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1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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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拳民真的开始攻打李曼的住处,不管能否得手,都将是一场难以言表的奇祸。好在关键时刻,袁慰亭的火车赶到枣庄。百姓以为巡抚依旧是毓贤,来此是给拳民助威的,朱红登带了一支人马前往迎接,不想巡抚已变,立场就也不同。车一到站,先是排枪,又是手留弹,最后是无情的剿杀。数千拳民皆散,朱红登被擒,心诚和尚下落不明,一场重大的外交事件,终于被扼杀在摇篮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论功行赏(上)
  在另一节车厢里,正金银行来的经理,向板西做了例行公事的询问之后,两人隔了一段时间离开房间,在火车的过道处,各自点了一支烟。
  “板西君,东西呢?”
  “在我的帽子里,这份图纸的信息并不详细,因为我们可以搞到的情报,实在太少了。”
  “没错,现在的山东,是普鲁士人以及阿尔比昂人的天下,帝国在这里开展工作,受到很大限制,板西君辛苦了。”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这些傲慢的泰西人不会明白,我们在多么努力的追赶他们的脚步。当我们迎头赶上时,保证让他们大吃一惊。我想不久的将来,整个山东,帝国的力量将主导一切。”
  “不必太乐观,现在山东换了巡抚,新任的巡抚带了他的部队来。与现在山东的部队完全不同,你真该看一看他们,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有一些军队的样子了。未来帝国必须注意一下,对袁慰亭的工作。”
  板西的表情如常,“这一点,我们需要从身边的人下手,找到一个切入点,掌握他们的军队。现在,这支部队的顾问都是普鲁士人,我们必须找机会进入顾问团,逐步肃清普鲁士人的势力,使这支军队,变成我们的傀儡。”
  “不,领事阁下的意思是,你继续从事你的工作。现在帝国的敌人,依旧是铁勒,而不是金国。而且,山东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新任巡抚,而是那些拳民。他们已经越来越多,闹的也越来越大,就像瘟疫,无处不在。他们不分任何国家,只要是外国人就要攻击,甚至像外国人的也要攻击。这是个机会,如果这些拳民,继续闹下去,各国一定会出兵干涉,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时候到了。”
  两名商人打扮的扶桑人,彼此对视一笑,随后将烟扔出窗外,有意识的错开几分钟,回到车厢之内。
  车一到枣庄,巴森斯与李曼侯爵都来到车站,看到自己的亲人无恙,两人的表情都很欣慰。当天晚上,在李曼的府邸举行了一个小规模接待酒会,阿尔比昂驻山东领事罗威礼,简森夫人,袁慰亭,赵冠侯全都应邀参加。
  酒席一如津门那一次,并不算豪奢,菜色也不出奇,汉娜换了一身洁白洋装,坐在一边,想要和赵冠侯说话,可是一看到他就脸红,然后低头不语。想来她还是惦记着山洞那事,怕重蹈覆辙,竟是不敢过来。
  巴森斯则举起酒杯道:“各位,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我的女儿汉娜,与李曼侯爵的儿子理查订婚。他们在帝国大学就是同学,这次,又共同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冒险,我和侯爵都认为,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话音未落,汉娜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父亲的发言“对不起爸爸,我想你搞错了一些事情,我从没想过要嫁给理查。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而已,我们不会结婚,不会走进教堂,我也不会说出我愿意。我很遗憾,无法接受您的安排!”说完之后,竟是提起裙子,逃出了房间。
  巴森斯的脸一僵,没想到女儿会公开拒绝,而且离席而去,小李曼这时也站起来道:“对不起,男爵阁下,我想您是有所误会。我很爱汉娜,但是她并没有接受我,我不希望,她是在不情愿的前提下,接受这个婚约。那是对神圣的婚姻的亵渎,我也无法接受。”
  酒会不欢而散,不管是李曼还是巴森斯,都没想到两个年轻人会闹这么一出。赵冠侯有心追出去,却被袁慰亭制止住。等到回了衙门,赵冠侯有些不好意思“姐夫,这事……”
  “算了,你不必说了,总之,你不要牵扯太深。过去咱们不用买李曼的帐,可是今后咱要在山东吃饭,跟普鲁士的总领事关系不宜闹太僵。再说,洋人不做妾,你和她没什么结果,除非你愿意休妻。要是那样,我就帮你做主,咱把汉娜小姐娶回来!”
  见赵冠侯不做声,袁慰亭道:“这就是了,你不可能停妻另娶,和这个女人注定有花无果,何必浪费时间,空自树敌。她自己拒婚是一回事,你牵扯进去,李曼那里,对你不会有好看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咱们在山东做事,少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被刁难一下,就很难做。还有军工厂买卖,也离不开李曼,不能因小失大。”
  袁慰亭特意叮嘱了一句,又安慰道:“大丈夫,喜欢女人不算毛病,但是也要找个合适的下手。洋女人首尾太多,能不沾,就不要沾。再说你也有简森夫人,何必再去招惹她?得放手时且放手,单就这事,若是李曼侯爵怪罪,我就替你接下来了。明天,带着你的女人来签押房,谈谈她招安的事。”
  其以招安相胁,赵冠侯就没办法真的去见汉娜,只好把这事放在心里。次日一早,带着孙美瑶来到了在枣庄的县衙签押房。袁慰亭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看看赵冠侯,叹了口气
  “汉娜小姐回国了,今天早晨的事,据说是跟她父亲闹了意见,一走了之。巴森斯,跟我交了辞呈,追女儿回了普鲁士。这洋人,也是一般的毛躁。”
  巴森斯身为洋顾问的负责人,他辞职并非小事,赵冠侯大吃一惊“大帅,巴森斯阁下这是为何?难道与卑职有关?”
  “他没有明说,但是心里肯定也有不满,觉得我在包庇你,没能让你离开他女儿。这个普鲁士人,就是这种脾气,依我看,走了也好。”袁慰亭哼了一声,
  “他一个客卿,总不能干涉我用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他若是想干涉起我武卫军用人选将之事,即使他不走,我也要赶人。”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赵冠侯看上去也极受感动,跪地磕头,做一个忠心归顺的派头。但是他心里有数,这多半是巴森斯与袁慰亭唱的双簧,借此,逼自己离开汉娜,别再破坏她和小李曼的感情。这种手段,自己见了不知多少,又如何骗的了自己?
  等到他起身之后,袁慰亭又让他坐下“这回山东的事,你出力很大,其他人出力也不小。今天袁某,就是要来酬功,所有有功之臣,皆有封赏。姜姑娘,你这回的功劳也大,想要什么,只管说。”
  在签押房里的另一个人是姜凤芝,她居然能在这出现,倒是让赵冠侯很意外。姜凤芝有些怯官,低着头道:“袁大人别这么夸我,我可受不起。什么功劳啊,什么赏赐啊,你都给冠侯师弟好了。我是他的师姐,奖励他和奖我是一样的。”
  袁慰亭道:“这次可以大破拳匪,活捉朱红登,姜姑娘出力甚大。若不是朝廷有禁令,我倒要为姜姑娘请个官职了。是她及时通报消息,才能避免那些拳匪真的烧了李曼侯爵的住宅,最后能抓住朱红登,也是她给官军指的路。我已经请了一千两恩赏,可是比起功劳来,还差的远了。看来姜姑娘和冠侯,你们交情不错啊,这么大的功劳,说让就让。我就说么,这枪炮,是洋人的好,女人是咱们金国的好,像姜姑娘这样的女人,才是该冠侯珍惜的宝贝。”
  孙美瑶进了城之后,怕露了本相,又重新涂了药粉,依旧与初见一样,是个黑里俏的样子。听到姜凤芝的话,又见她的神态,咳嗽了两声,忽然抢过话来“袁抚台,我在山上已经嫁给了冠侯,这桩婚事,你们官府是认还是不认?我们抱犊崮这些人马,你们又是怎么个安排?请大人明言。”
  袁慰亭并未因她的无理打断而生气,反倒是捻髯微笑道:“哦?果然是如此么?这便当真是一件好事了,抱犊崮事件能够顺利解决,冠侯当居首功。他说的话,我肯定承认,你们的招安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可以给你们编一个标。女人不能做官,好在你顶的是你兄长的名字,这里可以做文章。表面上标统是令叔桂良,孙寨主任副手,实际谁主谁副,你们叔侄自行调剂,不知寨主可满意?”
  自武卫右军于枣庄大破离字拳后,袁慰亭已经修本上京,恳请在山东编练武卫右军先锋队,其作用一是用来剿匪,二是用来护路,三是用来保教。这三件事都是洋人要求的,甚至有金国不做,就自己亲自动手的表示,且有实际动作,是以奏报朝廷,万无不应之理。
  且山东一省财赋,远比津门为厚,粮饷有着,养兵也不算为难。按袁慰亭的计划,武卫右军前锋队,兵源来自之前毓贤建立的东字营,以及马营炮营,其总数一万人,裁汰之后,保留下来,也可以有五千左右,再行招募五千人马,前锋队合计以万人左右为准。
  其合计编左右两翼,左翼统领为夏绍襄,右翼统领为小站练兵初起时,就追随袁慰亭左右的冯玉璋。而两翼各辖两标,每标辖四营,每营辖四哨,每哨辖九棚。一个标统,便能掌管两千余众,即便是营中宿将,亦未必能任。况且一标的人事权、经理权,都大有油水,以此要职相酬,算的上对孙美瑶格外的提携。
  孙美瑶也并非不明好歹之人,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即却又收了笑容“大人,您这办法确实好,可是俺多问一句,俺男人呢?他是个什么官?”
  袁慰亭一笑“冠侯年纪尚轻,资历不足,但是终归是立了大功,亦不可不重用。他原先掌管炮兵一营,现在将其炮兵营扩充为炮兵标,他做炮兵标的标统,与你实际不分高下。”
  孙美瑶摇摇头“要是这么说,这标统俺还不当了。他是俺男人,要是和俺不分高下,那不乱了章法?再说,他跟俺是两口子,哪有两口子不在一处的道理,俺要在他手下做事,分在一个营头里吃饭,互相有一个照应。”
  “可是这一个标,不能有两个标统,你若是想在冠侯手下做事,那这标统可就做不成了。”
  孙美瑶不在意的一摇头“那没啥。做不成就做不成,反正是自己男人的手下,难道他还能给俺亏吃?给俺什么官,俺就当什么官。”
  袁慰亭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只好委屈委屈,任炮标骑兵营管带,这一管带,一标统,可差了不少,孙寨主可愿意?”
  “没说的,只要跟俺男人在一处,当啥官都没关系。”孙美瑶大包大揽的样子,看上去就缺少心机,这等人于袁慰亭看来,便是极容易笼络的对象。且山东剿匪,分为两部,一部为拳匪,一部为响马。拳匪先不论,响马这一部分,孙美瑶人头熟,消息灵通,熟悉他们的战法战术,正好可用绿林来对付绿林,因此也就刻意笼络,对于种种失仪并不追究。
  等到孙美瑶欢天喜地的告退,去安顿自己的部下,袁慰亭才示意赵冠侯站起来,坐在一边,语气里带了几分责备。
  “冠侯,本来我答应了凤芝姑娘,等到抱犊崮事了,就成全你和凤芝姑娘一段姻缘,由本官主婚为你们办了喜事。可是,怎么又横生枝节,出了孙美瑶这事,这话又该怎么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论功行赏(下)
  赵冠侯连忙分说,将当初抱犊崮的情形一一做了汇报,彼时形势格禁,拳匪以联姻为诱,变化只在顷刻之间。自己身只力孤,势难抗匪众,为保人质无恙,也为免匪势日大,就只好横刀夺美,与孙美瑶联姻。
  他言语里固然有诸多不尽不实之处,但是彼时山中并无他人,也就由得他来说。将自己迎娶孙美瑶的行为,说成了为国家计,为苍生计,顶天立地,万古流芳,可比昭君出塞,亦可比文成和亲。加之孙美瑶用了药粉,那麦色皮肤落在几人眼里,倒也让人相信,赵冠侯迎娶她非出本心,实为不得已。
  姜凤芝听得当时山上奇险,心先就软了,“算了,这总是我自己的福薄,怪不得他人。大人,您也就别逼他了。”
  “凤芝姑娘,袁某一生,言出令随,况且军中无戏言,答应你的事,总要做到。你且放心,区区一个匪酋,岂能与你相比。我现在用她,只为不生波折,他日,自有个发落。冠侯,明天你哪也不要去,只陪凤芝姑娘到街上转转,买些特产。若是讨不到凤芝姑娘欢喜,本官饶不了你。”
  有袁慰亭做保,姜凤芝的心里,总算又略微好过了一些,再者她也听简森介绍了袁慰亭,知他家里妻妾成群,甚至有个和正室夫人敌体相待,不分高下的大姨太沈金英。
  想来做大官的都是如此,想要家中只有一妻长相厮守,亦是极为难得之事。听袁慰亭这么说,孙美瑶不过是眼下威风,久后必有处置,那个赵府大姨太的名额自己还是有希望。
  她也是个有眼色的,听袁慰亭这么说,就知道两人之间怕是有些私密话要讲,连忙告辞离开。这房间里,就只剩了袁慰亭与赵冠侯两人。袁慰亭笑道:“冠侯,你欠的好债,还要姐夫帮你来弥缝,可要小心着内宅失火,十格格那里发作起来,看你如何招架。”
  “多谢姐夫救应,这也是……一言难尽。”赵冠侯摇头苦笑,表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袁慰亭道:“也不用担心,男人么,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事,只要能做大事,多蓄几房姬妾,又算的了什么。这次,你是我的第一号功臣,我早就想看看济南府的珍珠泉是什么样子,这次终于得偿心愿,冠侯当居首功。”
  珍珠泉位于山东巡抚衙门里,袁慰亭如此说,便是指代山东巡抚的关防。以他未进过学的底子,原本做个道员,亦算是到了顶。谁知竟然委了侍郎,既然有了侍郎衔,想着督抚,亦是人之常情,下一步,多半就是想着几时能入军机入阁拜相。
  赵冠侯心知,此时若是顺杆而上,那就是许攸的下场,连忙起身下跪“大帅,您这样说,卑职就无地自容了。您能署理山东,全是您的本领和祖上荫庇,卑职不敢居功。何况这次办事,卑职也有很多做的不当之处,大帅不罚,卑职就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敢论功。”
  袁慰亭既为巡抚,便可称一声大帅,他见赵冠侯如此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冠侯,有话起来说。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不必见外,怎么又叫起大帅了,叫姐夫。”
  等到赵冠侯落座后,袁慰亭才道:“我说你的功劳最大,这话并非是夸奖,而是事实。毓佐臣在署理曹州之时,就有酷吏之名,因为盗贼栽赃,就无端害了士绅一家四口人命,像这等人,按说早就该摘了顶子。可是他的官越做越大,朝廷里,自然是有靠山,有举主的。若不是你这次及时从李曼侯爵那里发出电报,让朝廷知道局面已经危殆至此,毓佐臣如此刚愎,他的巡抚说不定还能当下去。正是你,搞掉了他的大印,又保全了所有洋人,免得事态不可收拾。所以我说,你是第一功臣,这话绝对没错。”
  他面上带笑,这番话就是出于真心了,又说道:“我把你留下,是有些心腹话要跟你谈,这事不适合让别人知道,千万不可走漏。”
  “姐夫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毓佐臣虽然是个酷吏,可是有两件好处,一他是真有些才干,这几年山东在他治下,财政赋税搞的不错,府库里很给我们留下了一笔钱粮。二就是他确实重视军伍,在山东练营兵练的不少,这些都是咱的基业,都不能丢。山东的兵,要裁汰一部分,也要留下一部分,你是跟他们见过的,说说看,山东的兵如何?”
  赵冠侯思忖片刻道:“姐夫,山东兵一来身强体健,二来勇而敢斗,三来多有习武之人,这些都是优势。而劣势,则是他们身上有较重的旧军风气,军队与拳匪勾结不清,部队之中,积弊亦多。若要裁汰留用,按我的想法,就是练拳拜神的不要,吃烟的不要,老兵油子不要。其他,便是严肃军纪,更换将官,军队里不许设坛练拳,这支队伍就能带出来。毓佐臣给咱留下这么一份家当,咱们一定能弄出一份自己的家业。”
  袁慰亭点点头“你说的,正和我的心意。你整军的想法,与我想的也一样。山东民风尚武,自古就出好兵,也想多练几只军。眼下有拳匪这个由头,正好可以向朝廷提请练兵,但是武卫右军,又练先锋队,等于是把原本的武卫右军翻了一倍。我们再要练兵,朝廷那里,不好立名目。可若只练一万人,我的心里,却不满意。”
  赵冠侯暗想,果然是权重心大,袁慰亭显然也看出,时下的朝廷局势动荡,天子被软禁,太后一朝得势,于朝政上很有番动摇。洋人的态度未必真的是喜欢皇帝,而是借着这个由头,对中国事务进行干涉,下面又有拳匪之乱,整个大金的江山,都可能发生极大变故。
  这种情势下,任何东西都不如兵权来的实在,有了兵,才有了一切。可是想要练兵,就得朝廷承认,否则这些兵勇很难养活。如果还像毓贤一样,采取只募不养的方式,让士兵自己谋生路,那只能算是养匪。而要让朝廷这些部队的军饷,就得找一个合适的名目,让朝廷认可山东所养之兵。
  他略一琢磨“姐夫,这养兵的事,我有个见解,不一定行,姐夫可以参详参详。既然洋人这次是在铁路上出的事,拳匪有喜欢拆铁路,破坏线杆。因为胶州修了电厂,通了电,有拳民非说那是铁怪物,要晚上去袭击。我们就说成立护路军,和护线军。保护铁路沿线,以及电报线杆。这个主张,洋人一定是支持的,有了洋人支持,领事们表态,朝廷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是非。而这胶济线,津浦线,铁路纵横,咱们得用多少兵力来守,不就全看您手下几位师爷的妙笔?”
  袁慰亭大喜“说的好!冠侯,你倒是想到了我的头里,这个主意不错,我这便让师爷写奏折,申请成立护路及护线军。可是这兵是有了,粮饷器械上,就少不了要借洋债,这就是你的差事了。”
  这次的人质事件里,袁慰亭得利固大,简森的得利也不小。她成功解救了两个董事,在华比银行董事会里,就有了两个盟友。除了这一点外,其军火生意,也获得了意外突破。
  这次枣庄大战中,金兵的手留弹大发神威,威力和效率,远不是时下普通掷弹兵使用的点火式手留弹可比。原本这武器只是想卖给新建陆军,从金国朝廷骗点回扣。没想到这次检验之后,阿尔比昂和普鲁士都对这种武器产生了极大兴趣,已经开始下单订购。
  这两家的单子开的很大,赚头也足,简森洋行不但打开了军火市场,又能从金国那里赚一笔调停佣金,心情自然愉悦。与赵冠侯见面是在中午,两人在华比银行枣庄的办事处。
  借款之事,一说即成,简森更关心的,还是赵冠侯的身体。他在巢云观亲与贼战,甚是凶险,简森上下打量着,寻找着伤口。赵冠侯笑道:
  “我的运气很好,那些人的枪法也差,根本没伤到我。等到晚上,咱有的是时间找伤口,现在怕是不成了。今天晚上你要帮我,这些洋票里,生意人很多,咱们联起手来,可以签很多合同,做成很多大生意。”
  “哦,你不去陪你的新婚妻子么?”简森微微一笑“那个女野蛮人,我今天刚刚见过她,很狂野也很……奔放,我想在某一方面,也会是如此。你还能吃的消?”
  赵冠侯心道:这倒是你看差了。孙美瑶事实上只是逆来顺受,谈不到狂野,亦说不上奔放。他笑了笑“咱们晚上试一试,你就知道能不能吃的消了,她现在要忙着整顿部队,我也不去烦她。今晚上,是你的……”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简森微微一笑“那个胡佛先生,正在努力争取和我的合作。他想要在山东开矿,而我会他处处碰壁,他要想把生意谈成,就得依靠你,这是你应得的。”
  这个晚上属于金国的赔罪酒会,一方刻意讨好,另一方也不会得理不让人,宾主尽欢,也在情理之中。赵冠侯精通洋文,又熟悉西洋礼节,很容易博得这些洋人好感。
  加上有巢云观的那事,这干洋人里,颇有些头面人物,对于金国朝廷观感一般,反倒是对赵冠侯另眼相看。觉得这个官员和以往见到的那些,大为不同。包括一些贵妇人,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简森的财富与他的官员身份以及开明态度配合,不少洋人或出于投资考虑,或出于对这两人的信任,表现出了很强的合作意向。胡佛抽个冷子拉着赵冠侯来到一旁“你上次救过我一次,这次又救了我,看来你是我的幸运星。现在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说服简森夫人,和我们墨林洋行共同开发这里的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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