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家丁(校对)第4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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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林晚荣忙不迭点头:“不要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我只要一件。”徐芷晴凝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颤抖,豆大的泪珠无声滴落:“请你记住,一定要回来!!若是不然,我最漂亮的衣衫穿给谁看?我的身躯,又要葬在哪里?”
  望着徐芷晴晶莹剔透的泪珠、美丽纯净的笑容,林晚荣无声的愣住了,他心里仿佛灌入了空气,飘飘荡荡,刹那间,连自己都忘却了……
  ……
  落日下,一匹白马,如疾射的利箭般穿透风沙夕阳,直往右路大营驰去,余晖下的影子,拖成了一条长长的斜线。
  “林将军回来了!”杜修元刷的站了起来,眼神急切。
  胡不归动作更急,窜上两步拉住那已经入营减了速的骏马,疾声道:“将军,军师可应允了?”
  林晚荣翻身下马,淡淡点头:“允了。”
  “允了?”胡不归大喜:“太好了,这次要叫突厥人吃不了兜着走,奶奶的。”
  高酋眼神极好,盯住他奇道:“兄弟,你怎地了,眼圈都红了?”
  “哦,我骑马走得快,风沙太大了些。”想起美丽的女军师那摄人心魄的眼神,林晚荣又是甜蜜又是揪心。他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驱散心中杂念,拉出胡不归道:“胡大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着落?”
  胡不归点点头,自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递给他:“这两日我走访了贺兰山中残存的几家猎户,听他们所言,的确曾有传说,有人横穿过贺兰山脉,还亲眼见到了巴彦浩特的金毛裘。只是年代久远了,又都是猎户的传说,我们无从考证。这张羊皮是在一名猎户家中找到的,我看这箭头似乎往西北方向,就取回来了。”
  那羊皮年代久远了,上面用焦炭画的记号,除了几座用三角标注的山脉,大部已辨别不清,但是箭头的最终方向,确如胡不归所说,是往西北而去的。林晚荣看了几眼,对照记忆中的地图,只觉似是而非,模糊远比清晰多。
  但这张羊皮最起码证明了一点,的确曾有勇敢的猎户做过这方面的探索。东西横贯贺兰,并非远不可及,林晚荣心里安稳了些。
  “胡大哥,兄弟们都召集齐了么?”他将那羊皮收入怀中,沉声道。
  胡不归竖起大拇指,激动道:“八千兄弟,是我精心挑选的,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只听说此行九死一生,却没有一个人皱眉头的。”
  “我大华从来不缺好汉!”林晚荣拍拍他肩膀,欣慰一笑。
  杜修元望着他的笑容,不满地哼了声:“林将军,为何老胡能去,我就去不得?”
  “杜大哥,我们之间还要讲究这些么?”林晚荣神色淡淡:“此次奔袭巴彦浩特,以战力为首,而我右路大军,则需一足智多谋之人镇守,观我军中,除你之外,何人能当?况且五原之战,我把你放在最危险的城中,你之勇谋有目共睹,早已不需证明了。”
  林晚荣的威严是血战打出来的,手下之人哪个不服?杜修元虽面有失望,也唯有领了将令。
  出发前的这一夜是最难熬的,面对生死未卜的旅程,谁能安然入寝?缓缓抚摸着诸位夫人的画像,想起与她们相知相交的经历,一幕一幕浮现眼前,温馨浪漫,记忆犹新,林晚荣悲喜交加,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觉。
  本想回封家书,奉上林郎的潇洒裸浴图,只是下起笔来,却不由自主了。高高的贺兰山顶,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将军,手扶长剑,仰天怒号,昂扬身姿,震彻了胡人胆。这便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将这林将军震颤敌胆图装了信封,看看天色,已是五更时分。高酋、胡不归和八千弟兄早已整装待发,齐齐等着他了。
  一张张年轻的面颊,充满了对林将军的崇拜和信心,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叫林晚荣看的心潮澎湃。他奋力一拨马头,怒喝道:“目标贺兰山西北麓、巴彦浩特,出发——”
  滴答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黎明到来前贺兰山的沉寂。一队壮硕的大华军士,沿东麓蜿蜒而上,身形渐渐没入悠悠的山谷。
  低沉优雅的马头琴声,如大漠的迷雾般缓缓飘过,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清越凄凉的歌声,凄凄沥沥回荡在人心房:
  “故乡风啊,抚摸着我脸庞;
  牧草香啊,沁透了我心房;
  成群的牛羊,
  牧童还坐在马背上;
  长调声悠扬,护送你去远方
  ……”
第五百二十五章
行路难
  悠悠清唱传入耳中,带着淡淡的忧愁与哀伤,深深触动这些即将远征儿郎的心房。
  “林兄弟,你看,是徐小姐,她送我们来了!”高酋小声道。
  林晚荣回望东麓,朦朦胧胧的红日中,徐芷晴美丽苗条的身影,像是山顶上一朵挺立的花枝。旭日映照着她洁净的脸庞,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两行晶莹的泪珠无声滴落脸颊,仿如贺兰山中最纯洁的晨露,婉转凄美,断人心肠。
  想起徐芷晴讲的那葬沙的典故,林晚荣淡淡叹了口气,喜悦和忧愁同时涌上心头。他咬了咬牙,马鞭一挥,奔腾的骏马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万丈霞光喷薄而出,徐芷晴的身影呆呆凝立峰头,仿佛是凝固了的望夫石,久久不能移动半分……
  ……
  自东向西进入贺兰山,天气便渐渐的转寒,初时道路尚宽阔,两旁高耸入云的油松、云杉棵棵林立,千里云海,一眼望不到边。嫣红的樱桃、结紫的丁香、粉色的扁桃,各种独有的美丽灌木遍布山谷沟壑。层层林海色彩斑斓,与那花香鸟语、小桥流水交相辉映,风景美丽异常。难以计数的各种岩画分布在沟谷两岸,日月星辰、牛马羊驴、狩猎、祭祀、婚娶,五彩斑斓的贺兰石壁,便是一条贺兰山史的艺术画廊。
  有如此美景可赏,初时还不觉疲累,大队人马蜿蜒向西,踏破岩石森林,行进甚疾。
  一口气前进了七八十里的路程,眼前的风景却陡然一变,森林越来越茂密,山岩越来越陡峭,沟谷中满是散落的碎石,或大或小,突兀嶙峋,战马踩在石上,不断地打滑深陷,根本无法骑行。众人唯有翻身而下,拉着缰绳牵马前行,速度顿时慢了许多。
  林晚荣抬头仰望,山高林厚,郁郁葱葱的树枝遮住了太阳的光线,林中朦朦胧胧时亮时暗,竟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山中行路,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林晚荣自然深谙此理,取出罗盘辨明南北向,见前进的方位无误,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林将军,现在我们往哪里走?”高酋取出水囊咕嘟了口,小声问道。眼下他们行进在浩瀚的贺兰山深处,越走越偏僻,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林海,野草长得比人的脖子还高,前方早已没有了道路,战马走几步便要回头。
  在林晚荣的记忆中,贺兰山东西向最起码有两条峡谷可以穿行,当然,那是前世的事情了。极力的搜索脑中残存的记忆,又将胡不归找到的那粗糙的可怜的羊皮地图拿来仔细对照,他郑重点点头:“没错了,就是这里,这就是地图上标出的第一座山脉。胡大哥,你看——”
  那羊皮地图历经多年,墨迹早已残缺不全,胡不归只认得地图上的三角代表的是山脉,其他的却是看不懂了。“看情形这像是图上画的第一座山,”他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们眼前没有路了。接下来要朝哪里走?”
  林晚荣深深吸了口气,眼下已到森林深处,杂草丛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最坏的是,无论是那羊皮地图还是他记忆中,都没有说明下一步要如何走。如果就像个没头苍蝇般在这森林中乱窜,一辈子到不了巴彦浩特不说,就连性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身为主帅,心中的焦急却不能表现出来,他默默安静了会儿,耳中忽有淙淙的流水声传来。抬头看去,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漫过浓浓草皮,将丛林冲刷出一条浅浅小沟,几颗淡白的鹅卵石沉积水中。树林深处休息的数匹战马,伸长了脖子低头去吸那清澈的溪水,安静异常。
  “高大哥,把罗盘给我——”林晚荣猛地跳起,疾声大叫着向那小溪奔去。
  高酋应了声,忙将罗盘送过去递于他手上。林晚荣一声不吭,将罗盘放好安静良久,脸上闪出抹浓浓的喜色:“胡大哥,你快看——”
  胡不归与高酋同时望去,只见那溪水流向与罗盘所指的南北成倾斜角度,高酋奇怪道:“咦,这溪水像是西北方向流过来的。”
  “不错,就是西北方向。”林晚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精光:“高大哥,你还记得巴彦浩特最著名的特产是什么吗?”
  “这还用说,滩羊和金毛裘嘛。”高酋想也不想答道。
  林晚荣点点头:“不错。据徐军师说,巴彦浩特山前的冲积平原草场辽阔,物产丰美,盛产的就是滩羊。既是冲积平原,而它又凑巧挨近贺兰山,那你们说,那巴彦浩特草原上丰润的水土,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贺兰山了。”胡不归忽地一惊:“哦,我明白了——将军,你的意思是,这溪水的源头,极有可能也是那滋润巴彦浩特草原的水土源头?”
  林晚荣笑了笑,轻轻将手深入溪水,清凉中带着冰冷的感觉直入心头。他自泥土中挖出一块小小的鹅卵石,注视良久,悠悠道:“你们看这溪水,能在如此茂密的森林中,冲出一道沟渠,力量何其之大。再看这鹅卵石,绝非人工放置,而是千百年的流水冲积自然形成。这说明了什么?”
  胡高二人不解的互相望了眼,不待他们回答,林晚荣有力挥挥手:“——说明了这水流的源头,活性好、冲击力强,极有可能就是巴彦浩特草原的水土源头。”
  林晚荣观察细微,分析的极有逻辑,高酋听得直点头,胡不归兴奋道:“将军,你是说,我们沿着这溪流而上追溯源头,就可以到达巴彦浩特?”
  这话太武断了些,林晚荣摇头道:“即便到不了巴彦浩特,只怕也是相距不远了。高大哥,传我命令,全军改变路线,人马都不停歇,沿这小溪逆流而上,并派出斥候先行探查其源泉。”
  既是确定了路线,这淙淙流过溪水就是最好的向导,八千余将士调过马头,循溪流而上。一路上杂草丛生、淤泥堆积,都是从没有人走过的道路,其坎坷艰辛可想而知。不时有人马陷进淤泥,众将士齐心施救,惊呼声此起彼伏,响彻贺兰山广袤的原始森林。
  为了防止方向偏离,高酋手执罗盘不断的定位,那溪水竟然真如林晚荣所预料的一路直向西北,叫所有人都信心大增。前路虽仍是艰险重重,大家也不惧怕了。
  原始森林里雾气重,又是沿着溪水前进,深一脚浅一脚的淤泥,每个人都是浑身湿漉漉的,难受之极。头一天下来,战马因陷进淤泥损失了二十匹,被蛇虫鼠蚁咬伤的战士更是多达百人。第二日更甚,足有二百人挂彩。
  行路难!在这无边无际的贺兰山里行路就更难了!林晚荣深深的感慨。
  如此前进了两天,那小溪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看不到边际。每日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全部在赶路,林晚荣粗略的计算了下,这两天足足行了三百里不止,脚上起了大大的水泡,却依然看不到溪水的源头。若不是罗盘显示方向无误,他定然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胡大哥,前方斥候有无消息返回?”林晚荣舔舔干裂的嘴唇,将手中拄着的树枝往清水里一戳,急喘着问道。为了节省体力,这几天所有战士都是拄着树枝前行。现在已经是第三日的午时了,那前路却还一点动静没有,想想徐芷晴约定的十日之限,林晚荣心里急的就像火烧似的。更为难受的是,贺兰山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大华是不是已经与胡人展开了大战,他都一无所知。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人心焦却又无奈。
  胡不归抹了脸上的汗珠,点点头:“一大早就把李武陵那小子放了出去,他带着一队二十人的斥候前去探路,也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李武陵?”林晚荣大吃了一惊:“小李子怎么也跟来了?胡大哥,你这可是滥用童军啊!”
  挑选将士的事情都是胡不归去操办的,林晚荣根本就没去过问。这两天一直忙着探路赶路,竟不知道李武陵也跟着进了贺兰山麓的原始森林,要是让徐小姐知道了,那还怎么得了?
  胡不归苦笑道:“将军,这小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原大战的时候,他跟在我身后冲锋,一枪挑下了两个胡人,却觉不过瘾,还一个劲地埋怨你没让他进五原城。这次更是缠住我不放,我上茅房时,他就在茅房后面练刀法,那呼呼的风声,连毡房都要吹起来,我哪还尿得出来?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把他带来了。好在这小子年纪虽小,机灵却是有余,领两队斥候去探探路,也正合他的性子。”
  在茅房外面练刀法?这小李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林晚荣摇头微笑,想起在京城出发前李泰嘱咐过的话,一定要把李武陵练出来。没想到这小子倒挺有觉悟,自己就开练了。只是不知道徐小姐得知李武陵的行踪后,会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徐芷晴,便想起她凝立贺兰山头、含情脉脉、轻歌相送的一幕,那情深款款的样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奶奶的,林晚荣咬咬牙,这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把徐丫头给办了。老徐这下可占了大便宜了,白白捡这么厉害个女婿,估计半夜做梦都会笑。
  他嘿嘿了两声,正做着美梦憧憬,却见远远一人急匆匆奔来,脚踩在溪水里溅起水花打湿了全身的衣衫,上气不接下气得大叫道:“闪开,快闪开,我有重大军情禀报!”
  “是小李子。”胡不归大惊,急急跨上两步,拉住李武陵的袖子:“小李子,林将军在这里。”
  李武陵疾奔之下,浑身衣衫湿透,盔甲已被树枝挂的歪倒,脸色苍白,拉着胡不归直喘粗气。
  这小子是受了惊还是被吓了,累成这个样子。林晚荣拍拍他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小李子,你跑步的姿势都快和我一样帅了。你探了什么军情,快快报来。”
  “林大哥,”李武陵急喘几口,睁大了眼睛道:“前面有湖,好大的一汪湖水。”
  “湖水?”林晚荣一把抓住小李子的肩膀,面色狂喜的大声道:“哪里有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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