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3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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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州有战略上的优势,所以占据了选择战场的主动权,就榆林铺周边来看,徐山是最重要的制高点,所以朱国斌派驻了一个鸳鸯阵司在这里。
  天上飘落的雪花越发的多,朱国斌往手上哈了一口气,从徐山北坡下山,徐山是一个东西向的小山,东西长度不足两里,海拔只有数十米,南北都是一个平缓的斜坡,步兵和骑兵都能顺利的上下,唯一有影响的,就是山上那些枯树,朱国斌已经命令驻军从徐山砍伐取火用的柴枝,让这些枯树对军队通过不造成影响。
  刚下到坡脚,两名塘马从北面飞驰而来,带起官道上的雪花飞舞,他们看到朱国斌的认旗后,飞快跑到朱国斌面前,“旅官大人,有哨骑策马在冰上往复行走,建奴包衣正在清河各处探冰,北岸还有大量木板,似乎准备铺上冰层,盖州城南和城东各出骑兵一千五百上下,正在北岸集结。”
  朱国斌心头一阵轻微的激动,随即对那塘马道:“立即报陈大人。”
  ……
  在榆林堡的后方八里,辽南第二旅的第七营已经下营,占据了埚头铺北面的山地出口,十五里之外的埚头铺,则是登州镇的主力和前线后勤中心,由登州镇的辽南第一旅、近卫旅和骑兵营一部驻守,营地全部在沙河以北,随时可以前往榆林堡。
  登州镇把主力留在埚头铺,一是减少陆地运输粮草的困难,二来也是让后金兵南下,如果登州全军集结于榆林铺,建奴会担忧遭到登州的半渡而击,从而不敢南下,陈新布置辽南第二旅在前,既作为大军展开的掩护,也是摆出接受会战的姿态,否则大可全军回收到埚头铺,建奴没有丝毫进攻的机会。
  陈新此时正在沙河边策马缓行,来到这个时代后,他最不习惯的就是冬天,虽然他有特权能在家里和公事房用炭火取暖,但出门办事不是随时都有,即便登州目前生活条件改善了,棉衣价格已经很低,但冬天冻死人的事情依然还有。
  北岸布满整齐的营盘,登州三万大军集结于此,这也是这个时代东方最强大的武力,三十里外的后金军纵横北方十余年,若非陈新的到来,他们会在九年后进关横扫天下,远远比蒙元侵占中国的过程容易,但这只有陈新和刘民有知道,此时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怀疑登州镇能最终战胜建奴光复辽东。
  陈新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是刘破军、吴坚忠、王长福以及接替刘民有协调辽南补给的徐元华,脑海中突然冒出卢传宗和代正刚的面容。
  身后这几个人都不是最早跟随他的,如果当时不招收阳谷来的人,只带卢传宗和代正刚两人走,那么徐元华或许已饿死在老家,或者像二屯一样几年后来登州,靠着自己的聪明变成一个普通的屯长或民事部官员,其他阳谷人也只会是普通职位,而不会出现什么阳谷帮,最后这两个最早跟随自己的人却没能走到最后,卢传宗死在周世发手上,代正刚则自我发配。
  陈新轻轻摇摇头,转向身后几人道:“这一仗打败了建奴后,你们最想做的是什么?”
  王长福毫不犹豫便道:“属下自己就是追随大人,大人让属下做什么,属下就做什么,大人要是说明天打山海关,俺就去打山海关,要让俺打京师,俺就……”
  陈新连忙摆摆手,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责怪的神情,王长福是纤夫系出身,最是陈新的铁杆,时常叫嚣应该占据山东,然后直上京师,是军中激进派的代表,很多青年军官都受到他的影响,武学制定进攻南直隶和京师计划的人,多出自王长福的属下。
  周围几人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登州镇发展到现在,体系中的人已经牢牢捆绑在一起,拥有共同的利益,随着利益范围和实力的扩大,让登州镇扩张的欲望越发强烈,特别在人口、土地和商业扩张上,与朝廷的冲突越来越多,商业冲突最激烈的,便是运河南段和江南的缙绅士子,特别是棉布和卷烟上,他们已经开始动用江南官府的力量,对登州商货进行限制,而登州镇在那里的影响力尚小,只能依靠情报局进行一些打击,但远远无法改变实力的对比,这些人所依托的,便是朝廷的力量。登州镇和朝廷最终的冲突不可避免,即便陈新没有当皇帝的志向,最后也会被这架战车推到那个位置上,所以陈新并不对这样思想进行限制,但也不在军中宣扬,以免其引起过于激进的行动,影响自己的全盘战略。
  徐元华不敢落后,马上接道:“属下也如王大人一般想的,俺本来只是一介农夫,做梦也没想过能管如此多事,过如此好的日子。这都是陈大人给的,陈大人就是俺的再生父母,属下只听陈大人的。”
  陈新微笑鼓励了一下,徐元华历练多年,倒是会说话了,官场上也十分圆滑,早已没有刚来威海时的土气和落魄。
  他又转向刘破军,刘破军连忙抱拳道:“属下记得陈大人说过的话,就想为辽东百姓多做些事情,亦想为天下百姓多做些事情,让他们都过上登莱那样的好日子。”
  也是个套话,但也有刘破军的真实想法,他刚到陈新身边的时候,就时常念叨着该让其他地方百姓都来文登,陈新还是赞许的点点头。
  最后的是吴坚忠,陈新倒是很好奇这个几乎没有爱好的人会怎么说,吴坚忠在登州只娶了一个老婆,这还是陈新给他下的任务,生了一个男孩也还小,这人是个工作狂,平日间到处奔走,偶尔回登州的时候,还要去栖霞鞑子村、蓝队等教授后金作战方法和夷语,除了收复辽东之外,陈新确实不知道吴坚忠会对什么感兴趣。
  吴坚忠面无表情的道:“这个,属下想回乡,拿回我祖上留下的地,那是我祖宗给我的,找几个佃户种着也够吃了。”
  陈新听了愕然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其他几人也陪着笑了起来,陈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对吴坚忠道:“真性情,不过土地可以拿回来,本官却还是希望你留在情报局。”
  正说到此处,刘破军的副官骑马从后面追来大声道:“陈大人、刘大人,建奴骑兵三千人渡过清河,前锋正向榆林铺开进,与我外围哨骑交战,青河上有大批包衣铺设木板,盖州城中兵马源源开出,似要尽数过河。”
  陈新喷出一口白气,“终于来了,传令骑兵营主力立即前往榆林铺,阻拦后金前锋越过榆林铺一线,军令司作战序列内各部即刻开拔,至榆林铺以南五里设立防线。”
  命令立即发出,各军早有预案,最高战备的骑兵营迅速出发,其余各部按照行军计划,依次开出营地走上官道,向榆林铺前进。
第六十二章
冬眠蛇
  榆林铺徐山,朱国斌从容的策马立于山岗,周围是第四营第一总的战兵,这些士兵按小队围着烤火,徐山山顶丰富的枯枝提供了丰富的木柴。山下的后金兵出现在视野中后,士兵们熟练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大多神态轻松。
  徐山北面三里外的原野上,十多股上百人的后金骑兵奔驰往来,与登州哨骑追逐拼杀,四里外是一支一千人的骑兵大阵,更远的地方则是后金的游骑,他们在旷野中四处奔跑,查探各处灌木丛和村庄的废墟,虽然只有数千骑兵,却显得漫山遍野都是。
  此时的大雪已经减弱,朱国斌能清晰的看到后金兵的调动,他们对付登州的骑阵已经有些经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登州骑兵迎面对冲,以小股骑兵牵制登州骑阵两翼,寻机突击薄弱的侧翼,在小规模交战时往往能奏效。
  这三四千骑兵的目的是稳固战线,掩护后金兵扎营,皇太极看来不愿意直接走十五里路过来打仗,他希望离战场更近一些,那样能节省士兵的体力,当然他也不会离榆林铺太近。
  辽南第二旅的作战参谋来到朱国斌身边低声道:“发现一股五百人的建奴骑兵往石道口山的道路去了,哨骑刚刚带回消息,大队后金骑兵开始渡河,已经目视确认的有正黄旗、镶蓝旗、正蓝旗、蒙古左翼。”
  朱国斌点点头问道:“陈大人有没有回信?”
  “陈大人已亲率主力北上,今日驻地按计划为张各庄一线,骑兵营很快会到达以稳定战线,我们旅的第六营按计划留驻一个千总部在埚头铺,另一个方阵千总部配合骑兵百人前往石道口山,鸳鸯阵千总部归属陈大人直辖,为战术预备队。”
  朱国斌转头往南看去,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大队骑兵的黑色,两支军队正在拉近最后的距离,一旦进入野外对峙的状态,便不是可以轻易撤离的了。
  朱国斌抬起头,迎接他的是漫天飘飞的雪花,朱国斌任那些雪花落在脸上,有些出神的看着乌沉沉的天空热切道,“明天不下雪就好了。”
  ……
  榆林铺南五里,登州骑兵营主力列阵完毕,两个骑兵千总部各自配属一个龙骑兵千总部,形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骑阵,既能以正规的密集骑阵驱逐敌方大股骑兵,也能依靠龙骑兵的火力驱逐那些射箭的游骑。
  骑阵之后三里,一道道火红色的河流从南而来,其中不断有队列离开官道,向着侧翼行军,周围往来奔走着塘马,骑马的镇抚兵在道路上布设标记,各营先遣队在北方设立标旗位,指引各营人马按标旗下营。
  登州的方阵步兵类似古斯塔夫的瑞典方阵,更像是线性阵形,对大规模作战来说列阵时间较长,并且不如燧发枪兵那样灵活,古斯塔夫便惯于在夜间先把部队阵形调整好,宿营后往前推进时便是作战阵形,优势甚至会在夜间采取进攻行动,陈新也是采用的这种办法,不过辽东的冬夜极度寒冷,他不打算在这种气候中夜袭高度戒备的后金军。
  陈新已经先行到达张各庄,这个官道旁边的废弃村落现在成了一个临时据点,登州士兵用废墟中的材料搭建了一条防线,靠北的位置还建了一座两丈高的望台,陈新到达后立即跳下马来,用脚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雪层还不算深,至少对行军没有多少影响,他随即登上高台观察,远镜中已经能看到榆林堡山头的烟雾。
  刘破军踩着木梯登上望台,陈新没有回头便问道:“后金的主力过了清河没有?”
  “上一次奏报时,后金骑兵正在渡河,方才收到最新的哨骑奏报,后金的无马余丁已过河,正在过河的是两黄旗及两蓝旗乌真超哈,北岸等待的还有天佑军约两千人,已发现的红夷炮九门,类似我军三磅炮的后金铜炮约十五门。过河的后金骑马甲兵约一万二千人,前锋为镶蓝旗主力和正白旗一部,所见有镶蓝旗主旗贝勒济尔哈朗的旗号,一路骑兵约五百人往凤凰山东侧山道去了,似要哨探石道口附近有无伏兵。”
  “他们的营地。”
  “营地距离榆林铺六里,正在安营。”
  陈新没有什么犹豫立即便道:“按军令司计划列营,告诉各营营官,列营的位置就是作战位置,必须严格按照标旗位下营,夜间密切留意天气,若是雪停了,无论何时都立即叫醒我。”
  ……
  “下雪天还打仗,狗鞑子。”孔有德喃喃的骂着。
  榆林铺北面六里,旷野中布满扎营的后金军,在靠海的一边,一杆黑色的军旗在减弱的飘雪中随风飞舞,大旗下是一支刚刚到达的军队,队列中全是长矛和火绳枪,队尾是两门由十头牛拖动的天佑助威大将军炮。
  孔有德沉着脸走在队列的左侧,旁边的军队就是天佑军,亦是他到后金多年来安身立命的本钱,这是一支以前东江乱兵为基础的军队,从到达后金之后便被皇太极安置在人烟荒芜的盖州卫城,与历史上并无什么不同,但实力远不如原本历史,所以孔有德的都元帅被改成了总兵官。
  登州镇随即登陆旅顺,一切又发生了变化,天佑军在复州渡口和城池攻防战中遭受重创,孔有德李九成元气大伤,后面两年中靠着入寇宣大恢复了一些实力,跟着就在旅顺之战中再次撞得头破血流,后金一溃千里,从旅顺城外一路败退回复州,跟着连岫岩、镇江堡和复州都被登州镇攻占,登州镇的势力在辽南不断延伸,终于兵临盖州城下。
  从此之后盖州就没有清净过,登州每年固定发动两次大型攻势,平日间的哨探和破袭不断,盖州西面海岸是他们潜入的极佳环境,盖州周围难以耕种,原本已经开出的土地又荒芜了,天佑军的粮食大多要靠后金户部补给,时常收到八旗贵族的盘剥和克扣,孔有德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十分辛苦,队列中的士兵很多人都面黄肌瘦。
  这次秋季攻势开始后,后金全面动员,各旗拼命要保证自己的粮食,天佑军的供应更加紧张,好在终于等到皇太极南下,若是皇太极再拖一段时间,恐怕天佑军要不战自溃了。
  此时一匹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李九成的背影在眼前晃过,只听他大声鼓动着士兵,让他们打起精神下营。孔有德轻轻叹口气,正要打马时,旁边传来一个汉语的声音,“大战在即,孔大人此时叹气,要是被贝勒知道了,可是不太好的。”
  孔有德听了转头去看,果然是分派到天佑军当战技教习的唐应太,此人是登州镇的降兵,好像还是个队长之类的,整天乐呵呵的,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脾气倒还能合孔有德胃口,两人说来都是降兵出身,孔有德又对登州镇内的兵将有几分敬畏,经常向唐应太询问登州训练的问题,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孔有德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本官也不用瞒你,唐教习你是从登州镇出来的,谁也没你清楚登州兵的战力,数万登州兵就在十里之外,本官不叹气难道还能笑得出来不成?”
  唐应太指指李九成的背影,“那李大人为何又如此下力气?”
  “他和那陈新有仇,陈新抓了他儿子送去京师杀了,老子又没有儿子被陈新杀,来打仗不过是忠君之事。”
  唐应太突然也长长叹口气,“要说能打败登州兵,自己也得死不少人,少说一万大金兵是要死的,就算把登州兵杀掉一多半,明年还是会有几万登州兵来,他们练兵太快了。”
  “谁说不是,就是多拖几年而已。”孔有德左右看看低声道,“唐兄弟,你跟老子说句实话,咱们能有几成把握打赢。”
  唐应太笑眯眯的看看孔有德身后的家丁,示意孔有德后,孔有德连忙拉着唐应太马头的缰绳走到一旁。
  唐应太环视一下周围后笑眯眯的道:“咱大金连一成赢的机会也没有。”
  孔有德与登州镇交手多次,他自己早没有了自信,不过是希望唐应太能说点好听的鼓动一下自己,此时不由颓丧至极。
  唐应太突然低声道:“不过孔大人你有十成赢的机会,就看你怎生做了。”
  孔有德愕然的抬起头来,唐应太的脸上已经收起笑容,眼睛灵动的看着孔有德。
  “唐兄弟,你,你是啥意思?你是……”孔有德突然反应过来,右手马上摸到了刀柄上。
  旁边的大军滚滚而行,不远处还有大股的后金骑兵,孔有德却感觉突然孤身一人置身于危险的战场,他死死盯着唐应太,唐应太没有任何动作,孔有德的刀却一直没有拔出来。
  “孔大人,我劝你三思而行。”唐应太面容不变,“我等所求者,富贵功名,不过首要的还是得有命享用,你已是行错了一步,若是此时再杀了我,就是杀了你自己活命的机会,若你真要杀,大可等皇太极侥幸得胜时再杀我如何?”
  孔有德眼睛不停转动着,他对后金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走投无路时候的选择,现在是绝境中的机会,他其实已经心动,但是还在判断这个人会不会是皇太极派来试探自己的。
  “陈大人说,当年渔村分别时,你朝他抱拳,一直不知你是何意,特让小人来问个明白。”
  孔有德立即放心,当时他的动作很隐蔽,同船的人根本看不到,唐应太必定是陈新派来的人无疑,他的手缓缓离开刀柄,“好手段,旅顺大战如此激烈之时,陈大人便埋下了唐兄弟这样的暗手,老子不得不服,你说,陈大人要我怎么做?”
第六十三章
地利
  当日下午两支军队相隔十余里扎营,期间双方骑兵在旷野中进行了小规模的斥候战,阻止对方接近自己的营地侦查,登州龙骑兵与正规骑兵搭配,将担任支援的后金大股骑兵击退,游骑则四处奔逐,宽大十余里的正面使得双方都难以完全拦截对方。
  面对十里外的登州镇大军,皇太极并未立即发动攻势,他从盖州出来之后已行军十里,如果要当日攻击登州镇,则需要再走十里,攻击无果的话,他需要在天黑前再走十里回自己的营地,并且要绕过重兵驻守的榆林堡,这不是宁锦防线上龟缩不出的堡垒,皇太极不敢在侧后方留下这么一个大钉子,所以后金兵只能在榆林堡以北停步,陈新以第四营驻守榆林堡得到了战场选择的主动权,控制徐山之后使得登州镇具有了战场的地利。
  坚硬的土地让两方都难以挖掘壕沟,营地设置都较为简陋。登州镇的营盘以张各庄为中点,沿东西向延伸,登州镇对此战准备充足,先驻扎于附近的第七营营地中有大量木头等物资,随军的四轮马车卸下扎营所需的标枪和木头,七个步兵营按野营驻扎后,各自开始部署外围夜间防御。
  各部的伏路军携带物资依次出营,在北面挖坑搭棚,陈新直属的战斗工兵分配到各营,帮助埋设地雷炮,各营的伏路军大多为鸳鸯阵编制的战斗组,其中冷兵器和火枪手各一半,这是登州镇起家的战术,多年来早已运用纯熟,在各种小规模战斗中多次展露了威力。
  伏路军在值哨处设置了铁蒺藜、鬼箭、地雷炮等陷阱,然后往巡哨官处回报,巡哨官再回中军交令。稳固了营地防御之后,各营中先后响起唢呐声,营官纷纷挂起认旗,召集属下军官会议,安排中军值夜官和巡哨官,下营不久后,陈新的亲兵塘马赶到各营,营官将指挥权交给副营官,自己赶赴陈新的中军进行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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