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2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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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干脆的摇了摇头,继而又说道:“我们乃是寻着线索而来,仅仅知道那妖孽能够制造火劫,至于其他的,我也是无从知晓。”
  胡清玄认真的想了想,随即说道:“火劫?杨师兄,此地大旱数月,而那妖孽又能制造火劫,据我所知,世上能够有此能耐的妖孽,也是为数不多,难道是……”
  “先不必那么早下结论!”师父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对付血糊鬼已经让我们马失前蹄,现在终于得见那妖孽的庐山真面目,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务必再三确认之后,才能商议应对之策。不过血糊鬼身上的血煞已经解除,就算刘雪音的鬼魂被掳走,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花样出来,唉,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师父的分析,罗兴海急忙点头赞成:“杨先生说的极是,这妖孽究竟是何来历,又有什么能耐,我们都还不清楚,如果现在就贸然的去追赶,恐怕会得不偿失,不如先回去向胡支书问明他所知的线索,再做定夺也不迟!”
  “不行!”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师父,你说过,刘雪音身上的血煞已经除尽,现在她好不容易从血糊鬼变得正常,又好不容易获得解脱,甚至马上就能回到地府重新投胎转世,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股怪风竟然把她卷走了,我们是可以再商议再定夺,可是刘雪音她,她等得了吗?我认为她等不了!”
  
第九十章
闹翻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师父却是瞪了我一眼,随即怒声喝斥道:“你懂个什么?!为师也想救那刘雪音回来,可是现在连那妖孽是什么来头儿都不知道,怎么救?如果你有能耐,那你去救好了!”说完,师父气呼呼的转身离去,只留下胡清玄和罗兴海呆呆的看着我,而我此刻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无比,憋屈着,眼眶微微红润。
  一赌气,我真的抬脚就去追,但还未走两步,却是茫然的看着眼前漆黑的夜色,以及昏暗的龙头岭。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那妖孽的行踪,就连这苍茫的夜色都不知道,更不必说是我这个半吊子道士了。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处境似乎有些尴尬,赌气去追,又不知道那妖孽的老窝在哪,但若是回头,又恐在师父的面前抹不开面子。
  本以为胡清玄和罗兴海会来劝慰一下,至少能让我回头,哪知我悄悄的斜视一眼,但见胡清玄和罗兴海他们,却早已随着师父离去。心里那个气,原来我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竟然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想到此,我憋屈的撅着嘴,但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值我进退维谷之际,陡然听到师父的声音,从身后远处传来:“别在那腻乎了,知道你也没本事找到那妖孽所在,哼!”听到师父的话语,我突然吐了吐舌头,转身低着头走了回去。不远处,师父静静的等着我,看到我回来,师父接着又说“这妖孽非同寻常,倒不是为师怕它,而是此妖孽不可轻易打草惊蛇,现在它示强,我们权且示弱,待为师弄清楚它的底细,再收拾它不迟!”
  没想到师父的话语,一下子变得如此温和,这倒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还以为师父又要骂我一顿呢,看来我误会了师父,执拗了一下,我低着头说道:“师父,我只是觉得那刘雪音太可怜了,好不容易获得解脱,却又……师父,你一定要救她脱离妖孽的魔掌……”
  “二狗,不要以为开了天眼,就能看清世间的一切,你要知道,还有一种眼是慧眼,天眼所见,仅仅是三界的表象,而想要看清世间万物的本质,务必要用慧眼,此乃智慧之眼!”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智慧可不是俗世间的小智慧,而是参悟天地大道的大智慧,你不能仅仅用自己的眼睛看,更要用自己的心去看,那刘雪音本已通往地府,却为何半途折返回来,试想那妖孽的本事再大,如果刘雪音真的对世间没有一丁点的眷恋,便不会被那妖孽乘虚而入,说起来,这也是她的缘法啊……”
  说完,师父再也没有回头,和胡清玄他们一道,缓步向村儿里走了回去。
  夜色下,仅剩下我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怅然若失,我或许明白了师父的话语,也或许没有明白。但不久后,我猛地睁大双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飞快的跑回了村子。
  胡支书的厅堂内,三位老太爷聚齐,而这边,师父,胡清玄,罗兴海三人,也各自坐在一侧,场内很安静,直到我走进来,直到我的细微脚步声,震荡在整个厅堂之中。胡支书突然开了口:“杨先生,你是说我们平阳镇不单单只有一个血糊鬼?还有更厉害的妖孽?这……这是不是太离谱了啊?三位老太爷,你们怎么看?”
  武老太爷代表其他两位老太爷开口说道:“还以为几位先生能够除掉那血糊鬼,还我们平阳镇安宁的日子,可没想到这血糊鬼还未除掉,又闹出个别的妖孽。而且那妖孽竟然比血糊鬼还厉害,难道我们平阳镇就这么招妖孽喜欢吗?!”可以听得出,武老太爷和其他两位老太爷,都对此次除鬼驱邪之事的结果,不太满意。
  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不满意。
  其他两位老太爷闻言,皆是摇头叹息,似乎赞同武老太爷的话。而这边,胡清玄忍不住顶撞道:“你们平阳镇为什么招惹妖孽的喜欢我们管不着,但这是的的确确的事实,而且我们还以为回来和你们商议一番,便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顺便帮你们除掉那妖孽,结果你们这态度,俨然是对我们不太信任了啊!”
  “就是!”罗兴海苦笑着摇头,接着又说道:“真是愚昧无知害死人啊……”
  “你!”武老太爷气急的指着罗兴海,转而气呼呼的拍了一记桌子,大声叫道:“大不了我们再去找别的先生来管事,我还就不相信了,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一个真正有本事降妖除鬼的高人吗?!”
  哪知武老太爷的话刚落,胡清玄顿时朗声大笑:“哈哈哈……刚刚我还认为罗先生的话有些重了,但现在看来,非但是不重,简直就是恰如其分。你们这三个老家伙,如此昏庸愚昧,还强行霸着平阳镇的话语权,将一个好好的支书变成一个有职无权的空头将军,说你们愚昧,也已经是抬举你们了!要我看,你们趁早各回各家,备好棺材,早日迎接那妖孽肆无忌惮的在村子里横行吧!”
  “清玄!”师父突然瞪了胡清玄一眼,随即怒声斥责道:“不得对武老太爷无礼!”
  “你你,你们简直放肆!”
  武老太爷气得脸色铁青,随即又拍了一记桌子,大声的向胡清玄叫道:“我们平阳镇不欢迎你们,你们,你们给我走!给我马上走!我们不需要你们来降妖除鬼,我们另请高明!”言罢,只见一侧的两位老太爷也是沆瀣一气,纷纷怒气冲冲的盯着胡清玄,甚至是师父和罗兴海。
  “够了!”没想到,胡支书竟然硬气的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却是把武老太爷和其他两位老太爷弄得一时惶恐。紧接着胡支书轻叹一声,说道:“三位老太爷,现在平阳镇已经出了太多的祸事,而且真的追究其责任来,那刘雪音一家之死,恐怕你们也逃脱不了煽动村民的嫌疑!”
  “胡家二侄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武老太爷一下子被胡支书的话给整懵了,老脸顿时通红,但他不服输的反问道:“胡家二侄子,别忘了你爹见到我,也得毕恭毕敬,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
  “敢什么?”胡支书竟是被武老太爷的话一下子挑起了怒火,霍地转身指着武老太爷叫道:“武老太爷,你也别忘了,这里是村支书的家,村支书乃是拥有着一个村子大事小情的决策权,现在我们谈的不是家长里短,一口一个二侄子二侄子的叫着,你们还以为现在是封建统治时期啊?全国早就解放了!村儿里的村民们听从你们的摆布,那是尊敬你们,不是任由你们胡来的!如果不是你们当初一意孤行,刘雪音一家子能死吗?那事就不算了,现在平阳镇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请来几位高人相助,现在遇到事就解决事,你们摆什么臭架子?!我才是这个村儿的村支书!你们年纪大脑子糊涂就早点回家睡觉去,嚷什么嚷?!”
  没想到这么一激动,胡支书竟然拨乱反正,真正的挑起了平阳镇的大梁,也真正的体现出了一个村支书的威严。也的确,一个村的村支书,就应该是有领导能力的,绝不能被一些陈规旧俗所羁绊,老传统老风俗可以发扬,但在决定大是大非面前,却是一点糊涂都不能犯的,而胡支书此刻的表现,不单单是让我眼睛一亮,就连师父和胡清玄他们,也是脸色颤了颤。
  不过,胡支书的话语,似乎还是有些重了,毕竟三位老太爷在村儿里当了大半辈子的家,从来没人敢挡他们的面子,而且年纪也这么大了,听到胡支书的话,三位老太爷顿时尴尬的低下头。很快,王老太爷率先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厅堂,紧接着是刘老太爷,最后武老太爷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向胡支书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直到三位老太爷离开了院子,胡支书的视线,还停留在院门方向。不知过了许久,胡支书缓缓收回视线,深深的叹了一声,说道:“原本我觉得这个村支书就算做的再怎么憋屈,只要哄得那三位老太爷高兴,让他们安度晚年也就是了。但通过我们平阳镇发生这些祸事以来,他们所作所为,无不是在把村民们往火坑里推,我明白他们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平阳镇的名声,但这些陈旧思想,却是害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平阳镇很早就从一个颇有些名头的大镇子,变成了如今只剩下几十户的小村子,我,我不能再容许他们三位老太爷再管下去了,不能啊……”
  听到胡支书的话语中所夹杂的哽咽声,我内心微微震惊,深知他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有多么的懊悔和无奈。但,也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三位老太爷彻底不再对村子插手管事,也或许,胡支书已经意识到平阳镇此次的祸事,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第九十一章
夜谈鬼事
  对于刚刚的事态,在座众人皆是无话可说,似乎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平阳镇的事情,说到底也出在陈规旧俗的陋习上面,若非三家老太爷一直霸着村子的话语权,大事小情都有他们决断,恐怕平阳镇也不至于发展得如此落败。直把一个支书弄成了陪衬,倒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对于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暂且无从评说,单从此次平阳镇频繁闹出血糊鬼和不知名的妖孽来说,也只有胡支书将村子的大权夺回来,才能集中支持师父他们降妖伏魔,诛灭那横行无忌的妖孽!
  安静的厅堂内,师父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胡支书,关于那莫名出现的妖孽,你对此有何看法?”
  胡支书闻言,忙回头说道:“杨先生,虽然我是个支书,但对于鬼神一说,也还是不甚了解。这样吧,只要诸位大先生能够帮我们村子除掉妖孽,还我们平阳镇太平无事,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你们,说起那莫名出现的妖孽,我,我还真没什么看法,这阵子都被那血糊鬼闹得头大了,哪里还有工夫顾上别的妖孽……唉!”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道:“嗯,我能够理解胡支书的心情,既然如此,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胡支书,还望胡支书仔细回想一下,再回复我。你们平阳镇大旱数月,可以说是庄稼颗粒无收,除此之外,你们平阳镇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怪事发生?”
  “怪事?”胡支书诧异的想了想,不禁思忖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要说怪事,倒也不少,不过都是围绕着那血糊鬼来说的。但说起这大旱,倒是另外一个说头了,不瞒几位大先生说,这两日招待你们吃喝用水,都是让村儿里人跑到云居山以东去打回来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回来的时候就是半晌午了,我们村民们吃水也是个麻烦事。不过要说怪事,我还真有个怪事要和你们说说!”
  “嗯?”师父怔了怔,忙盯着胡支书。
  胡支书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院门方向,似乎对于刚才和三位老太爷的冲突,还十分的介怀,但转而,他缓缓坐下,才开口说道:“说起这水,我们全村人都是十分的稀缺,但怪就怪在其中一家,不但从未去打过水,而且家里的水缸,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水,这事儿全村上下都知道,但都不敢相信,因为那家人,就剩一个了,还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啊!”
  “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就算想去打水,恐怕那么远的路程,也没办法去打回来,可为什么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不去打水还能有水用呢?”我错愕的问道,转念一想,我急忙说道:“胡支书,难道是村儿里有人偷偷的做好事,帮这位老人家打了水?”
  胡支书闻言,不禁苦笑一声:“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后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说不清楚这事儿。要说全村家家户户用水都十分的紧张,又都和那位老人家无亲无故的,就算是邻居要好,也不可能每天都给她打水回家吧?这说不通,直到有人出了事,这件怪事才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和怀疑!”
  紧接着,胡支书便将这件诡异的怪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那位老人家,随夫姓魏,人称魏奶奶,这位魏奶奶,老伴儿死的早,原本他们老两口还有个女儿,但听村儿里的老人们说,他们家的女儿嫁出去不久便死了,再加上老伴儿的死,这魏奶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
  魏姓在平阳镇不多,甚至到现在,也就魏奶奶一家姓魏,所以魏奶奶的老头子过世后,渐渐的和邻居们也不怎么走动了。几乎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寡老人,但要说这魏奶奶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虽说现在九十多岁,仍然是自己照顾自己,而且在村子后面,还有她的几分薄田,说起这薄田,倒也是她老魏家祖上留下来的,近几年的村支书念及她孤苦伶仃不容易,就特别的照顾她,没收走她的那点薄田,让她自己个单独耕种。
  虽说薄田不多,但魏奶奶一人,若是年景好,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今年偏逢大旱,庄稼都旱死了,魏奶奶家的也不例外。但有一点,别人家都没水用的时候,唯独她家的那个小水缸里,每天都能看到里面有水。要知道村民们用水,都是跑到云居山以东五六里外的一个细水河打水吃,她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人家,甭说跑那么远打水,就是空着手这么走一大圈,也受不了啊!
  开始的时候,胡支书以为是村儿里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但过了些天,细细的查问下,才知道村儿里并没人帮魏奶奶打水。最后有些小谣言,说什么魏奶奶年轻时吃苦多,或者说魏奶奶肯定做了不少的善事,现在有鬼神帮她老人家打水吃呢。然而村儿里最近闹血糊鬼的事情实在是太凶,故而魏奶奶家的事情,就被村民们很快忽略掉了。
  现在胡支书单独指出这件事,却是又延伸出了一件更加离奇的怪事,也正是如此,才促使胡支书不得不说出来。
  魏奶奶在村子的北头住,和她的单独小院挨着的一家人,姓胡,说起来,正是胡支书的弟弟,不过也是五十来岁的半老头子,叫胡老浑,胡老浑老两口膝下有三个儿子,近几个月来,基本都是三个儿子轮流给他家打水吃,但有一日轮到他的大儿子去打水,哪知他的大儿子生病了,卧床不起。偏偏就是那一日,胡老浑家里的水用尽了,这起这事儿,不得不说一下,虽说他有三个儿子帮忙打水,但真的计较下来,其实每个儿子打水回来,也顶多分给他家半桶水而已,他们老两口也是靠着这半桶水过活。
  所以每天打的水,紧巴着能够吃三顿饭,再多余的就没有了。大儿子生病不能去打水,胡老浑就去找二儿子要水吃,哪知二儿子的媳妇犯浑,说这天该老大给你们打水,现在老大不去,也得轮到明天才能给你们水吃。这话直把胡老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在老伴儿好说歹说的,劝回了家,可没水就不能活命,胡老浑无奈之下,就到邻居家的魏奶奶那,借点水吃。
  当时村儿里人都知道魏奶奶家的水吃不完,每天那小水缸里,都有至少半水缸的水,要说魏奶奶也是每天烧饭洗衣服的,可怎么就用不完呢?
  听到胡老浑的遭遇,魏奶奶也十分的慷慨,当即让胡老浑打些水回家去用,哪知出事了,胡老浑刚从魏奶奶那弄了些水回家,做了一顿饭,老两口一吃,都吃出了大麻烦!
  到这里,我忍不住急急的问道:“胡支书,好好的一顿饭,怎么还吃出了大麻烦来呢?究竟是什么麻烦事啊?严重不严重?!”
  “说话的工夫,也就是十几天前吧,但这事儿比起村里闹血糊鬼的事情小了去了,所以也只有我知道的清楚。”胡支书轻叹一声:“毕竟他也是我弟弟,我对他们家的事情,也是不少的观照,可气是他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把他老两口子拖累的不行,儿不孝,父母受苦啊……但现在说不上我那三个侄子,还是因为从魏奶奶那弄来的水做了顿饭,老两口吃下去,往日的旧疾都犯了,我弟媳原本有羊癫疯的毛病,后来吃了很多药,算是有十多年没犯了,那日可是好一通的发作,而且到现在,每天至少发作一两次,越来越严重了。要说我弟媳一个人出了问题,或许是偶然,但我弟弟的旧疾,头风病也同时犯了,每天都痛得死去活来,老两口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诸位大先生说说,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师父闻言,不禁问道:“胡支书的意思,莫非是暗指有鬼邪作祟?而那鬼邪,正是来自魏奶奶家?难道就因为吃了魏奶奶家的一口水,便招惹了鬼邪之物?这……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是啊!”胡清玄也是点了点头,并说道:“通常鬼邪之物帮助主人家祸害别人家,这种情况除非是主人家有指使才能行得通,而且这种指使,也必有其门道所在,否则根本行不通。要说那魏奶奶会些民间方术,有役使鬼邪之能,倒也不至于为了一口水而陷害胡支书的弟弟胡老浑,况且那口水,也是魏奶奶送给胡老浑用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胡支书苦叹着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就在昨天我还去了我弟弟家看过,他们老两口,眼看要撑不下去了啊……”
  听到胡支书的话语,师父霍地站起身,急急的说道:“胡支书,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和那魏奶奶有关系,都必须让我先看看你弟弟胡老浑老两口的情况再说,或许,其中还真有什么说头也不一定。而且,我心里的第二个疑问,或许也能从胡老浑那里,找到答案啊!”
  
第九十二章
鬼戾(上)
  胡支书闻言,不禁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迟疑了一下,当即点头说道:“原本要不是因为村子里闹鬼的事情,我是要请几位先生帮忙的,可这两天村子里不断闹鬼,我身为村支书,也只能先紧着村民们的安危着想。既然杨先生有意帮忙,我,我这就带着你们去老浑家看看!”
  此刻俨然已经是后半夜,但这平阳镇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半点平静的气氛,我们一行人也顾不上休息,当即随着胡支书出了院子。一路来到村后几户人家的跟前,胡支书忙指着其中一个宅院,说道:“那就是老浑的家门口了,现在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怎么样了,唉!”
  师父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的向我示意,我瞬间明了,快步来到门口,但刚欲抬起手敲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未上门闩。推开院门,我扭头便喊了一声:“师父,这门是开着的,快进来吧。”说完,我顺势走进了院子,而师父和胡支书他们,也相继跟了进来。
  “这院子里的阴气竟是这么重!”哪知走在后面的胡清玄突然开了口:“杨师兄,这里很是不对劲啊!”
  师父顿了顿,也随着胡清玄四下里扫视一眼,随即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里阴气颇重,但……”刚听到师父开口,我便是忍不住悄悄的打开了天眼,可就在我看到一股凝重的阴气缭绕在眼前时,也是随着师父的话语中断,而什么也看不到了。似乎眼前的这些阴气,仅仅在我们进来的刹那,便一溜烟的消散无踪了。
  不过我看得清楚,眼前的阴气虽然仅仅维持了短暂的一瞬,但也足够让我看清它所遁去的方向,正是这所老房子的内屋之中。看到这里,我忙低声向师父说道:“师父,我看到那阴气消失在内屋了,会不会是从里面散布出来的?”我刚说完,师父却是连头也没回,快步走到了堂屋门前。
  胡支书讶异的看了一下这堂屋门,很显然,这堂屋门也是虚掩着的,而且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几乎连一丁点的光亮都没有。看到这里,胡支书颤声说道:“按理说这里面的人没睡下,应该点灯才是,怎么没点灯啊?”不等胡支书开口向里面喊人,师父突然伸出手阻止,并缓缓提起伏魔剑,瞬间起脚将房门踹开!
  “砰”的一声闷响,房门被师父大力的踹开,与此同时,师父闪身提着伏魔剑冲进了内屋。还未等我们在门口反应过来,却是听到内屋之中瞬间传出几个惊叫之声……“你你你……你是谁啊?!你想干什么?!”
  “狗爬子的声音?”胡支书陡然睁大双眼,慌忙跑进屋叫了起来:“杨先生且慢动手!那是我的三个侄子在里面,我我,我听到狗爬子的声音了!”
  “大伯?你们认识啊?”
  “哦,这就是你请的大先生?”
  “……”
  一阵混乱的对话过后,我和胡清玄等人也相继来到屋内,趁着外面微弱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内屋之中站着三个中青年男人,看样子他们三个就是胡老浑的三个儿子了。而师父和胡支书就在内屋的门口站着,且都是满脸的诧异,奇怪的是,屋里面既然有这么多人,怎么不点灯呢?搞得这么黑漆漆的,怪瘆人的啊!
  很快,师父的声音传了出来:“为什么不点灯啊?”
  随即胡支书也是跟着询问,哪知那个被称作狗爬子的大侄子苦着脸说道:“大伯,杨先生,不是我们不想点灯,而是我们试过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爹屋里的油灯,怎么点都点不起来!不相信我点给你们看!”说着,狗爬子忙打起了火折子,然而正如他所说,那火光刚起来,竟瞬间熄灭,像是被一丝冷风从上而下狠狠的盖灭的。
  我急忙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眼内屋,在天眼之下,只见内屋之中呈现出了一缕绿幽幽的光亮,轻飘飘的缭绕在其间,而那油灯上面,更是聚集了不少绿火。我很清楚那绿火并非是什么火焰,而是阴间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难道就是那个东西让这内屋之中变得不正常?
  这时,师父突然开口说道:“你不要再点了,再怎么点也点不着这油灯!”说完,师父顺势从袖口取出一道符纸,屈指一弹,只见那符纸的上端立时窜起了一缕火焰,就在这火焰窜起的同时,我分明看到那一丝丝的绿色光亮一闪便消失无踪了。火光腾腾窜着,气势如猛虎狂啸,我紧跟着扫见那墙边的破旧床铺上面,整齐的平躺着两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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