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3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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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可喜哈哈大笑,他原先以为杀死莽古尔泰的将官可能陈新、朱国斌那种气质差不多,结果这人倒是一副粗豪样子,很对他的脾气。
  “能入陈大人、钟大人的眼,下官也不白忙活一回。钟大人这边请。”尚可喜一指黄骨岛堡。
  钟老四正要抬步,赵宣在后面拉了他一下,钟老四连忙请尚可喜先行,尚可喜心比较细,一看赵宣的袖标,便知道是登州镇的训导官。他久和登州镇打交道,那些管兵的军官都是直来直去,很好相处,倒是训导官弯弯肠子多,在军中权力也很大,寻常得罪不得。
  他刚才看到钟老四有些激动,此时才知道慢待了这位训导官,连忙又和赵宣见礼,邀请赵宣一起进堡中。
  到了堡中,钟老四二话不说就先看了防务,这里是此次作战的后路,不能出什么问题。黄骨岛堡在去年曾由登州战斗工兵教官来帮忙布防,后来尚可喜就延续下来,一切细节井井有条,火药火药等守城利器也很充足,钟老四放下心来。
  尚可喜得了钟老四认可,心中也有些得意,毕竟是在朝廷都赫赫有名的钟财生,这人斩杀莽古尔泰的故事已经被编成了评书和戏剧,上次登州镇专门派演出团赴广鹿、石城、皮岛、黄骨岛堡、铁山等地演出,评书中的《狭路相逢》就是说的这个故事。因为莽古尔泰在辽东凶名昭著,杀的辽人很多,所以东江镇官兵最爱听这一段,然后便是《乱世鸳鸯》和《家园》,只要是当年辽东出来的人,看了没有不哭的。所以钟老四在东江的名声十分响亮,可能仅次于《家园》中的主角陈新了。
  钟老四在堡中一路走,杀死莽古尔泰的英雄到来的消息慢慢传来,他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东江兵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终于等到走到尚可喜的临时府邸时,围观的东江兵齐声喝彩,“好汉”的声音响彻云霄。
  钟老四一点都没有局促,得意洋洋的跟周围拱手致意,尚可喜在一旁笑得十分畅快,丝毫没有觉得钟老四抢了风头。他现在是一门心思跟着陈新,连同兄长尚可义的一百多家小都送去了登州,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已经算半个登州镇的人。
  热闹了好一阵后,钟老四才进了尚可喜的府邸,尚可喜对钟老四恭敬的道:“钟大人,下官备有接风宴,我们先……”
  “先看军情,俺虽看过沙盘,但毕竟没有真去过,尚大人对辽东了如指掌,烦请尚大人给我们详细说说岫岩周边的形势。”
  尚可喜也是知道登州镇这些军官的作风,钟老四这样的一点不奇怪,比钟老四更高级的朱国斌也是这样,到了先说正事。
  尚可喜来到登州教官制作的沙盘前面,“那某先说说,岫岩这个地方,我来去无数次,其地处群山之中一处平坦谷地,道路四通八达,最主要的是通往盖州、海州、连山关等处,道路多沿山间河谷或旧河道,距离海州盖州都在两百余里,前往连山关有三条路,路程在三百里上下,最好的一条是经通远堡北上,过通远堡之后沿金家河河谷北上,从凤凰城前往连山关也是经这条道路,道路比较宽阔,亦是往年朝鲜入贡的贡道。”
  钟老四指指凤凰城方向道:“这次从凤凰城出兵的东江镇兵马是否沈世魁所部?”
  “是,领兵的叫沈志祥,我兄长尚可义领兵去了宽甸,可能会破袭建州卫赫图阿拉。”
  “沈志祥?”钟老四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回头看看身后的情报参谋,那年轻的参谋忙过来道:“沈世魁的侄子,也是副总兵,打仗还过得去。”
  钟老四点点头,也没有放在心上,东江镇这里官职不太值钱,各岛都司千总成群,有些人手下甚至只有几个人,也号称游击。
  这个沈志祥在原本历史上,就是满清的续顺公。沈世魁在当了东江镇总兵后,准备杀掉尚可喜,结果把尚可喜逼得投了后金。后来阿济格等人攻破皮岛,沈世魁又被杀,沈志祥跑到石城岛,自己封了自己总兵,明廷当然不认,断了他粮饷后,沈志祥便投了后金,只有两千五百人,但就有副将九人、参将八人、游击十八人、都司三十一人,都是沈志祥自己封的。
  但现在登州镇来了辽南,后金形势江河日下,沈志祥自然不会再去投后金。此次春季攻势,他便被沈世魁派来攻击凤凰城直洒马吉堡一线。
  尚可喜继续道:“岫岩和凤凰城在去冬放弃,建奴也没有驻守,开春后只剩下少量哨骑,挡住了我们往北查探,五日之前收到陈大人快报后,我部人马已往岫岩进发,为钟大人扫掉那些挡路的东西。广鹿的毛副将也在这条路,应当也带兵出发了。至于东江镇那边的人,下官不是太清楚他们何时动手。”
  赵宣听尚可喜称呼沈世魁他们为东江镇,不由瞟了尚可喜一眼,感情这个尚副总兵就没把自己当做东江镇的。
  钟老四看向尚可喜,“也就是说,岫岩和凤凰城以北的建奴人马,眼下还不太确定。”
  尚可喜有点不自在的点点头,马上又补充道:“登州镇的特勤队已经出发去了岫岩,帮着驱赶建奴斥候,有他们在,哨探岫岩以北当不成问题。”
  钟老四拿过地上的细木枝,指着凤凰城的位置道:“沈志祥的兵数大致多少?”
  “打仗的大概两千上下,跟着去挖参打貂的一般还要多出两千。”
  钟老四皱起眉头看着凤凰城的方向,这次跟以往不同,往常东江镇自己打自己的,这次却投入了登州镇的兵马。凤凰城是岫岩的侧翼,从岫岩到凤凰城中间大山阻隔,大军行动只能绕道南面或是走通远堡,根本不及救援。若是这一侧崩溃,那中路就十分危险,建奴可以直入岫岩后方,截断近卫第二营撤退的通道,而岫岩其他道路通往的地方都在建奴手中。
  钟老四向着连山关看了一会,这个作战目标是军令司下达的,只有千总以上才知道,尚可喜是不知道的,因为东江镇中可能会有建奴的细作,到达岫岩之后才会正式告知尚可喜。
  钟老四呆了一会,竹枝指向通远堡的位置,“尚大人,通远堡这个地方是个啥样。”
  “通远堡跟那连山关一样,就是金家河谷中一处路口,不算什么险要之处,此处地方北通连山关,西南通岫岩,东南通凤凰城,东面通草河堡,若是从重要来说,比岫岩更要紧。”
  钟老四看看赵宣和朱冯,这和军令司下发的辽东要地分析中差不多,通远堡实在是一个要点。控制了此处,就能遏制辽中到辽东沿海的主要行军通路。
  尚可喜又道:“此处按说是沈志祥负责,也不知他走了没有。大人若是要占据此地,咱们恐怕要早点出发。”
  后面的朱冯过来道:“钟大人,现在辽东开化,有些地方道路泥泞,毛承禄恐怕无法按照军令司的时间那么准到达岫岩,尚可喜的主力也刚走部分,到时若是三股人马一起行军,可能堵在路中。”
  钟老四听完对尚可喜道:“尚大人,此次春季攻势,我登州镇与贵部协作,但军中军令畅通为首要之务,某在这里还是要跟尚大人说明白。”
  尚可喜立即肃然道:“钟大人放心,陈大人的将令说得明白,钟大人就是此路的主官,钟大人但有差遣,那便是军令,下官无不遵从。”
  钟老四和赵宣立即对尚可喜大有好感,统一军令是他们此前最担心的事情,生怕由此生出种种隐患。
  “尚大人痛快,本官也说一下,咱们登州镇称临时的一路为战斗群,某只是临时担任调遣之职,便担个因道路狭窄,恐怕要请贵部提前出发,我镇上岸的一部人马将随你先行前往岫岩。今日接风宴这个就不喝酒了。”钟老四瞟了一眼旁边的赵宣,“登州镇中有军规,打完仗回来,咱们再一醉方休”
  尚可喜立即一摆手,“大人请。”
  钟老四拱手道谢,然后回头低声对朱冯道,“告诉即墨千总部那个司长,就按照咱们计划,到达岫岩后派出两个局和尚可喜一部前往通远堡,必须抢占此地,就是沈志祥占了,也给老子抢下来。”
第十五章
岫岩
  三月的辽东冰雪化开,小冰河的冬季过后,春天又再次来到。但对于安宁了一冬的后金来说,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春耕了,能期待九月的春小麦收获,忧的是登州镇又来了。辽东周边的明军纷纷离开驻地,向着辽中的方向进发。除了盖州之外,辽东的其他方向上,发现的东江军上岸的消息也不断传到沈阳。
  皇太极独自坐在广阔的大政殿中,下面只有一个鳌拜,鳌拜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的侄子,在后世因韦爵爷而人尽皆知的满洲第一巴图鲁,此时只不过是一个牛录章京,但其作战勇猛,在宣大表现尤其出色,已经深得皇太极器重,时常随侍在皇太极身边。
  皇太极一边用左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看着手中的奏报,等到看完后缓缓把奏报放在腿上,抬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政殿。这个大政殿是他就任后修建的,平时他是不到这里来的,一般只有开议政大会的时候才来,但今天他收到明军再次前来的消息后,突然想到这里来坐坐。
  这个大殿的上面从八王议政变成四大贝勒共坐,然后剪去了阿敏,死了莽古尔泰,逼退了代善,终于成为他一个人的地方,下面也从十六大臣变成三十二大臣,大政殿见证了他就任汗位以来的所有成就,当然还没有达到他心中理想的状态,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是会在这里正式称帝的,而不是一个大汗,但显然现在远远看不到希望。
  今天来这里,那种空旷寂寥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在大政殿感受过,这让他的心很安静,坐在这里把所有奏报都看完了。
  明军出现的方向依然与去年秋季相差不多,但皇太极明白,后金受到物资和人力的制约,这次攻势如果不能成功挫败,那就东江镇和登州镇就会在岫岩、凤凰城、宽甸等地站稳脚跟。这几个地方都地处山区险隘,以前东江镇无力坚守,现在有登州镇加入,他们的物资充足,又能在短期形成坚固防线,后金将无力把他们驱逐,若是任他们在此地会聚兵力和物资,那下次等到秋季的时候,明军的出发地域就会比这次近两三百里,能具有更长的持续作战能力。
  登州镇在辽南的力量一直都在增长,而后金在减弱,去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粮荒,让后金已经弱到不能长期围攻复州这样的地步,皇太极可以预见,若是春季没有取得快速胜利,那么秋季那一场进攻对后金将是一场灾难。而他实际早在去年年末就看到了今年形势的恶劣,所以坚持整训了一支汉军,就他上次操阅看来,行伍虽成却无登州镇的那种气势。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一叠奏报,轻轻叹口气后,突然对下首的鳌拜问道:“鳌拜,登州那个陈新还怕什么?”
  鳌拜方面大耳身材魁梧,眼神却颇为灵动,跟那些寻常的白甲兵比起来,显得也更有礼貌,他恭敬的答道:“应是最怕大汗。”
  “他最怕朕?”皇太极苦笑一下,“他要是最怕朕,就不会好好的登州不呆,想法设法跑来辽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年不跟我打几仗就不干休了,不要学那些汉官的做派,朕要听你心中的实话。”
  鳌拜犹豫一下道:“应是他的主子,就是明国的皇帝。”
  皇太极闭目躺了一会,突然笑道:“朕也只想得出来此人,虽然朕知道可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鳌拜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太极,不知皇太极是什么意思,皇太极已经站起来,发福的身体圆圆滚滚,早已不复年轻时纵横沙场的魁梧矫健。
  “东路的前锋出发了没有?”
  “两路已出发了,最熟悉那一带地形的白甲也出发了。”
  皇太极轻声道:“咱们也走吧。”
  鳌拜立即去开了大门,皇太极走到大门口停了一下,对鳌拜道:“你此次带正黄旗巴牙喇五十人,去萨哈廉的汉军督阵,凡退后者一律斩杀,不得有任何遗漏,即便该部汉军全部退后,你也要全数斩了。”
  鳌拜干脆的应道:“嗻!”
  皇太极又回头望着大政殿的殿顶,嘴唇轻轻动了几下,调头大步而去。
  ……
  辽东烽烟处处,后金的春耕再次被影响,各旗甲兵背着自己家中的所欲不多行粮出发,全然没有了往年出征时候的那种跃跃欲试。比登州镇进攻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物价一直居高不下,辽东去年大旱秋粮歉收,但旗税却越来越重,有不少家的包衣还被抽调走去参加汉军。
  经过登州镇几次消耗和去年秋收前的粮价暴涨洗礼,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汉人包衣大批死亡,去年九月间沈阳每日运尸体出城的牛车多达数百辆,还造成了小范围的疫病,后金对基层的控制十分严密,各牛录人口流动需要拨什库以上带队,皇太极还曾经专门下旨,规定了贵族患病时不可立即探视,必须隔上几日都说得很清楚,使得疫病没有在沈阳蔓延。沈阳已经如此,辽东乡间的情况更加严重,死亡人数早已无法统计,分吃包衣人肉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天启七年大饥荒的时候。
  这样一场饥荒下来,有多个包衣的普通旗丁已经不多,绝大部分只有一个包衣,非职业兵的体制使得甲兵的负担越加沉重,很多人既要耕地还要服劳役,出兵的时候更要自备行粮兵器马匹帐篷,而和登州兵打仗几乎少有收获,每打一次就在加剧旗丁的负担。很多普通旗丁都是收完秋粮要在旗中大小官吏家借贷,以购买高价的粮食过活,就生活的困苦而言,其实和明末的关内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就是他们还有作战的技能。
  最大的威胁方向依然是最便于投送兵力的盖州,登州的哨骑首先出现在榆林铺附近,双方哨骑在两地之间往来,建奴的斥候在复州至盖州沿线都发现了登州步兵,因为有沿途军堡驿站的掩护以及登州哨骑截杀,建奴的侦查无法太细致,报给皇太极和岳托的奏报中,复州附近登州军数量从一万到三万不等。同时在盖州西北外海也出现了登州水师的船只,后金派出了游骑和包衣沿海岸戒备,登州水师则用小船转运步兵在夜间上岸袭击数次,使得盖州周围处处风声鹤唳。
  在凤凰城方向,东江军的数量超过了尚可喜的估计,很多老人妇女也跟着沈志祥人马上岸,总人数超过五千,有作战能力的人数约在两千人,约三成人有不同类型甲衣,其他士兵也都有刀枪等正规兵器。这股杂乱但人数众多的东江兵虽然训练不佳,但还保留这一股辽民复仇的血勇,后金在凤凰城的少量斥候难当兵锋,往通远堡缓缓退走。
  东江镇总兵黄龙则去了宽甸方向,准备袭扰后金故地赫图阿拉,这一路作战人数约一千人,跟去的人在两千左右,沿途提供辎重并到处挖掘人参。
  而唐玮此时则走在春季攻势的中路上,岫岩堡城就在前方,与岫岩在辽南的重要地位不匹配的是,岫岩城池虽大,却十分残破(注1)。岫岩属于盖州卫,原来的城池几经破坏,已经不能作为合适的驻守地方,原本的历史上,济尔哈朗在天聪七年新建了岫岩城,城周为两里三百零四步,主要为军事用途,控制沿海东江镇往北进军的道路。
  登州镇突然崛起,后金力量被牵制在辽南,金州丢失后,登州镇又不断给广鹿和石城的东江军援助,岫岩的战略形势急剧变化,岫岩孤处山间,盖州和凤凰城难以快速救援,连山关至岫岩更达到三百余里,济尔哈朗自然就没能再去施工,在旅顺之战后被后金军放弃,只剩一个破坏严重的岫岩堡,去冬留下少量后金白甲兵作为前哨,这些后金猎人坚守了一个冬季,几天前尚可喜前哨和登州特勤逼近后,后金军才完全撤离。
  从黄骨岛堡到岫岩一路上有不少路段十分泥泞,唐玮带的三双棉鞋中,有两双棉鞋都脏得不成样子了,他不敢把第三双也穿了,现在就这样穿着满是泥斑的一双。这段泥泞道路让钟老四的计划晚了一天。
  蜿蜒的行军队列如长蛇般行进,一名塘马顺着队列跑过,依次向各连长传令,连长一级级下达命令,最后袁谷子对小队下的士兵道:“沿堡城西墙扎营。”
  唐玮扭了一下衣领,把脖子的位置拉开一点,脖颈的肌肉一阵轻松。他身上穿着制式军服,里面穿着一件锁子甲,锁子甲的下摆一直拖到大腿,露在了军装外边,模样颇为滑稽。
  登州镇本身也处于冷热交替之中,各类型兵种都有,锁子甲最适合冷兵器的轻型兵种,用途很广,但对于新型的火枪兵来说,他们的弹药、刺刀、火石包都是挂在鞓带上,备用弹药和火石则是在腰部的衣袋中,梭子甲会影响士兵取到备用弹药,所以只能穿在军装里面。虽然穿铠甲影响步兵机动力,但面对后金这样的冷兵器对手,铠甲还是能大量减少弓箭杀伤,所以再难看还是得穿上。
  幸好行军的时候明盔可以挂在背包后面,不然脖子还会更劳累。唐玮摆摆脖子后,往前瞟了一眼,袁谷子的明盔依然戴在头上,上面晃动的红色三角小旗十分醒目,就没有把头盔背着的待遇,唐玮不禁在心头觉得当官也不是啥好事。
  到了扎营的西墙外,队伍终于停止下,整队等惯例之后,刘柳一声“休整”,唐玮连忙放下背包,从最外侧的一个口袋中取出椰瓢,往嘴中咕嘟嘟的灌水。
  刘柳嘶哑着嗓子大声道:“大伙走了这几天,总说辽东的路不好走,老子觉得好走得紧……”
  唐玮扁扁嘴,这刘柳是旅顺东江兵出身,他来过岫岩多次,当然觉得好走了。刘柳继续道:“到了岫岩没算完,咱们晚到了一天,明日的休整取消了,钟大人将令,咱们连明日往海州方向进发,直到遇到建奴哨骑为止。”
  注1:岫岩的明代城池没找到明确记录,据《岫岩志略卷二》,新岫岩城为济尔哈朗在天聪七年所建,城周两里有余,城北有残破土城一座,城周约八里,规模比新城大得多,到乾隆年间只剩北墙,只能猜测为明代的岫岩城所在。
第十六章
伏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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