点唏嘘之意来了。
  “聂奇峰。”狱警敲着铁门示意对方注意:“会见,五分钟。”
  聂奇峰睁开了眼睛,瞥了申令辰一眼,像胸中的郁气尚在,他咽了口气,阴森森地道着:“是你?”
  “记性不错,还记得我?”申令辰没有参加审讯,两人枪战后只见过一面。
  “你是……申令辰?”聂奇峰道。
  申令辰一点也不意外地道:“看来五哥警示过你,小心我在滨海查到你?”
  “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想干什么?老子现在缺俩哭丧的,你们俩不会毛遂自荐吧?”聂奇峰睥睨道,不愧是让游必胜也闻风丧胆的杀手,那眼中的凶光,仍然能让人激灵灵打个寒战。
  申令辰没理会,直接和他道着:“我和你沉尸海里一样,对处理掉敌人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了,我来这儿是告诉你几件事。”
  聂奇峰没有回答,一侧头,呸……唾了一口,极尽不屑。
  “第一件事是,戎武在死前,托付小木照顾他妹妹容缨。”申令辰道。
  “放你娘的屁。”聂奇峰直接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真相就是这样,他是以此为条件,换取了戎武把五哥的事和盘托出……说起来他是画蛇添足了,其实在戎武死后的遗书里,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他不会给唯一一位亲人留下后患的。”申令辰道。
  聂奇峰的表情冷漠了,看不出什么感觉。
  “据我所知,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照顾容缨……连戎武的后事都是他处理的,骨灰运回了淮南老家……你也挺可怜的啊,家里出了个死刑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在苏北乡下的老父亲,不准备认你了。”申令辰道。
  聂奇峰笑了,呵呵笑了,笑得有点痴狂,让人无从揣度,他是悲凉,还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容缨现在在一个蛋糕店里打工,虽然对你们我依然仇视,可这位无辜的姑娘还是挺让人敬佩的,变到一无所有,仍然挣扎着爬起来了,而且很重感情,据说来看过你很多次。”申令辰道。
  “你是在保护那个孙子?”聂奇峰冷冷地道。
  “不,在保护容缨,那个孙子有多厉害你比谁都清楚,好自为之吧,你的日子不长了,就不要多生事端了。”申令辰道。
  “呸!”聂奇峰这一口,直接唾向了申令辰,唾在他衣服上,管教要出声,被申令辰拦住了,然后听到了聂奇峰另一个答案:“滚!”
  “就走,想清楚了再说,不要毁了她的生活。”申令辰道。他和林其钊默默退开了,管教不客气地咣声关门,在门掩上的一刹那,林其钊捕捉到了聂奇峰一个激烈的表情变化,他握着拳,狠狠地击向水泥铺面上的合板,嘭声沉闷的响声,被铁门的声音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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