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家丁(校对)第5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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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谷本就幽静,他的嗓门极大,声音飘飘荡荡飞了出去。依莲偱声望来,顿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她脸上悲喜交加,忽然疾退了两步,抓起一把小石头,狠狠朝这边扔过来,悲愤凄苦的山歌却在峰谷间回荡:
  “——
  恨你恨你恨死你,
  请个木匠来刻你;
  把你雕在砧板上,
  千刀万刀剁死你。
  ——”
  隔着极远,那石子在半空中便掉落了,依莲却似赌气般,一把一把的抛洒,接连不断,便如散花的天女。
  那两首山歌截然不同,同样的浅显直白,却是又爱又恨,有趣之极,将那少女的心思表现的淋漓尽致。林晚荣听得忍俊不禁,笑着摇头,直觉这个苗家小阿妹真是可爱之极。
  见他不断朝自己招手,那石子却根本打不到他,依莲银牙轻咬,紧嘟着嘴,脉脉望着他,看得痴了半晌,忽然狠狠跺脚,转身就跑。
  这丫头没事就好!林晚荣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却是吓了大跳。布依老爹手持亮光闪闪的柴刀,双眼炯炯地望着他,大声道:“华家郎,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我女儿,我一定会活劈了你!”
  他刷的一刀狠狠砍在身侧的大石上,火星四溅,柴刀都被砍出了几个豁口。林晚荣急忙干笑缩头,正值老爹怒火旺盛之际,还是先躲着为妙!
  依莲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再也看不到人影。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五莲峰的后崖,前山不时传来的欢呼,说明了花山节正在热闹的当口。
  与布依一前一后,沿着台阶而上,翻过了几道坡,就见草坪中间的苗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芦笙齐鸣、歌声震天,所有苗家人的目光都紧张地打量着草地中间的两排木板。那木板上插满了锋利的钢刀,一根一根,刀刃向上,密密麻麻的绑扎紧了,寒光闪闪,看着甚是吓人。
  “这是什么?!”林晚荣大为新奇。
  布依跟在他身后,闻言看了几眼,脸上也现出几分兴奋:“这个叫做踩刀山,是我们苗乡花山节的传统项目,只有最勇敢的咪多,才敢走过去!”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刀山啊,确实有些难度!林晚荣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坏了,这是老爹在提醒我啊,要做苗乡最勇敢的咪多,光打马骝赢了还不算,还得有踩刀山的能耐,否则,人家还是不服我!
  这一想,顿时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方才敢于舍身跳崖,是因为他知道安姐姐绝不会让自己死,那是有恃无恐,所以才能跳的潇洒。可这踩刀山就不一样了,凭的全是真本事,弄不得半点虚假啊!这可怎么玩?!
  高酋正在半山腰际等着他,见他与布依寨主一起下来,很有些惊讶,林晚荣也顾不得解释,拉住他紧张道:“高大哥,这刀山怎么才能踩过去?!”
  老高早已看了半天,小声道:“踩钢刀可不是一般的功夫,须得内外家精通才行,若林兄弟你自小练起,勤学苦练四十年,就一定可以做到。”
  林晚荣听得白眼一翻,你这老小子,说了等于没说,我要有那样的功夫,还带着你干什么?
  正心惊胆颤间,忽见一个黑苗侍卫大步走了过来,指着他叽里呱啦一通苗语,神色甚是凶恶。布依老爹在林晚荣耳边小声翻译:“他问,你是不是红苗的阿林哥?!”
  我这阿林哥的外号倒传的远,连黑苗都知道了,林晚荣嘻嘻一笑,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是阿林哥!这位小老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哦,对了,在聂大人面前,一律说华家语,扎果大头领的教诲,你都不记得了吗?”
  大头人有说过这话么?那侍卫有些发蒙,愣了半晌才道:“你真的是阿林哥?大头领叫我来给你传个话!”
  大头领给我传话?!林晚荣急忙抬头,只见扎果站在那刀山前,脸现得色,正冷笑望着他。
  林晚荣心里顿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急忙道:“扎果说什么?”
  这红苗果然狂妄,竟敢直呼大头人的名字,那侍卫嘿嘿阴笑:“大头人说,刚才打马骝,是你使出卑鄙手段暗算他,才会让你取胜!可现在不一样了,当着数万乡亲们面前,你敢不敢和他踩刀山一决高下?!”
第六百五十四章
比试
  我使卑鄙手段?!真他妈笑死人了,林三哥要真弄起手段来,哪轮的着你这杂碎作威作福!林晚荣嘿了声,冷笑不已。扎果在第一场的打马骝中意外输给了这个不名一文的阿林哥,自然恼羞成怒,要借踩刀山的机会找回场子。
  他沉吟一会儿,拉住布依道:“老爹,这个踩刀山的功夫,苗乡有很多人会么?!”
  “那怎么可能?”布依老爹严肃摇头:“踩刀山的奇门绝技,要经过许多年的修炼才能学成,而且每代只传一二人,庄重神秘,苗家人谁不敬仰?我们叙州的苗人十余万,现今也就只有一两个老巴嘚才能使得出这种功夫。”
  “巴嘚?!什么意思?”林晚荣不解道。
  “巴嘚,也就是你们华家人所说的法师!”布依补充道:“按照我们苗族的习俗,每逢祭祀和重大节日,都要请巴嘚表演绝技,他们是我们苗家最神秘的人,个个都有上刀山下火海的绝技,代代相传,我曾亲眼看见苗乡的上代巴嘚,连爬三十六座刀山出师,万人敬仰。”
  连爬三十六座刀山?林晚荣听得直缩脖子。巴嘚这个称呼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既是法师,就必有法门。他本人就曾玩过油锅洗手、火烧铜钱的把戏,勉强也算得上半个法师了。
  “照老爹你这么说,除了一两个有限的法师外,在苗乡没人敢踩刀山,可是这个扎果大头领怎么就学会了呢?”
  布依在苗乡是出了名的百事通,鲜有他不知道的事,闻言点头道:“扎果头人在一年前就拜了上代巴嘚为师,这爬刀山的绝技,应该也学会了吧!”
  应该?林晚荣眼珠一转,据老高所说,要想练就在这钢刀上滚来滚去的真功夫,没有四十年的勤学苦练是做不到的,那个扎果才拜师一年,就有这般能耐?!我看未必!
  正在想着,前面草地上人声喧哗,那横插着钢刀的木板已被抄直竖了起来,牢牢固定在中央,高约四五丈,左右横插着三十六把钢刀,那刀刃比菜刀略薄,打磨的极亮,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寒光。这就是名闻遐迩的苗家刀山了。
  所有的苗家人都围在刀山两旁,载歌载舞,尽情歌唱,脸上神情既兴奋又敬畏。
  林晚荣眯眼打量着那刀山,静静思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扎果已换上了短苗装,与一个身穿红袍的法师并排站在一起,得意洋洋的向着四周挥手。他阴冷的眼光不断往这边瞥来,充满挑衅之色,看来定要一雪前耻了!
  黑苗武士见他只顾着与布依说话,对自己却不管不问,哪还有耐心等下去,大喝道:“阿林哥,你到底答不答应?!”
  林晚荣嘿嘿一笑:“你回去跟大头领说,叫他过来跟我们映月坞的布依老爹低头认罪,那我可以考虑一下去爬爬这个刀山!要不然嘛,嘿嘿——”
  “你——”黑苗侍卫怒不可遏。叙州百里苗乡,有谁敢对大头领这样说话?这个红苗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侍卫愤愤的离去,布依不解地看他一眼:“华家郎,你真的要去和扎果比赛爬刀山?”
  “没准,试试吧!”林晚荣不经意道。
  老爹神色一急:“那怎么行?你又不是巴嘚,根本就没爬过刀山,要伤了你,我怎么向圣姑交代?!”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要说我也是半个法师,老爹,你信不信?!”
  你是法师?布依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见他嬉皮笑脸、轻浮之极,忍不住的摇头叹气:要法师都是你这个样子,我们苗乡的咪猜们就遭殃了!
  老高也有些紧张,偷偷拉了拉他袖子:“兄弟,你真的行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试试吧!如果扎果行,我应该也可以!”林晚荣嘿了声,拍拍他肩膀道:“再说了,不是还有高大哥你嘛!”
  见他神色轻松,高酋也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林兄弟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算计了,看看再说吧。
  黑苗武士匆匆返回,在扎果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大头领神色一怒,转过身来,狠狠瞪着他。林晚荣笑道:“这小子,眼睛倒大,跟牛似的!”
  见那红苗的阿林哥贼眉鼠、笑嘻嘻向着自己招手,大头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映月坞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怪胎,我怎么不知道?他被林晚荣胁迫,心里恨得痒痒,却又颇为无奈,只得咬牙走过来,对着布依老爹微一弯腰:“扎果见过布依阿叔!”
  华家小阿哥的话还真灵,扎果真的来了。布依老爹心里舒坦,点头道:“是扎果头人啊,听说你要在花山节上折桂?那布依先恭喜你了!”
  说什么折桂,第一阵就输了,扎果气得浑身直颤,却发作不得,望着林晚荣冷冷道:“阿林哥,现在你敢和我去踩刀山了么?”
  布依在他耳边翻译了几句,林晚荣哦了声,扶住柴刀笑道:“听说大头人拜了巴嘚为师,习了一身上刀山的绝技,今天竟然主动邀一个无名小卒竞技,阿林哥我实在受宠若惊啊!”
  布依老爹看的好笑,这个华家人天生就是演戏的材料,学什么像什么,除了不会说苗语,那神态动作,简直就是一个油腔滑调的红苗小阿哥!
  他语中的讽刺,扎果如何听不出来,大头人哼了声,冷冷道:“既然参加花山节,那就有什么比什么,要不敢来就直说!我要所有的苗家人都知道,不是扎果欺负你,是你这鼠辈自己胆怯!”
  “这样说,我还非去不可了?!”林晚荣放声大笑:“那好吧,既然大头人如此盛情,我就去这刀山逛逛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扎果听得大喜,急忙挥手,喝过一个黑苗的侍卫,大声道:“去请圣姑、聂大人和所有的长老来,就说我扎果要和红苗的阿林哥,比赛上刀山!”
  那侍卫即刻去了,才过一会儿,消息飞速传开,漫山遍野的乡亲们顿时沸腾了起来。
  往年的上刀山,都是由一位法师亲自表演,诸人看的心惊胆颤,无不敬服。今年却是大变样,不仅扎果头人要亲自上阵。更令人惊讶的是,第一场中展现了绝世马技的红苗阿林哥,在从没尝试的情况下,竟然要和大头人比赛上刀山!还有什么比这更热闹、更刺激的?!
  这横空出世的红苗小阿哥,打马骝的时候就已带给大家无数的惊喜,上刀山又会如何,还会那样神奇吗?
  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涌来,不一会儿,便将那刀山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兴奋的踮起脚,争相目睹阿林哥的风采。
  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无数道目光打量在他身上,敬佩的、仰慕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老高跟在林晚荣身边,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乖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压力太大了!万一失手,那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林晚荣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再难也比不过克孜尔城下的生死血战吧。
  圣姑早已坐上了高台,见他目光打量过来,忽然对他轻轻吹了吹小嘴,神色妩媚之极,林晚荣心里顿时一酥。
  安碧如的旁边,坐着叙州府台聂远清,正双目炯炯望着他,脸上神色闪烁,阴晴不定。
  林晚荣冷哼了声,眯起双眼对着他阴阴一笑,高深莫测。
  踩刀山是历届花山节上最神秘最刺激的项目,也是公认的勇敢者游戏,只有勤学苦练的巴嘚才能翻越刀山,扎果想借此取胜,用心可谓良苦。
  按照秘传的规矩,苗家的巴嘚每次上刀山之前,都需要祭祀、念咒,请祖师来防身、封刀,以免自己受伤。咒语也是一代代相传,是不可透露的最高机密。
  站在中间的红衣法师,早已点燃了三炷香,香烟袅袅中,一刀斩断鸡头,扎果跟在他身后,急忙闭上眼睛,口里念念有词,现场一时肃穆的紧。
  林晚荣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感百无聊赖,忽觉衣裳一紧,有人在背后拉住了他。急忙转过头来,却是映月坞里早已与他决裂的几个姑娘,为首的正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紫桐。
  他眨了眨眼,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当我们想来么?”紫桐愤愤瞪着他:“要不是有人百般恳求,我们才不会和你说话呢!”
  林晚荣听得不解:“什么意思?谁恳求你?!”
  “你管是谁!”紫桐狠狠道:“你这个人是不是傻了?爬刀山你也去,嫌活的长了?!这是扎果故意整人的!你没了命不要紧,可我们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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