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3开始(校对)第527部分在线阅读
“不,是你自己,我属于股东。”
啪!
于佳佳起身就想走,蹭了蹭又坐下,哎呀,给的太多了。
“你搞什么啊?钱多烧着玩是吧,你到底有计划没有?”
“不要急,不要急。”
许老师给倒点茶水,道:“我准备搞两本杂志,一本正派叫《新影视》,一本流氓叫《当代娱乐》。
现今的国内风气,还不能堂而皇之的谈娱乐,往后靠靠。我们要做的是《新影视》。
简单说三个词,专业、深度、新颖。”
“比如呢?”
“比如去探班《三国》,比如跟张艺某聊聊,比如采访广电部领导,谈谈统购统销制度。”
噗!
于佳佳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打造权威啊!
“我打算从大学生里面招人,笔杆子强、热爱影视、有冲劲的。不急,你自己先找个助手,我们一块选题,明年出第一期就行。”
许非敲敲桌子,“第一期,我就要轰出名堂来!”
“……”
于大记者忽然生出一股久违的冲动,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向胆大包天,谨小慎微,只在规则边缘游走。
“那我们这段做什么?”
“我带你走走剧组,搞些素材,然后去桂林。”
“桂林?”
于佳佳想了想,哦,金鸡百花。
可又奇怪,金鸡百花办这么多届,有什么好期待的?
……
无论什么时代,发声渠道都很重要。
上半年许非组建六家公司,精力分散,资金大把投入,一时有点套牢。现在缓过一口气,终于实现心愿。
数日后,《新影视》杂志在汇宾大厦挂牌。
天下影视旁边,六百平写字间,于佳佳找了个摄影助理,俩人往那儿一坐,跟看仓库的一样。
《新影视》偏正经,《当代娱乐》偏八卦。
九十年代有本贼拉轰的娱乐杂志,叫《当代歌坛》,1994年创办。
它完完全全是粉丝向,最初怎么起来的呢?作坊式的浆糊剪刀拼贴,摘抄港台娱乐新闻,梁宏达还是元老之一,结果拼着拼着就成了业界翘首。
里面介绍明星的衣食住行,生活习惯,隐私趣闻,给九十年代的孩子带来了莫大冲击。
当然现在有许老师,论娱乐圈八卦,他可没怕过谁。
第四百四十章
采访
京城,酒店。
张国师忙的脚不沾地。
9月份,《秋菊打官司》载誉归来,斩获金狮、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轰动全国。欧洲三大,他已经拿下两个,巩丽则成为第二位三大影后。
在今年年初,张曼玉凭借《阮玲玉》在柏林登顶,俩人仅仅差了几个月。
回国以来,张国师一直在各方应酬,今儿宴请,明儿采访,后儿座谈会,生生拖在了京城。
此刻他刚送走一波记者,助理马上报告:“导演,刘恒老师来电话,说有本杂志想采访您。”
刘恒是原著小说作者,兼编剧。
“哪家杂志?怎么还找着他了?”
“新刊物,还没正式发行呢,叫《新影视》……”
张国师一听就不爱接待,末了又来一句,“说是许非办的。”
“许非?那个许非啊!”
巩丽凑过来了,笑道:“当初他在学校挑演员,我还见过呢,把伍玉娟挑走了。”
“……”
张国师考虑片刻,问:“他想怎么采访?”
“您找时间地点,那边配合。”
“那你问一问,下午可以么?”
助理应声去了,心中奇怪,导演好像很客气啊。
数年前,张、巩相恋,举国皆骂陈世美。拍《古今大战秦俑情》时,张国师意外受伤,原配探望,巩丽不闪不避。
之后,张与原配离婚,跟巩丽正式公开,并同居。
俩人简单拾掇,约莫三小时后,对方抵达。
“张导,巩小姐!感谢,感谢!”
“客气客气,对您也是久仰大名,早就想见见。”
这是实话,在外人眼里,这位俨然是京帮大佬之一。
寒暄几句,许非和于佳佳就座,道:“我们是新杂志,正准备创刊号。这东西可能跟别的刊物不太一样,我们先沟通一下。”
他取出一张文稿,“没想着今天就见面,见笑了。”
张国师和巩丽一愣,见上面全是提纲,顿时明白。本应先送过来,这边看,有忌讳的划掉,再沟通,然后正式采访。
诚意一下出来了,张国师索性不看,道:“没关系,我们直接来吧。”
“呵,那好。”
感觉真不一样,凯歌仁波切拿了金棕榈后,开始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话。老谋子虽然也飘,但大体上还成,能接受意见。
于佳佳尚在适应,许非带她练手。《秋菊打官司》早被各路专家分析八百遍,没啥意思,他想问点别的。
“有些人说您只会拍乡土戏,您自己怎么看?”
“呃……”
张国师露出一口大牙,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犀利。
“我没有刻意的去拍乡土戏,只是这几本原著背景都在乡土社会,刚巧都被我赶上。
其实我的作品主题一直在变化,《红高粱》、《菊豆》、《秋菊打官司》表达的东西绝对是不一样的。
以前可能更抽象一点,秋菊我是用纪实片手法来拍,关注一个农村妇女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与现代法治的一些融合与冲突。
我挺想拍一部好的都市片,可惜没遇到满意的剧本。”
“可有观众反应,说某些导演喜欢把中国丑陋的东西给外国人看,以便拿奖。”
啧!
张国师瞬间严肃,谨慎道:“首先它不丑陋。就像秋菊,底层的农村妇女,在那样一个环境中,村长和长辈就是法,就是道理。
当一个弱者受到侵害,想用法律武器维护尊严,自然会产生冲突。
这种冲突是我们社会的一个真实状态,怎么能叫丑陋呢?我不拍,它就不存在么?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这种改变有缘由么?”
“对,我拍完大红灯笼之后,有很多反思,尤其看侯孝贤、杨德昌那些导演的作品。
我觉得大陆导演,包括我自己,对人的关注始终不够。秋菊算我给自己补的课,增加对人的关注。”
“所以您要拍都市戏的话,也会延续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