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校对)第1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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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个蠢货啊……”
  涂局长深深叹了一口气,一群追打一个,反而被一个给欺负得满地找牙,最新消息出现时也把他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地痞董魁强手里还有制式武器,可特么不能有制式武器,还自己被打跑了吧?不但打跑了,还把人受伤的人给丢了。
  现在他开始相信,能把那帮刁民挡住的法警太不简单了,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毛胜利被劫持,带着南征去大店乡,难道那儿的事漏了?不可能啊,毛胜利不知道详情。
  那肯定是毛胜利要把他往外诱,毕竟大店才是他的地盘,两头伏击干得不错……但是,他们说南征杀了受伤的高虎?这个似乎说不通了,涂局太了解一个警察的性子了,不到危急时刻,怎么可能枪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似乎也有可能这样做,高虎是被通缉人员,又在追杀他。而他又是行刑手出身,那杀人似乎对于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是个嫌疑人,他肯定对这伙人怨念很深。
  犹豫地想着,心里却是怎么也解不开董魁强一次又一次搞砸的心结,正思忖间,老婆在门外喊着吃饭,他烦躁地吼了声,然后坐下来,想着应对之策。
  对啊,他千思万想也想像不出,一个人能把明暗两条线牵得全部在动,几乎是围追堵截,几乎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生怕那里出个漏子被他揪住,然后是胡搞乱捅一气。
  当然,他怕的不是胡搞乱捅。而是怀疑,上面的在隔岸观火,等着这里不可收拾。
  想到这儿,他终于拿起了电话,拔通了支队政委的手机号:“喂,我是涂汉国,什么情况?”
  “涂局,我们刚到现场,找到了更多的弹壳、霰弹子,这儿确实发生了枪战,一共开过,至少七枪……找到了多处血迹,我们正在提取生物证据。”政委汇报道,他是替支队长出现场的,兹事体大,枪案谁也不敢小觑。
  “证人到场了吗?”涂汉国问。
  “没到场,他吓得躲在老家不出来,只说是南征劫持了他,而且用枪逼着他去大店乡找重稀土……天快黑了,我们恐怕找不着人了,我怀疑,应该是涉黑团伙和南征火拼,证人应该也不干净。”政委道。
  “对方是涉黑团伙,那南征算什么?黑吃黑?”涂汉国挑了句刺,政委不敢吭声了,他布置着:“发布境内协查通报,嫌疑人南征持有枪支,极度危险,据目击消息,他和被通缉命案人员高虎在一起,一经发现,可以采取必要行动。”
  “啊?”政委啊了声。
  “执行!”涂汉国不容分说下令,直接扣了电话。
  命令一下,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对南征是如此,其实对他亦是如此,涂局长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东西,像失了魂,像没了魄。
  他清楚那个人心里还有执念,就像所有的警察一样,会追着一个让他成为执念的案子,会追到不死不休。
  很可惜,涂局长心里有着同样的执念,与他原因相同,而方式,却背道而驰。
  心里没着没落的时候,他手指摩娑着,又拔了一个号码,接通时,对方一声涂局,似乎也很焦虑,涂汉国道着:“老姜,他下一步就该摸到你家了,你可把我害苦了……董魁强怎么还私藏制式武器,是嫌自己命长吗?”
  “这个事我真不知情,对不起涂局,给您添麻烦了。”姜天伟在电话里道着歉。
  “他倒不是麻烦,我担心的是,省里有可能放出这么条狗来乱咬,乱中求胜啊,毕竟他们找不到地方的线索,只能用这种一头往前拱的小卒子。”涂汉国道,警营里步步是坑,自己人之间的斗智,或者更甚于和嫌疑人之间,你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坑里。
  “您发现什么了?”姜天伟问。
  “暂且还没有,不过,我想很快就应该有了,他已经上了协查通报,不管他挟持高虎,还是枪杀了高虎,就是省里派出来,也洗不清了。”涂汉国道,这是仓促间的应变方式,现在他倒盼着高虎被杀,那样的话,南征持枪的问题就坐实了。
  “如果,上面根本没反应呢?”姜天伟问。
  这是一个假设,而且是建立在所有事实的基础上,检察追责、开除公职,从司法系统到公安系统,难道谁有这么大能量做这么个秀?就为了把这个人送上死路?涂汉国想想似乎没人敢担这么大的责任,他更多的是看到熟视无睹以及落井下石。
  于是他轻声道着:“如果没有反应,那可能也不好办,一个拿着枪的疯子,可能发生任何事。”
  “不会,我了解他,那怕受到不公正待遇,也不会滥杀的……我想,他应该是找回公道,才挟持了毛胜利,假设他能在大店乡找到私藏货源的话,那对他,对于他心里的执念,是一个交待……别忘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那是个骨子里很高傲的人,眼里不揉沙子那种。”姜天伟道。
  “说说办法吧,这里包不了多久了,重稀土生产企业的规划就快下来了,大店乡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我可不想做最后一批殉葬者。”涂汉国道。
  “明天就全部运走,您放心吧,说不定明天南征也会落网……他才是殉葬者。”姜天伟道,这是最后一个通知,电话随即挂断。
  涂汉国拿着电话怔了良久,等心绪紊乱地放下手机时,却无意中看到了书桌上的台历,明天,明天……他翻了一页,明天将是旧年的最后一夜:
  除夕!
  他突然笑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时间点的选择,太完美了。
  ……
  ……
  津门市国际机场,一架国际航班刚刚降落,到站的港口排着队前行的通关的人。
  这是从海外归来的,护照验讫,通关很快,一位年轻人有些心神不宁地站到了关口窗前,递上了护照,里面验证的随手一翻,比对了一下身份证,然后职业性地抬眼,瞧瞧这位帅哥,帅哥尴尬地笑了笑,表情有点不自然。
  姓名:马沛龙。
  他期待看到的没有发生,通关员随手把证件递了出去,而且附带了一个微笑道:欢迎回国。
  “谢谢!”马沛龙装起护照,踱步到站口,边走边打电话,通知的就一句话:我到了,一路平安。
  他四下张望着,视线所及,都是匆匆回家的旅人,那怕他很帅也没有引起一点回头率,这点让他很兴奋,笑了笑自扶梯而下,等着取行李的传送带上,片刻后提上行李,优雅地出站。
  其实他忽略了几个细节,通关的窗口沿下,他通过时,通关员已经摁了警报,那是机场公安的通行防控措施,要排查的嫌疑人会标识出来,而他的名字就在其列。
  随着他到站,高铭已经匆匆从机场公安指挥楼出来了,一路通知着盯守外勤开始戒备,他急步匆匆在人群里穿梭着,拽住了装模作样的范承和,腿在下面一顶训道:“你盯嫌疑人呢,还是看女人呢?”
  “大冬天穿这么厚有什么看的。”范承和笑道。
  “人呢?”高铭问。
  范承和呶嘴,轻哨,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到马沛龙刚刚踏出门厅,这个人的相貌、穿着随即被高铭描绘出来,几处的追踪的盯梢马上会按段跟上。
  “走吧。”高铭道着。
  范承和背后追问着:“高队,让不让过年了,这个人顶多是个中间人,屁事没顶,没准就是回来投石问路的。”
  高铭驻足了下,知道范承和所言不虚,嫌疑人的思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很多时候会以身试法,比如他回来,试试会不会被抓……这是一种最直接的判断方式,如果真被抓,那就没有下文了,反正他的罪又不重。
  “应该投石问路,但你想过没有,以身投石问路,那说明又有大事发生了。”高铭反向思维道。
  “每天都会有大案发生,但我们无从知道准确的时间、地点,以及主角是谁啊,比如就知道他是个走私稀土的,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运,用什么交通工具,谁来运,走哪条路,卖给谁……哎呀我操,现在的罪犯越来越有文化,他妈的天天在国外晃悠,还真不好整治啊。”范承和牢骚道,对这个任务,他倒更相信是因为马沛龙指挥人袭击了孙副厅长的缘故。
  高铭却是心烦意乱地骂了句:“满嘴脚臭味,还没让你干活呢。”
  “您都不知道干什么呢,让我干什么?”范承和嘲讽了句,然后挨了队长一脚。
  两人匆匆出去,上了一辆民用牌照的车,尹白鸽已经赫然在车上等着的,车随即启动,在随车电脑的中控上,各盯梢点传回来的图像到位了,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而已,驶向的方向,是回家。
  “什么看法?”尹白鸽直接问。
  “投石问路。”高铭道。
  “对,可能要有动作了。”尹白鸽道。
  “信息太少啊,咱们守了几天,就守回这么个货来。”高铭道。
  “难道你不觉得,能判断出马沛龙要出现,那说明上面应该有预料了。”尹白鸽道。
  范承和好奇问:“上面预料到什么了?”
  “你们刚才不说了,预料到投石问路了……这是个一位藏得很深,而且很谨慎的人,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惊走,所以,我们才启用了这个方案。”尹白鸽道。
  “什么方案,我怎么不知道?”高铭道。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本方案内容。”尹白鸽笑道。
  高铭和范承和气结了,觉得被调戏了一下,尹白鸽笑着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们保密,我也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不敢打听,可能知道的,仅限于高厅和孙副两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虚的,我看啊,没准这儿一问路,半夜就走货,等咱们觉察,他们已经在海外数钱了。”高铭道。
  “嗯,同意,我想犯罪分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二位说呢。”尹白鸽道,路行不远,已经收到了前方的汇报,进入市区,马沛龙正向家里驶去,她奇怪地发布了一条命令:所有盯梢点,全部撤回。
  辛辛苦苦等到的目标,一等到就放弃了,范承和插话道着:“什么意思嘛?放假过完年再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年过不成了。”尹白鸽道。
  话音方落,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了,警务通手机显示着同样的一个内容,集合时间、地点。
  警灯放到了车顶上,尹白鸽加速驶向集合地,她知道,和所有的行动一样,最后的较量即将开始。但和所有的行动也不一样,因为,目标尚未可知……
第114章
谁是羔羊(8)
  旧历年的最后一天,是在朦朦的雾色中开始的,徐徐的海风氤氲着白色的雾气,把岚海快变成了一座童话之城,没有日出,可雾色终究挡不住黎明的脚步,随着稀落的鞭炮声,东方渐渐发白,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涂局长是被几声鞭炮惊醒的,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就趴在书桌上,清醒的意识让他很快省悟到了自己在等什么,他迅速拔着警务通手机,联网查着各地的警讯,没有,没有,他想看到的消息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是津门港口加强的布防,他是从值班名单上看到的,海关缉私总队看来全队无休了,领导班子全部排在值班名单上。
  再往下查,各地轮流值守的领导他数了数,凭着记忆他能判断得出风平浪静,官场混迹久了,第六感是相当敏锐的,每每值班名单、慰问名单上多一个名字,少一个名字,都可能隐喻着重大的事情要发生,很正常,没有变化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节假日值守的领导了,他给每人试着发出新年问候短信,在他的手机能看出正常发出,大部分还礼貌地回信,于是他这颗心更落实了,那是一切平安的征兆,否则这些人会平白无故地关机或者消失。
  正常,他又发出去一条短信,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简单的一个符号:问号。
  然后,很快收到了回信,也很简单,两个字母:OK。
  那就OK了,他揣起了手机,起身了,一不小心差点摔倒,长时间久坐,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已经麻木了,像针扎一样疼,他又坐下,慢慢活动着,揉揉脚,过了十几分钟才能正常站起来,这时候,电话却意外地响了,一看是姜天伟的,他接听直接道着:“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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