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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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我挽起袖子,以及裤脚,尽量让自己麻利一些,然后缓缓弯下身子,伸头探了探里面,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我皱了皱眉头,当即向井口喊道:“师父,我需要一根蜡烛!这里面太黑了看不到!”
  不一会儿,一根新婚之夜点的红蜡烛,和一个火折子扔了下来,我点燃了蜡烛,然后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洞的入口内壁,只见那内壁上面充满着尖锐的抓痕,而且下面的地上,似乎还留有一丝丝粘稠的晶莹之物,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邃内部,我微微揪着心,现在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也怪亏的慌,索性就爬进去看看!
  
第四章
落洞夜郎
  待我一步步爬进地洞的通道之内,一股股恶臭之气,顿时扑面冲击而来,我连忙憋着气,那味道简直就像是人掉进了粪坑,然后被捞出来散发的味道,非常的刺鼻子,不单单是恶臭那么简单,我不小心吸进一丝,便觉得直冲大脑,整个脑壳都是晕晕的,而且眼睛都被熏得想掉泪。
  这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个玩意儿?!
  我刚走了三五尺的剧烈,便再也受不了,将我的上衣翻起来蒙住头,然后将挡住眼睛的位置撕开两个小口,让我勉强能够看到前面的路,尽管隔着一层衣服,但那恶臭刺鼻的味道仍然没有减轻多少,我只得用一只手隔着衣服捂住鼻子,然后快速的向前爬过去。
  跑了不知多远,我慌忙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绳子,这里面太诡异了,万一我身上的绳子掉了,想迅速的逃出去都费事。摸了摸,好在绳子系的紧紧的。
  又坚持爬了一小段,突然停了下来,不是我不肯往里面爬,而是前面冷不丁出现几个通道的岔口,放眼望去,这里面的通道简直四通八达,我究竟该选择哪个通道进去?这可是难住了我,正值我犹豫之际,莫名的一股子腥风,从正面扑面而来,而且我似乎听到那腥风中有着一丝丝迅疾的琐碎声音。
  听过百足虫行走的声音吗?密集而又琐碎,现在我前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就像是无数只脚在运动的声音,而且很快……很快!
  “啊?”当我冷不丁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大脑袋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顷刻掉了一地,我惊恐之余,在与那怪物对视了短短的片玄之后,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急忙伸手拽住腰间的绳子,用力地扯了几下,干脆不停的拽,而身子也在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心里默默的祈祷师父你快把我拉出去啊!
  就在那个又肥又大的白虫子忽然动了起来的同时,我腰间的绳子猛地一紧,而我的身子也轰然被拽了出去,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几乎能感觉到那又肥又大的白虫子,它的牙齿几乎临近我的脸上,庆幸的是我险之又险地被师父拽出了枯井……
  当我爬上岸的那一刻,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师父和严庆纷纷将头探过来,我一看他们的头近距离看着我,我顿时惊恐地叫道:“啊!”
  “二狗!你看清楚!是师父啊!你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师父被我的反常吓住,不停的和我说话,渐渐的,将我拉回现实。
  可刚才那一幕,仍旧如烙印般,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我只要往那地洞内一想,整个人都觉得进入了冰窖,浑身发抖,抽搐个不停。
  “杨先生,二狗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下去一趟,上来就变成了这样啊?”我听到严庆正惊恐地询问师父我的情况,但我现在喉咙内像是被塞了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气力,我满脑子都是恐惧,无边的恐惧。
  师父紧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下面的枯井,又看了看我,向严庆说道:“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先把他弄进屋里。”
  “嗯!”严庆慌忙将我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我弄进屋里,偏房之中,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梁发呆,此刻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总觉得有点魂不附体的感觉。
  师父在一旁帮我把脉,过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我的双眼,并掰开我的嘴看了看,随即便一筹莫展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里涌集了不少蔫子村的老幼,他们边走进来边嚷嚷着:“冲撞了落洞夜郎,我们都要遭祸殃啊……”
  “牛大爷,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妻子青菊昨晚被落洞夜郎卷了去,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二狗兄弟和他的师父前来帮我的忙,总比你们都冷眼旁观的好吧?!”严庆气呼呼地反驳着那些村民,直把那些村民说得无言以对,有些自讨无趣的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倔强的老人还在屋子里劝慰严庆,赶紧让我和师父离开这里,并说我们会冲撞落洞夜郎,给村子带来灾祸。
  但当他们听说我和师父都是茅山道士后,一下子精神了,要知道这个村子像是被下了魔咒,无论村民们愿意花多少钱,都无法请来一位道士做法除妖,现在我和师父不请自来,他们自然惊喜莫名。
  那几个老人当即赔礼道歉,说有眼不识泰山芸芸,并告诉严庆,一定要留住我师父,千万不要让我师父离开蔫子村,而我和师父的吃喝,全村人都包了,并在我们帮他们处理好落洞夜郎那个祸害后,还会给我们重谢。但见这个村子凋零的模样,就算再重谢还能拿什么重谢,我知道村民们都是为了让我师父帮他们斩妖除邪,也是没办法可想了。
  师父走到堂屋向几位老人保证,定会为蔫子村除掉那个祸害,并让大家都各自先回家,不要再怕那个落洞夜郎。
  把那些村民们都劝回去后,师父走了回去,还未等师父坐下,我猛地坐起身抓住师父的手臂,急道:“师父!”
  “二狗,你到底在那里面看到了什么?快告诉为师!”师父见我能说话,当即着急地问道。
  “我……我看到……”一想到那一幕,我浑身都不自在,但我还是要和师父说清楚,不然师父不了解情况,便无法对付那所谓的落洞夜郎了,现在看来,那什么落洞夜郎的传说,是多么的可笑,如果他们都看到那落洞夜郎的真实面目,恐怕再也不会用如此风雅的称谓称呼那个巨大的白虫子了!
  “怎么?不好说?!”师父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不是,师父,严大哥,你们,你们快让村民们都搬离这个村子吧,这个村子真的不安全,因为……”我浑身颤抖着,还是咬着牙将话说完:“因为村子下面的通道四通八达,全是那个怪物的巢穴,现在,已经布满了整个村子的地下啊!”
  “啊?到底,到底是什么怪物?!”严庆闻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师父则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即问道:“你是说那地下的怪物有很多了?”
  “不是,我,我就看到了一只……”我浑身抽搐着,紧紧抓住师父的手臂,因为我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师父能够给我安全感,只要在师父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要怕,有为师在,就算那怪物再凶悍,也伤害不了你。”师父似乎感觉到了我抓住他手臂的力度,当即弯下身子坐在我身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二狗,既然你知道下面凶险,那你就应该把你看到的一切,仔仔细细的告诉为师,这样为师才能知道怎么对付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来想去,还是在师父的注视下,将里面的详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听完我的话语,师父和严庆皆是一怔,严庆的脸色瞬间发绿,倒是师父仅仅是诧异了一番,尔后便恢复了平静,他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地洞之中,有着一只和人那么大的白色百足虫?”
  “嗯!而且我还和它打了个照面,它那嘴巴上的利齿,差点就张开了,幸亏你们及时把我拉了出来,不然我可能就出不来了……”我哽咽着说道。
  “那这么说,青菊岂不是已经……”没想到严庆把他的新婚妻子青菊和我所说的白虫子联系到了一起,当即痛哭失声。
  “严庆你先不要难过,你的妻子并未在那地洞之中,而是在后面的山上,但恐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师父最终还是将我们昨晚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严庆,但是,当严庆听到师父告诉他,他的妻子青菊是消失在后面的山上后,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冰点,浑身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一滴泪也流不出了,脸色惨白的吓人,师父赶忙将严庆搀扶起来,并问道:“严庆,你这是?”
  “邪神庙!一定是邪神庙……”严庆缓缓抬起头,双眼呆滞地看着窗户外面,口中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庙名。
  “什么邪神庙?严庆,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冷静一下,说清楚!”师父看着严庆的神色再度变得呆滞无神,当即严厉地说道,话音落下,仍然不见严庆有任何反应,却是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师父挥起手掌重重地打了严庆两巴掌,这两巴掌打得严庆浑身一个激灵,怔怔地看向师父。“严庆,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清楚?!”
  
第五章
邪神庙
  严庆的确还有一些话没说,而且是最关键最严重的一些话,而在严庆起初所讲关于蔫子村闹落洞夜郎的劫难之间,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环,但这些在严庆和村民们看来是可以同化的,但在师父看来,却完全不一样。几十年前开始闹出落洞夜郎的怪事,但蔫子村的人还能够维持到现在没有灭绝。
  其中隐藏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就是涉及到后面那座山峰了,那座山名叫松竹山,是以上面茂密的松林和竹林而命名,但重要的不是山名,而是山里面出现的一个自称邪神的东西。
  在蔫子村第二次闹落洞夜郎的怪事后,蔫子村的老老少少,都在同一个夜晚,做了同一个梦境,梦境里面,有个穿着一身白袍子的古代年轻人,他告诉村民们,如果能在松竹山上面为他立一个邪神庙,他就能保佑村民们不再出现落洞夜郎。
  只是村民们发现那个长的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的脖子上竟是拴着一根嵌着金丝的白色绳子,那根绳子更像是这个白衣男子的围脖,但很明显绳子的另一头是被什么牵着。
  那白衣男子告诉村民们,他是一直在山上避世修行的一位高道的护法,那位高道叫灵虚子,已经在山上修行了一百多年,由于灵虚子高道一直辟谷,所以洞府被封闭至今,而他则是看到村民们受到那落洞夜郎的残害,不忍心看下去,只要村民们肯出钱在山坡上为他修建一座邪神庙,他自然能庇佑村民们摆脱那落洞夜郎的侵害。
  村民们一觉醒来,各自把自己的梦一说,竟然完全一致,虽然村民们深信那个托梦之人的话,但那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邪神,这让村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尽管如此,村民们还是凑钱,在山上为那个自称邪神的人,修盖了一座邪神庙。
  果然邪神庙之后,蔫子村维持了二十年的安宁,直到最近几年,才再度出现祸事。
  师父听到这些话,脸色异常的难看,我也有点懵了,村民们明知道那是什么邪神,为什么还要给他修盖庙堂呢?真是愚昧之极!
  “师父,难道那个什么邪神,是灵虚子道长收服的妖孽?”我疑惑地问道。
  师父想了想,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向严庆问道:“这几年间,你们村子的人是不是疏于前往邪神庙祭拜?”
  严庆仔细琢磨了一下,当即点头:“这些年很多信奉那个邪神的村民都搬走了,剩下村里一些老弱又不能爬山,而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又不怎么相信鬼神,便有几年没有前往那个邪神庙祭拜,若不是刚才想起,我都快忘记山上还有个邪神庙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们很久没去祭拜,所以邪神抓走了我的妻子?!”
  看着严庆着急的表情,师父摇头道:“此时不要妄加断言,二狗,我们走!”
  “什么?”严庆一看师父喊着我就走,当即急了:“杨先生,你不是答应留下来帮我们村子解决落洞夜郎的难题吗?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这一走我们村子可就只能连夜搬走,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了啊!”
  师父愕然道:“你误会了,我是想趁着白天去山上看看那座邪神庙,并不是离开这里。”
  严庆闻言,慌忙说:“我也去!既然我妻子昨晚上了山,那说不定就在邪神庙,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杨先生,让我也去吧?”
  师父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不过到时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沉住气,别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现在你们村子的问题越来越复杂,我看一时半会儿很难理清头绪,唉!”
  说完,师父转身走了出去,我立刻下床穿好鞋子,跟随师父走出了严庆家,严庆随后关上房门,扛着一把铁锹跟着我和师父出了蔫子村,不少村民们纷纷跑到村口注视着我们,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是多么渴望这场祸事早日解决,重回安宁的生活。
  来到松竹山的山脚下,师父仰头看了一眼,并问道:“严庆,你知不知道当时修建邪神庙的事情?”
  严庆想了想,摇头道:“我并未亲眼见到,因为我那时还没出生,村里的老人们倒是知道,我也听过一些邪神庙的传说,据说当时修建邪神庙的选址,也正是那个邪神指定的地方,修建之后就……”
  “等等!”师父摆手,阻止严庆说下去,并揪着其中一句话问:“你是说邪神庙的选址,是那个邪神指定的地方?”
  “嗯,是啊!不然村民们也不懂修盖庙堂的忌讳,杨先生,有什么不妥吗?”严庆错愕地看着师父。
  师父皱着眉头想了想,并快步走了上去,我和严庆相视一眼,也是不知所云,师父好像发觉了什么,但他没说,不过他也就是这个脾气,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他几乎都不肯多说一个字,直到事情快完了,才勉强揭开一切谜底,而这次,师父也是这样。我的感觉,那个邪神庙一定和蔫子村闹落洞夜郎的怪事有关,不然师父也不会那么紧张。
  “师父,我们就这么上去吗?要知道昨晚我们的经历多么凶险啊!也不准备准备再上去啊?”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昨晚对付那灰色鬼雾的事情,那可真是千钧一发,险象环生。
  师父沉声说道:“现在是白天,而且接近正午,阳气正盛,一切邪物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作祟,那邪神既然懂得修行之道,想必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现在上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即便有什么事,我们起码也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再……你怕什么?”
  我吐了吐舌头,差点把师父昨晚出丑的事情说出来。
  在严庆的带领下,我们顺着山道一路上了山,让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昨晚明明在半山腰便没了山道,而是被一片荒草树木所阻挡,可今天白天再上前,却是一条山道通往山顶,就在距离山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我们果然发现了一条平坦的环山小路,严庆指着眼前的小路说道:“杨先生,这条路绕过去是一处山崖的顶部,上面地势平坦,就有村民们当初修建的一座邪神庙。”
  这条小路的确很久没人走过的迹象,和别处一样荒凉,近乎是一条废弃的山道,上面不但布满了杂草,更是有不少枯树干挡在其间,我们一路披荆斩棘,总算绕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到前面那个平坦的山崖上方,坐落着一座破旧的庙堂,庙堂面积不大,整体就一间,而且庙堂门前还布满了荒草,似乎被废弃了许久。
  走到庙堂前,师父摆手示意我们停下,并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让你们进去的时候你们再进去不迟!”
  既然都到了这外面,也不急于一时,我和严庆相视一眼,并点了点头默认,师父径直拨开那些荒草,一步一步走近邪神庙。趁着这个工夫,我四下里看了一眼,这外面的山崖,顺着遥望远方,乃是一眼沃野,宽阔清静,两边又有巨石为屏,简直是个藏风聚气的修行佳地,还别说,那个邪神真是会选地方。
  邪神庙的门口上方,那个破烂的牌匾也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斜挂在门口上方,如此破败之地,又无香火供奉,就算在此聚集一些山精鬼怪修行,也不足为奇了。
  师父推开那个破烂的牌匾,大步走进庙堂,但这一等,竟是等了大半个时辰,过了好大一会儿,在我目瞪口呆之下,看着师父双手抱着一个什么东西,被破布掩盖着,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当严庆看到这一幕时,眼泪瞬间迸射而出,他似乎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盖的是什么,瞬间冲上前,大声哭喊道:“青菊!呜呜呜……”
  尽管严庆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盖的可能就是他的妻子青菊,但他却还是没有勇气掀开一看,或许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那青菊并未死去吧。
  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这个让人悲伤的事实。哪知师父将破布连同下面掩盖的人一同交给了严庆,并沉声道:“先不必哭了,你的妻子青菊,并没有死!”
  “啊?什么?!杨先生你说什么?!”严庆差点跳了起来,他满脸的泪水还如下雨一般,却在师父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后,戛然而止,顿时惊喜地问道:“你说我妻子青菊还没死?!真的吗?!!”
  激动的话语,激动的不能自已,严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硬生生的要砸出一个坑出来,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确认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没有死去,在师父微微点头帮他确认之后,立刻又阻止了他掀开破布,并说道:“她现在伤的很重,而且被阴煞冲体,此刻正是午时三刻,阳气达到了极限,不能被这个时辰的阳光晒到,你先把她带回家,我们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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