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校对)第2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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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您看……”有人指指窗外,然后众警齐齐咋舌,数辆大型液罐一字排开,等着进加油站加油,看来这地方最不起眼的,就是这种车型了,那位说话的道着:“我本来想这伙人有点蠢,现在才发现我自己蠢啊,没有比这种再好的掩护了,特别是在这种地方。”
  “污染怎么样?”党爱民问。
  有警员查着手机,惊讶地道:“PM值超过800了,严重污染。”
  “还用查吗?你闻这味道,跟特么嘴对在排气筒一样……哎这什么工业啊?”有位牢骚道。
  党爱民却是释然道着:“那就错不了了,就藏在这些霾下的某一处,而且是公路可以直达的,避开居民区查,小厂小站小高炉,跑不出这些地方。”
  “教官,我觉得您太乐观了。”司机瞠然道。
  然后一车鸦雀无声了,公路延伸的地方,两侧唯一的景致就是工厂,大的、小的厂子,高的、矮的炉在冒烟,路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粉尘,所有的墙砖都变了颜色,偶而在霾里看到一株植物,也像灰里打滚出来的,厚厚的一层,勉强才能看到一点绿色。
  如果隐藏在其中的一所、如果被限制的自由,这可怎么开始?
  一路连绵不断的厂子、大院、在霾中若隐若现的人影,让党爱民傻眼了,让追踪来的刑警都傻眼了,深重的雾霾,成了雷霆前锋们无法逾越的障碍……
第174章
一犀灵光
  轰轰轰不知道运转了多长时间的印刷机终于停下了,从机长到流水线,快累瘫的一行工人终于长舒一口气,就地而坐,缓缓高度紧张的情绪。
  规律小木倒是看得差不多清了,三个技工,一个调试机器,一个总是拿着像根大板指的黑色放大镜眼睛对上调色,最后一个更牛掰,估计是带头的,每令纸上机,连试机出来的样品都和成品别无二致,连一张纸都少见浪费。
  至于徐同雷、王立松加上他,就成帮手角色了,切割、整理,然后把成捆的码齐。真别小看这些简单劳动,干不了多久,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感觉了,生不如死。
  活累、情绪紧张、空间又封闭,一场下来,人的两只脚都是虚的,看什么都是晕头转向,每隔几个小时,四周的通风口就得打开,把车间的散着油墨味道的空气换上一下。
  “是不是该吃饭了雷哥。”王立松苦着脸道。
  “估计还得一茬,别尼马拉着脸啊,拿钱时间怎么不见你把脸拉着?”徐同雷训斥道,一指小木鞭策着他:“瞧瞧人家孩子,比你强多了,亏你这么大个子。”
  王立松剜了小木一眼,小木赶紧道着:“叔你这么说,和尚干活重啊,扛纸切割都是重活,我打个捆,累不着。”
  都是钱呐,屁股下坐的就是,这可真叫坐在钱堆上,却没有一点兴喜,风门开时,那位带头的招手叫徐同雷,王立松干得有点烦躁,起身出去,小木慌忙跟上,这儿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干什么不能落单,那怕就撒尿蹲茅坑,都得跟着个人。
  通风间隙,就成了仅有的休息时间,厕所就在车间后,旱厕,后面是两米多搞的围墙,仍然和上一次的选地一样,其实外面的环境不比里头强多少,空气中弥漫着含硫的味道,墙上、地上,落着一层脏不拉叽地灰,才来了一天,差不多都成灰头土脸了。
  难道不洗脸不刷牙?
  猜对了,为了钱,这些生活上的繁文缛节全省了。
  站到旱厕边上,两人一模一样解带,小木瞥眼瞧着,王立松情绪不佳,他故作关心问着:“王哥,你怎么啦?”
  “滚,尼马叫徐同雷是叔,叫我哥,把老子叫小一辈。”王立松怒了。
  “我不敢不叫啊,敢不低头么。”小木道。
  “软骨头……一看你就不是个好鸟。”王立松道。
  “咱现在同伙,得搞好关系,你骂我,你算什么?”小木道。
  王立松怒了,蒲扇大手一揪,一把就把小木拎起来,他恶狠狠说着:“信不信老子把你打尿池里。”
  “啊……救命啊……”小木扯着嗓子一呼。
  坏了,王立松吓得就放人,这一声吼,车间里趿里踏拉跑出来一群,哄到厕所,小木紧张地靠着墙角告状了:“叔,他打我。”
  “老子还没上手呢。”王立松怒道。
  “准备上手呢,叔,给换个工种行不?这厮对以前怀恨在心,没准找时间收拾我呢。”小木挑着刺,故意刺激王立松两回了,每回这家伙出手都太快,小木想狂叫着跑出前院瞅瞅的愿望一直都没实现。
  “滚,也不瞧瞧什么时候,扯这淡。”徐同雷训走了王立松,那几位工友悻然散去,他叫着小木,揽着小伙子肩膀道着:“你别惹这个人,脑瓜简单,一根筋……有我罩着,他不敢动你,我跟你讲,干这活神经高度紧张,都心绪不佳,千万别惹事啊。”
  “没有,我怎么能给您惹事……可是,叔,我就奇怪啊。”小木道。
  “奇怪啥?”徐同雷问。
  “整这美国人的钱卖给谁呀,咱们这儿又不能花,那些山炮还没见过美钞没有,那如咱们印人民币,出去就是现金。”小木好奇问,一脸山炮的表情。
  “卖给老外呗,咱们不能光坑自己人,得想法子坑坑老外,给他们没心理负担。”徐同雷道。
  “哇。”小木早就料想到这茬了,惊讶竖着大拇指赞着:“叔你真善良,我算是跟对人了。”
  “那当然,你叔我是出了名好人,要不能留着你这条小命?连和尚也是我捡回来的……来来,搬箱水去。”徐同雷叫着小木,出了正门,使劲想办法没办到的事,无意却办到了,他压抑着心里窃喜。
  不过一出门心就凉了一半,前门是封闭铁门,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天空灰蒙蒙的一层霾色,把他们载来的车辆早不见踪影了,这儿倒是没有看门狗,可在厂部的二楼,却多了一个观察哨,上去扭头才发现,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路上的来车,那里面坐着一位叼着烟、蓬头乱发的男子,在窗外的桌子上,架着了三角架,一尺长的单筒望远镜正对着来路的方向。
  “搬上两箱……我说狗子,安生吧?”徐同雷示意着小木去搬成箱的纯净水,顺口问了这人一句,这位懒洋洋地道着:“鬼影子都没一个,这么大霾。”
  “老板有电话没有?”徐同雷问。
  “废话,有我敢不通知你?”狗子道。
  “看紧点啊,我咋觉得这心跳得厉害。”徐同雷心绪未定地道。
  “心不跳那不死逑啦。”狗子呲笑道,回头看小木,小木却是看到了,这货腰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步话还是武器,狗子斜眼一觑道着:“生面啊,别他妈乱出来招眼。”
  “我倒想找熟的,那得敢干啊……走了。”徐同雷道着,招手叫着小木,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铁制楼梯,在进铁门时,小木发愁地回望了一眼。
  那灰蒙蒙的霾色下,希望可越来越渺茫了……
  ……
  ……
  “全县四百四十家注册企业,纸业、燃料、塑料制品、建材等,主要污染是建材和土法炼油,仅候集镇一带,就有土法炼油和建材小厂一百多家,他们空气污染指数在全省是排第一位的。”
  “目前雷霆零号滞留在候集镇,无法确定线人准确位置,霾天气能见度不到二十米,根据气象预报,今天夜间以后才会有所缓解,但对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何寻找一个人,他们还没有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车辆已经找到,现在在台州市,自昨晚凌晨四时从候集镇出发,这辆SUV连续行驶了900多公里,到达了东部沿海台州市,经查实,车辆是租赁来的,租车人登记叫王军……这条信息可以忽略,身份证和我们系统内不匹配,假的,监控捕捉到了这样一个图像。”
  是一处加油站的图像,两天前,去时是三个人,有下车购物的画面,而回来时,交车地是两人。
  介绍案情的林其钊提醒着:“我们判断,这是他们跨界作案的一个模式,组织车辆、机械、原材料,选址后,再从各地招募人手,集中作业,用最快的速度印出来,然后迅速分散,候集镇离济广高速四十分钟车程,离省道不到二十分钟,在一个小时内,他们可能进入豫、皖任何一省,如果依照我们判断要通过海运的方式出境,顶多需要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一天之内,他们就能完成货运的出境。”
  这不是空口无凭,而是模拟过嫌疑人液罐车的运输途径,从上一案发地大桥村开始,经皖、鲁、浙三省,到航运港口,也是不到一天的时间。
  林其钊说完,看看两位督办的警监,此时专案已经膨胀了一倍,来自经侦局的一行高参,正紧锁着眉头,分析着自下而上的案情。
  “孙永现在什么情况?”警监A问。
  “在境外……孙永,41岁,一年前移居境外,出境前在台州经营一家纸业公司,根据目前的案情,我们判断,他应该是遥控指挥境外的违法活动,而且应该在境内,有一个执行人。”一位经侦局的汇报道,两方的案情衔接,上下一联通,其中还很大的难解之谜。
  不难想像,技术源于李应宗,生产由徐同雷负责,那么转运一项,就应该有个带头人了,如果液罐车转运属实的话,那可以想像这个人的能力,最起码很精通陆路运输和海路走私。
  “夹生饭啊。”警监B愁眉紧锁着,几个点都无法突破,一网捞下去,又是一群小鱼小虾,而偏偏这种案子,又不敢放任其发展,甚至连排查都投鼠忌器,生怕稍有不慎,把这些人惊走。
  “那么现在候集镇还是棋眼的位置,只要这儿走对了,就满盘皆活,这儿要是错了,那我们恐怕要一无所获了。”警监A犹豫道。
  犹豫之处在于,根本不敢投入大批警力,而一个前锋行动组,又是杯水车薪,已经过去一天了,再等下去,恐怕对方要装车走人了。
  “我建议……接进一方通话。”林其钊突然道,这是高规格的案情分析地方,几位上级奇怪地看着他,他解释道:“我的领路恩师,申令辰,是他和皖省专案组长一起审下王寿和的。”
  余众狐疑相视着,警监A手指敲敲自己太阳穴使劲想想道着:“我对这个人有印象,你是什么意思?”
  “他发掘出来的这位线人,也最了解这位。”林其钊道。
  这个理由足够了,得到首肯,林其钊拔通了申令辰的电话,一接进来时,申令辰吓了一跳,脱口道着:“哦,规格这么高了?”
  全场一阵笑声,林其钊简略把情况一说,询问着申令辰道着:“师傅,我们卡壳了,目标在候集镇一带,追踪组被困住了。”
  “我知道这个情况了,刚才还和周组长在商量,不投入警力是杯水车薪,投入警力,又投鼠忌器,这种事,两头为难。”申令辰道。
  “所以才把您接进来,现在是GJ经侦局同志和咱们联合办案。”林其钊道,没有介绍两位上级来人。
  “你应该坚持自己,目标未明之前,不能投入警力,否则嫌疑人一跑,收缴一台机器意义不大,机器又不长腿,他们迟早还得运走,等查找失败再大排查不迟。”申令辰道。
  “但是……现在的时间紧迫,这些人都是五湖四海组织起来了,一旦印制完毕,会四分五散。”林其钊道。
  “外紧内松,扎紧口袋让他们在里头扑腾,其实在浮出水面后,我们已经占了绝大多数的赢面,就放开手,他们还不是油瓶里的耗子。”申令辰道。
  这句话糙话惹得上级又是一阵笑声,心情莫名地放松了,换个角度看,似乎确实不一样,林其钊笑着道着:“师傅,什么事在您嘴里,都不是事了……那我的具体方案里,就按这个思路来了,端点、带面、一网打尽,但这个点……”
  “你问错人了,具体情况,要具体处理,什么运筹于千里之外都是违心之言,那,你难道能判断出,前锋组遭遇到雾霾天气?”申令辰道。
  “那问谁啊?”林其钊难住了。
  “一念之仁,累及三军啊……我教你一个办法,给前锋一组下死命令,务必在限时内联系上,联系不上,他们滚蛋,排查上,党爱民和线人几乎是兄弟的关系,逼急了他会有办法的……而且办法,也只可能由他们找到。”申令辰道,说罢,他自动关了通话。
  回头时,两位警监似乎都被申令辰恶狠狠的情绪感染了,警监A道着:
  “只要能找到目标,恶人我们来当。我来负责下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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