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2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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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申时一刻,文登营主力到达金州,围住东南西三门扎营。
  逃走的后金兵亡命奔逃,在途中被文登哨骑又斩杀部分,还有部分马力不足的,便脱离官道往两侧丘陵区逃走,还有一些被文登哨骑追得太近,来不及进城便往复州方向逃走了,逃进城中的后金兵只有不到两百人,加上原来留守的少量老弱,总数只有三四百,每面城墙只能分一百余人。
  陈新带着卫队绕南墙走了一圈,朱国斌和代征刚都陪着察看城池。发现金州城池竟然十分高大,远远不是旅顺那样的大庄园能比,城墙高度与北地的大城一样都有三丈五尺高。心中暗自庆幸那后金甲喇额真自大,如果他龟缩不出,一时半会还难以打下。
  这个城池是原来辽东都司府下辖的金州卫治所,是单纯的军卫,设立于洪武八年。金州城池则比卫所更早,由指挥马云和叶旺修筑明洪武四年,指挥使韦富包砖。周围五里二百十六步,高三丈五尺,深一丈七尺,阔六丈五尺,在明代是辽南地区的大城,其规模远远超过同为南四卫的复州。
  金州处于金州地峡最北端,亦是金州地峡最狭窄处,在辽南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控制此处便可保护其后的整个半岛,如果此地被控制在后金手中,那么旅顺的作用会大大减小,文登营不可能通过陆路破袭辽东,陈新的辽南攻略就只能如同毛文龙一样上岸游击。海运上岸没有码头,则不可能投送大批骑兵,步兵机动又大大不足,不能深入陆地行动。
  而后金从天命八年之后几乎将南四卫沿海汉民斩杀一空,只剩下一些据点中有各旗的收管人马驻扎,相当于后金的边防军,如果陈新单纯的运送步兵,那么他们在城外也没有什么好破袭的东西,要攻城又攻不下来。
  有着十大功绩的奴尔哈赤,用屠杀和暴力迁移将南四卫富庶之地变成了千里无人烟的荒野,更北的盖州都要到天聪六年才有人力重新恢复,这一招禁海灭绝人性,但也确实有效阻止了明军渗透和骚扰。由此也可见后来康麻子的禁海是有优良遗传基因的。
  所以金州是辽南攻略中同样重要的一环,夺取金州,文登营能在整个金州地峡屯田,减少对登莱的后勤依赖,而后金就需要在更广大的范围设防,以此达到陈新牵制辽南的目的。
  但金州离海数里,如果陈新折腾得太欢,皇太极一发狠,后金全师而来的话,照样的挖壕沟围困,陈新将不得不面临一次决战,而他现在还根本没有那个实力。真到了那时候,祖大寿是不会攻击沈阳来救文登营的,黄龙更不会从皮岛来救援金州。这两人都和陈新不太对付,或许还会高兴得拍手叫好。
  所以陈新仍在犹豫,如果投入兵力太少,死守一个要塞没有意义,要塞的作用是提供依托,其中的兵力才是控扼周边的核心。如果只是缩在乌龟壳里面,那就起不到堡垒的作用。绝大部分要塞也不可能将道路彻底切断,后金兵总会有道路绕过城池袭扰后方,金州地峡便无所屏障。如果金州驻扎兵力太多则撤退不易,一旦被后金大军围困就将陷整个文登营于被动,就如同这次的大凌河一样。
  朱国斌看陈新脸色,似乎知道他担忧什么,低声说道:“大人,建奴围困大凌河已半年,他们无论如何今年无力再全师出征,能抽调的人马不会最多三五千人,咱们能对付。”
  陈新点点头,低头思索,代征刚接过话头问道:“冬季若是结冰,建奴肯定能从冰面过来,到时后面一百二十里,就无所依托了。”
  “从冰面是能过来,但也离岸不远,实际和绕过城池并无差异。且冬季时秋粮已收,他们来了也无妨。咱们在金州驻兵一支,守稳官道,再在旅顺和金州之间建一城堡,驻骑兵一支往来援救,可破敌袭扰,若敌是大军前来,咱们便放弃金州,退守旅顺。”
  代征刚沉吟道:“如此驻军,至少需三千人以上,还有本地数千军户,金州到旅顺之间尽是抛荒多年的地,一两年都不要想有多少收成,如此一来,从登州运粮便颇为吃力。”
  陈新抬头道:“暂定国斌的法子,但中间的城堡不必修建太高厚,只作为骑兵驻地,能防御对方骑兵突袭便可。驻军三千以上是必需的,你们也不必担忧兵额,镇压登州乱兵和此次骑战获胜,有数百建奴脑袋,国斌、正刚还有卢传宗,本官准备给你们三人报功,让你们分任旅顺副将、文登参将和奇兵营副将。”
  朱国斌和代征刚都大喜,赶紧道谢。有了今天这几百个建奴人头,陈新升任登州镇总兵是板上钉钉,他们也都知道这次得了很多地,势力肯定会往整个登莱扩展,现在再加一个旅顺,扩军后分兵驻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此也能减少后勤的困难。
  陈新自己升任总兵,自然也要给下面人找到提升的机会。文登营在年初扩军一次,但是只是增加了预备营,战兵一直维持在崇祯三年的规模,这次扩军之后各个将领指挥的人马数量也会增加,军官自然希望指挥更多军队,朱国斌等人其实也一直在期盼,只是不好跟陈新打听而已。
  “国斌是辽人,本官打算让你任旅顺副将,正刚你则任文登参将,虽是说来职级要低,但在我文登营内,你们等级相当,所部各为一个战兵营。”
  “明白了。”对于陈新的安排,两人都没有什么抵触。
  文登营是援兵营,肯定是一个参将,虽然比另外两人低一级,但傻子也知道驻守文登是什么地位,没人会认为文登参将会比奇兵营副将低了。
  陈新也是经过思考才如此安排,朱国斌、代征刚和卢传宗这三人是军队最初的核心,也是资历最老的人,代征刚的功利心要淡一些。指挥水平各不相同,其中最优秀的该是朱国斌,但其他两人经过数年磨练,指挥水平也是中规中矩。
  陈新自己对以后的军队规划很庞大,但首先要消化这次的战果,吸收流民投靠。有了大批兵源后会将总兵力扩充到两万左右,还要形成战兵、预备役、民兵的梯次结构,战兵负责主要作战,并有外线机动能力,预备役仍会依托屯堡体系,要具有快速动员能力,民兵则来自剩余屯户和工厂,负责内线作战时的防御和后勤,短期强化训练后能承担外线机动的辅兵职能。
  另外就是依然保持职能划分的军法、军需、训导等机构,并将在千总部一级加设参谋一职,为主官提供相应的辅助。按照朝廷大小相制的体制,他虽然是登州总兵,但是也管不了下面游击副将参将的军饷,平时发的令是不管用的,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能指挥其他各部。所以陈新必须通过这些职能机构控制分守部队,再通过屯堡控制所有士兵的家庭和固定资产,整个体系就稳如泰山。这个体系中会产生大量的职位,先安排了这几人,其他人就好安排了。
  对陈新来说,最难的是如何将自己的体系隐藏在朝廷的体系下,相应的就是每个军官都会有两重身份,一个是朝廷的武职,二个就是内部体系的职务。登州本地的上官多少会发觉其中的差异,不过以他目前跟吕直和王廷试的良好关系,互相间心照不宣是可以的。
  陈新说完后笑道,“这些事仍早,朝廷办事你们也知道,没两三月下不来,眼下还是先攻克此城。”
  朱国斌所部是骑兵,代征刚自然知道攻城是自己的事,他连忙道:“金州城周五里二百余步,建奴加上包衣才三五百人,每面不到一百,我营两千多人,加辅兵超过三千五百,牵制两面,强攻一面便可。”
  这时刘破军过来说道:“大人,骑营抓了三百多包衣,那些人怎么做?”
  陈新看看城头上稀落的后金兵,微笑道:“这些包衣不是会给鞑子做盾车么,让他们马上开始做,把打洞的东西也准备好,明天就让他们推着盾车去挖城墙。告诉他们,谁做的盾车谁自己推,想活命就做结实点。”
  代征刚大声道:“第二总明日必定一鼓破城。”
  陈新摇摇头,“蚁附登城咱们没练过,未必比得过其他部,在那些旅顺辅兵中召集勇士,把今日缴获的衣服和铠甲给,告诉他们,表现优异的,征兵时优先。”
第十一章
援兵
  当夜文登营下了明营,中军位高挂三个灯笼,并没有蒙上黑布,显得对金州的建奴非常不放在眼中,实际周围布满伏路军和夜不收,那些包衣点着火把忙了一夜,打造盾车和简陋的云梯。后金兵夜间却没有袭扰,相安无事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文登营地鼓声连绵,列队整齐的战兵陆续出营,在离城墙一里外列阵。
  北面营墙外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总数有五百人上下,他们分成十个小的人堆坐在地上,每一堆有五十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中的蒸饼,听到后面的动静,纷纷东张西望的打量那些咕噜噜推过的四磅炮。
  这些都是昨天动员出来登城的旅顺军户,其中有部分曾经参加过辽东破袭,算是有战斗经验的,他们都是辽东汉民,与建奴仇恨深重,以前没饭吃没衣穿的时候,也要跟着毛文龙去破袭,顺带打打秋风。
  在他们眼中,这伙登州来的明军身强力壮装备精良,行动整齐划一,行军也十分强悍,与他们原来见过所有明军都不同。虽然他们说不出是个啥感觉,但终归知道他们是少有的强军,而且他们行动中十分自信,似乎根本没把和建奴交战当回事。所以这些苦哈哈想着或许真能打赢金州的建奴,于是他们为了吃的,一咬牙报名当了辅兵,由一些抽调的文登兵带着做杂活,行军路上也气势如虹,直到后金骑兵到来。
  昨天交战时,他们一直在南坡的最后面,山那边的动静他们都听见了,特别是后金兵开始吹响海螺和喇叭之后,他们心底多年形成的对后金兵恐惧涌上来,很多人想拔腿逃命,但有几十名文登兵守着,用刀枪威逼着那些想逃命的人,维持着这些人脆弱的神经。
  只过了一会,就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去打扫战场,便有了钟老四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文登兵的战力让这些人敬佩万分,昨天到城下后,来了些训导官说了登城的悬赏,还有以后优先征召的诱惑,这些东江兵纷纷报名参加登城战,共有五百人,其中强壮就穿铠甲排在前面,他们拿到武器和铠甲,顿觉自己十分威武。
  等到赵宣讲完,钟老四走到两堆人面前,这一百人将在他掩护的地段攻城,由他给这些人做简报。眼前一群东江兵穿着昨天刚从后金兵尸体上拔下的衣服,有些抢了袍子,有些抢了内衣,花花绿绿各色各样都有,很像丐帮大会。他们坐在地上好奇的盯着钟老四,对这种战前的简报很感好奇。
  看到他们乌黑的面孔和条索状的头发,钟老四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直到他在通州河边为了吃一碗稀饭而投了陈新,生活才得以改变。这批士兵是靠着血勇作战,他们的身体瘦弱,战技平平,会很容易被杀死。钟老四心中不太认同此时送他们上战场,不过他自己目前都还在降级试用阶段,是没有办法去给上官建议的。
  “你们要干的事情。”钟老四大声道,“就是登云梯上城墙,登城时我们的炮兵和火枪兵会在城下支援你们,城下有六个战兵旗队,只要你们在城墙上占据一小段,后面的战兵就会冲上来。然后你们就跟随那些战兵攻击城楼,然后要打开城门,不要瞎跑乱跑,一定要记住攻击城门……”
  一刻钟后,三个千总部的十门四磅跑同时开始咆哮,三斤的铁弹对城墙没有什么杀伤力,打上去不过一个浅坑,但气势立即就上来了,换装散弹后城墙上便看不到后金兵的身影。
  数十辆盾车吱吱呀呀的往南门缓缓而来,推动它们的是两百多名后金包衣。
  这些盾车没有统一制式,那些文登兵让他们制作的时候就告诉这些包衣,谁制作的盾车谁就自己去推,所以包衣们加班加点也不敢有一点马虎,并且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想出无数加固的办法,以便让自己多一点活命的机会,最有创意的竟然在上面铺了一层土。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最坚固的被安排在前排,稍差的被安排在后排,为火枪兵做掩护,危险性反而大减。有时没搞清楚目的,太过认真也不是好事。
  前排二十辆盾车后面就是担着挑子的东江兵,里面装满了泥土,第二排盾车后是从第四千总部抽调的几百名火枪兵,他们将掩护填壕的东江兵。
  七十步外就是披甲的东江兵,他们分成五十人一队,每队用云梯三座,这种简陋的云梯没有掩护接近的装备,只在顶上有铁制的挂钩,能挂在城垛上,防止被守兵轻易推倒。中间部分还有一个支架,能支撑更多人同时上梯,他们等着城壕填满就会开始攻击。最后一排是六个战兵杀手旗队,由代征刚亲自指挥,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马上登上城墙支援。
  前排盾车吱吱呀呀,很快来到城壕边,后排盾车停在十步外,后面闪出密集的火铳兵,把枪口对准了墙头。
  金州原本有宽大的城壕,深一丈七尺,阔六丈五尺,但后金占领后周围人烟绝迹,驻扎的后金兵数量不多,两三百名包衣还要喂马种地,无力维护城壕,多年坍塌和雨水冲击下,城壕变得只有原来一般宽,而且其中多处阻塞,城壕中的水也只有数尺。
  金州共有四门,城内布局与大多明代城市一样是十字街,两条大街分别贯穿南北和东西四门,文登营主攻的便是南门,此门名承恩门,与很多城池的城门同名。
  填壕的东江兵一声呐喊,从前排盾车后闪出,争先恐后的将土石倒在城壕中,然后便往后去挑第二批,那两百多名包衣也开始往回跑,同样要参加填壕的工作。
  城头听到动静,一些身影冒出来,拉开架势准备开弓,城下上百支火铳同时开火,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城头的城碟被打得碎石乱飞,几个弓手被打中,挣扎着消失在城头上,后金兵惊慌的叫声响起,发射完的火枪兵马上退后,盾车后又换上一批新的铳手。
  “各自盯着正对的城碟,别人的不要你管,看着那些敢冒头的,每次一个伍齐射,别他妈都放了。”钟老四在盾车间来回走动,乘着火炮停歇的机会提醒着那些队长。
  预备营一个千总部一千人,只有四百名长矛手,六百火铳手分成三轮,交替掩护那些填壕的士兵,后金兵不敢冒头,在城碟靠后位置抛射,精度大大减小。
  一个时辰多后,城壕被填出了足够的宽度,后阵的东江兵大声嚎叫,抬着云梯蜂拥而来。
  陈新在百步外平静的观察着城墙,眼前满是枪炮射击后的白烟,视线有些模糊,但已经有好一会没看到城头有人影。
  东江兵已经冲过城壕,七手八脚的将云梯挂钩挂在了城碟上,城上居然安安静静的,陈新手心出汗,他不知后金兵有什么后手,这些东江兵很有股拼命的劲头,训练后都会成坚定的士兵,陈新也不愿他们死在攻城战中。
  第一批东江兵开始登上云梯,陈新心头不自觉的紧张,尽管他已经打了不少仗,但每每到临战时,情绪依然会有波动。
  第一个东江兵接近城头,城下的士兵发出潮水般的助威声,只见他在碟口稍稍一停,便挥着顺刀跳入城碟。
  赵宣在陈新不远处对一名军法官大声吼道,“那是我动员的那个旅顺兵,他叫刘柳,他还穿着我给他的袄子,他们全村只剩了他一个,做梦都想着杀鞑子,你要记着他是第一个登城的,不要记错了!”
  第二个第三个士兵都跳上了城墙,城下欢声如雷,城头却没有任何打斗声,陈新不知建奴玩的什么把戏,正在口干舌燥之际,一名塘马高速跑来,大声汇报道:“骑兵营千总朱国斌报告大人,北面永安门大开,有上百建奴骑马逃走,还有一些徒步逃走的,骑兵营和哨骑正在追击。”
  陈新心头一松,这些后金兵昨日被击溃后,应当已经胆寒,或许是将领担心受罚,依然守了一阵,现在看文登营果真攻城,终于忍不住逃了。
  他连忙派中军自己的塘马去给前阵送信,看着那些正在攀爬的身影,喃喃道:“运气不错,训练过后,你们就没那么容易死了。”
  “刘破军!”陈新大声喊道。
  “到,请大人吩咐。”更加谨小慎微的刘破军凑过来。
  “你领我的卫队和剩下的中军轻骑,沿红嘴堡哨探,至归服堡折返,时间不得超过三天,遇小股敌军可以攻击,遇大敌便撤回。”
  刘破军惊讶的抬头,他目前还在戴罪状态,在军中威望一落千丈,陈新就又给他安排了领兵的任务。旋即他便明白陈新安排的用心,眼下也只有中军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僚还能安心听他指挥,也是给他机会恢复声望。
  刘破军低头激动的道:“属下谢过大人信任。”
  “在那些旅顺的军户里面挑几个会骑马的向导,他们会起作用,这次用游骑破袭敌境,你要记住不要缠斗,不管中不中,都是一击即退,来去如风才是游骑的宗旨,行动前多听听那些老兵的意见。”
  “属下明白了!”
  “你即刻去准备,昨日缴获的马你多带几匹运豆子,平时多走路,保持马力,给那些建奴瞧瞧厉害。”
  刘破军用力行礼,转身离开了。
  “王码夫,派塘马去西岸看船队到了没有,到了得话,让所有开浪船以上的船只卸下粮草,下完后所有船只沿西岸北上,到复州海岸去转转,至复州西北插排石返回,停泊娘娘宫等待命令。”
  ……
  大凌河城内,一片灰败残破的景象,祖大寿面容枯瘦,城中粮食已尽,二月中旬以来兵将开始以人肉充饥,先吃饿死的平民,然后是吃饿晕的,再然后便是四处搜捕躲藏的商民。
  城中既无柴火,也无果蔬,大量的人得了坏血症,原来总共四万多军民的大凌河城,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万五千人,辽镇的大批精锐就被几道壕沟困死在城中,目前剩下的一万五千人中,还能登城作战的不足五千人,其中的家丁和战兵只有三千不到。曾经兵强马壮的祖家军,如今连出城作战的能力都没有了。
  远处后金的土城依然屹立,从围城至今,祖大寿一直期盼的援军从来没有出现,连传信的都没有出现过。城外一成不变的景象让祖大寿眉头深皱,原本以为后金兵会忍不住冬季的运输艰难而撤走,结果他们居然真的围了一个冬天。
  “义父,黄台及又来信了。”祖可法的声音响起,祖大寿看看这个义子,原本高大威猛的壮汉,现在竟然走路都有些不稳,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怀中鼓鼓囊囊,露出半截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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