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校对)第1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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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铁板一块,如果对方不动,那我们就没法动,而大兵在明处,更没法动,所以,必须让他们想办法动起来,可惜,动得有点过火了……”
  孙启同放着,在平板上,看到了大兵被砸的家,看到了被弹弓敲出窟窿眼的车身,还有被砸烂的仪表盘,那是在船上,眼可见地,大兵把手伸进驾驶位置的机舱里,在船上做了手脚。
  “可正因为很过火,成了他隐藏目的最佳掩护,他的目标成了泄愤,成了报复,不过也成功地给我们带回来了这个团伙几乎所有人的体貌特征……他成功地让这个无隙可寻的走私组织,露出一个又一个破绽。”孙启同道。
  高虎的交待已经整理出来了,还毛胜利被逼问出来的事,以姜天伟为道,马沛龙,毛胜利、宗绪飞、董魁强这一行嫌疑人的脉络,在你来我往的争斗的,已经被捋得大致清楚了,甚至可以看到地方公安的影子在起着某种微妙的作用,那位涂局长,就差明目张胆地踩到红线了。
  “这太冒险了,如果出现偏差,如果找不到目标,他可能永远无法归队了”高铭道,这和处理原始股诈骗案的风格几乎如出一辙,几乎都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计划是他做的,吓了我一跳……我们的外勤尝试过,宗绪飞的渔船根本无法靠近,出事后他们守得很紧,二十四小时船上都住着人,大店乡事发,他们几乎防得密不透风……大兵的判断是,十年没有出事,那说明组织者的缜密是超乎想像的,他们不可能露头等着被打,所以常规的方式,根本无法奏效。”孙启同道。
  “为什么不尝试在路上截他们?”范承和道。
  “我也想这样,但问题在于,如果对方有收买内部人员,如何调集警力而不被发觉?我可以告诉大家,自昨晚开始,涂局长的手机给省里信息电话几乎有上百个……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吗?”孙启同问。
  “他深谙组织行事作风,那怕有封队的情况也会让人嗅到风声?”尹白鸽道。
  “对,即便不是他,我也不敢冒险,我们查大店乡查了个虎头蛇尾,最关键的筛矿设备没有查到,大批量的存货没有查到,三点七吨的量貌似不少,但仅相当于两个矿口的产量,大批量的货肯定要有,但苦于无法测知藏匿地,而且我们在鄂澜山根本无法布置警力。”孙启同道。
  “可从大店乡岚海,路只有一条啊。”范承和道。
  “呵呵,幸亏没有在路上截。”孙启同道,切换着图像,交通监控识别,再加上隐藏的外勤追踪,当全队看到分批走的车辆,看到路口驻守的人员,然后这些人员,有一部分和袭击大兵人员相貌特征对上号时,瞬间明白了。
  “这是分段了,截住任何一段,其他的就会被惊走。”高铭明白了,没想到走私者玩得这么溜,是从临海的北上镇悄悄运走的,而且分了三次。
  “对,任何一个点有异动,都会把他们惊走,然后他们会遁回山里,无迹可寻……毒丸计划的核心就是,让这些带着毒丸的运输工具畅通无阻地到了海上,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一网打尽。”孙启同道。
  心跳了跳,这招隐藏到了极致,也妙到了毫巅,谁可能想到,那个泄愤报复的恶警,会是运送追踪的棋子……而且,这个棋子落到了地方警察的手里,那更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走了。
  “大兵是故意落到网里了。”尹白鸽突然省悟到了。
  “当然是故意的,在对方的眼里,他是此事中唯一的变数了,甚至高虎落网他们都不急,因为只要过了今天,所有的事就查无证据了,就明知道他们是稀土走私组织,我们也无计可施。”孙启同道。
  嘀……嘀……警报在响,第六艘渔船闯过网里了,孙启同已经抑制不住地兴奋了。
  “难道就靠这些渔船走私到境外?”范承和不信道。
  “当然不是,第一艘已经等了二十多分钟了,看他们的排位。”尹白鸽道,雷达扫描上,几簇信号排在了一线。
  “我明白了,这是在海上接应……他妈的,怪不得我们在津门根本查不到中重稀土走私。”高铭恍然大悟道。
  “姜天伟的航运公司,在下午十六时启航了一辆货轮,看来应该经过这片海域了。”尹白鸽道,她轻声问着:“主谋是他的话倒是说得通,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大兵一个面对面的机会?轻易涉险可不是这种人的作风,可以理解为是一个测试,但主谋亲身测试,好像又说不通了。”
  “露面的,说明当主谋的资格还不够,涂汉国不够,姜天伟也不够……检查武器,准备战斗。”孙启同道,这个传音送到了数艘船舱下,黑漆漆的空间里,响着喀喀嚓嚓的武器上膛声音,最后一艘带着信号簇的渔船,贼头贼脑地闯进来了。
  孙启同起身,带着几位走到了船甲板上,黑漆漆的海面上看不到潜伏的船只,带着腥味的海风让呼吸顿时一滞,视线里,根本看不到那些渔船的位置,不过可以看到,一艘大型巨轮,鸣响了汽笛。
  短声,两声,不过在海面上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两声短,请从东船左舷会船……呵呵,我刚学的。”孙启同笑着道。
  黑暗中,以他在船为旗舰,十数艘海警船没有灯光没有信号,正全力疾驰,脚下的船甲板晃动了,能看到两行被斩开的白生生的浪花,它们像捕食的鳖群,正悄无声息地扑向猎物……
  ……
  ……
  此时此刻,涂局长正瘫坐在椅子上,片刻的惊惶让他紧张地掏出了手机,然后捏着,怔了。
  失态了,总不能这时候露马脚吧?两位下属正怀疑地看他呢,种种不可解释的迹像现在有一个确定的解释了,就像这个疯子几个小时前说的:涂汉国是走私的保护伞。
  “你在危言耸听吧?”涂汉国强摁着性子,而眼光却狐疑地看着桌上的钢珠,那不是一种。圆形的、圆柱形,吸附在一起,像一堆鱼类的卵。
  “那要不,您和走私的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大兵笑着道。
  “啊?”涂局长突然被诈,气坏了。
  “别扭捏啊,我敢打包票,你身上不止一部手机。”大兵道。
  “放肆。”涂局长怒道,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了。
  “放肆的是你,到现在了,还想挽回吗?到现在了,还想再错下去吗?”大兵同样地,慢慢地站起来了。
  涂局长惊恐地拔枪,可却笨拙地打开保险,似乎防备着大兵的袭击,他惊恐地退了一步吼着:“乌支队长,把他关起来。”
  “你犯的错误已经够多了,把我关在这里是绝地,可惜也是你的绝地……现在可以杀人灭口,当然,您得保证,支队长和政委都和你站在一起。”大兵道,睥睨地看了支队长和政委一眼,两人羞愧地,低下头了,尴尬到不敢正视大兵。
  “王峰、乌青飞……我命令你们,马上把他关起来。”涂局长举着枪,声嘶力遏地喊着。
  那两位互视一眼,在压力下,手伸向了大兵,现在局长也成了火药桶,这他妈的可了不得了。
  “国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决不玷污金色的盾牌。”
  大兵突然轻松道,那声音清晰入耳,羁押处的几位听得熟稔无比,那是警察的誓言。
  “宪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决不触犯法律的尊严。”
  大兵道,回首看着两位,那血迹斑斑的身躯,那清辙无瑕的目光,让两人慢慢缩回手去了。
  “我面对国旗和国徽宣誓:为了神圣的使命,为了牺牲的战友;我将与各种犯罪活动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大兵声音激昂了,他对着涂汉国说着警察的誓言,涂汉国手抖着,那简单的誓言仿佛像魔咒一样,让他的手开始抖,因为恐惧而发抖,他现在清楚地知道,被逼入绝境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涂局长,其实我们都违背了誓言,我们都在以身试法,我们都不配穿这身警服……来吧,朝我开枪,我可能已经无法归队了,可我希望我倒下的时候,像个警察……来吧,你没有时间了,走私船只要开进公海,就是岚海的行动信号,你完了。”大兵道着,站着标挺,在这个奇怪的时刻,他意外地想起了刑场、想起了父亲的墓碑,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安详状态,像回家一样。
  那是归宿,一个理想者最好的归宿!
  此时,警报声响起来了,有很多警车毫无征兆的冲进了刑侦支队的大院。
  也在这一刻,枪响了,砰……砰……两枪,声音划破了宁静,让那些负命而来的警察,齐齐冲向这里……
  ……
  ……
  十七艘海警船,几乎是津门海警的全部巡逻船了,还在无声地接近目标,远视镜里,已经能看到,会船的两方已经在接货了,货轮上架着简易的滑轮,缆绳吊着渔船的走私货,两三个拉着,把货箱吊上货轮,一箱这样的货,只需要不到两分钟,那怕就七艘渔船,也用时很短。
  “怎么还不发信号?”范承和几次捏枪,急毛了。
  “半渡而击,这都不懂,没文化。”高铭小声道。
  “啥意思?”有一位领队小声问,在步话里,最后时刻,无线电通了。
  “我也没太清楚,领导说的。”高铭在步话笑着道。
  嘘……嘘……尹白鸽示意着噤声,偏偏噤不了,高铭小声问着她:“鸽子,这可是在公海上啊,不会留下后患吧?”
  “所以你们才都穿着救援服啊,救援又不是执法。”尹白鸽笑着道。
  “太过份了,领导也学会不规矩了。”高铭笑着:“不过我喜欢。”
  “准备,准备……”
  步话里传来了指挥的声音,各船蓄势待发了。
  “收到求救信号,救援开始。”
  嘭……嘭……连续数盏探照灯瞬间大亮,警报齐鸣,成包围势的十七艘海警船劈波斩浪,把渔船和货轮包围在中间。
  乱像骤起,拉箱子的船员尖叫一声,手一松,拉了一半的箱子呼咚声砸回船上了,渔船上的回头一看,大叫着我的妈呀,一扭头就准备往海里跳……一想不对,这深海区下去就是有去无回,然后齐齐往船舱里的奔,拉救生艇的、扣救生圈的乱成一团,任凭宗绪飞舅甥俩喊破喉咙,也控制不住态势了。
  海警船在接近一海里的攻击位置,开始齐齐释放冲锋艇,十七艘外围,四五十艘冲锋艇飞驰,按着指挥扑向预定目标,在指挥船上,最先释放的一艘冲锋舟拉着一道长长的白连,直向货轮驶去。
  “各组注意,控制轮机室。”
  “鸣枪示警,保护目标。”
  “先锋号,马上攀上货轮,控制总机。”
  步话里回传着铿锵的回应,一个海里,不足两公里转瞬即至,从未出过事的走私者战斗力极差,早被全副武装攀上船的队员吓破了一半胆,等枪声起时,下不了决心的,也开始扑通扑通跳海了,攻击的,反而有一队变成从海里捞人的。
  货轮,主目标,终于见识到特种警察的真本事了,一只狼爪钩一次甩绳就准确的勾到了栏杆,张如鹏偌大的个子攀着绳,像猿候一样迅速上船,试图阻止的一位,被冲锋舟上一串微冲惊了回去,跃过船舷的张如鹏守着攀绳处,货轮上也乱套了,正拉着救生艇往下放,他甩手一枪,那拉艇的手一枪,操,绳子断了,救生艇斜斜失控了,哗声砸到下的渔船了。
  突击组攀附而上,三人齐齐奔向控制室,在几只枪口的指示下,船长乖乖地举起了手。
  “我是日籍,我要控告你们。”
  船长四旬左右,用标准的普通话道。
  “是吗?反正要告,那就多告项罪名。”
  张如鹏毫无征兆,嗖声一个劈面腿,用大脚丫回敬了对方一个耳光,他嚣张地吼了声:“全部铐起来,顽抗者当场击毙。”
  攀上来的队员越来越多,乱子被压住了,甲板上抱头蹲着的人越来越多,众警保护着的货箱被打开了,不用检测,满船数十船员都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低着头,似乎都不想被拉出来询问。
  “乱子会很大啊,孙副厅。”尹白鸽呼叫指挥的间隙,笑着和孙启同说了声。
  “恰恰相反,我认为乱子会很小,我就不信他们从国内走私中重稀土,还敢把这事变成国际事件,他们会巴不得撇清关系呢……各组注意,控制目标,谁敢靠近,可以开枪。”孙启同志得意满地在步话里吼着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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