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校对)第1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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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王秃子被挟着,他的视线却瞥到,在林子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炸死你们。”同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回没人理他,枪口齐齐调转,朝着声音来源开枪,而且这回没听到扔过来的石头。
  噢,不对,好像扔偏了,扔向……泊在那儿的车了。
  一股不详之兆刚刚升起,旋即一声巨响,车底放烟火一样,轰声一炸,气浪把车掀得颠了几颠,飞溅的碎片让已经靠近车的几人,齐齐觉得气息一滞,然后浑身疼痛。
  咚……咚……栽倒的、卧倒的,还有王秃子力气不支,仆倒的,倒卧下两对,此时悔已晚矣,那辆还完好的车,已经不像样了,几处起火,毕毕剥剥地烧着。
  嘭,又一声响,吓了买家吴老板一跳,他悄悄抬头,却看到了从另一辆瘪胎的车里出来的手下,中枪部位在膀子上,他正惊恐地,试图离燃烧的车辆远一点,尸体……伤员……燃烧的车辆,像鬼魅一样的影子,让这个绝地显得格外恐惧,饶是见多识广,吴老板也被吓得浑身胆寒。
  “这……这……这他妈绝对不是警察……”他抖索着道,枪捅捅王秃子,没反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昏了,叫不醒了,他又捅捅,身旁不远的一位,直教唆着:“快去,拿几颗炸弹……再不走,咱们得交待在这儿了。”
  这一片亮光的地方,恐怕要成为活靶了,手下忍着痛,匍匐着,慢慢往前,那辆载着武器的炸药的三轮车,神奇地没有受到干扰,正孤零零地停在他们和他们的车辆之间,不过这十几米的距离,却像地狱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恐惧。
  “原地呆着,谁跑打死谁,靠近武器一米之内,小心我爆你的狗头。”
  一个声音冷冰冰地响起来了,那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爬着前行的一位,不敢稍动了。
  砰……吴老板狂怒了,他换了弹夹朝着声音来源就是一枪,对方没有还击,他连发数枪,猛地又省悟了,却不敢打完只剩空匣,而是爬着催着手下:“今天要么死,要么拉个垫背的一起死……军子,你特么怂成这样啊。”
  那位被催的一咬牙,连爬数米,蓦地起身,奔向三轮车斗里的手雷箱子,开着的箱子里,触手可及就是炸弹,不管是掩护还是威胁,有几颗在手,逃生的机率会无限加大。
  砰……一声闷响,已经站到车前的军子,像被一只无形地大手定在当地,甚至他的手已经触到了手雷,可却永远无法拿走了,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头颅,是远射,他似乎看到那个人藏身的地方,可一切都晚了,他僵立了片刻,然后像一截被锯倒的木桩,轰然倒地,死亡,只溅起了一片微尘。
  眉心中弹,买家吴老板战术电筒耀着,那黑黝黝的弹洞,像第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嗷……嗷……哦……吴老板口里发着不像人类的声音,惊恐到了极致,连手电都忘了关了,他叫着,像夜半的鬼哭狼嚎,惊恐让他想跑,却动不了分毫。
  未知的恐惧让几位幸存者不敢稍动,那怕是看到老板给吓得失控了,也不敢稍动,即便被吓失控的老板,也只会嚎叫,人像生铅了一样,爬在原地未动,只是痛不欲生的捶着地面。
  时间,宝贵的时间,终于争分夺秒地赶到了,枪刺七组、前锋小组几乎是并行驰援现场,而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炼狱,起火的车辆烧得只剩下残骸,三个跪在地上的人举着五只手动也不敢稍动,少了一只手,是肩膀被打穿了,而地上更是怵目心惊,躺着的三具尸体,连到场的武警都心生惧意,下意识地拉枪栓戒备。
  “我们来晚了。”尹白鸽幽幽道,眼里却蓄着兴奋。
  “他妈的,这个变态。”高铭暗暗骂了句。
  挟人、打铐、现场警戒,尹白鸽四下看着,谢远航喊着:“大兵,大兵,你在哪儿。”
  “这儿。”一个声音响起。
  几条枪对准,瞄准的红点直指向来源,而指向地,却空无一人。
  “放下枪,自己人。”谢远航道。
  枪放下,蹭蹭从树干上滑下来了一人,他大踏步向众人走了,高铭苦着脸,无言以对了,谢远航像头回认识,凛然看着,尹白鸽道了句:“水平没落下啊,三个。”
  “不,后面林子还有一个……跑了一个,三角眼,个子一米八左右,穿一身工作服,应该是看到这边打起来,吓跑的……耶?你们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大兵问。
  一身工装,胡子拉碴,活脱脱地一个民工胚子,比印像中更瘦了几分,一听还有人,高铭挥手叫了两位,直奔大兵指示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步话里,响着指挥焦急的询问,枪刺七组几位全副武装的武警,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他们默默地把步话递给了谢远航,几人似乎对大兵有戒备,总是有意无意地,枪口放低,不过指向是他。
  几步之外,大兵站定了,手里的枪扔了,不屑道着:“战斗结束了,放松,别他妈走火。”
  尹白鸽定睛看时,他肩膀上绑着一块破布,尹白鸽心疼道着:“你受伤了?”
  “没伤到骨头,这几个货什么来路,够悍的,不杀两个根本压不住。”大兵道。
  “部督逃犯王文青,那个秃子,买家叫吴金来,锡林地河一个金矿矿主,是个涉黑人物。”高铭道,刚刚确认的身份,却不料已经是一死一伤,期待了很久的见面,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我说呢,这么吊,连王秃子也怕他。”大兵道,附身到几位被铐着,蹲在地上的几位身前,他伸手摸摸其中一位,武警不知道何意,刚要斥一句,却不料他只是摸走了对方身上的烟,叼了支,斜忒忒问着被捕的买家:“吴老板,有火吗?”
  吴金来一哆嗦,有有有连说几个有字。
  大兵掏着他身上,掏走了火机,点着烟,起身,幽幽道了句:“吴老板,你完全可以跑的,我那是最后一颗子弹了……你有一枪已经打中我肩膀了,可惜,你输胆了,输胆赔命,怨不着谁啊。”
  吴金来滞滞地盯着大兵,突然省得为什么那惊艳一枪之后,再无枪响,原因原来如此,他眼中的惊恐瞬间变成了痛悔,一挣扎,武警一声喝斥,然后吴老板嘭地,直挺挺仆地上了,不知道是悔的还是气得,咚咚咚一个劲用脑袋使劲捶地。
  步话在催着,到场的几位都枯站着,谢远航几次都没有组织好向回汇报的话,他们看着大兵蹲着,一口接一口抽烟的落寂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地有一阵心悸的感觉。
第141章
心雄未老
  当越来越多的警察警车涌向石井坊一带时,这个并不知名的地方直接牵动到了警界的高层,核心地带是一处人造林区,被数队武警包围着,自总队的严令是任何人不得出入,两个多小时后,才有法医鉴证车辆驶来,一共来了七辆,几乎是中州市满编的法医配备了。
  一边勘查,一边围捕,据说还有一位脱逃的人员,有时候说来也奇怪,荷枪实弹的武警往往逮不住这种宵小,反倒是临时征调的民兵和那位仓皇出逃的嫌疑人撞了个正着,对方慌乱中开了一枪就跑,可惜一枪打开锅了,以枪声为中心,四面八方的武警、特警、民警,像铁桶一样合壁重围,拉开了不足一米的散兵线搜索,最终在一个积粪池子把人给逮住了。
  是被警犬叼出来的,出来时,这个烂人成活脱脱的粪人了。
  这一夜星光灿烂,满林灯光辉煌,有些年没有见到过这种大场面了,法医车走后,又是成编队的武警押解缴获,最后还发动到场的所有民警,一寸一寸的找掉在地上的弹壳,清理出一堆的弹壳、弹头,爆炸残片,让警察咋舌了。
  这还不是全部,从嫌疑人突审交待,这个非法制售武器的“八爷”牛再山浮出了水面,凌晨二时一刻,特警防暴大队倾巢出动,对牛再山所居住的老坟店一带进行了合围,交通临时管制,搜查逐户进行,一个隐藏在小五金厂的武器加工生产线曝光了。
  各式无缝管,四百公斤;半成品小口径步枪,三十余支;手枪部件300余公斤,半成品枪二十余枝,汽动类枪支八十余支,各式弩190架,至于各类管制刀具、电击器,几乎可以以吨来计算了,清理武器的警员几乎抽空了两个分局的力量,光刀具和半成品,就拉了满满一工具车。
  外行可能感觉到震憾,而作为警察,可能只会感觉到后背发凉,售出去多少,流在社会上多少,那怕有一件也是治安隐患,治枪缉爆这么多年,实在不敢相信,就在眼皮底下,还有这种成规模的非法制贩武器。
  凌晨四时,第一份汇报从打印机里喷吐而出,机要员匆匆拿着,给作战屏前驻立的各位领导一人来了一份,这一夜过往心惊肉跳,那些肩上警星闪烁的大员们根本没有睡意,各自匆匆扫瞄了几眼,省厅来人提着异议道着:“会不会造成群众情绪恐慌啊?”
  “对,石井坊的事含糊一点,重点在缴获上。”另一位附议着。
  毕竟那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已知是三死五伤,这个事尚无定论,毕竟不是麾下警力击毙的,而且,这么惨烈的对决,在警务中向来是三缄其口的。
  “非法制贩武器窝点,规模这么大?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些年治枪缉爆的工作。”又一位轻声质疑。
  上任的领导,就再有能耐也不能否认前一任;现在的成绩,就再大也不能抹煞以前的成绩。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今天这个成绩,似乎有走偏之嫌。
  “就这么来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让老百姓看到子弟兵在干什么,当吃闲饭的啊……我签发。”
  纪总队长伸手要笔,一锤定音了,武人多爽直,这一锤定得余众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那个前锋小组回来了没有?”纪总队长问道。
  “刚到。”机要汇报着。
  “那位呢?”纪总队长一抬眼皮,眼睛一亮问。
  “一起回来了,安排在总队接待室,现场模拟正在回溯,市局要做进一步评估。”机要汇报道。
  一句似乎惹到总队长了,他刚要甩袖子上火,省厅来了拉着他往外走,到了门口,这位警监很慎重地告诉他:“纪总队长,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的身份很敏感。”
  “又是审查那一套?我说你们对付嫌疑人不行,怎么对付自己人一套一套的?那种情况下能活着回来已经万幸了。”纪总队长道。
  “哦哟,我的总队长啊,他不是光活着回来,还杀了好几个啊,开过枪的民警都要做心理辅导,他这轻轻松松灭几个的,您觉得能是正常人办到的?”省厅来人道。
  纪总队长一瞪眼,不怀好意地问着:“哟,正常人我倒没觉得,可觉得,怎么有人想埋没人家的功劳啊?”
  “您想哪儿去了。”这位附耳和纪总队长悄声说了句,纪总队眼睛瞪圆了,不信地道着:“不会吧?是个脱队的人员?”
  “脱队都两年多了,之前做过卧底,做卧底之前,在武警某部服役,服役期间,是执行行刑任务的队员,这类人您应该知道吧?枪下死的人,加上今天的,应该满十之数了。”省厅这位比划着巴掌,一正一反,凛然告诉纪总队长:“执行任务期间受过伤,有人格分裂精神类疾病病史,您很快就会收到他的详细资料,到时候再做定论。”
  一个接一个炸弹,把纪总队长听懵了,甚至比他看到现场还要震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在纪律队伍里,变节的虽然不多见,可变态的还真不少见,特别是执行危险任务的,精神类创伤几乎无药可治,很多复员后很多年都回归不到正常人的生活。
  “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纪总队长喃喃了一句,似乎郁闷于全副武装的队伍撞不上,偏偏让一个变态给逮着了,他心绪不宁地问着:“那这怎么处理?”
  “已经通知津门方面了,他们人上午就能到。”省厅来人说道。
  “什么个意思?人家几乎救了这次任务,回头就把人家打发走?”纪总队长不忍了。
  “他隶属于津门市特种警察序列,身份本身就保密的,怎么?您还准备给他戴个大红花啊?”省厅这位,瞠目道。
  “我得见见这人去。”纪总队长片刻思定,拂袖而去,这位要拦却也来不及了,风风火火的总队长,直接奔出指挥部的隔离区域了……
  ……
  ……
  此时,一辆疾驰的SUV正奔驰在机场高速上,半夜被拉起来的张如鹏牢骚了几句,不过上车就被石景春处长给他的东西吓醒了。
  案情,前方案情,不过不是像以往那样发现了重大嫌疑人,而是一位自己人。
  根据在场人员的交待,比对开枪位置、弹壳弹头发现,中原警方初步回溯了这样一个过程,线人……对,称呼是线人……线人南征,在临近交易地,突然出手制服放风的嫌疑人吴某某,颈部折断,经确认已经死亡。之后拿走了他的枪支、手机,并把手机缚在三轮车的车槽杆上,拍下了交易现场,被发现后,三方起了混战,目前是三死、两位重伤、两位轻伤、一位脱逃已被抓捕……死亡人员正在尸检。
  这份消息可以直观地看到现场,三具怵目的尸体对于张如鹏而言没有冲击力,可却让他长叹一声,眼里掩饰不住地的忧伤。
  “你怎么看?”石景春处长问。
  “端颈这个,是他。还有,爆头这个,也是他。错不了,林地、野外、又让他夺到武器了,对他来说就是训练场地。”张如鹏似乎还有点嫉妒地道:“论战术水平和个人能力,他不是最好的,可要论临场发挥,没人比他更好。”
  “大部分队员退役后,都会消沉很长时间,伴着个人战术能力也会退化,这家伙邪了,我怎么看着长进了,一对八啊。”石景春奇怪地想起了,他给这个人评判建议退役的事,很久以前的事,他还在干着。
  “临场发挥这种本事,学不来的……就你们讲的,和那什么……”张如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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