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2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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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老四看到骑兵渡河上岸时有些混乱,立即对着传令兵咆哮着,那传令兵手执标旗迅速跑去传令,钟老四不放心,又加派了一名,他能看到远处的尘头,建奴前锋已经在望,后面的大队应该也已经开拔,前锋全力奔驰下很快就会到达,没有充裕的时间给他全司渡河。
  使用刺刀燧发枪的分遣队是他的宝贝,每个连有五十人,由一名旗队长指挥,既可提供火力支援,又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当集中使用时,一般应该由副把总指挥,但钟老四这次决定亲自带领他们。
  两队人很快赶到,钟老四不顾副千总反对,将司指挥权移交副千总,亲自领着分遣队跟在骑兵的尾巴后面,骑兵已经向西移动一段,腾出了渡口给后面的人马渡河,此时正在匆匆列阵。
  钟老四领着分遣队顺着渡口过河后,便向南移动一段,让开渡口,然后所有分遣队立即下马,将马匹交给身边的辅兵马桩子,排成了两个十二行四排的方阵。得益于钟老四的严格训练,他们的列阵速度十分迅速,并开始检查弹药。
  此时后金兵前锋已经在四百步外,这支前锋有三百多人,当头的便是正白旗巴牙喇氂额真统领的白甲护军,他们行走中便保持着基本阵形,此时看到这边的明军骑兵尚未成阵,这些骑兵十分凶悍老练,一见有机可乘,立即呼啸着向骑兵那边冲锋而来,登州镇的哨骑无法抵挡如此多的骑兵,纷纷往西侧退开。
  谭申的骑兵营终于派出三个局的骑兵迎战,这些骑兵训练时间不长,加之方才的突发状况,阵形有些混乱,有些位置甚至十分疏松,速度也没有起来,因而处于劣势,双方在中间一次交锋,后金兵以少量损失突破阵线,往后面没调整好的骑阵直冲而来。
  “前两排蹲下!拒马!”钟老四一看就知道对方想拉入混战,借着单兵的战技又是,优先击溃威胁最大的登州骑兵,立即跳下马走到前排,对着两侧的分遣队分别咆哮着,他把嗓门开到最大,在闷雷般的蹄声中亦清清楚楚。
  面前是滚滚而来的骑兵,分遣队士兵都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服从着命令,前两排把带刺刀的燧发枪斜斜对准前面,和长矛手拒马动作几乎相同,而后排先射击的方法也是钟老四单独发明的,基础训练中并无此法,钟老四认为让后排先射击,可以让他们在随后直立装弹。
  后金骑兵已经在一百二十步左右,钟老四面目狰狞,“后两排预备!”
  后排士兵同时侧身,将枪身竖起,钟老四并未给他们太多预备时间,马上就怒吼道:“瞄准!”
  四十八支燧发枪齐齐放平,斜向瞄准冲击右翼的建奴,钟老四在如雷的蹄声中冷冷等待着后金军进入八十步,“放!”
  枪焰绽放,排枪齐射,十多名前排的后金骑兵应声倒地,骑兵威风的同时,也提供了更大的目标,大多命中的还是马匹,它们在地上剧烈翻滚,使得后金队列一阵混乱,有部分后金骑兵发现这边的威胁,转身迎来。
  “前排起立!瞄准!”钟老四掏出自己的短铳,声调依然十分平稳,发令却快了一些。
  在他的吼声中,前两排士兵起立举枪,后面两排则开始装弹。
  “放!”
  又一轮齐射,面前的后金骑兵再次倒下十余匹,再次产生混乱,但其他骑兵依然冲来,钟老四现在无暇去管骑兵了,有五六十个骑兵正在迎面而来。钟老四不敢再呆在中间的通道,一闪身躲入后排。
  “前排拒马!”他躲藏的时候还不忘发令,刚刚射击完的前排士兵齐齐蹲下,刺刀卸指前方,第二排士兵站立举枪,军阵如同长了尖刺的刺猬一般。
  后金骑兵呼啸而来,面前的明军火枪手却没有如他们预料的崩溃,而是摆出这么一个刺刀阵,他们不知道这支登莱兵经常有步骑的对抗训练,士兵的心理承受力远远超过一般明军。
  明晃晃的密集刺刀刺激着马匹的眼睛,这些灵敏的动物不顾主人的控制,绕过刺刀跑向后阵或侧翼,甚至在阵前停顿下来,扭着马首要调头,马背上的后金兵的兵刃无法够到那些士兵,有些后金兵经过时扔出手中的狼牙棒、铁骨朵,打翻了七八个分遣队士兵。
  部分后金兵冲入后阵,发现了分遣队留下的马桩子,他们呼啸着冲入那些马群中,将马桩子斩杀或逼他逃命,又砍杀那些失去控制的马匹,使得杂马群顿时炸窝,向各个方向逃散,到处是乱跑的马匹,整个后阵一片大乱。
  好在刚刚上岸的一个方阵连是徒步过河,所以后阵马匹只有百余,但就这点马的乱跑,也逼得这个方阵只能就地防御,以免被马匹冲散,他们两翼的火枪兵则不停射击,攻击那些附近的后金甲兵。
  登州骑兵后阵也与后金前锋主力交上了手,登州特有的密集骑阵依然凶悍,虽然十分仓促,仍然和建奴杀伤相当,但因为速度的原因,有部分地方陷入了混战,后金兵在那几个地方占尽上风。
  钟老四看冲过去的后金兵已经分散,而且只剩下四十多人,乱跑的马匹也同样影响到那些后金兵再集结,有第三连在那边,这些后金兵不足以动摇这一侧战线。钟老四知道现在最要紧是让骑兵重整,立即指着骑兵那边混战的地方,对身边的两个分遣队旗队长吼道:“分遣队解散阵形,按小队攻击,接应骑兵。”
  两个旗队长略有些慌乱,好在钟老四的命令很明确,两人立即领命,两个旗队分成八个小队,急速赶往混战中的地方,那里的骑兵大多失了马速,正在互相乱斗,很多后金兵已经下马步战,只习密集骑阵的登州骑兵一时不是对手。
  这些分遣队到达后,抵近后金兵一轮齐射,然后蜂拥而上,以三人或两人刺刀战术攻击后金兵,他们一加入后,那些砍杀正酣的后金兵开始抵挡不住,即便他们是巴牙喇,也抵不过一颗最便宜的铅弹,登州的刺刀战术也十分凶悍,只要配合默契,两三个普通士兵能让一个巴牙喇手忙脚乱。
  登州的哨骑也重新进入战场,有了这些个人技艺高超的骑手,骑兵正面的后金兵更加气势低落,开始节节败退,不断有后金兵在撤退中被击落马下,随即就被几名刺刀士兵乱枪刺死。
  钟老四一个人站在河边,不停躲闪着那些杂马,一边观察那些冲入后阵的后金兵,一边四处走动着寻找什么东西。
  “炮组过来!”钟老四终于找到了那组不知所措的炮兵,他们已经把炮车取下,也擦干了水装了好弹,但他们的马也不知跑去了哪里,钟老四跑过去连踢带打,“都达成一锅粥了,你妈的还躲在这里,给老子推过去。”
  他亲自动手,带着几名炮手推着炮车往后阵而去,杂马已经基本跑开,那里还剩下三十多个后金兵,有一个局的登州骑兵正在赶来,这些后金兵跑动着重新集结,看样子也准备撤退,就地防御的第三连火枪手轮番对他们射击,不断有骑手掉马。
  他们留意着那边的方阵和骑兵,但没有在纷乱的场景中注意到小小的四磅炮组已经对准他们,正在往南面跑回。
  “快,火把!”钟老四眼见对方密集,急忙低声吼道。
  “掉,掉了。”
  钟老四怒目圆瞪,“火种罐呢?”
  那炮长连忙递过腰上挂着的罐子,那边的后金兵刚刚经过他们面前,已经注意到这边,有两人正在指着这个方向,钟老四一把揭开盖子,对着火门倒了下去。
  带着阴火的火种落入火门,四磅炮一声咆哮,长长的白烟中,七十二枚一两的散弹如雨点般洒向那队骑兵,近距离内的火炮铅弹比火枪子弹更加狂暴,骑兵群中血雾狂飙,靠火炮侧的骑兵齐齐摔倒,在地上惨叫嘶鸣。
  近距离的火炮雷鸣也让那些马匹惊慌无比,有好几名骑手被摔落马下,三十多人转眼只剩下二十人左右,他们惊慌中丝毫不敢停留,拼命往外逃去。渡口处冲上来一股人马,他们呼啦一下冲过钟老四的四磅炮,拦腰截住那队后金兵,将那些慌乱的后金兵砍瓜切菜一般斩落,钟老四发现居然是朱国斌亲自领着亲兵过来了。
  后金前锋在短短交战中损失惨重,三百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登州镇的伤亡也在百人左右,不过总算守住了渡口阵地。
  钟老四哈哈大笑一阵,又转眼看骑兵那边,三个局的骑兵正追击后金剩余前锋,两个分遣队则用刺刀解决着那些后金伤兵,其他骑兵开始重新整队,局势已经稳定,他这才松一口气,让一个炮手去传令各部归队列阵。
  等到后面第四连上岸,两个连摆开前后两个方阵,钟老四终于安下心,这个初阵说不上谁赢谁输,登州镇乱了阵形,损失也不小,而建奴损失过半,既没有夺回渡口,也没有攻破军阵,更不算是胜仗。
  钟老四让副把总继续整队,自己摸出腰上的短铳,大摇大摆走到被散弹攻击的那堆人马面前,一名后金兵被散弹打中了小腿,刚刚从死马堆中爬到尸体圈的边缘,他看到有人走近,连忙抬起手准备求饶,钟老四一句话不说,用短铳抵着他脑袋就是一枪,那后金兵全身猛地一抖,白色的脑浆溅出老远。
  “你妈的狗鞑子,三百人就敢来冲阵,把老子的马都弄不见了,早知道该把马留在河对面,净他妈添乱。”钟老四自言自语的埋怨,一边装弹一边往下一个走去。
第五十一章
长矛森林
  陈新接到前锋战报时,仍在大尖山下荒凉的原野中赶路,知道拦住了多尔衮主力后有些得意,刘破军迅速去向千总传令,让军队提高速度。
  陈新带领的是近卫营第一千总部,近卫营与普通战兵的区别是士兵的明盔上用白漆印着一个虎头形状,他们是鸳鸯阵编制,在适应不同作战条件的灵活性上,远胜过方阵兵,也是登州镇将领运用最熟练的阵形,所以陈新在新编制中特别为每个营都保留了一个千总部,这样单个营作战时,能具有更大的灵活性。
  如今的登州镇人口基数大增,今年会超过三十万,以山东流民最多,也有部分的河南和北直隶流民慕名而来,北地练过武的人不少,动员司在预备军中会单独挑选有基础的士兵,作为鸳鸯阵的预备兵训练,熟练教官和标准化的操典使得补充时间大大减少,登州体系的威力正在慢慢显现。
  “大人,骑营这次损失有些大了。”卢传宗在旁边听了战报,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七百人损失七十多,已是伤了元气。”
  陈新点点头,“一成的伤亡了,不过建奴损失更大,只要士气无虞,后面也好打。”
  卢传宗也同意道:“其中说确定有二三十白甲,这些人死一个得好多年才补得上,现在有咱们在辽南,属下看他们未必能补得上。”
  此时后面步兵开始加速,陈新稍稍提高马速,领着卫队往前拉出距离,以免影响后面行军,他走出一段后对卢传宗随口道:“是不是也手痒了?”
  “是,大人,去年身弥岛之后,老的第一千总部就没打过硬仗,这次整编也调乱了些,属下也想有机会能来辽南领兵打一仗,磨砺一下人马,日后好为大人多多效劳。”
  陈新知道卢传宗是觉得有些冷遇,准备表一下忠心。这次他带着卢传宗一起来辽南,是因为近卫营主力都调走了,他对卢传宗略有些不放心,专门带在身边控制。
  实际上他很清楚,现在各营有参谋、士官长、副营官、训导官、军法官,主官的权力已经很小,士兵的家眷和资产又在民政控制之下,经过这次整编,原来的老下属来了一次大变动,没有人还有独自拉山头的机会。
  只要登莱的大势没有问题,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人跟着造反,只是对陈新来说,维护团队的稳定是最重要的,卢传宗只是稍有动摇,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不适合彻底打入冷宫,他也想借这次出征辽南给卢传宗一个机会。
  此时他听了微微笑道:“打仗有机会,传宗你现在该有两个公子了吧?”
  卢传宗降低声音道:“难得大人记得,确实是两个,还有两个闺女,小妾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
  陈新哈哈一笑,“都这许多子女了,如今日子比原来好过了,但登州物价房价亦贵,你每月月饷可够用?不够只管来和本官说。”
  “大人说笑了,您知道我那宅子没花钱,就是从灭门大户那里抢来的,每月开销用不了多少。”
  “年底便好了,今年已过一半,你在四海商社有一千两股份,今年分红至少两三百两。”
  卢传宗抬头惊讶道:“这么多?”
  陈新看着前方的山影,淡淡说道:“这是商业的力量,但所有商业都必须有农业和武力作为保障,否则银子最后都是别人的。”
  卢传宗涩涩道:“属下不懂这些,总之大人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银子属下够用了,大人您的宅院用度十分节俭,小人都是知道的,亦不会去与人比较这些用度,如今连青楼都去得少了。”
  陈新微笑道:“不需刻意节省,银子就是用来花的,该用的便用,该去青楼去青楼,咱们是军镇,不是和尚庙。以前也够难为你们的,咱们登州镇兵丁和将领收入相差不多,将领所得实低于其他军镇,并非本官刻意要薄待军将,军官的待遇会提高,但不是从士兵那里,最终说来,兵将能过好日子,咱们才能过好日子。”
  陈新手指一指前方一处荒草中的村落废墟,“你看看这四周的荒芜,当年的辽东数百万汉人,为何不敌区区数万建奴?当年辽东亦有无数有钱的缙绅和官员,如今又去了哪里,便如你当年在天津受尽苦困之时,你可愿去为朝廷死战送命?”
  卢传宗立即道:“不愿,我最多去混些兵饷。”
  “正是如此,无论军将、士兵、屯户,都是登州镇的一员,合起来才叫做登州镇。离开了他们,登州镇便与寻常军镇无异,便如孔有德、李九成和耿仲明当年在登州,便是因为没有一个有力的组织,使得辽兵辽人处处受人欺辱,又有谁愿去大凌河援辽?谁愿为你这个主将去打仗?传宗你要记得,我们的每次胜利都是将士合力的结果,每个人的力量很渺小,离了登州镇这个集体,便如鱼儿离开水,打仗也就不会这么利落了,若是咱们登镇将官脱离登镇,单独一处为将,在营内虽有权势,但亦有上官脸色要看,钱粮处处受人所制,在外还受缙绅欺凌,而在咱们登州镇中,自有各司分担,主将只管打仗的事,钱粮充足,军将皆有尊严,如此才有今日的强军,一旦放入普通军镇,兵无战心,一个主将又如何能打得胜仗。相比起来,孰优孰劣便一眼可知。”
  卢传宗被陈新忽悠得脸色稍稍一红,他知道陈新已有所指,但能跟他暗示出来,也比私下冷遇的好,当下躬身道:“属下想明白了,日后当时时以此为念,忠于陈大人,忠于登州镇。”
  陈新微笑点头道:“除了忠诚,也要多思考战术和战略,如今人马渐多,可见作战的地域和规模也要扩大,本官同样要不断总结和学习,这次带你来辽南,亦是让你亲身感受,回去后要总结出你自己的心得,关于大兵团作战,关于部队战役机动……”
  卢传宗连连点头。
  ……
  陈新一边赶路一边滔滔不绝的时候,多尔衮已经到达渡口南边两里,此时明军列成了严整的军阵,步兵和骑兵都坐在地上休息,刚才交战时死去的后金兵尸体仍摆在原地,只是衣甲和人头都不见了。
  多尔衮年轻的面孔上,却看不到任何怒意,他虽然只有二十岁,但见惯了战场生死,别说敌人要拔衣服,就是后金军自己,也时常要去拔战友的衣甲,大凌河之战时便出现多次,而且还是包衣去拔死掉甲兵的衣服,皇太极专门处罚了一批人,要各旗旗丁看管好自己的户下人。
  真正让多尔衮动怒的,是他的白甲兵在刚才的前锋战中损失惨重,有三十多个白甲兵阵亡,他总共才两百多的白甲兵,加上在身弥岛的损失,他已经丢掉了六七十老巴牙喇,这对他的实力造成了严重损失,而眼前的形势,还可能扩大这种损失。
  海边的两千多明军正在后面追赶,多尔衮如果不想落入包夹之中,便只能尽快破阵或者绕过军阵。现在看了明军的部署,显然都不容易,哨骑报告的是,东面还有一支步兵正在赶来。如果不抓紧时间,就会失去最后突围的机会。
  对面明军左翼是步兵,摆出了前后各二共四个方阵,方阵两侧摆着两门火炮,边缘离河岸不远,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傻子也知道大军不可能从那里通过,明军右翼则是一色的骑兵,多尔衮粗粗估算在六七百人,外侧则是成片的丘陵地区,他们特意占据西侧,便是为了便于拉大侧翼,阻止后金军利用速度绕过军阵。如果多尔衮还要强行绕过,行军队列随时可能遭遇处于内圈的明军骑兵攻击,后队一旦被截断,便是一场大败。
  北面官道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援兵的踪迹,多尔衮此时对莽古尔泰充满怨恨,明军光天白日来的,这么广阔的地域中一定会被很多哨骑看到,莽古尔泰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他现在是诚心要看小贝勒的笑话。
  他同时也在埋怨自己,如果死守复州不出,效果可能更好,至少有城墙护卫,而且退路通畅。
  狼狈逃回的巴牙喇氂额真就在多尔衮身边,此时一脸的羞愧,按照他心中的预想,以白甲护军(巴牙喇)为箭头,没有冲不破的明军军阵,而且当时明军骑兵还有些混乱,结果大出他意料,那些明军死战不退,特别是从侧翼冲来的那队火枪兵,在近距离射击后上来冲杀,让他此时仍然胆战心惊。
  梅勒额真也面带忧色,他从未与这支登莱兵交手,但以前喀克笃礼的能力他是清楚的,连喀克笃礼都被这些兵抓了活的,至少说明对面是很强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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