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3开始(校对)第253部分在线阅读
“国内第一部情景喜剧将于本周末播出。”
“《胡同人家》开创国内情景喜剧先河。”
“42集情景喜剧《胡同人家》,将于本周六晚跟大家见面,每天两集。”
炒概念,观众哪知道什么情景喜剧,一看国内第一部,自然有了兴趣。
至于为什么播两集?因为单集时间短,不够看。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短小无力”、“垂死病中惊坐起”、“喝口水就看完了”巴拉巴拉。
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周六,傍晚。
《京城青年报》报社内,记者于佳佳奋笔疾书,手写速度跟着思路一块狂飙,很快写好了一篇稿子。
这年头媒体行业非常粗糙,记者人数少,信息传播缓慢,所以新闻也少,基本谁逮着谁算。
于佳佳今天没抢着好东西,索性七拼八凑,结合前几天“平安成为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保险企业”的消息,写了一篇改革开放以来保险业发展的文章。
“主任,您看看。”
她拿给部门领导过目,领导仔细检查,见无纰漏便签了字,意思是可以送交编辑部排版。
于佳佳忙活完,回来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还没走,副主编忽然闯进来,招呼道:“临时分派一个任务啊,今天晚上都看看那个《胡同人家》,然后想想有什么能写的。”
“前几天不给他们发过宣传稿么,怎么我们还得看?”
“就是,又不是《红楼梦》,就一情景喜剧。”
“你知道啥叫情景喜剧?”
“不知道啊,但我觉着它不行。京台这次糊涂,吹的那么牛逼,万一观众不买账,你尴尬不尴尬?还不如看看《末代皇帝》,好歹能写点考据文章。”
“你这是主观意识错误,没看先否定,有违你记者立场。”
“我又不跟外头说,什么立场不立场,反正我喜欢《末代皇帝》。”
“行了行了!”
副主编打断争论,道:“别小看这片子。我电视局的一个朋友说,他们可是吵了十来天,最后张永京自己拍板,才让过审。
张永京都知道吧?再过两年就退了,这节骨眼上肯担风险,里面肯定有点东西。你们回去都看看,就算没有,张永京这事也能深入挖一下。”
“成,那我就瞅两眼。”
“不是强制任务吧?”
“自愿。”
“哦,那下班了啊,下班!”
于佳佳哼哼哈哈的拎起包,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
她不到三十,却干了七八年记者,结婚离婚,一直等分房分房,结果房子没等来,房改来了。
现跟父母一块住,爸妈在单位任文职,文化都不差。
晚上吃了饭,一家人照例守在那台14寸的电视机前——这也是绝大多数人家的生活节奏。
当《天气预报》过后,屏幕上打出接下来的节目单。
大红屏,白色的字,还是手写体。
19:40,祖国各地——草原风情。
19:50,世界之窗系列片。
20:00,电视剧《末代皇帝》。
于佳佳抱着书蜷在沙发上,随意一瞅,想起报社的事儿,“妈,换京台,看看《胡同人家》。”
“我等着看《末代皇帝》呢。”
“哎呀,我们单位有任务,得看。”
老母亲嘟嘟囔囔的换了台,一开始还在说电视剧,后来就拐到离婚上,末了直接开始介绍对象。
可能全天下的老妈都有这个技能,甭管什么事儿都能拐到你个人生活上,然后就是“我一天天容易嘛,啊?你怎么怎么……”
父亲倒习惯了,安安静静坐在旁边,有啥看啥。
19:50左右,《胡同人家》第一集开始。
片头是苏越写的曲子,很抒情那种,并介绍演职员:(副)导演尤晓刚,副导演许非,总文学师梁左等等。
曲子终了,画面定格在一个大杂院的全景。
出现片名:时装模特。
下面是本集编剧,梁左。
跟着画面一暗,从黑暗中传出一个低沉深情的声音:“你相信爱情么?”
第二百一十三章
前所未有
“你相信爱情么?”
画面亮起,现出一张平淡的脸,以及一双真诚的眼睛。
这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不算丑,但也绝非好看,年纪不大,但好像充满沧桑。
他蹲着,双手搭在膝盖上,穿着短一号的白色卫衣,头发退到了脑壳中线,就那么深情的看着你。
“我信,特别是一见钟情。有人说,这世上没有一见钟情,无非都是见色起意。
我不这么看。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可我也没见色起意。”
“呼哧……呼哧……”
镜头一转,对面pia着一条狗,后腿坐,前腿撑,同样满脸真诚。
跟着画面拉到中远景,一人一狗对视,微妙的定格。
“噗!”
于佳佳咧了下嘴,这个镜头并不能让人捧腹,却有一种荒诞滑稽,且准确的向观众传递出这种信息的幽默感。
“这啥玩意儿?看《末代皇帝》吧。”老妈道。
“哎呀再看会,才刚开头。”
“开头就没整明白,肯定不咋滴……”
老妈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表示不喜。
“卖书的?卖书的?”
荧幕里,赵宝钢扯着大嗓门喊。
“诶,这呢,这呢!”
葛尤嗖地站起身,微驼,吊着露脚踝的裤子,以非常快的频率倒腾过去。
“人类文明结晶基本都在这儿了。《红楼梦》,四大名著,讲述了一对封建社会小儿女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太深。”
“《平凡的世界》,当代作家最新力作,讲述了一对现代社会小儿女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太长。”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苏维埃革命经典,讲述了一对布尔什维克小儿女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太左。你有没有那种,就那种……”
赵宝钢嘿嘿嘿,“低俗的?”
“有!有!满足不同群众的不同文化需求,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