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校对)第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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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一声惨叫,郑国宝被推的一个倒栽,脑袋撞到地上。宁中则出手之后,也自后悔,急忙又来搀扶:“兄弟,你是不是摔伤了?”
  摸着郑国宝的脑袋,她倾诉道:“其实跟你练玉女剑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与师兄练玉女剑时,也是练着练着,就被师兄抱住了。我那天其实一点都不害怕,真的。因为我在练剑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有那么一天了。那套剑法要求男人要去配合女人,师兄放下架子,便由我来使男人的招数,师兄用女人的招数,那模样好笑死了。”
  见宁中则又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郑国宝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醋意,坐起身来,猛的将宁中则扑倒在地,低头朝着宁中则的樱唇覆去。宁中则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国宝兄弟,你说的对。我的夫君把我让给了你,我的门派,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作为靠山。我如果现在遂了你的心意,华山派就能在五岳里称尊为王,与那巾帼门、凤凰宫一样,独霸一方。而且你样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委身于你并不算委屈。可是这些虽然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偏偏就是不喜欢。江湖女子在世俗眼中,与那倚门卖笑者没什么区别。在你眼里,我难道也就只是一个给你找乐子的女人?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坐着,说说话,看看日出么?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感觉……感觉可以了,我会给你,但是我不希望那事变成一场皮肉交易。但你……你要是只想弄的话,那我也随你好了。”
  见她说的语气,决不是欲擒故纵,语气中更有一种决绝之意,郑国宝的动作也只好停了下来。
  见他总算停止了使坏,宁中则这才长出一口气。收拾着凌乱的衣服,又拢了拢发际。贴着郑国宝坐好,在他头上摸了摸“没摔破吧?你看,你这样才乖。年轻人火力旺,我明白的。可是,姐真的老了,配不上你的。我叫灵珊上来陪你看日出,其实也是为了这个。你倒好非要我来,这回吃苦头了吧。”
  郑国宝被她玉手一抚,只觉得方才所受的伤,全都不叫事。微笑道:“没什么。是我不该得陇望蜀,有些过分了。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忍不住。”
  “没……没什么的。”宁中则又摸着黑,将那铁剑拿在手里,仿佛有了这个,就多了保障似的。她用手一指自己身上的短靠“这衣服,还是当初我过生日的时候,师兄送的。后来就一直舍不得穿,只压在箱子底下,师兄送我的东西本就不多,这几年连当带卖,也只剩这一衣一剑了。国宝兄弟,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师兄……是那样的人,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
  “姐你只是还不能忘情而已。你虽然心里明知道岳不群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拼命在想着他的好,企图用这个来麻醉你自己。可是姐姐你好好想想,他若真对你有情,就不会把这担子留给你一个人挑。”
  山风吹来,微有凉意,郑国宝将自己的长衫脱下,罩在宁中则身上,“宁姐穿上点吧,仔细别冻着。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跟我回京去,我保证让你过好日子,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你已经不是岳不群的妻子,又算个什么有丈夫?我对你一片真心,绝非是贪图一夕之欢。你随我回京,想养多少孤儿,咱们就养多少。华山派这些弟子门徒,我保他们人人都有个好出身,不会受一点委屈。”
  宁中则倒没有拒绝那件长袍,也没拒绝郑国宝的轻抚,只是问道:“你的大妇是申阁千金,会让我进门?到时候,她若是闹起来,你又该如何?”
  “闹起来,那便闹了。我不会有了新人就虐待旧人,但也不能由着妻子去欺压我的妾室,若是她非要如此,那我只好与她分宅而居。”
  宁中则喃喃道:“分宅而居?当初要是师兄也这么说,我肯答应么?我当初失了身子,只是哭着要师兄给我个交代,却也没想过和韩师姐同守一夫。最多只是想着,我给她个小妾地位,如今想着,推韩师姐下山的虽然不是我,又与我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
  郑国宝知她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揽着她纤腰的手微一用力,宁中则下意识的便用肘来捣。出手之后,才知不妙,及时收了力气,郑国宝身上又有软甲,因此没受什么伤。趁她分神,郑国宝适时道:“看。这就是反应。我一用力,你便想也不想,就出手来打我。若是我学剑之时就向宁姐提出,愿意给你个诰命身份,白银万两,难道你会出手杀岳兄?又会不会答应跟我春风一度,共赴极乐?”
  见宁中则不语,郑国宝又道“你自然不肯。可是岳兄呢?你失贞这事,本就是他的算计,算不上什么情爱。当时华山情势危急,他或许也是没办法,才行此下策。但不论如何,姐姐总是受害者,而他夺去姐姐清白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他家中有大妇,而你不可能做小?再者韩中秀一心做大,提的要求太高,岳兄大不了可以休妻。至于理由么,他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办法,总比他杀人的难度小。所以这事,出在他们两夫妻身上,与姐姐无关。若是姐姐心里总是有各种的放不下,华山派你又怎么带的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生(五)
  说完这话,两人半晌无语,宁中则的身子渐渐的靠向郑国宝怀里,将头歪在他的肩上。“国宝兄弟,谢谢你。从答应跟你上山,我就做好了献身给你的准备。我拼命的喝酒,就是想把自己灌醉了,然后任你使坏。等到明天太阳出来时,我就一头跳下仙掌峰,什么华山派,什么岳师兄,我就都不用管了。昔日在江湖上行走时,听人说起,湖广巾帼门,岭南百花宫,还有凤凰门、五湖门。这几个女人的帮会,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立足,都是因为背后有男人撑腰。甚至百花宫从掌门到弟子,都被当地大豪班万里给包了,这才能在岭南立足。那时,我还从心里看不起她们,可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她们又有什么办法?我以前是有爹护着,师父宠着,师兄保着,不知道人间疾苦。今后,我也要市侩一些了。”
  郑国宝这才知道,原来宁中则穿戴这一身,是存了死志。既然找不到丈夫,就带着定情之物,一起去死,心中不住后怕。若是方才执意求欢,怕是到天一亮,就是个香消玉陨。因此也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安心当好人肉靠垫,月光之下,只觉得这样的依靠,却比真个消魂也不差半份。
  二人就这么倚靠在一处,直到天光放亮,红日东升,阳光罩在二人身上。宁中则说了声“好美。”
  郑国宝道:“在我眼里,还是姐姐最美。”兴起处,低头便要去亲,却被宁中则的铁剑轻打了一下。“别乱动,好好看着。”
  只见宁中则挣脱了郑国宝的怀抱,起身捏个剑决,紧接着将一路剑法施展开来。这一路剑法却不是五岳秘剑,甚至不能算做一套实战剑法,而只是当年华山派用来招生的一路观赏剑术。追求的是美观,而没什么实效。
  那些做侠少梦的,一见了这剑法,便想着,自己将来靠这剑法,又能打倒菜花贼,还能在闺门小姐面前耍帅,最后抱的美人归。因此便踊跃的交纳学费,等知道上当之后,想要退钱自然是万万不能。
  宁中则这路剑法乃是当初入门时,师兄教授的第一套剑法,此时施展开来,又在仙掌旧地,不由回忆起当初种种过往。每一剑刺出,仿佛都是在和脑海里的岳不群告别。直到剑法舞到最后,宁中则一声娇叱,手中铁剑脱手,飞落下了万丈悬崖,不见踪迹。
  郑国宝见她丢剑,只当人也要跟着下去,叫道:“宁姐,不可!”飞身要待扑上去,却见宁中则回身一笑,脸上没有半点要去寻死的绝望模样。“国宝兄弟,你也有这沉不住气的时候?你是怕我想不开,跳下去?当初在西安府你骗了我,今天该我骗你一次了。”
  “我的好姐姐,你先过来,咱们下了山,有什么话再说。”
  宁中则几步走回郑国宝身边,颇有些得意。“真没想到,国宝兄弟也能急成这样,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事都不发急呢。你放心吧,我没那么想不开,正像你说的,那些小毛头还都要靠着我,我若是死了,他们又该怎么办?我把剑丢下去,只是想与过去的日子,做个了断。从此以后,当初的无双女已经随着剑落下万丈悬崖,活着的,是一个新的宁中则。”
  郑国宝一拍手,“好一个活着的是一个新的宁中则。恭喜宁姐战胜心魔,重获新生。来来,天色不早,咱们下山去吧。”
  下山之时,本就用不着扶持,可是宁中则还是任郑国宝拉着自己的手,前后而行。行不数步,宁中则道:“多谢你,国宝兄弟。这些年来,我也看了许多次日出,只有这次的最美。好象又回到了当年。”
  “不,姐姐。不是回到当年,是比当年更好。”
  “国宝兄弟,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是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我虽然知道当年的事,可能是师兄的安排,但是我现在,还没爱上你。你若是肯依我,便给我几年时间,我想再见一次岳不群,把想问的话问明白,把该说的说清楚。也让你我的心里都冷静一下,若是将来,你还肯爱我这个老女人,而我也爱上了你,便为了你拼着身败名裂,也会遂了你的心意。若是你等不了,我也可以侍奉你,但你我之间就只剩下交易。”
  郑国宝点头道:“宁姐,你放心。我为了你,几年都可以等。什么交易的话,那可就千万不要提了。那笔债也不算是债,而是我心甘情愿出的,你也不必记在心里。”
  等到了正气堂内,宁中则去安排门派之事,郑国宝一夜没睡,自回房去补眠。门口守卫的锦衣见国舅回来,各自面露古怪笑容,小声说了句:“恭喜国舅。”结果赏没讨到,到是一人挨了一拳。
  他昨夜与宁中则彻夜相谈,也实在是乏了,回到屋里只想赶紧睡一会。哪知刚走到床前,就见一个女子正坐在床头怯生生的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都“啊”了一声。外面锦衣方待闯进来,总算被郑国宝及时喝住,又吩咐了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也不许进来。然后才小声问道:“灵珠侄女?你怎么在我的房里?”
  岳灵珠昨天晚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献身,瞅个冷子,被她成功摸了进去。只是她是个大姑娘,一想着清白之身就要侍奉于他人,虽然是为了门派,为了娘,义无返顾,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可怜的姑娘展转反侧了半夜,国舅也没回来。等到她想走,却发现门窗各处,锦衣卫往来巡逻,别说走,就是自己在房间里,都要留神不被发现。她江湖经验平平,更没有过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只吓的心惊肉跳,总想着,万一被人看到了,自己以后还怎么见灵珊,又怎么见娘。蜷缩着在窗里一动不动,躺到天亮,连腿都酸了。
  可是白天锦衣放哨的也不见少,待等听到门响,她便知道是国舅回来。有心找个地方藏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往哪藏,正在彷徨无计时,就与国舅来了个对脸。可怜这位灵珠姑娘,也能算个江湖侠女,可是此时却与那普通的女子没什么区别,不知该怎么解释。
  等好不容易听明白她的来意,郑国宝有些哭笑不得,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啊你啊。我与你师娘的事,你就别瞎搀和了。难道我长的很像那些黑心老财,会逼着你们华山派上下上吊投井,也要还债么?真是的,你们几个弟子里,就没有一个心眼够使的。”
  岳灵珠羞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国舅,两眼只盯着自己的靴子。“国舅,我是脑子笨,不过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个姑娘,能伺候你,能给你生孩子,对了,我还会武功,能替你挡刀挡剑,你就买了我吧。你不是要休息么,要不我现在就侍奉国舅爷吧。我不要名分,只要钱。要不按次算也行,伺候你一回,你给多少钱?”
  郑国宝摇着头,先遣散了外面巡逻的锦衣,然后对岳灵珠道:“赶紧走。要不一会被人看见,你就说不清楚了。本国舅现在要睡一会,别在这捣乱,否则罚款!”
  看着岳灵珠既庆幸又有些惆怅的走出屋子,郑国宝暗道:这妮子倒也是俊,可惜啊,我若是把你弄上手,宁姐那就离我越来越远了。只好先留着你,不过也得提防被别人吃了才是。又暗自佩服宁中则,能带出一些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弟子出来,愿意为了华山基业舍弃自己,这份本事便是放眼五岳也得说数一数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雨中逃亡客
  郑国宝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时分才起,等到用晚饭时,宁中则将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一放,“国宝兄弟,这回吃完了饺子,我就不给你包了。我可要赶人了,救兵如救火,你放着河南不去,总在这耗着,算怎么回事?”
  郑国宝仔细端详,见宁中则身上穿襦裙还是自己在西安府帮她买的,腰里配的正是那口流光剑,心中大喜。点头道:“一切都听姐姐的,只是华山派的人,我也要安置安置,否则不好上路。”
  华山派众人既把命都卖给了郑国宝,怎么安排,也自然都听郑国宝吩咐。除了令狐冲、陆大有、梁发三人守山,外带负责思过崖大开发项目之外,其他人全都打发到了山下,或去郑记盐行护院,或去那些田庄上做个小管事,个个都给了出身。
  岳灵珊、曲非烟二女则被郑国宝打发到矿税监衙门去陪哱云,曲非烟一听便急了眼,“我才不要和姐夫分开。姐夫去哪我就去哪,不去矿税监衙门,不要和那个恶女在一起。她没事就亲我,弄的我一脸都是口水,脏死了。”
  郑国宝伸手在她脸上一捏,“你还知道脏啊,亲我的时候忘了?姐夫这次去河南剿匪,是个危险的差使,之后进京见申阁老,这个更危险。要是我自己,一切都还好说,带你这个小毛头,就不方便了。等姐夫把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派人把你们都接过去。哱大小姐手下兵精将勇,在她那最安全,却别处我不放心。”
  宁中则也知,申阁老的闺女过门之后,岳灵珊进郑家的事,才能正式操办。至于曲非烟这种尴尬身份,更是不方便带进京里,因此也在旁劝解,总算哄的小丫头点头。六灵中岳灵珠等四人随岳灵珊进西安,作为使女也能保护她和曲非烟安全,另外两人则在宁中则身边伺候。
  等到安排妥当,郑国宝问道:“宁姐,我这安排,你可还满意?工钱方面,咱们一切从优,肯定不能让华山派吃亏。”
  宁中则道:“一切全听国宝兄弟安排,只是工钱方面,我们确实得好好谈谈。谁让华山派欠了那么大一笔债务,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拿钱不当钱看。回头咱们把工钱的事敲定,国宝兄弟也该尽快上路了。”
  郑国宝发现,从仙掌峰回来之后,宁中则仿佛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往的温柔、善良之余,已经多了干练和计算。看来她正在逐渐从母亲这个角色转换为掌门这个角色,华山派交给她,倒是安心。
  至于风清扬那边,也没什么可说。他连兰姑的那半掩门女儿都接上了山,前些天很是做了些嵩山派的生意,赚了不少银子。若不是宁中则门规森严,华山的男弟子不敢胡作非为,思过崖那边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如今各路工程队已经渐渐上山开始动工,兰姑又不知从哪找来了许多手帕交、金兰姐妹。虽然个个模样堪忧,年岁也与兰姑相仿,都是半老徐娘。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那些苦力丢个媚眼,也能让那些苦哈哈心里乱跳,加上收费公道,因此生意很是火暴。
  郑国宝大怒之下,先是派了苍头军过去一顿乱打,接着便命人在偏僻处盖了一溜简易草房,规定此地为营业区,每天交税五百文。如果胆敢有人在非营业区从事商业活动,女子罚款一两,男子没收工具。此令一出,更有那如狼似虎的苍头军执行,倒是刹住了这股歪风。
  风清扬又为兰姑谋了个位置,那些从业者们要受兰姑管理,五百文里,兰姑可以抽水五十文,倒也是彼此欢喜。风清扬拍着胸脯保证道:“国舅放心,只要来的不是五岳剑派中人,任是何等了得的外道邪魔,也难敌我的独孤九剑,保证华山平安无事。”
  郑国宝留下二十名苍头军,十名锦衣卫护卫华山,又嘱咐他们一旦遇到大危机,难以应付,就抢了宁中则走路。其他的,什么都可以扔。这才点起其余人马,下华山前往河南赴任。
  他这支队伍人数也近百人,又都配足了快枪弹药,身上皆是红夷半身重甲。便是遇到变兵主力,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因此大家不担心安全,只想着到了地方上,该如何发上一笔大财。
  郑国宝骑在马上,想着到了京师,该如何处理与申家的关系。申小姐只与自己有一场露水姻缘,脾气秉性一无所知,万一她真是个妒妇,又要费不知多少力气,才能镇住她。原本一路上有曲非烟在旁唧唧喳喳,还觉得有些头疼,如今没了这小丫头,才又觉得有些寂寞。便是想捏脸,身边也找不到人,加上被宁中则撩拨起来的火头没处去灭,他不禁暗自后悔,早知道下山那一晚,就把岳灵珊吃了。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孙大用道:“国舅爷,看这天色,怕是一会就要下雨。咱们是先回去,还是往前赶赶?”
  郑国宝将马鞭一举:“还是往前赶吧。刚才那韦林镇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实在不想回去。听说前面镇子条件不错,大家紧走一些,我请儿郎们吃几口好的。”
  众人应了声是,催马急行。可是没走多远,天空中雨点便已经落了下来。不多时电闪雷鸣,雨如倾盆。此时就算是想往回赶,也已经来不及,只得闷头冒雨前进。有几个锦衣卫,取了蓑衣来为国舅穿上,还有几个举着雨伞,郑国宝一摆手:“这鸟天气,打伞也没什么用。大家注意,保护火枪弹药。”
  冒雨赶路,这速度自然就大为下降,行不数里,众人已是被打的透心凉。此时忽然从对面跑来几人,看身形,竟然都是练过武的,雨中奔行,速度仍然可观,手里还握有兵器。
  此时风大雨疾,天空中乌云密布,大白天的,与夜间没什么区别。看人也只能看见轮廓,认不清五官面貌。那些苍头军都是能打夜战的主,见来了不明身份之人,急忙连打呼哨报警。
  孙大用怕是刺客前来行刺,如今这么大的雨,火枪不大好用,只好拼命了。吩咐一声“应敌!”那些苍头军却比锦衣卫反应更快,早已经纵马杀出。这干杀星都是在边塞上常年拼命的主,气候恶劣,火器不用,对他们影响不大。为首之人,喊了一声:“国舅在此,向前者杀!”钢刀已经抽了出来,警告于他而言只是走个过场,接下来便催马过去杀人。
  那几个奔行之人,见了对面的马队,脚步反倒跑的更快,嘴里还喊着什么。可是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一声沉雷响起,这几个人说的话,郑国宝一句都没听见。只见那些苍头军放开马力,朝着几个人冲去,就在人马交错之时,手中弯刀甩动,几颗人头顺着刀光被斩落下来提在手中。无头的尸体在惯性之下,向前跑了几步,鲜血狂喷,扑通栽倒。
  郑国宝怒骂道:“真他娘的混帐!你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这么就宰了。再说了,这天气上哪找地方硝制首级,存不住啊。蠢材,真是蠢材。这等到了城里再宰,就是战功啊。”
  那几个杀了人的苍头军,根本没有这种觉悟。催马返回,举着人头朝郑国宝邀功。等问起他们说的什么,那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倒是有一个耳朵灵光,说道:“好象说的是……有鬼?还是有水?听不大清楚。”
第一百四十五章
荒野庙中人
  看这几个夯货满不在乎的模样,郑国宝真恨不得抽他们几鞭子。苍头军不在乎鬼神之说,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这种电闪雷鸣的天气里,几个身怀武艺之人拼命狂奔,不住的喊有鬼,饶是那些锦衣卫平日里杀人不眨眼,此时也感觉毛骨悚然。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孙大用举目望去,见远处似是有个庙宇。忙招呼道:“大家到前面庙里避一避雨吧。免得大雨淋坏了国舅爷。”
  郑国宝见那庙立的十分蹊跷,前不着村,后不靠镇,这种路旁庙宇,能有多少香火?能养的了庙祝么?当初修这庙的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即使是本地大令的一项政绩,也要修在城里才好。不过此时雨下的太大,也是得找个房子躲避躲避为好,当下点头称是。众人打马如飞,直奔庙宇之前。
  借着一道闪电的光亮,依稀认的出,匾额上写着药王庙三字,但见庙门敞开,一名苍头军兵士牵了马就走。刚走几步,只觉脚下发软,低头看去,嘿嘿笑道:“这个死人,倒有点意思。”
  这干人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报应鬼神对他们来讲,都是扯淡。死人更是见的多了,即使在死尸堆旁睡一夜,也不会有丝毫压力。饿急了,能从死人身上挖肉来吃。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有趣,倒也不容易。
  郑国宝几步过去,见那死尸身着粗布衣衫,趴在泥地里,后心的地方有一个血洞。似是被什么东西穿了过去,此人带伤而走,终于不支而亡。心里暗惊:莫非那什么鬼在庙里?
  他本人不信鬼神,但是自身安危要紧,必须要考虑下,这庙里是否真有什么凶险。那些苍头军倒不在乎,“我们这么多人,便是有什么怪物,也一顿老拳打服了它。国舅不必担心,我们进去看看再说。我们倒是担心这破房子漏雨不漏,这鸟天气,要是没个地方烤火,可是不大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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