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校对)第6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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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启同怒容满面,蹬蹬下楼,气急败坏了训了那三位受伤的,先关禁闭审查的,倒是他们三个了。
  现场很快查清了,监控没有动手脚,嫌疑人是抠掉了墙灰当“毒品”、假扮吸食诱使教官入毂,然后暴起伤人,当问及此人为什么违规被关在这里时……问题到这儿就中止了,保密局的插手了,又把所有到场的,全部圈起来了。
  之后一把手又到现场了,就在走廊里,咆吼着劈刀盖脸骂政治部的尹白鸽、训和他年龄相仿的孙启同,一点情面都没有留,谁也知道,这件事,问题很大,也闹大啦……
  ……
  ……
  “跑啦?”
  “啊,坏啦。”
  孟子寒、巩广顺先得到的消息,通缉令传出来了,加急的,直达专案组以及驻地特警,自津门到彭州,路口设卡搜捕已经开始,两人的任务是协调彭州警方加入,上级判断,脱逃的顾从军很有可能潜回彭州。
  一边给地方发信息,孟子寒惊惶地一边道着:“怎么搞的?把人放跑了……不会又是谁作手脚了吧?”
  私放?巩广顺摇摇头道着:“开玩笑,谁敢啊?这要命的事,就孙组长也兜不住啊,二号嫌疑人。”
  “啧……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身份有问题,你看,是在特种警察训练基地跑的,这人不能关在那儿啊。他不会是……”孟子寒道。
  巩广顺细细啧摸,被想到的可能吓了一跳,他嘘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警告你不要乱想……你忘了,他可是人格分裂患者,之前的经历,未必还能想得起来。”
  对呀,就即便像怀疑的那样,恐怕上面也得将错就错了,何况现在通缉令都出来了。
  孟子寒想了想,不吭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提醒了一句:别告诉邓燕!
  乱局正在向更乱的方向发展,谁也说不清它的走向,特警在封着彭州的来向路口,逐车逐人盘查,津门在全城搜捕,车站、码头、机场,加派的警力一直忙到午夜之后还未撤离。
  有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脱逃嫌疑人的事,在混乱的形势里像纸里包火一样根本藏不住,很快便不胫而走,有很多神通广大的投资人居然都知道消息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间,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便能火速传播着这个坏消息。
  凌晨四时,一辆普通的马自达轿车慢慢驶近彭州市郊不远的机场仓库地带,车在幽静的夜里慢了下来,司机在车灯的光线里似乎寻找着什么目标。
  找到了,一位现身的灰衣人,帽檐压得很低,朝车走来,司机停了车,熄了车灯,然后摁下了驾驶位置的窗户,上来的人扶着车顶,接了里面递出来的一支烟叼上,却没有准备抽,司机随口问着:“郭哥,什么事啊,大半夜让我出来,这些日子不太平啊。”
  “给你找个永远太平的地方。”对方道。
  “什么意思?”司机觉得不对。
  砰……一声枪响,他脖子耷拉下来了,站在车窗口的人,右手自左腋下出枪,一闪而收。
  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他匆匆离开,拔腿飞奔,不远处就藏着车,那辆车启动后一眨眼就驶向公路,迅速消失在将晓的夜色里。
  早上五时四十分接到报案,出警的110迅速通知法医、刑警到场,六时四十分,现场检测报告刚出来,又是一个定时炸弹,被枪杀的居然是鑫众公司的一位货车司机,法医在车顶部提取到了多组指纹比对,有一组吻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指纹,指向一个嫌疑最大的凶手:
  顾从军。
  通缉令发出几个小时后,就在这里现身了,不过是以更激烈的方式,这个貌似挑恤的行为,把地方警力都激怒了,七时,彭州地方出动大批警力,以案发地为中心,寻找追捕线索……
第050章
孤行独闯
  尹白鸽一行是上午八时自案发地返回专案组驻地的,自津门到彭州,她是先去的案发地,滞留一个多小时,包括亲自勘查模拟了一次现场作案,苦就苦了高铭和范承和了,两人一个模拟受害人,一个模拟凶手,自仓库路面往公路跑了十趟,才找到了那点感觉。
  汇报的情况如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中枪,死者手里还拿着烟,发现死者的时候,车仍未熄火。籍此判断是熟人作案;凶手自开枪处往路上跑了800米左右,由于过往第一现场过往车辆多,没有提取脚印,不过可以判断出,作案仓促(原因:未检走弹壳);选址随机(仓库地从凶杀案的特征看,并不是一个最佳的场所);但同样是这种方式,反映出应该是老手,毕竟近距离开枪,尔后再徒步离开,不是谁也具备这种过硬心理素质的。
  证据两样,一样是弹壳;一样是仓库顶部一处监控拍到的远程画面,清晰度仅限于能看到一个戴风帽的黑影,据判断,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之所以要徒步,也是避免车辆被拍到,由此推断,应该是熟悉仓库地形的人。
  当然,还有刚刚鉴定出来的指纹,显示是通缉人员顾从军。
  对于这个结果,孙启同瞠目了一会儿,然后奇怪的呵呵了,尹白鸽跟着呵呵了。
  “要是找不到证据,这个黑锅只能他背了啊,我说你俩胆子可真够大的啊,陪他一起玩。”孙启同看了高铭、范承和一眼,两人尴尬站着,没吭声,不解释,一般捅了娄子,都是这种表情对付上级。
  当警察多少都有点破罐破摔的光棍劲,就这德性,还就没治。
  “进来,小尹,恐怕人手我不能多给你了,保密,和忠诚、贞洁基本一样,根本信不过。”孙启同意外地说了句玩笑话,然后他的办公室门紧闭上了,站到政区图前,他自津门画一条线道着:“昨晚十八时三十分顾从军脱逃,这个消息瞒不住;今天的案发是凌晨三到四时,反应太快了啊,不到十个小时……看来,生意崩盘的下一层,应该还有人啊。”
  “屎臭苍蝇多,钱厚招贼来,肯定有。”高铭道。
  “对,非法集资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道上有联系,不管是放债还是收贷,通过正常途径解决不了的事太多,少不了这些人,比如一直跟在蔡中兴背后的那些人,也是防备他溜走的。”范承和道,作为警察,对于社会的灰色层面是熟知的。
  “看来这家伙大张旗鼓的出行,一路招摇到温泉大酒店,还炫富似的搞了个旅游团,就是为了浑水摸鱼,借机溜走啊……棋差一招啊,蔡中兴恐怕现在已经到境外逍遥了。但我有点不理解,既然扔下一切都走了,为什么背后……”孙启同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了。
  “他吃的不是独食,这趟生意从中得利的太多,钱走得很乱,肯定谁也不愿意被起底。”高铭道,以他的思维考虑,那种习惯于幕后拿黑钱,还没有现身。
  比如,谁袭击的大兵;比如,谁在保着鑫众这艘贼船。想在别人的地头扯旗拉人行骗,实践中并没有那么容易,你能保证那些各式各样的地头蛇不来分一杯羹?
  “肯定不想让起底,否则刨出来的黑幕就太多了,在淮西,整个就是扶贫办主任的家属在推,传出去又是丑闻,而且蔡中兴又是长年搞这种半黑半白生意的,身边不可能没有这种人……对了,郭金荣为首的四个保镖没有跟来,这几个最可疑。”范承和道。
  “查了吗?”孙启同问。
  “消失了,一时半会不好找,肯定躲在暗处。”高铭道。
  一个“逃跑”,换了一件凶杀案,尹白鸽把手机里照片整理递给孙启同,孙启同一面盯着地图,一面看着手机,尹白鸽汇报着:“死者王传兵,大货司机,有过两次的打驾斗殴的案底,不过是几年前了,他是个搞运输承包的,此前除了接鑫众的单子,还替数家物流配货……他的社会关系正在查。”
  “四月十四日,他在哪儿?”孙启同问。
  “自彭州起运,装货时间比咱们行动早四个小时,仓库的监控被毁,不过交通监控有记录,他在距彭州十一公里的服务区停留了几个小时,和顾从军离开的时间几乎等同,两车在行驶间……距离不超过五公里。”尹白鸽道。
  这个明了了,是押车,是直接运送凭证的人。
  “看来这就是他的死因了,有人担心顾从军回来找他啊……咝,厉害啊,居然能把顾从军的指纹给留在案发现场……厉害,可能这个暗处的对手,要比蔡中兴难缠十倍啊。”孙启同若有所思道,追问着:“监控能找车辆的去向吗?”
  “正在找,有准确目标,速度就快了,我们之前一直追的是顾从军的车,那辆车绕过好几次路,而且荷泽之后就不是顾从军在开车,方向偏了,到现在没有找到车。”尹白鸽道。
  “警务不是万能的……总有漏网之鱼啊。”孙启同叹道,他看了高铭、范承和一眼,拍拍肩膀道着:“小伙子啊,你们这是玩火啊,思想稍不稳定的同志,都不能让他上任务,这个家伙,人格都不稳定,我真怕是放虎归山啊,他要和这些人沆瀣一气,我们再抓到可就难了。”
  “不会的。”高铭道。
  “你这么确定?理由呢?”尹白鸽不信道。
  “当然有。”高铭正色道。
  “是什么?别给我讲信仰和职责,那玩意明显信不过。”孙启同不客气地道。
  “当然不是什么信仰,是……博弈,从接这个任务我们就一直倒霉,我就不信,能一直倒霉下去。其实您想过没有,他现在是一把更锋利的凶器,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可能不担心警察,但绝对会忌惮他。”高铭道。
  “可基地那场戏有点假啊,瞒不过内部人,都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很可能能判断到,是我们故意的。也有可能判断出,他身份还有一重……”孙启同道。
  尹白鸽慢慢笑了,她和高铭相视笑道:“好像这样的话,让忌惮还要增加几分。”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启同脱口道:“哦,也对……假如这一层身份产生怀疑,那睡不着觉的人,会更多啊,不确定的事才足够引起恐慌……不,应该是已经吓倒他们了,否则不会对运输的司机下手。妙棋……这条线应该能带我们走到以前没有发掘的领域。”
  “呵呵,还好,我们这两下挨得值了。”范承和捂捂还未复原的眼睛,如是道。
  孙启同心情慢慢好起来了,他看着整个现场的勘查,尹白鸽却是好奇问着:“高队,他怎么说服张教官的?那戏骗旁人还行,别说大兵一个人,就两个他一起偷袭都未必能得手。”
  “这个……您得去问他,惺惺相惜嘛。”高铭道。
  男人间,特别这些极糙的男人那种惺惺相惜,尹白鸽有点恶寒,兴趣骤减。
  哟,好像很轻松啊。四个都像在等什么,孙启同看完手机,看完地图,又坐到了办公室的位置上,看着案情通报,案情的推进在僵着,作为总经理的蔡中兴出逃,而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环境里,警方目前居然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指控他,理论上,现在连非法集资诈骗都构不上……当然,如果他现在现身还钱的话。
  于是就又出现了一个怪事,被骗的大户们现在都盯着鑫众的资产,以及现在账上沉淀的资金,按销售合同这是合法资金,理论上……不归警察管的,所有在上蹿下跳的投资商,都试图从这里拿回损失,可经销和散户都不答应啊,有的已经到手原始股眼看着成废纸的,有的是回了款根本没收到货,生意从中间给掐断了,不乱才怪。
  于是整个案情的线,又牵回到了大兵的身上,找到证据,可以界定这些非法资金和违法的证据,那一切就师出有名了,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也引出来。
  “有难度啊,他是一个人啊。”孙启同莫名其妙说了句。然后又有点颓丧,能用的人很多,但能相信的人却不多。
  “要不,我们也去?”高铭道。
  “不能太急,通缉犯,要有通缉犯的样子,戏不能太假,况且这个时间,大兵应该刚到洛宁。”尹白鸽道。
  这点没意见,但这单枪匹马的,让范承和有点不忍了,他问着:“尹指挥,他背了这么的黑锅……这完事了可怎么办呢?”
  “先说这件吧,那顾得上想以后……小尹,第一步判断,其实我们是半对半错啊,判断要出事,这个对了。但判断的地点不对啊。”孙启同道。
  “我们应该换一个思路,之前好像觉得长途运输这些凭证不可能、好像觉得肯定已经销毁、好像觉得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但所有的可能,应该都被否决。”尹白鸽道,她想想此案的过程,然后指摘道:“这是风格,蔡中兴的风格,就像我们推测了很多种出逃的方式,所有的可能都是错误的,而最不可能的一种发生了。彭州虽然我们没有预测到,但在洛宁,绝对会出事,最起码我现在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把海量的原始凭证运走吧?”
  “可是从哪儿下手啊,地方一百多平方公里、他现在以被通缉人的身份出去的,寸步难行啊。”孙启同道,开始替大兵担忧了,却不料听得此话,范承和噗声笑了,一笑高铭白了他一眼,他赶紧收敛,孙启同奇怪看着小警问着:“怎么了?很可笑吗?”
  “不可笑,您低估一个人的能力了,他失忆了都在那儿过得挺滋润的,就现在的水平,抓不到人的。”高铭道,很放心,不过话里似乎隐藏了点什么。
  对,那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阴暗面,其实一个优秀的警察和一个高明的罪犯某些地方是相通的,比如,很快适应一个陌生的地方。
  嘀……嘀……尹白鸽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即时的案情信息,笑着亮着手机道:“中奖,被害大货司机的车,没有出洛宁境内,就在洛宁。”
  “那就好,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分。”孙启同看看表,出声道着:“你们可以启程了,路上慢点走,到那儿差不多就该出事了,虽然,我想不出会是什么事,但肯定有事……武器装备带全,接下来的较量,可能要白热化了。”
  “是!”
  三人齐齐敬礼,匆匆离开,赶赴千里之外的洛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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