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校对)第8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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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段时间哱氏还有那姓岳的丫头要来,最可怕的还有那个跟夫君情根深种的刘家小姐。她见过不止一个姐妹,只有一个主母大妇的名分,却没有相公的宠爱,只能独守空房,慢慢枯萎。守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业,可失去了夫君,又有什么意思呢?
  “玉竹,回家之后,你帮我物色几个听话的丫头吧。我将来要是生了孩子变丑了,就只能靠她们了。”
  东厂之内,张鲸听了手下的回禀,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沉声问道:“祝尽忠如今何在?”
  “回督公的话,祝掌刑,如今正在保定那带,访查闻香教之事。”
  “你们把国舅下江南的事,跟他说一声,别的就不用管了。若是他想要火器弹药,尽管支给他,不必问我。那任氏妖妇,可曾在船上?”
  “他们人太多,小的们也看不清楚,您也知道,国舅出京,地动山摇,护卫成百上千,小的们实在凑不过去。”
  “算拉。你们这些废物啊,也是实在指望不上。滚下去吧。”大厅内,张鲸望着墙上挂的螃蟹图,冷哼一声“好一个一双冷眼观蟹阵,看尔横行到几时。郑国宝,这副画,早晚我要送到你府上,让你明白明白,咱两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播州,海龙囤议事厅内。面如锅底,体似熊罴的播州宣慰杨应龙,破口大骂道:“好几天过去了,怎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苗王不是号称统领一百单八峒,号令一声,无人不尊么?”
  下手一个面如傅粉,剑眉星目的英武武生施礼道“大哥。小弟的岳丈虽然是苗王,可你也知道,苗人素信巫蛊,于五仙中人十分忌惮。何况您要拿的还是五仙教前教主,苗人怯懦,也在情理之中。再说,如今咱们要忙的是大事,还要为继龙哥报仇,大哥何必在一妇人身上下功夫?”
  杨应龙闻听勃然道:“大胆!杨登龙,你是要质疑我的命令么?你是要质疑全播州百姓的意志么?记住,咱们现在不是过去的体系,讲什么家族制。现在是讲选票的,是皿煮的。懂什么叫皿煮么?就是我主,你们都是民!我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你们谁也不许质疑!你继龙哥是死在狗国舅的手里,蓝凤凰那贱人,又被国舅迷了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一定要把蓝凤凰抓来,玩她几天几夜,也给国舅戴一顶绿帽子才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催促你的岳父,赶紧给我搜山,找人!误了我的大事,当心我去关心一下苗人的生计问题。”
  杨登龙被兄长一通训斥,闹的面红耳赤,过去自己还能和兄长顶撞几句。现如今奉行了这选举之后,自己便是连一句也顶撞不得了,否则就是破坏皿煮。一旁一位满面病容的汉子,咳嗽一阵道:“千岁息怒……。五仙教新任教主蓝孔雀愿意做您的王妃,您还是……还是先操持婚事要紧。”
  杨应龙对这病汉倒是尊重几分。“胡大侠,你这身子还没好?回头啊听我的,让下面的人,给您来点阿芙蓉,什么病就都好了。蓝孔雀么,长的是不错,可惜她只是孔雀,不是凤凰。我要凤凰,不要孔雀!五仙教的人心存二心,除非我拿住蓝凤凰,否则他们是不会把脑神丹的方子交出来的。来人啊,传我将令,必须把蓝凤凰给我找出来!”
  杨登龙道:“大哥。小弟不才,愿意在您面前讨一支令,前往行刺狗贼郑国宝,为继龙哥报仇!凭小弟的本事,定能让贼人授首,让继龙哥含笑九泉。”
  杨应龙对这文武双全的兄弟,实则十分忌惮。每次大选时,都要担心他出来夺自己的票。尤其在这兄弟背后,还站着十万苗人,若是那些野人有朝一日也来要选票,自己这宣慰也坐不安生。因此点头道:“既然你有此心,那我自然成全你。不过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你虽然叫赛罗成,不过毕竟不是真罗成,失手几次,无损你的威名。另者,咱的大事,如今最缺乏的便是盐铁。你正好去一趟,把淮盐,给咱这多弄一些回来,别在意价格,能收多少收多少。你那岳父,也是只认盐不认人的,没盐什么都没用。”
  “小弟遵令!”
第二百三十八章
援兵
  郑国宝的队伍声势不小,他一手组建的无敌大队,如今规模已经超过千人。他从中挑选了能杀善战,健步如飞者二百名,充为扈从。这些人皆是小贩天敌,商贾克星,动手之时,以周围不见人,身上不见伤而出名。身手敏捷,胆大心雄。加上又有快枪铁甲装备,弹药带的充足,武力之强,足以令江南各门派,不敢正视。
  更有瑞恩斯坦那百多名洋兵,并那苍头军,如同妖魔鬼怪,在船舷上一站,就吓的正经人不敢与他们同路而行。至于水寇等等,见了二品都指挥使衔,锦衣卫指挥使掌北镇抚司事的官衔牌,那早就有多远闪多远,不用考虑。
  另外任盈盈的那支日月亲兵,也都带在船上,一路南下。他们现在也都是锦衣军余身份,算是混上了个前程。便是绿竹翁这年近耄耋的老朽,也被郑国宝以突出贡献,按特长招收,给了个锦衣总旗的头衔。惟有向问天,要等到任我行的问题彻底解决后,再予以解决编制,暂时还算个黑户。
  任盈盈心疼自己的四宝被郑国宝送了郑若男,又转到了永宁公主手里。闹了半个月的别扭,最后还是郑国宝赔小心,说小话,又把自己记得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改头换面,才博得任盈盈一笑。他更是拍胸脯表示:岳父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小的梅庄,不在话下。有没有四宝,也一样把它拿下。将来把那改成我的产业,咱们想什么时候弹琴就什么时候弹琴,想要赏梅,就把门一关,谁也不放进来,自己看个够。
  任盈盈也知他是有办法的,也就退了一步。“只要你能救出我爹,用什么手段都好。只是希望你不要大意,若是我爹爹因你出了闪失,你我便再也不要相见了。”
  郑国宝倒也不敢确定任我行是否还活着,他只能确定,任我行不论出不出闪失,他都能解释成跟自己无关。在船上他也了解了一下梅庄的武力,向问天道:“梅庄四友,自身的本领不弱。这且不论,庄中护院里,也很有几个硬手。要说起江南武林中人,第一难惹的是扬州盐商的护院,那里面藏龙卧虎,很多前辈高手。第二便是杭州梅庄,他们与当地的衙门有往来,平日里有衙役帮着巡逻,动硬的,瞒不过这干人的耳目。”
  高手也是要吃饭的。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盘外招的作用下,高手不一定就真能得到那宝贵的官身。大家一方面抱怨着制度有问题,真正的人才得不到重用,一方面又拼命找关系,走后门。这些日月教亲兵放到江湖上,谁不忌惮几分?可是若没有任大小姐的关系,他们到死那天,也别想混成锦衣军余。至于练天风那种一步登天,坐到千总地位的,更是万中无一。
  许多高手在仕途无望,囊中羞涩的情况下,便只好去投奔富翁,充当护院。扬州盐商,富甲天下。给他们当保镖,收入高,待遇好,风险还低。如同太行山的响马们,每年要给晋商送礼买平安一样,江南绿林中人,也大多要给盐商叫保护费。谁敢得罪盐商,就等着被金弹攻势放倒,几省会剿,千军万马来攻山灭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盐商们在大明的各家商贾中,也得算是最开明的一路,他们招聘护院,可以不要证。
  江湖中的很到前辈高手,没赶上考证的时候,还有许多少年高手,他们死活就是考不下来剑术六级的证。这其中原因比较复杂,比如某人练的是锤,可是又没有一个给锤发证的地方。这样的人也许可以一个打六个剑术八级的,可是没用。人家要看证,你有么?没有的话,请高升一步。盐商那里固然要招些有证的侠少侠女愉悦身心,可是没证有功夫的也要。反正盐商家有的是钱,哪怕真养了废人,也不算事。因此两淮纲商的实力比起各大门派只强不弱,与纲商交好的梅庄,庄中许多护院也是由盐商调拨,实力非同小可。
  船到南京之后,众人在码头登陆,南京守备太监华良佐、世袭魏国公、领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总领南京四十九卫人马、提督操江徐邦辅,率领南京的官员,到了码头前来接驾。
  郑国宝这次南下,公开身份是查办魔教兼整饬盐法的钦差,与南京牵扯不算太大。可是他素与勋贵相善,在京师时,就与几位勋贵子弟合称京师四大公子,当初还曾帮成国公后人复位。因此徐邦辅与他十分对脾气,自然要来撑一撑场面。华良佐这种天子家奴就更不必说,南京守备太监在郑娘娘眼里也只是个太监,自然要来巴结好国舅。
  等到接风宴散了,郑国宝命人把本地锦衣千户雷声远留下训话。这南京既为陪都,官职仿照京师,亦设锦衣指挥一名。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虚衔,什么用都不顶。在南京真正说了算的锦衣,还得说是南直隶锦衣千户所千户。这雷声远也是世袭锦衣,如今以四品指挥佥事衔,实授千户,执掌南京卫所。
  见郑国宝面色不善,雷声远心里惶恐,直敢跪着答话。“雷头儿。你也是咱卫里的老前辈,按说呢,我跟您也得有点客气。可是您也知道,咱卫里日子不好过啊。指望户部拨那点经费,根本连粥都喝不上。这两京十三省各卫所,都要往京师递解常例,这是铁打的规矩。南京虽然不比扬州,可也是个遍地黄金的所在。当初冯邦宁坐这宝座,仗着他叔叔冯老公公的势力,不交钱,也就没人说什么。怎么您这几年,也不解款,反倒伸手找卫里要钱?这是个什么道理?”
  雷声远知道,一个对答不利,自己的官就算当到了头。只得回禀“国舅爷。南京这地方,虽然财厚,可是地方也复杂啊。遍地高官,各处显宦,咱一个小小的四品佥事,在这些人眼里,啥都不是啊。收税,也要收的上来才行啊。这些个买卖铺面,谁背后站的不是本地的达官显贵,清流文臣?我哪惹的起啊?真要惹了人家,小小的一道夹片,我怕是也要到那边远地区,挂职锻炼几十年了。国舅还请高抬贵手,可怜可怜小的才好。”
  郑国宝点点头。“这也不能全怪你,南京这地方,也确实是有难处。不过既然本官既然到了,这个事,我就得想法给它办了。你且回吧,回头把你手下那不怕死的刺头,给我找几个过来,本官另有重用。”
  任盈盈沿途被郑国宝约束,不许随便外出,本来就一肚子火。等到了江南,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杭州去救老子,没想到郑国宝到了南京后,住在馆驿里,一连几天,就把张芙蓉与王家双娇叫去侍奉,又接见本地大小官吏,决口不提去杭州的事。
  圣姑左右等的不耐烦,终于直冲了进去,抓了郑国宝问道:“你是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非要本圣姑给了你,你才肯救人?若果真如此,你也把话说明白,我自然会侍奉你,让你心满意足。”
  郑国宝道:“盈盈,你误会我了。我这一番好心,怎么在你这,全成了歹意?”
  “少叫我,你的盈盈在京师呢,我可受不起。”
  郑国宝却没脸没皮的抓住她的双肩,“盈盈,怎么你还吃醋了?你好好想想,我对你怎么样?山东绿林送的那些宝贝,我自己一件没留,全都给你了吧?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你看看,我刚成亲几天,就火烧屁股一样飞到江南来救人,你要还冤枉我,就太不对了。到时候我到了杭州,非去岳少保的庙里喊冤不可。我这几天没动,不是在等人么。”
  “等人?等谁?”
  “自然是等援兵啊。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救人,又怕杭州那边撕票。我想用功名利禄收买,谁知,那四老却和你爹仇深似海,肯定是收买不过来。那就只好想个办法,用计而图。再说,我这次要是单纯救任老爷子,如何讨的下来皇命?不得有个别的理由?要办大事,也离不开这支援兵帮衬。”
  “援兵?你要等的是哪支援兵?”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四公子
  “也没啥,京师里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不过他们来了,你别露面,那帮混帐看见你,非得来聒噪不可。懒得和他们费唾沫。你放心,就在这几天内,他们准到。到时候,京师四大公子齐聚梅庄,看看是四老厉害,还是我们四公子了得。南京这,我也要用他们发个利市。”
  京师四大公子这个雅号,那是在郑国宝成为郑国舅之后,逐渐闯出来的。他成立无敌大队,专收商税,又敢下手抄货砸摊位,乃是国朝少有的勇夫悍将,那些老牌勋贵对他也十分赞赏,勋贵家的子弟们,便也愿与他往来。
  其中定国公家的孙少爷徐希、英国公家公子张之极,武清侯家的孙少爷李荣,与郑国宝最为相善,合称京师四大公子。说起来宫里的慈圣皇太后,对于郑国宝恨之入骨,她自己的外甥,却和郑国宝换了帖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干勋贵家的纨绔子弟败家子们,头上都有锦衣荫封,与郑国宝算的上同袍。又都是一提起读书就瞌睡,见了圣贤如见仇人,见了骰子绣鞋如见至交的主,自然彼此就投契。昔日在京师一起横行霸道,彼此间好大的交情。
  听了这过往,任盈盈皱眉道:“你把他们叫来,又有什么用?这些勋贵子弟,先不说如何混帐,就说这事上,他们也帮不上忙啊。”
  郑国宝道:“不然,这事上,还真离不了他们。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老伯父啊。要是当初他不与四友结仇,我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到那,官爵金银,要什么给什么,还怕换不出你爹的安危么?这回只好用点计策了。”
  过不几日,果然京师之中另三路少年英雄赶到。四大公子齐聚南京的消息一出,南京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有亲投亲,有友靠友,无亲无友,全都紧闭门户,便连些摊贩,都不敢出来营生,只怕被他们看见,抄了摊子收税。南京市容涣然一新,真个是好大威风。
  那三位公子卖相还都不错,单看外表,倒是个个生的出挑,看不出混帐本质。见了郑国宝也不客气,徐希上前施礼道:“郑兄。你把我们几个从京师调到南京,这倒是件好事。十里秦淮好风光,我们与魏国公也是一个祖宗,彼此是至亲,回头我跟徐公爷说一声,让他发四十九卫人马,先把秦淮河的明暗窑子全都抄一遍再说。”
  张之极道:“徐兄,你疯了?咱们弟兄,那可是与老鸨、姐儿,向来不分大小的。好不容易到了南京,你该让徐老公爷安排,咱们见识见识南国佳丽与北地胭脂的区别,你怎么倒先让他老人家发兵扫窑?这等事,可不像咱们哥们应该做的。”
  李荣笑道:“张兄,你糊涂了。魏国公不先发兵,把大小窑子扫一通,怎么显示我们徐公爷的威风?等到扫完之后,谁想开张,就得请徐小公爷说话。没徐哥的条子,他们就别想开门。到时候,那些什么花魁,还不乖乖来陪睡?”
  郑国宝点头道:“还是徐哥的说法合我的心思,我等你们来,就是要找你们来扫这南京的窑子!”
  他们本来是说笑,谁想到郑国宝居然真要干。李荣道:“我说郑哥,你可要稳当点。这事可不能操之过急。南京的买卖铺面,谁身后没有靠山?单说这清楼,有好几家可是给魏国公老人家上贡,咱哪能对自己人下手?再说了,这南京最大的一家行院,可是刘勘之刘大公子坐镇。那是什么人?可不是好惹的,咱还是去喝喝花酒就好,不要去送死了。”
  郑国宝闻听,把眉头一挑,“刘勘之?这没卵子的东西,原来还开着这营生?这回不砸他,我就对不起他了。就冲他刘勘之,这清楼,我还封定了。徐哥,你回头跟老公爷说一声,这回对不住,谁的买卖都得查。不过么,自己人的产业,咱肯定有个区别对待就是。”
  这位刘勘之刘大公子,乃是湖广夷陵人。其父刘一儒与张居正乃是乡党又是同榜进士,彼此之间来往频繁。刘勘之生的相貌英俊,又有才名,张居正就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了给他。没想到刘一儒本来就对新法对有抵触,应婚之后,在成亲时,却把张家的陪嫁锁起来不用,又不许儿子与媳妇圆房。几年之后,张小姐抑郁而终,死时仍为童身。
  通过这事,刘一儒父子声望大涨,被士林清流中人,称为刚正不阿,不依附权贵的典范。敢于拂逆张江陵,实乃士大夫之典范。被树为榜样,人人交口称赞,连带万历皇帝,也因为他们敢惹张居正这事,对刘家父子的名字记忆颇深。现如今,刘一儒还做着南京工部尚书,说起来还是正二品的堂官,子弟门生称为刘系,也是江南官场上一大势力。
  刘一儒刘大司空既然连张居正的面子都不卖,又是清流翘楚,为官自然清正。为官清正者么,收入自然就很有限,据说全部家产也无非是几万亩好地,几十个铺面,十几万两的钱财。每年也逼不死几个佃户,也弄不死几个穷鬼。实在是大大的善人。
  像这样的君子,怎么可能涉足凤月行业?本地最大清楼“飘香院”的东家,说起来也无非是刘老司空管家老苍头的本家侄儿,与刘老司空没有一毛钱关系。至于为什么刘大公子坐镇,这个绝对是污蔑,是诽谤!刘勘之是风流才子,在清楼也只是和姑娘们谈诗文,做文章,是研究学问,不是当后台,不是去票院的。至于为什么研究学问非去清楼?谁问这个问题谁就是不给刘老司空和刘大才子面子!以为知识分子不会打人么?我们连张居正都敢涮,揍你一顿又如何?
  可是谁要是真敢到飘香院去征花捐,收常例。那些护院、茶壶就敢抡起棒子先把人打个半死,再由刘老司空出面,将你整治个办死不活。而这车拦头一辆,飘香院的常例收不上来,别家的就不好收。乃至其他铺面,也是大概一个道理,南京锦衣卫捧着金饭碗要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刘家父子拿张居正刷声望,外加暴殄天物的行为,郑国宝早就恨之入骨。更何况,刘勘之与顾宪成是朋友,那么不收拾他,收拾谁?
  见要动真格的,另三人都有些犹豫。郑国宝道:“怎么了,哥几个?这么点事就怂了?这要是都不敢干,还发个什么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成。咱先砸了这南京的大小清楼,给咱扬扬名,让这江南的人都知道,四大公子下山了!”
  郑国宝正在这大发豪言,做战前动员,此时张芙蓉出来添茶。李荣一见,两眼顿时就直了。等到人走之后,眼睛还粘在张芙蓉身上,过了半晌,猛的跪在地上。“郑大哥,你是我亲哥行不?这回你不论如何,也得救我一救。我的魂,都被你的丫鬟给勾去了。这么个冰山美人,你从哪淘换来的?极品,绝对是极品。看她上茶时,对人那爱搭不理的模样,仿佛那天上的仙女,对凡人不屑一顾,这个劲头太绝了。你说个价吧,要多少钱,拿什么换,只要你张口,我就给你办。我没有的,进宫找老太后要,她要不给,我就躺在地上打滚,也替你要回来。”
  郑国宝也没料到张芙蓉会出来献茶,不过略一琢磨,就知道这准又是任盈盈的主意。摇头道:“这个不换。”
第二百四十章
冰山解冻
  “郑哥,你别把话说死啊。你说你要什么吧。我拿我的几个爱妾跟你换怎么样?所有的爱妾,换这一个丫鬟。还有,我爹跟我说了,边关上最近又出了几个缺,你想让谁顶上,说句话,我就能给你办。”
  “这个我还用你啊?行了,别在地上耍骨头。咱们哥们之间,这套没用。这个丫鬟不能换,她啊,肚子里有了。”
  听郑国宝随口一说,李荣也知没了希望。只得试探道:“要不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我派人给您送过去?”见郑国宝举拳欲打,这才住口。心里有点不大高兴。
  郑国宝看的出来,一拍他肩膀。“别这倒霉德行,左右不过一丫鬟。这次的事办成了,你们扬州瘦马随便买,到时候什么样的找不着?何必非跟一个丫鬟较劲?大不了事成之后,你小子多分我点好处,算是我补偿给你的就是。”
  李荣这才恢复了点精神,“郑哥。我们几个从京师来一趟,可都不容易。这事,您可不能蒙我们。前次在宁夏,花马盐池那事,您就没带我们一起做,这可不够意思。这回可不能再说了不算,没事拿人开心玩。”
  另外两人也把身子凑过来,附和道:“是啊。当初郑哥让我们几个凑钱造三桅红单船,我们可是砸锅卖铁,也凑了这笔款出来,给您撑起了面子。也别说,这几年是没少挣,不过当时那是多险啊。好家伙,那要是出了一点闪失,我们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这回,您又说能发财,可又不说是干什么。难不成,您是想对扬州下手?”
  大明朝如今最富裕的地方,不是番货云集的月港,也不是租给葡萄牙土鳖居住的澳门,而是扬州。扬州盐商本金三千万,年得利息九百万,收入比大明朝的政府收入都高。是国朝第一大肥羊,虽然郑国宝没有明说发财项目,但是这几个纨绔,只是混,不是傻。略一分析,江南发财,就只有找盐商的麻烦。不过这种事可不敢明说,只好旁敲侧击的询问。
  郑国宝不理他们,只是说道:“先别问那个,连砸个清楼都不敢,还能做成什么?徐哥,南京徐公爷是你的长辈,他又掌着兵权,到时候要兵的事,就只好找你说话了。还有张哥,英国公老公爷总领京师三大营,门生旧部遍天下,江南别说没有与你相熟的军官。还有李荣,你也跑不了。武清侯他老人家那是多大的道行?国朝军卫营兵,哪没有他老人家的朋友?到了用人的时候,你们几个一个也跑不了。不过你们放心,只要这事做成了,那就是一辈子打着滚花,也花不穷。来来,今天你们几个到了,咱弟兄好好喝一晚上,有什么话再说。”
  二更时分,郑国宝摇摇晃晃的回了卧室,却见张芙蓉早就侯在卧室里。见他来了,破天荒的对他挤了个笑容,又扶他躺下。为他脱了衣服,又倒茶又递热手巾。见郑国宝连喝了几碗茶水,张芙蓉又笑了一笑,“留神点,别呛着。你们也真是,见了面就要喝这么多酒,喝完了酒还要骑马,这可多冒险?”
  郑国宝楞楞的看着张芙蓉,半天之后。用手一拍脑袋。“娘的,看来,真喝多了。怎么都有了幻觉了?”
  张芙蓉自己脱了衣服,贴身躺下,在郑国宝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老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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