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2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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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龅牙迅速冲出,与那白甲对打起来,解了李涛两面受敌之苦。
  幸纳已绕过大树左侧,手中顺刀直劈,速度迅捷无比,李涛不及喘气便举刀一格,当一声响,刀身上火花四溅,崩出一个缺口,一阵刚猛的力量袭来,李涛的戚家刀被压到他自己的胸口,李涛被劈得踉跄着连退几步,然后仰天摔倒在地上。
  幸纳的第二刀紧跟着就来到,这次是对准李涛的腿部,只要让对手丧失移动能力,便只有任他斩杀的份,李涛从未碰到如此凶猛的对手,他右臂此时完全无法抬起,千钧一发之时拼尽全力往侧面一滚,幸纳移动迅速,根本不给李涛起身的机会,马上又是一刀斩向李涛腿上,李涛身体被旁边一棵小树挡住,情急之下两腿一卷,刀锋带着血珠划过,幸纳没想到这样都能躲过,刀势用得过猛,劈入了泥土中,给了李涛短短的喘息之机。
  李涛顾不得看伤口,左手抓住小树树干一翻身站起,此时幸纳又一刀横劈过来,李涛往侧一躲,顺刀将小树树干嚓一声砍断,上半截树身呼啦倒下,正好朝着幸纳的方向,幸纳左臂一挥将树身砸得横飞开去,再去寻李涛时,只见一个背影正在往林间逃走,同时还在呼喊道,“龅牙快跑!别打了。”
  幸纳一脸不甘,他没想到这个明军如此顽强,他这几刀几乎刀刀必取,最终却只让他受伤,幸纳没有时间去追击,他转头赶向另一白甲那边,白甲刚刚被李涛所伤,处于下风,龅牙听到声音后不敢以一敌二,乘着占上风顺利脱身,闪入了另一侧的丛林。
  几人在生死间来回几次,实际却只有短短时间,此时建奴的逃兵都还未到达,幸纳捡起地上李涛扔下的步弓,警戒着龅牙的方向,另外那个白甲不顾伤势,挥着顺刀将绊马索一一砍断,又把地上的铁蒺藜全部扫开。
  待到马蹄声接近拐弯处,白甲大声用满语提醒,路上传来达哈的回应,他们很快出现在拐弯处,十二个追兵只剩下七个,还有两个是伤员,他们脸上满是惊慌。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幸纳冷静的声调让几个逃窜的后金兵稳住心神。
  等他们走过后,明军追兵的蹄声接近,幸纳把铁蒺藜重新扔到路上,只听林子里面有人喊道:“后面的,转弯那处走慢点,建奴有两人接应,有步弓。”
  幸纳听出是开始那个受伤的明军斥候,他嘴角的刀疤牵着,拼出一个勉强算笑的表情,他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然后回头捡起地上李涛留下的短铳,对着林子里面用汉语大声道:“方才的尼堪,你的火铳我收了,我叫幸纳,记住,下次我定要取你人头。”
  幸纳说完往来路跑去,很快消失在枝叶茂密的树林中……
第四十八章
放血
  “黄台吉所领征伐察哈尔的兵数不明,但其行踪已确认,据关宁情报站传来消息,此次后金汗于扎滚乌达会盟,蒙古科尔沁、喀喇沁、喀尔喀各部来会,还有曾被林丹汗攻打的土默特、巴林、敖汉等部。蒙古各部对盟誓最为看重,军令司判断黄台吉不可能以此来作为幌子,亦不会敷衍应付,必定会真正出击攻打察哈尔,至少攻击至宣大口外,此次远征即便顺利,时间也至少在两月以上。因为草原冬季严寒和缺少马料,黄台吉所领后金兵最迟十一月会返回。”
  金州第四混编营作战室,刘破军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把总以上军官都参加了此次会议,通过会议了解整体态势,做到心中有数,这些把总回去后还要召集队长以上简报,以此提高基层军官的认识和判断能力。
  这也是陈新刻意要求,目的是改变这个时代军官只知听从上官安排的弊病,在登州镇的训导体系下,士兵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控制着,陈新需要的是各个作战单位都具有一定的主动性,这样他们在战场上遇到突发情况,不至于一溃千里。
  皇太极在本来历史上应该是三月出征察哈尔,被陈新一折腾,大凌河也打久了,只得把进兵时间拖到了七月初,等陈新等人确认时,已经是月底了。
  刘破军用竹枝指着墙上的大幅地图,当然是非常抽象的地图,因为盖州以北都只能用兵部的九边图参考,三岔河以上就更是模糊。“经我军哨骑和特勤队连日侦查,建奴在复州至盖州之间部署有正白、正蓝、镶红旗三旗部分人马,以正白正蓝为最多,真夷数估算为三千至四千,其中复州总兵数约一千五百,其中有鱼皮鞑子三百。”
  王长福也是才随陈新到达,听到此处举手问道:“这些鱼皮鞑子是否刚来的?”
  “建奴中的鱼皮鞑子大多来自黑龙江或长白山东海滨各部落,到得早的一些已改女真习俗,至于复州这些鱼皮鞑子,特勤队审问俘虏时,也只获得零散消息,今年黄台吉曾派孟阿图领兵一部征伐瓦尔喀部,最远至宁古塔,俘获男丁千余人,幼丁和女子近两千人,分给八旗补齐缺额牛录,尚无法判断复州的鱼皮鞑子是否来自这次俘获。”
  陈新轻轻拍拍桌子,“总之是通古斯来的部落,很多是被建奴强行抓来填充八旗,打仗冲在前面,这些人到平野时间不长,野性更足,但纪律和战阵与建奴仍有很大差距,对咱们来说都是敌人,也不足为惧。刘破军你继续。”
  “海州有乌真超哈一部,盖州另有孔有德天佑军,其中乌真超哈的攻兵千人上下,天佑军一千二百上下。建奴可用总兵力预计五千至六千。”
  又一支手高高举起,刘破军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语调降下来道:“钟把总请说。”
  钟老四不能像王长福那样坐着,站起来大大咧咧问道:“既然不知黄台吉所领兵数,那怎知建奴只能使用五千至六千兵,按上次军情会的传达,建奴可用人马在四万至五万之间,披甲人两万至两万五,我看那林丹汗是个孬种,黄台吉带个五千人收拾他足够了,就算东江镇那帮人能闹腾一下分散些建奴,那可用于复州的披甲人也应当在一万以上。”
  会议室中其他军官互相看看,也觉得钟老四所说有些道理,察哈尔蒙古装备低下,组织度和纪律性更远远比不上后金,五千人收拾林丹汗是很有可能的。
  刘破军对这个钟老四缺少好感,特别是两人一同关禁闭的时候,钟老四热衷于落井下石,给刘破军的伤口撒盐,不过此时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关于建奴兵数,确实只能估算,方才所说兵数,是目前发现的盖州至复州之间的建奴真夷,盖州曾出现少量镶红旗人马。皇太极带走人马同样只能估算,军令司认为在七千至一万之间,至于剩下的八旗人马,并非短期能集结。建奴眼下处于农忙,不在集结状态,且大凌河结束才四个月,他们的物资损耗甚重,以建奴兵马自备武器粮草的体制,今年秋粮未下之前,大多数旗主不愿再调动自己的人马,除非有确实的消息,而我们正可在此点做些文章。”
  刘破军十分从容,显然下了不小的功夫,这类作战会议十分有助于提高他的威望,陈新特别嘱咐他要准备充足一些。
  “从建奴兵力部署来看,他们大致知道我金州和旅顺人马数量,因此以五千至七千人马部署在海州至复州之间,沿途有恢复的驿站和军堡,足够确保南三卫地区,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从登莱紧急调集了两个千总部,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复州向沈阳告急至少两日时间,若要从海州以北调兵,集结时间至少需要两天,路途行军五天左右。而在告急之前,复州守军必须确定我军兵力,否则他们便是向沈阳留守的贝勒谎报军情,所以只要在兵力上欺骗对方,那么又可以多出数日,有十日左右时间,足够我们进行一次进攻作战。”
  钟老四张张嘴,“也就是说,前几日把我们反复调到平洋河,便是为了迷惑建奴?”
  刘破军有种在智力上胜过了钟老四的感觉,毕竟钟老四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让他十分满意,于是信心满满的道:“钟把总说的没错,这几次佯动都吸引了榆林铺以南建奴调动,既可疲劳他们,亦让特勤队得以确定他们的数量。钟连长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钟老四丝毫没有挫折感,又补充了一句,“暂时没有了。”
  刘破军暼他两眼,继续道:“下面是我军出动兵力,本次乘建奴主力不在,我登州镇将出动大部辽南兵马,主要攻击复州,金州东北方向只保留少量哨骑,与广鹿岛、大小长山的各部东江军配合骚扰东部海滨。”
  “我登州镇本次将出动千总部四个、骑兵一营、及中军哨骑、特勤队、第四混编营营部、第四营营属炮队、近卫营营属炮队、辎重队等直属营伍。”
  谁知钟老四没有放弃,又举手问道:“刘副司长,建奴已经挨了咱们几次痛揍,这次咱们去这么多人,他们未必会与咱们正面交战,若是他们选择退避,我们无法逼迫他们接受会战,据说往年毛文龙去打秋风,建奴也是闭城不出。”
  陈新饶有兴趣的盯着交锋的两人,刘破军显然准备更充足,而钟老四最近在抓训练,看起来都是临时想出的问题,不过也很有挑战性。
  “钟把总所说,军令司早有考虑,大军要分为东南两路,东路军为中军轻骑、近卫营第一千总部、第四营骑兵和骑马步兵千总部,经官道前往复州,南路军为近卫第二方阵千总部、混编营方阵千总部。”
  刘破军仍是一副从容模样,“南路两个千总部经海运至娘娘宫登岸,鸟船以上福船形制海船均停靠娘娘宫,登陆后经正南沿复州河前往复州,吸引复州以北建奴往南集结,由东路军截断其归路,击灭复州建奴主力。若复州建奴不动,则两路汇合于东屏山西侧,合击复州。东路军指挥朱国斌,南路军指挥王长福,卢传宗随陈大人中军观摩……”
  ……
  七日后平洋河边,骑兵队列正在涉水渡河,周围山头有警戒的架梁马和杀手队,后面则是长长的步兵队列,最后是大批的两轮辎重马车。
  这里是复州河金州的交界河,过河之后便是复州地界。走出金州地峡后,陆地地域宽广,无法完全屏蔽后金的侦查,这一带是双方哨骑交锋频繁的地区,登州镇有了大队战兵的支援,复州后金军已经无法在附近立足,但从远处观察行军队列是有可能的,这就要求骑兵要加快速度,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
  刘破军急急赶到陈新身边,低声回报道:“刚收到南路的消息,昨日早上蒙亮时,南路军开始上岸,至午后已建立好防线,至申时才有五百余建奴到达,今日不知有没有后续建奴赶到。”
  “苍蝇也是肉,五百也是人头。”陈新得意一笑,“破军,这次是在广阔陆地交战,有没有什么感觉?”
  刘破军低声道:“提心吊胆,咱们骑兵太少,最近虽是斥候战占优,主要是在山地中,咱们的特勤队有过体系训练,各类武备超过建奴,但过尖子山之后相对平坦,咱们的哨骑便不占优势。”
  陈新微微一笑,“确实如此,我更愿意在金州至旅顺之间和建奴交锋,那里地域狭窄,没有被包抄的顾虑。”
  刘破军看看周围地形道:“军队运动亦是困难,这些官道年久失修,马车行走都难,人马行走速度不快。若是能有登莱道路的状况,咱们就可以不必分兵,带足辎重队走陆路。”
  陈新点头道:“咱们不愿去复州,皇太极也该不会愿意来旅顺。咱们还可以水运粮草,皇太极可没这好处,所以到复州的路我亦不会去修他,若这次能给建奴一次教训,那皇太极总会忍不住要拔掉旅顺,否则他的战略完全无法展开。”
  刘破军陪着笑道:“那倒好打得多”
  陈新回头看了一眼路旁损坏的一辆八磅炮车,几个炮兵正满头大汗的换轮辐,不由感触道:“人头和城池都不重要,我们只是要证明有骚扰辽中的能力便可,以前老奴可以不在乎毛文龙破袭,皇太极是肯定在乎的,他就会对咱们无法忍受,到时若是走这条路过来,到时看他有多少包衣可以累死。”
  “大人高见,建奴人丁稀薄,辽东产出有限,若是不能抢掠,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出门抢劫的话,辽东所留兵力便有限,只要这次咱们证明具有攻击辽中的可能,那皇太极就只能来打旅顺。”
  “他出门抢掠,咱们就在后面给他放血,看看他能忍多久。等到他来旅顺,咱们就得好好招待了。”
第四十九章
渡口
  “快速前进!”
  钟老四骑马从队列旁跑过,涉水渡过平洋河之后,朱国斌的命令传来,要求骑兵和骑马步兵午后赶至大孤山,截断复州至娘娘宫的大道。钟老四的司每伍配有辅兵一人,辅助正兵喂马洗马,更主要在作战时充当马桩子,以防马匹受惊乱跑。
  路途上不时有哨骑从前方返回,登州镇不在隐藏行踪,转而依靠骑兵的机动力快速赶往作战区,争取将建奴的有生力量歼灭在复州以南,为攻取复州做好准备。为了配合登州镇此次出击,王廷试严令东江镇出击,广鹿岛、海洋岛、大小长山、皮岛等各处东江军都将上岸打秋风,得益于今年登州的接济,东江镇开始恢复了一些活力。
  前军指挥使骑兵营营官谭申,他和钟老四配合训练了几个月,两人颇有默契,哨马往中军去后,谭申的塘马也来到钟老四这里,对他大声道:“建奴约一千二百人,在娘娘宫附近,位置在复州河以西,谭营官让你部快速跟上,渡过复州河截断大道。”
  “知道了。”钟老四简短回答一声,马上吩咐旗号手下令,他其实很喜欢这次的作战方案,没有乱七八糟的谋略,简单而直接,南路军从旅顺装船,突然现身于娘娘宫,所展示兵力两千余人,依托阵地足以抵御建奴三四千人进攻,又可以让建奴对登州兵力产生误判。
  而东路军担任机动打击,截断其退路,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打时间差,整个计划十分好理解,比之登州平乱时顺畅得多。
  钟老四对登州之战东躲西藏的调动一头雾水,上级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相比起来,他更喜欢现在这样。这也和陈大人在短训班讲的相同,军官考虑问题要全面,但发布的命令必须明确、简短,而计划则要放弃那些复杂的所谓谋略,越简单的计划越容易执行,特别在课上批判了三国演义这类书籍。所以钟老四后来一总结,登州的复杂调动计划铁定是刘破军制定的,绝不是陈大人这样的天才所定。
  跟他一起调动的人马,骑兵营共七百人,骑马步兵一千二百人,另有部分中军哨骑和第四营哨骑,大队每二十里休息一次,马匹饮水并吃少量草后,便继续赶路。
  队伍很快越过云台山和大尖山,大尖山位于复州西南,距离复州只有五十里,周围的建奴哨骑开始增多,他们不敢上来骚扰这支庞大的骑兵,远远的观察着大道,登州的哨骑主动攻击,三五成群的驱逐建奴斥候。
  此时的行踪肯定已经暴露,但登州军同样是骑兵,留给建奴报信和撤离的时间很短。钟老四十分明白速度的重要性,不断的催促着行军队列,同时又根据他自己训练时候的总结,安排着骑乘和、步行和休息时间,以免马匹体力消耗过度。
  他领着旗号手前后奔走,走到关大弟那个排的时候,却看到前方速度减缓,他暴怒下跑上去一看,只见是第三连的四磅炮轮辐损坏,下面的轮轴也断开了。几个炮兵正在忙乱的更换,后面的骑兵只能绕过旁边的荒地,速度自然便降低了。
  “滚你妈的,老子刚说过,不准耽搁行军,给老子推到一边去。”钟老四上去对着几个炮手一人一脚,然后领着旗号手一起帮忙,把五百多斤的炮车抬起,放到了路边上。
  道路恢复正常,他马上对经过的队列大喊,“谁都不许耽搁行军,再有什么挡路的,不管是车是炮是人,就是你老娘挡在前面,都给老子扔到沟里面去。”
  ……
  未时二刻,大军开始渡过岚崮河,这条河发源于岚崮山,先往东北流,然后转弯西南汇入复州河,他们选的渡河地点经过特勤队反复侦查,只到人的膝盖位置,水流也十分平缓。渡过此处之后,离复州河只有五里,复州至娘娘宫的大道就在河西岸,只要过河就能截断他们退路。
  渡河时候前面的战马都老老实实的听骑手操纵过河,钟老四他们的杂马则有些乱,不停的想去喝水,骑手们一边骂着,一边不停用鞭子打马屁股,实在控制不住的,就跳入河中,强行拉起马头让马儿前行,一些杂马开始挣扎,河中水花四溅。
  “狗日的杂马。”钟老四在河岸上看得心焦,“啥时候给老子全部换成战马才好。”
  旁边的号手听了笑道,“大人,咱们是骑马步兵,有战马也是扩编谭申他们不是。”
  “滚,老子还不能想一想了。”钟老四自己也知道,如果有战马,也不会给自己,最多是能盼着有些好点的杂马而已。
  钟老四抬眼看前方,右侧是大大小小的丘陵,往复州方向依次是大孤山、秀龙山,北面是双台子山,更北面则是屏风一般的东屏山,前方的骑兵营渡过岚崮河后,最前面一队已经展开队形。
  五里外的复州河边隐隐传来短铳射击声,应当是哨骑和建奴斥候开始交战了。
  熟悉的战场感觉又来了,但他心中却很平静,从天启四年开始,钟老四几乎参加了所有文登营的战斗,现在对他而言,战斗似乎是一种平常的工作,若是久了不做,反而有点不自在。
  “杀鞑子啊!”钟老四大喊一声,策马冲入河中。
  ……
  娘娘宫,海上脚船来来往往,不断卸下步兵和辎重,岸上建起了两道胸墙,胸墙前是取土后剩下的壕沟,他们能快速构建胸墙,得益于每个士兵配发的一把铁锹,这些农户出身的士兵挖土丝毫没有问题,他们也不觉得这个工作很烦闷。直到两道胸墙修好,仍不断有人不知疲倦的在胸墙前面挖洞,好让建奴进攻时候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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